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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能主动提出为领导分忧的办法,肖琛当然乐坏了,连虚情假意的替江风再争取争取的话都忘了说了,直接和江风探讨了起了候选人的问题。
江风直接问了肖琛一个问题道:“老哥,你听说过咱们区三中83界文科班没有?这伙儿人在咱们区中层尤其是各行局委办分布挺广泛,这伙儿人内部平ri里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到了真章的时候相当抱团,如果能在他们中选一人推上去,就有了推一收众之效,您说呢?”。
肖琛今天晚上已经被江风雷的外焦里嫩了,这次江风又给肖琛来了一个惊喜,原本肖琛一直琢磨着在自己的夹带里选个听话的推上去,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不过一想到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肖琛当然是眉开眼笑了,想了想沉声道:“这个小团体我当然是听过的,他们之中的教育局局长郭明是我的人,你觉得咱们推他怎么样?”。
“嗯、、、、”江风沉吟了一下道:“我和他们中的一些人吃过饭,也近距离观察过,这个小团体里郭明的分量不是很大,这个小团体在咱们区中层的这些人中人事局的燕轻眉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她才是魁首,对另外几人的影响力着实不小,不知道肖书记对她了解多少?”。
“燕轻眉啊”肖琛听讲风并不是很赞成他提出的人选,便无端的有了股子怨气。之前他就和江风对比过,发现自己各项条件都超过江风,但是却没有江风的影响力,现在江风又委婉的把他的人选否了,这让他更恼火了,但是能做到区委书记的位置,曾经还是市委第一笔杆子的肖琛自然不会傻到现在表露情绪,毕竟江风不是一般的下属,更何况江风是真心实意的替他在谋划呢。
肖琛一直在心里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压着火气闷声道:“我和这位女同志接触的不多,她不是我的人,也不是连成友的人,推她上财政局,我怕得不偿失啊”。
这么一说江风就懂了,肖琛是怕控制不住燕轻眉,更怕没有站队的燕轻眉被连成友拉过去,既然人家肖琛都表态了,那咱还掺和啥了啊?。干脆同意得了!。
江风便道:“书记所虑甚是,请书记决断吧,毕竟明天早上就开会了,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沟通也需要时间嘛”。
“对对,小江啊,我有一个人选你帮着参谋参谋?”其实肖琛想否定的不是燕轻眉,而是整个文科班,包括之前提出的教育局的郭明也不是肖琛真正想推的人。
“书记,你下决断吧,我肯定毫无二话的服从,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说到这里其实江风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只不过是做个姿态罢了。
江风现在是真的瞧不起肖琛了,这个人干个参谋长那肯定是合格的,甚至是优秀的,但是让他来做指挥全局的司令员,无疑是难为他了。
“好,小江果然是明大义识大体”肖琛极为高兴,一不小心又和江风打上官腔了,后来一想有点不恰当啊,但也没法更改了只能装糊涂了,直截了当的道:“那就定城关镇的镇长李友祥吧”。
既然都决定送人情了,那就不能犹豫了,江风斩钉截铁的道:“好的书记,我现在就去沟通”。
肖琛虚头巴脑的应和了一句:“嗯,那先这样,今天晚上你受累了”。
“让书记费心了,那先这样”。
“嗯,期待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之后江风刷的一下就把手机扔床上了,点上一颗烟狠狠的抽着,这一刻,江风很想抽肖琛两个嘴巴!。
江风之所以生气倒不是因为肖琛否了燕轻眉,而是气恼肖琛身为一把手,临大事而不能下决断,犹豫不决,反反复复,更没有一把手的胆量和气魄。
万事先求稳本来没有错,诸葛一生为谨慎嘛,但是有些时候必须要兵行险招,以正合以奇胜。
江风只跟燕轻眉和郭胖子盛胖子他们吃过一次饭,就认识到了团结甚至收复这伙儿人之后的好处和巨大威力,但是肖琛身为总揽全局的一把手,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这个代表党管干部的书记是在玩儿什么把戏?。
肖琛不用燕轻眉,无非是燕轻眉没有明确的表忠心。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毕竟燕轻眉也不是对手的人,既然不是对手的人,那就有可能成为盟友。江风真是怀疑肖琛读没读过党史,知不知道啥叫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成统一战线?。
把燕轻眉推上财政局长的位置的确有风险,肖琛害怕她不听招呼,更怕燕轻眉被连成友拉过去,从而导致唾手可得的财政局再一次沦为连成友的地盘,所以肖琛要用更听话的嫡系来接手。
在江风看来这是极其愚蠢的,第一,燕轻眉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小团体的代表xing人物和灵魂,只要收服了她,那就有可能全盘接手所谓的文科班势力,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儿。
第二,肖琛担心自己推燕轻眉上位还有可能被连成友把燕轻眉拉过去,从而让连成友捡了漏。这种可能xing不是没有,但是燕轻眉又不是傻子,人家肖书记不以门第出身之见,非常大度的推举了你,对你够信任够情深意重了吧,然后你端着区委书记给的饭碗跟区长跑了?。
这是背叛啊,虽然官场上背叛的事儿常有,但是像这样的背叛也太过分了吧?这样的人谁还会再给你饭碗?。
所以只要燕轻眉脑袋没让驴踢了,她就应该知道咋办,即便是不投靠肖琛,但也坚决不能投靠连成友!。
更何况,你肖琛身为区委书记,虽然和区长一样都是正处级,但是就地位和手中权柄来说书记高出区长不止一筹啊,聪明人都知道谁大谁小,有一把手书记的招揽不接反而行背叛之事跟二把手的区长跑?,这是傻子所为。
要是书记推荐的人上位成功以后,不思报答却跟书记的对头区长跑了,那你这个书记是不是也该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了?。
肖琛这个书记当的太没自信了。
江风最瞧不起肖琛的是他这个书记当的没有魄力,窝囊!。如果要是江风在书记的位置上,那绝对不会像肖琛这样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江风一定会全力推举燕轻眉上位,至于上位之后不听话,甚至和对手跑了,自我反思是肯定的,但是在反思之前还要办一件事儿。无论自己有没有错,都必须把叛徒坚决拿下,不仅要拿下,还要在她身上狠踩几脚,让她永世不得翻身,让所有人都看一看叛徒的下场!。
老子能给你吃饭的碗,就同样能砸了你做饭的锅!。
要是没有这点自信和魄力的话,你还干什么一把手啊?回家给孩子喂nai去算了!。
越想越生气,气的江风连抽了两颗烟才稍稍缓解,江风暗自下决断,往后必须用心培植自己的势力了,肖琛此人,竖子不足与谋!。
虽然生气,眼下的事儿还要继续,江风也不是不知道报恩的人,毕竟不管肖琛为人处世如何,也不管今后如何处理相互之间的关系,更不管他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对自己多有回护,毕竟之前还帮江风遮挡了不少攻击,既然受人桃李了,那就必须报之以芬芳,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江风俯身抓起被扔的远远的电话,拨了杨甲的手机,现在这年月手机还是稀罕物,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当然了,以杨甲这小子的家庭出身,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半分钟左右,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折腾人”。
“我是江风,你小子洗把脸清醒清醒”江风从来不认为领导跟下属之间就该处处装腔作势,装表率,其实还是本真一点更容易获取下属的信赖与接纳。
“哎呦,局座,是局座啊!”杨甲听见江风的名字,直接打了一个激灵,扑通一声翻身坐起来了,甚至把大伙儿私下里的称呼都随口冒出来了,之后也没察觉到称呼不对,直接就道:“局座,是不是有任务了?我现在就去局里”。
“别一惊一乍的”江风也没觉得局座这个称呼有啥不妥,反而觉得挺拉风的,便笑道:“没什么任务,只不过有点私事儿,令尊杨部长睡下了没有?”。
“您找我爸啊”杨甲松了一口气,没任务就好,还能再睡一会儿。听说局座是找自己的老爷子,杨甲会心一笑,壮着胆子有点搞怪的道:“他睡下了,局座,我多一句嘴哈,那啥,您找我爸是不是明天常委会上的事儿,您放心吧,我爹老早就说了,您是个合格的ga局长,他肯定投你一票”。
“谢谢杨部长给予我的肯定,受之有愧啊”江风心里得意极了,但是谦虚还是要的嘛,故此虚假的谦虚一下,之后话锋一转的道:“现在有了点意外情况,想和令尊沟通一下”。
“那行,我去叫他,您稍等”杨甲没有丝毫迟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直接起身披上一件衣服就去叫人了。敲了敲老爷子卧室门,直接把老爷子叫出来了,爷俩在客厅小声的嘀咕了一阵子之后,人武部长杨海东来到儿子杨甲的房间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爽朗的笑道:“江区长吗?我是杨海东啊”。
江风诚恳的道:“非常抱歉啊杨部长,大晚上的打扰你休息了,对不住”。
“江区长客气了,江区长的电话就好比当年部队上的集结号,让我回味无穷啊。那时候,半夜一两点钟集合号一吹,大家都是身板一挺就翻下床,三下五除二的提上裤子趿拉上鞋,不管不顾的往外跑,现在回味起来还颇为怀念,现在再想找那样的生活儿都找不着了”老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感慨丛生。
杨甲走到床边,翻了翻裤子摸出一盒烟来点上一颗,靠在门口慢悠悠的抽着,还对自家老爷子挤眉弄眼的。杨甲心里清楚着呢,都说自家老爷子是大老粗,当兵当傻了,不懂人情世故,其实呢,这老头子虽然挺倔,但绝对不傻,虽然和真正的官油子比起来还有差距,但是绝对是大头兵中的社会人儿。
从某些角度上来讲,自家老爷子和江局座颇有共同之处,所以杨甲对这俩同样粗中有细的人物之间的对话充满了期待,没看见自家老爷子现在就开始忽悠江局座了吗?。
“诶,杨部长戎马半生,为国戍边,真乃我辈楷模,而我现在也是一生中的好年纪,却在琢磨一些勾心斗角的事儿,真是惭愧啊惭愧”江风明知道杨海东是忽悠自己呢,这要是平ri里江风就和他对侃一会儿了,但是现在时间紧啊,更何况有求于人呢,这还扯啥啊,别刷花枪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吧。
江风这么一说,杨海东也不闲扯了,马上就笑吟吟的道:“江区长是为了明天早上常委会的事儿担心着呢吧,别人咱也管不着,俺老杨这一票绝对有数。不过我可事先声明啊,这可不是杨甲那小子的原因,是俺老杨觉得你有两下子,是个合格的领导干部,能保一方平安,而不是只琢磨搂钱的家伙”。
江风心下很是无奈,这老爷子还明确提出没有杨甲的因素,这好像是越描越黑,其实是yu盖弥彰,反正就是这么点事儿。
“杨甲这个同志敢打敢冲,是个非常优秀的干jing,杨部长把他放在ga局那是对我的信任,也让我感到责任重大。但是杨部长,我丑话说在前边,我可不会因为他是您的独子就给他钱多活儿少离家近的美事儿,清闲的活儿不锻炼人,要想成为优秀的战士就必然经历风雨的锤炼,这个道理您带了半辈子兵肯定比我更清楚,如果杨部长信任我那我必将进我的努力好好锻炼锻炼他,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民卫士!”。
江风的话看上去义正言辞,不以领导之子而徇私情,其实这里边还隐含这一个事儿,啥叫好好锻炼,啥叫培养成优秀的人民卫士?。
锻炼自然就是重用,优秀就更不用说了,在世人的眼里啥叫优秀?,还不是谁官大钱多就是优秀?。
三十年不升官的人即便是荣誉再多能有局长优秀吗?。
其实江风已经向杨海东许诺了!。
杨海东自然明白这个意思,哈哈大笑,笑够了才板着脸道:“不怕江区长你笑话,这小子啊,有点傲气,一天天的谁都不服,我说话根本没用。不过他还是很敬佩你的,整天在家念叨,我们江局长若何如何。我相信一个能让桀骜不驯的下属都如此爱戴的领导肯定是个好领导,所以我必须投你这样的好领导一票!”。
我擦了,能在这个圈里混的就没有傻子,连大家嘴里当兵当傻了的杨海东都如此难搞,还哪有傻子?。江风心下苦笑,生意谈到这里也就算是初步达成协议了。不过江风还是要把最新情况说一下啊,便笑道:“部长廖赞了,愧不敢当,说实话今天晚上打电话我是有点不情之请,不知道杨部长听说了没有,两个小时以前,我和国税局的常明亮发生了冲突,没控制住情绪,常明亮进医院了。所以说明天我的副区长肯定没戏了”。
“怎么会这样?”杨海东眉头一皱,带着几分惊讶的道:“情况严重吗?”。
“我没打听,估计问题不是很大,肯定死不了,我手下有准儿”。
听到这个答案杨海东稍稍心安,便问道:“那明天的常委会你打算怎么办?”。
江风笑着答道:“我已经有了腹案,我想请杨部长明天能配合一下肖书记的两项人事提议,不知您放不方便?”。
杨海东似笑非笑的问道:“是肖书记让你来做我的工作的?”。
江风当即否认道:“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
“是这样啊,既然江区长都找到我老杨的头上了,我再矫情也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你放心吧,反正我这一票,只要江区长不嫌寒颤的话,那就但凭驱策”杨海东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听见江风否认了,也就没追问,反而是非常有深意的感叹了一句道:“要说肖书记啊、、、诶、、、不说了,不说了,看我老杨这张破嘴,就没个把门的”。
江风知道他暗示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跟着肖琛混没前途,江风也发现这一点了,不禁在心里感叹,这老爷子是明白人啊。
这老爷子可不是想掺和江风和肖琛的事儿,那就有点交浅言深了,万一江风把他卖了,他可就得罪肖琛了。
但是他为什么明知道有风险还要惹这份儿sao呢?,他无非是想问江风想没想过自己单干,而且这老头子也给出了保证,如果江风单干,他这一票是但凭驱策啊。
这个时候可坚决不能让到手的人脉溜走,江风当即就道:“我只能告诉杨部长一句话,赵匡胤二十二岁那年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我今年二十三,基本上差不多,无论年龄还是决定。虽然我这比喻有点太不自量力了,但是我就是表达这个意思。谢谢杨部长的厚爱,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好的,你也别太劳心了,先这样,明天看俺老杨的吧”。
挂了电话,杨甲马上凑过来给自家老爷子点上一颗烟,笑眯眯的道:“那啥,爸啊,我们局座最后哪句话是啥意思?”。
现在的电话音效和免提基本上差不多,杨甲自然听清楚了。
“啥意思你问我?”杨海东吧嗒两口烟,没好气的道:“让你多读点书长点见识,别像我一样大老粗,你就是不听,还说不读书照样干大事儿,还整天我们江局长三句话就骂人,人家照样当局长,现在你看见了吧?人家江局长肚子里有没有货?人家云里雾里的来了一通,你听懂了吗?”。
“没懂,我要懂了还问您吗?那我不是找骂吗?”杨甲非常郁闷的摇头,接着又瞪大了眼睛嘿嘿笑道:“那啥,您听懂了吗?”。
“滚犊子!”杨海东老脸一红,骂了一句道:“赶紧去书房把我的《新旧五代史》和《宋史》都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