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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累？”
这时，秦彦西款步走过来，手里拿了一瓶鲜牛奶，递向云灵。
在KTV吼了几嗓子的时候，就有些渴，加上做手术的时候，脑袋上一直有手术灯照着，这会儿确实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她把牛奶接过来，会心一笑：“不累。”
秦彦西没再说什么，而是给她让出路，好让她去更衣间换衣服。
几名助手医生跟着她正要离开时，从手术室大门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慢着……”
这声音苍劲，还带着颤音。
众人闻声，不禁好奇地看过去。
助手医生们一看是大名鼎鼎的韩医生，有些激动，但又很狐疑。
韩医生居然过来帮忙了？
不过，喊住他们干嘛？
韩祁照虽然七十多岁了，但步伐很矫健。
他三步并两步来到云灵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云知画……云老先生跟你什么关系？”
云灵睬了一眼面前的老者，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么贸然上了手术台，不自爆马甲，肯定说不过去。
“云知画是我姑奶奶。”云灵淡淡道。
韩祁照后知后觉一般，点点头：“像，真是太像了，有当年云老先生的风范。”
由于当时云知画的名声实在太大，所以知道她的人，都会尊敬地称呼一声‘先生’。
“50年前，我有幸目睹过云老先生的医术，当年国内医术还不发达，有位两岁的儿童出车祸，当时伤地特别严重。
后来我们检查到孩子的过往病史，发现有凝血功能障碍。
当时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觉得这孩子没救了。
是云老先生，她力排众议，主动站上了手术台，成功地完成了这台手术。”
韩祁照激动地说着这段过往。
当时的他，完完全全被云知画震撼到了。
那么年轻，还是位女医生，握手术刀的时候，却是那样的果决。
当时的他，还是个助理医生。
正是那场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术，成了他人生的指明灯。
从那以后，他开始苦心钻研医术，发誓要成为一个像云知画那样的神医。
这50多年来，他一直坚持不懈，无论多累多苦，都没有退缩过。
这所有的动力，都是来自对心中偶像的崇拜啊。
只不过，当年云知画行迹神秘，做完那台手术后就离开了医院，之后偶然能听到她不少轰动的事迹，可却再也没见过她本人。
有人说，云老先生早就退隐江湖。
也有人说，她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韩祁照此刻内心澎湃，他终于等到了她的后人！
“那云老先生，她如今身体可好？”
“我姑奶奶很早前就去世了。”
云灵依旧淡淡的语气。
韩祁照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捅了一下，瞬间呼吸一滞，难受地厉害。
“那云老先生，可有收徒……可有子女？”韩祁照带着颤音，询问。
云灵凝视着眼前的老者，看到了他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
这世间，又多了一个为云知画去世而伤心的人。
“姑奶奶一生都没结过婚，更无子女，不过，她收了百草堂的创始人方暨为徒，方暨又收了徒弟李羿，徒孙清虚子，这些人，你们都听过吧？”
听到她这话，助理医生们惊愕地面面相觑。
方暨早在10年前就去世了，在他晚年时，收了李羿这个徒弟。
至于清虚子，是被誉为再世华佗的存在，比方暨年龄还大，却拜了方暨的师门。
这段前尘往事一度成为学医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奇方暨用的什么招数，能让当时已经名声鹊起的清虚子甘愿拜他为师爷。还得管李羿这个小屁孩，叫一声小师叔。
“再世华佗清虚子……按辈分来算的话，他得喊你一声师叔？？？”
“李羿？就是那个大名鼎鼎，治好缅国国王的神医李羿？”
云灵扬了扬眉，没回答，但这个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助理医生们瞬间激动起来。
“李医生才20来岁啊，还有你，年纪也不大，果然，大佬收的徒弟也非等闲之辈。”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清虚子可是名噪一时啊，不过，能见到他的师叔您，给他师叔当助手，同台手术，这事也够咱们拿出去吹嘘好几年了。”
“是是是。”
众人瞬间都雀跃起来。
之前还觉得给云灵打下手挺丢人，现在一个个都觉得非常有面子。
韩祁照却不在意这些，而是很诚恳地询问：“你是跟着云老学的医术吧，那这么说，她去世没几年吧？如今她安葬在哪，我想去祭拜。”
“……”云灵霎时间回不上话了，担心自己出逻辑性的漏洞。
云知画就是她，她就是云知画啊。
她只对外说云知画死了，具体什么时候死的，还真没去特别掐算一个日子。
毕竟当时她时不时地用云知画这个身份做出一些掉马甲的事。
还有，葬在哪里？这让她怎么回答？
“这位爷爷，我与你不熟，不方便回答。”她又拽又酷地说完，转身便走。
助理医生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也只有清虚子的师叔，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韩老先生这么说话吧？
“韩医生，那我们先走了。”
助理医生们纷纷给韩祁照打招呼，得到韩祁照的点头示意，才敢离开。
他们离开后，又有医生走过来。
“韩老，2号手术室您要去看看么？说是军总医院的新医生。”
“秦彦东？”韩祁照早就注意到了秦彦西的存在。
“是他。”医生点点头。
韩祁照摆摆手：“我不用过去了，他的履历我看过，即便不用助手，他一个人也能成功完成这台手术。”
“好……”医生张了张嘴，感到诧异。
也就是说，今晚操刀的两位医生，果然都是年轻有为的人才？
倒是他们小题大做，不信任他们，兴师动众让韩老白跑一趟了？
“韩老，真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既然这边没什么事了，我让助理送您回去。”
“不必，我自己能开车。”
韩祁照摆摆手，大步一迈，也朝更衣间的方向走去。
等他来到更衣间时，云灵早就换好衣服离开了。
他站在单间换去身上的无菌服，便听到外面其他医生的议论。
“咱们九医院很缺脑外医生啊，把刚刚那小子挖来怎么样？”
“他？人家可是秦家养子，而且还有个那么厉害的姑奶奶和师兄、师侄，怎么可能看得上咱们医院啊。”
“唉，可惜了，他缝的伤口，那简直就是艺术品。我真的不敢想，这么年轻，怎么达到这么高成就的？”
听到这群医生的对话，韩祁照心里也动了一个念头，想把云灵挖来军总医院。
等他换好衣服来到停车场，发动车子前，他掏出手机，打出去一通电话。
电话备注：女儿。
那头，韩也的母亲韩澜把电话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