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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是什么东西?或者说, 神真的存在吗?
许多人理解“神”的概念是从哲学层面理解,但苏苗知道, 袁守中口中的神, 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他说——
“这里虽然像是梦境, 但其实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它拥有独特的运行规律, 能够有逻辑的运转, 这是属于‘神’的力量。”
“我换一种说法,你可能更好理解一些。”
“地缚灵属于鬼怪, 但土地公就属于神仙, 虽然业位很低,但终归是承受香火的神灵。”
“附在你身上的这位,就是正在从地缚灵向土地公转变的半神, 可惜, 被人打断了转变过程, 正在一步步倒退回地缚灵, 而且还有害人的倾向。”
苏苗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有没有办法逆转?”
地缚灵成神啊,听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被打断也不是它自己的错,难道就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袁守中失笑:“为什么要逆转?你觉得做神比做灵好吗?”
苏苗不解:“难道不是吗?”
“在这个不允许成精的年代, 民众信仰也几乎等于零,做神可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大多数时候, 我们玄门人士的处理方法是超度, 直接送去往生,保证现世安稳。”
苏苗:“……哦。”
袁守中抬手揉了揉苏苗的头:“走吧,我们去找江涛。”
“你知道他们在哪吗?他说他们在一处码头。”苏苗把她刚收到的几封信拿给他看。
袁守中扫了一眼信件内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间书房,摸了摸下巴:“你有没有参观过你们的校史馆?”
苏苗皱眉想了下,忽然觉得这间书房有点眼熟,和已经完全模糊掉了的记忆一对比,这才恍然大悟:“这里是校长室?!”难道说地缚灵是那位老校长吗?
总有学生和外来参观人员参观校长室,对老校长心生敬意,如果他真的飘荡在校园里,被那么多人记着念着,变成土地神也不是不可能啊。
然而……
“不像。”袁守中挥了挥手里的信纸,“你们的那位老校长是什么人我不是很清楚,但能在那个年代成为一校之长,一定不会是这种悲悲切切的角色,整个码头都用来寄信和运送探亲的人……我认为是老校长的爱人的可能性更大,或者说是爱慕老校长的人?”
苏苗不置可否:“我们先去找江涛吧,等到了码头,或许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袁守中点点头,伸手抓住苏苗肩膀,猛地用力把她向后一推!
苏苗原本坐在凳子上,被突然一推向后仰倒,下意识的抬手抬脚平衡身体,结果屁股下一空眼前一花,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坐在了一个木质长凳上,对面就是目瞪口呆的江涛和袁方生。
“啊……哥!”袁方生看向苏苗身后,一脸惊喜,“你果然来了!”
袁守中正在观察码头景象,视线很快就定格在了远处的一个小房子上。
“走吧,你们跟我来,我们一起去见见这里的地主。”
三人依言起身跟在他身后,江涛伸手拉住了苏苗的手,走在了最后。
“你没事吧?”
苏苗低头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双手,耳根有点泛红:“没事。”
“那就好,等出去之后找人再给你看看,你本来就没痊愈,被带到这个地方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小心一些比较好。”
“……嗯。”
袁方生在前面和亲哥说话,越说越激动。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哥哥了,小时候每天晚上做梦都会和哥哥在一起玩,虽然表面看不出来,这俩兄弟的感情其实非常深厚,连他们的父母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好得不得了,还以为因为大儿子的特殊性,俩兄弟没什么感情呢。
等都快走到目的地了,袁方生才想起来这里不止他们兄弟俩,回头一看,就被身后俩人浑身冒着的粉红色泡泡闪瞎了眼。
“嘶——我一直以为江涛总有一天会看破红尘出家问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被他虐狗的时候。”
袁方生牙疼的抽了两口气。
袁守中只觉得好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的姻缘线很明显,红鸾星动也只是时间问题,你自己看不出来又能怪谁?”
袁方生撇撇嘴:“你还说我姻缘线红得快滴血了呢,至今我没找到一个对上眼的女生。”
“时机未到,亏你还是玄门弟子,你的专业素质呢。”
“嘁。”
四人停在了小房子门口。
这是一栋画风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建筑。
码头区域内的建筑多数都是洋式中式混合,很有那个年代的味道,但这栋房子却给人一种江南水乡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把这房子连带周围的小院一起,从江南整体搬到了这里,完全没有在意适不适合这里。
四人从窗户向里望,发现有个纤细的身影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用手绢擦拭眼角的泪珠,看上去十分让人心疼。
“就是她吗?”袁方生抬手掐了几下手指,然后皱起眉头,“为什么会算不出来?”
袁守中的视线锁定在了那个女人手中的那支笔上,问苏苗:“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苗点头:“发现了,那支笔,和我在书房里用来写信的那一支一模一样。”
江涛:“所以是笔有问题?对了,被打碎的展示柜里,就有老校长用过的钢笔。”
袁守中:“走吧,我们进去。”
四人一起进入小院,苏苗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啊”的叫了一声。
“你们看后面!”
三人回头,发现刚刚还在的码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江南景象,小院外就是一条三四米宽的河,河里还有小舟飘荡。
一个邮差打扮的少年骑着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停在院门口,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封信,完全无视了院子里的四人,冲里面喊:“三娘!有你的信!”
那位刚刚还坐在桌前写信的女人不顾形象的冲出家门,同样无视了四人,跌跌撞撞的跑到少年身边,双手接过那封信,泪如泉涌。
“我终于……终于等到了……呜呜呜呜……”
少年就好像没看见她哭一样,脚下一蹬,每两秒钟就跑没了影,留女人一个人站在原地捧着那封信抽噎。
四人相视一眼,挪动步子凑近了些,想看看那封信上写的是什么,可那个女人就是不拆,只拿着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终于等到了”“我就相信我能等到的”之类的话。
袁方生小心翼翼的伸手想把那封信抽出来,却发现那个女人把信攥得死紧,根本抽不动。
袁守中拉了他一把:“不用看了,那封信没有内容的。”
“嗯?你怎么知道?”
“这个情景应该是这里主人的执念,她等了很多年也没有等来回信,一直幻想着自己能等到,但就算等到了,也不能凭空想象信的内容,所以她只会哭,不会看。”
袁方生还想再问,就见那个女人好像为了印证袁守中的这句话一眼,突然收了眼泪,往回走,刚刚还捧在手里的信瞬间消失,重新回到桌前,摆出了他们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姿势,拿着手绢一边抹眼泪一边写信。
江涛若有所思:“这是个循环剧情吗?”
袁守中:“应该是。”
苏苗:“那我们代替她想收到信的那个人写一封伪造的信如何?”
袁方生:“我觉得可以试试,但是现在哪里去找信纸和笔?”
苏苗:“她桌上不是有吗?”
说完,她就进了屋子,在女人身边弯着腰,用女人放在一旁的多余纸笔快速写了一封信,折了几折,拿了出来。
江涛:“你写了什么?”
苏苗把信纸展开给他们看,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甚好,勿念。”
叮铃铃的车铃声响起,刚刚才离开不久的邮差又出现在院门前,重复刚才的剧情,苏苗眼疾手快的抽走他挥动的信封,打开,然后把她刚写的信放进去,又把信封塞回少年手中。
全程,少年都没有别的反应。
四人略带紧张的看着女人又一次冲出家门,把信拿在手里哭,少年蹬车离开。
袁方生咽了口唾沫:“她会看吗?”
袁守中:“不知道。”
女人在院门口又哭了一场,然后转身回家,但和刚才不同的是,她手上的信没有消失。
袁方生面露惊喜:“成了?!”
四人紧紧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直到她坐回桌前,他们挤在窗口看她拆开信封,取出苏苗写的那封信,然后看得泪流满面,但却笑得十分灿烂。
袁方生捂住胸口,一脸纠结:“哎哟我的心好痛,有点感同身受,那个不回信的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不回信,因为去世了吗?还是移情别恋了?”
苏苗没说话。
因为她记得,那位老校长是有美满家庭的人,但那个年代,抛弃家里安排的妻子追求自由恋爱的知识青年非常多,保不准他也是那样的人,或许这位就是他留在老家的发妻?
房间内,哭够了的女人用那张信纸把写信用的钢笔包了起来,珍而重之的放进了桌角的木盒中,然后抱着木盒去了另一个房间,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袁方生挑眉:“……这是个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