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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兆年这话说完,凤潇潇便露出了一个有些诧异的眼神。
可这样的诧异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便被另一种了然的目光所取代。
其实刚才和裴兆年聊天的时候,凤潇潇就注意到了。
裴兆年带她来的这个地方,是她丞相府对面的一间茶楼。
就她这几日的观察,这小茶楼的生意似乎还很不错。
她刚开始还有几分担心他们俩在这里聊天,万一外头有谁跑进来那可怎么好。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何人家一点儿顾虑都没有了,敢情这里就是他自己的产业啊!
在当朝丞相的府邸对门开了家茶楼,而且似乎这京城中还没有几个人知道。
凤潇潇现在愈发肯定,她跟的这个未来老板,是个要干大事儿的老板了。
她还在这里想着,裴兆年却突然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凤潇潇吃痛的捂住额头,朝眼前这个恶作剧的家伙露出了一个无比凶恶的眼神。
可她这里怒目而视,对方却是淡淡一笑道:“好好照顾自己,本王可不想半月之后见到的是一个被欺负的面黄肌瘦的新娘子。”
凤潇潇冷笑。
欺负她?就凭陈氏和凤丞相?
可拉倒吧,一样的错,她要是能犯两次,那她就是猪。
“王爷宽心,小女定然是不会丢了您的面子的。”
裴兆年满意的看了一眼她这般自信从容的模样,双手负于身后,笑的愈发灿烂:“我倒是忘了,你这丫头不欺负人家就算是不错的了,哪里又能被其他人给欺负了去呢?”
凤潇潇昂首,很是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夸赞。
话已经说明白,裴兆年自然到了该离去的时候。
他纵身一跃,整个人宛如一只轻巧的燕子眨眼便消失在了凤潇潇的眼前。
凤潇潇一愣,没想到这人的身手竟然快到了如斯地步。
她自问也可以轻易的从这里跳下去并不受半点伤,可像裴兆年这般来去如风,她却是做不到的。
刚一感叹完人外有人,凤潇潇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另一个念头。
她快步走到栏杆边,可放眼望去哪里还有什么裴兆年的身影?
“该死,居然就这么走了!”
凤潇潇咬牙,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虽然她可以跳,但是下头就是大街,她又不像他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她一个姑娘家,让她这样跳下去像话吗?
凤潇潇刚在心里腹诽了一番裴兆年的不够义气,没成想这骂人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才转过身来,便看到那个鬼魅般的男子正优哉游哉的坐在桌子边上,一边品茶一边好奇的看着她。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凤潇潇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家伙,如果生在现代,不去当特种兵还真是可惜了。
裴兆年莞尔,好看的眸子里已然重新染上了笑意:“就在你刚才骂本王不讲义气的时候。”
凤潇潇:“……”
……
即便和裴兆年的这次交谈不算愉快收场,但鉴于对方最后还是来把她带走了,凤潇潇最终还是决定原谅裴兆年几次三番故意惊吓自己这件事。
不仅如此,凤潇潇发现,裴兆年还是个极其周到的人。
因为他在临走之前还特地从身上摸索出了一把小匕首给她。
小小的匕首,刀把上镶嵌着几十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凤潇潇原本以为这只是件女孩子的玩意儿,谁知抽出一看,一泓秋水般冷冽的锋芒却叫她移不开眼睛了。
“好刀!”
凤潇潇惊喜的感叹了一声,裴兆年则淡淡说道:“此乃天山寒铁铸造的匕首,这世上还没什么是割不断的。下回若是还叫人给捆成那副德行,本王可没那个闲工夫来救你了。”
凤潇潇得了宝贝,自然不会在乎裴兆年这话里的揶揄。
她毫不客气的将匕首收回怀中,朝着裴兆年抱手道谢:“多谢殿下,这匕首我便收下了。”
裴兆年却并没有搭理她的道谢,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还有半个月,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一语罢了,他转身,再次用一种近乎诡异的速度消失在了凤潇潇的眼前。
……
待到凤潇潇回府时,凤丞相和陈氏以及不晓得从哪里蹿回来的凤轻岚已然等在了那里。
凤潇潇嘲讽的眼神掠过这一家三口,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匕首,心道麒王殿下您还当真是乌鸦嘴啊。
反正有了这把匕首,便是陈氏再使出牛筋网来对付她也不用怕了,凤潇潇便也没了什么搭理这几人的兴致。
她敷衍的朝陈氏和凤丞相行了个礼便要回房,可这刚一转身,却听凤轻岚在她身后说道:“爹爹,您看大姐啊!这都还没过府呢,便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这般下去,日后女儿出去还如何见人呀?”
凤潇潇冷笑,脚下虽没有再迈开步子,她听见凤丞相在她身后呵斥:“孽障!还不快给我跪下!你这大半个时辰都到哪里去了!一个快出阁的女孩儿家这般不成体统,你是成心要害了你妹妹吗?”
凤潇潇转身,不曾下跪,只是昂着头一字一句平静的说道:“父亲,方才女儿说要去送麒王殿下,可是您亲口允准了的。如今妹妹说这般的话,您该是问她是否成心要毁我这姐姐的名声才对。怎的却怪到女儿的头上来了。“
凤丞相被凤潇潇给顶的气不打一处来,又加之方才被裴兆年气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现下便全都发在了凤潇潇的头上。
他扯着嗓子朝凤潇潇吼道:“混账,我是叫你去送送麒王殿下,你这是送到麒王府去了不成,还得足足送上半个时辰?”
凤潇潇倒是没有料到一个父亲能对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
既然他不要脸面,那她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凤潇潇想了想,用一种近乎得意的语调说道:“我与殿下不日即将大婚,都是要做夫妻的人了,难解难分些又有什么奇怪的?父亲大人,您这般激动,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