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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钟衍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又看向顾悬砚,迟疑道:“不管他们了吗?不出两天,整个修界都会知道你废了人修为。”
虽说是对方偷袭在先,又恶言辱人,但现在两人名声尴尬得很,加上顾悬砚下手太过狠绝,道修其他人未必会站在他们这边。
应该说,绝大部分都不会站在他们这边。
顾悬砚却只道:“或许吧。”
“你不在意?”
顾悬砚微微挑眉:“为何要在意?”
钟衍居然无法反驳。此时他才想起来,对于顾悬砚来说,除了他自己,其他人生死与否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看法言论他也毫不在意。
原书里他步步伪装,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行事便利一些。而现在,他已经出了师门,不必再装相,行事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也挺好,起码万一自己实在找不到破除血誓的办法,一个月以后嗝屁了,顾悬砚也不至于太过伤心。
两人接着御剑前行,顾悬砚带路,钟衍随行。
连下了几天秋雨,虽然雨霁初晴,但此时天地间云雾缭绕,钟衍于空中往下看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雾气。
不知行了多久,钟衍忍不住道:“落地休息一下吧。”
顾悬砚偏过头:“师兄累了吗?”
钟衍道:“也不是……就是想看看到哪了。”
顾悬砚顿了顿,道:“应该已入西北地界了。”
按理钟衍听顾悬砚这么说,应该不会再追问,但钟衍或许是一路上看不到云雾下的地面,居然有些不安,他道:“我想下去休息一下。”
片刻后,顾悬砚点了点头。
两人掠足而下,刚好落在一个路口。旷野之中,三条路往远方延伸,看不到尽头。路边支了一个茶摊。茅草屋顶,放了两三张桌子,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勾着身子倚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
顾悬砚道:“师兄,喝杯茶吧。”
钟衍点点头,进了茶摊刚落坐,老人便提了壶茶放到了两人的桌上。
或许是刚下过雨,又或者因为身处旷野,钟衍居然觉得有股寒意袭来,湿冷无比,让人手脚都有些冰凉。
顾悬砚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问:“怎么了?”
钟衍犹豫了一下,道:“总觉得有些冷。”
“已入秋至,长津又地处西北,是比青岩冷一些。”顾悬砚将手中的茶水递给钟衍:“师兄喝杯热茶吧。”
钟衍接过茶一口一口的喝完,又忍不住问:“还有多久能到?”
顾悬砚抬眼笑了笑,轻声道:“快了。”
钟衍不但没觉得宽慰,心中反而疑虑更盛,却又不知这股不安从何而来。他放下茶杯道:“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完,便掏出银钱去结账。
茶摊的老人依旧拨弄着算盘,没有看他,只哑声道:“五文。”
钟衍解开袋子放下铜钱,正欲把荷包重新系回腰间。不料一个不慎,袋子里的银两铜钱从袋子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而钟衍终于在此时发现不对。
茶摊的地面皆是泥土烟尘,刚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潮湿。铜钱落地,却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仿佛落在了什么光滑坚硬的平面上。
而此时,倚着柜台而站的老人依旧没有看他,自顾自的拨弄着算盘。只有身后的顾悬砚出声唤了一句:“师兄。”
钟衍脑内警铃大作,即刻拔剑出鞘,一剑斩向茶摊内的木桌!果然,木桌并未在剑气下四分五裂,却顷刻间化作一团雾气,消散于钟衍眼前。
这样的场景,钟衍上次在冰原看到过。
他抬眼怒喝一声:“顾悬砚!”
顷刻间,泥地路口、桌椅柜台,包括茶摊的老人都化成了雾气一齐消散了。钟衍脚下的泥土变成了坚硬的冰面,四周都是茫茫无际的冰原。
两人已经在北荒深处了。
转瞬之间,顾悬砚已经到了钟衍面前,抬手卸了对方的剑,叹道:“要设障于整个冰原确实难了些,不留神便有了破绽。”
都这个时候了还再说这个!钟衍剑被卸了,便直接抬脚踹人。顾悬砚不躲不避受了这一脚,威压倾泻而下,将钟衍辖制于身前。
“我本想让师兄自己进北荒,但师兄聪明了不少。”
钟衍气得破口大骂:“我是被你骗进来的!”
顾悬砚温声细语:“是我的错。”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收势。钟衍的真元被压制,想不用修为直接揍人,却发现自己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顾悬砚轻笑道:“师兄,别折腾了。”
钟衍立刻想到了刚才顾悬砚递给自己的茶。顾悬砚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师兄别担心,一点点药,不久就解了。”
语毕,他居然直接打横抱起了钟衍,掠足往北而去。钟衍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放我下来!”
顾悬砚语气居然还温和得很:“师兄再等一等。”
说话间,顾悬砚已经抱着钟衍到了宫殿门前。
之前那场震动给这座珠玉堆砌的宫殿所带来的痕迹已经消失。几个魔修侍女早早等在了殿门前,见两人来了,欠身行了礼,便沉默着在前方带路。
穿过两条回廊,两人到了一座庭院前。
庭院依旧是冰雕玉砌,到这带路的魔修都停住了。顾悬砚抱着钟衍进了院内,又推开了门,把人放在了床上,自己立于床前。
此时顾悬砚威压已收,钟衍刚挣脱辖制,又一脚踹了过去。可惜身上依旧没有力气,连顾悬砚的衣角都没沾到。钟衍气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帮师兄解血誓。”
钟衍一愣,道:“我说过那个不要紧——”
顾悬砚闻言,面色微微沉了下来:“师兄还想骗我吗?”
钟衍一时语塞,又恼道:“那你想怎么办?真去为仓栾杀人吗?”
顾悬砚面色稍霁,缓声道:“我答应过师兄不杀人,自然说到做到。”
说完,他话锋微顿。
“我要修魔。”
钟衍心内一惊,怒道:“你敢!”
“师兄,这世间还没有我不敢的事。”顾悬砚顿了顿,突然勾唇带了一点笑意。“不对,的确有一件。我心中存了恶念,却不敢告诉师兄,怕师兄生气。”
钟衍怒火中烧,冷笑一声:“你既能把我骗来北荒,又能决意入魔,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顾悬砚闻言偏头看向钟衍,似乎思量了片刻,随后他笑了。
他温声道:“师兄说得对,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说完,顾悬砚突然欺身而上,将钟衍的手按在床头,钟衍顿觉不妙,后仰了几寸,厉声道:“你要干什——唔——”
钟衍的话都被顾悬砚堵在了唇齿间。
这个吻不同于顾悬砚平时温润如玉的君子相,凶狠非常,极具侵略性,肆意在钟衍唇间攻城略地。
钟衍动不了,被迫与顾悬砚唇舌纠缠——说是被迫也不准确,因为此时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能随着顾悬砚的动作发出轻声呜/咽。
过了许久,顾悬砚终于放过了钟衍,又往下去,在钟衍的颈间亲昵非常地磨蹭了几下,随即狠狠一口咬在钟衍颈间。
钟衍痛得六神归位,又是一脚踹向身上的人。
这次终于踹到了。
顾悬砚却并不生气,他稍微直起身,低笑出声来。
“师兄,当初于冰原之上死里逃生,我让你猜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说是因为我心中有大道,存善念。”
钟衍衣衫凌乱,呼吸急促,抬眼与顾悬砚对视。对方似乎很喜欢他这幅样子,伸手替他理了理散开的头发,语气依旧温柔无比。
“师兄,你说错了。我心中既无大道,也无善念,更没有所谓的无辜众生。能讨你欢心,我便向善,能救你性命,我便修魔。”
“道修求飞升成仙,魔修想不老不死。对我来说都无趣的很,我要的只有师兄。”
钟衍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他怔怔看着顾悬砚,对方注视他,挑眉一笑,如初雪消融。
“不管是仙是魔,是生是死,师兄都只能和我待在一起。”
我本来以为师兄发现师弟修魔这里会虐,写出来发现居然算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