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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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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例不够呀宝贝儿们_(:з」∠)_

    她的警戒咒消失了, 保护咒消失了,所有咒语的痕迹都从湖边消失了。原本在湖的四周都有半悬空的红色菱形晶体,魔力在晶体附近一圈一圈散逸——它们甚至都算不上咒语,只是个魔法道具,但此时这些道具的存在也被完全抹去了。

    也许有其他巫师曾到过这里。

    菲比皱起眉头。

    这不是一个好迹象,绝对不是。

    她闭上眼睛, 空气中魔力的震荡越发明显了, 有几秒钟她感觉到一些强大的咒语已经到了嘴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习得这些咒语。忽强忽弱的波动就像水面上荡开的涟漪,任何阻挡在它道路上的物体都在波动中显现出踪迹来。

    菲比更用力地去感受,她把魔力的触角向四面八方扩展出去,辐射过宽阔的湖面,穿过葱郁的树林,传达坚硬的马路。然后她找到了,她的力量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它还在湖底。

    它不可能还在湖底。

    随着第一声敲击,大雨倾盆如注,菲比的咒语从魔杖尖涌出,撑起一把透明的伞, 把雨水挡在了外面。她对现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站在原地,抽出魔杖凝望着,警惕着。

    她没有等很久。随着两声爆响,泰勒和另一个年长些的傲罗马特凭空出现。训练有素的傲罗们落地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抽出魔杖, 彼此点了点头。

    “人群都散去了。这场雨来得真是时候。”马特说。他穿着件长长的黑袍, 是美国巫师中少见的传统派。

    “卡巴没有打破我的咒语,”菲比沉稳地说,“是其他人做的。”

    “它的主人?”

    “它还在湖底。如果是主人来过,把它留下有什么好处?”

    “你在告诉我有什么人扫除了所有的咒语,然后又离开了?”

    “不仅是扫除。”她的眉心起了折痕,“你感觉不到吗,泰勒,这里的魔法就像发生过爆炸,从一个中心向四周把所有咒语都扫平了,比熨斗熨过还干净。”

    泰勒沉默了一会儿,牙齿咬着下嘴唇。

    然后他摇头。

    “我只能感觉到这里的魔力充盈,相比前两天的枯竭来说。”

    “魔力从来没有枯竭。”这回菲比是真的皱紧眉头了。难道泰勒的魔法感知还比不上自己?她旋即想到这些成年巫师总是半遮半掩,可能是不想吓到自己,于是就算感觉到一点冒犯也没有继续多说。

    既然人已经到齐,而这么多天过去都引不出这只卡巴的主人,他们立刻决定直接进行捕捉。

    泰勒在岸上砸碎了一瓶子血液。

    ......

    “它跑了怎么办?”

    几分钟后,同样是泰勒在瓢泼大雨中提高声音咆哮。

    “它不会的!”菲比也显得有些狼狈,全然没意识到自己也在咆哮,“卡巴会维持战斗直到分出胜负!”

    卡巴被血液吸引出来后,三人就陷入了苦战。这种神奇动物的皮肤非常坚硬,连刀砍咒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同时它的魔法抗性也很高,昏迷咒之类的咒语对它全然不奏效。菲比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往四面八方丢缓速咒,另外两个傲罗也在做同样的事。

    她在马特的掩护下退到湖边,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盔甲护身咒的衔接出现了断层。就是在这个瞬间,卡巴突破了咒语的保护,尽管她尽力侧开身体,但手臂上还是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割痕。这一下疼得菲比眼冒金星,几乎是咬着牙用咒语击飞了还想继续扩大战果的动物。

    在她使用治疗咒缓和伤势之前,殷红的血就沿着汩汩汇入湖中的雨水一起,在湖面上绽开一朵深色的花来。

    就像被金刚狼抓了一把似的,她苦中作乐地想。

    她不是唯一一个受伤了的人。

    在他们最后把卡巴按到在地上时,三个原本都衣着整洁的巫师简直像从难民营直接逃出来的一样。

    “我更喜欢传统的鞠躬制服法。”泰勒喘着粗气,加强了束缚咒。

    “同意。”马特提溜着他们的战利品。

    “这是个认主的家伙,认主之后它们不鞠躬。”菲比翻了个白眼。她继续开了几个玩笑,泰勒也很给面子地从那阴沉的脸上挤出笑容来,直到他忽然愣在原地,手按住魔杖,满脸不可置信。

    一阵疾风从他们身边拂过。

    然后是血液。

    这不可能!

    菲比退后一步。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拨弄着命运,玩弄着他们全部。卡巴没有这样的力量能挣脱两个成年巫师的控制,它头上的水已经流干了,即使巨龙在受到致命的创伤后也不能毫无预兆地挣脱束缚咒,更罔论绝地反击。

    马特已经被按倒在地,双手捂着喉咙,被撞开的泰勒还在伸手够自己掉落在地的魔杖,菲比做了她能做和应该做的事。

    她把魔杖滑到掌心,冷静而清晰地吐出——

    “粉身碎骨。”

    随着一阵扭曲的碎裂声,卡巴的动作凝固了,它的头颅在空中炸成了无数碎片,而手掌还插在马特的脖子里。泰勒跌跌撞撞地拿着魔杖往湖边奔来,但他没能跑到马特跟前,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就像炸/弹在身边爆炸爆炸,或是被超声波正面袭击。

    强烈的晕眩像电枪一样击中了菲比,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像灵魂忽然被抽出身体,下一刻她已经跪倒在地,用尽全力使自己不立刻丧失意识。泰勒几乎被击飞到了身后的树林中,马特有半个身体浸在湖水里,生死不知。

    菲比躺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动作——咬住嘴唇,用力挤压隐形衣的口袋。战斗意识让她习惯性地在身上携带缩小后的常用解毒剂、补血剂和白鲜,可她现在没有时间去分辨哪一瓶有用,情况不明之下也不敢做把魔药凑到嘴边那么大的动作,只好做了一个暴殄天物的操作。

    她压碎了口袋里所有的瓶瓶罐罐。

    碎片和药水同时渗进了血液中,她的精神为之一振,不知道是它们混合之后起效了,还是原来的目标起效了:阿斯树的汁液,几乎能通过刺激和保护人的神经缓解任何急性神经毒药。

    虽然意识仍然在流失,但速度减缓了。

    朦朦胧胧间,她似乎听到有翅膀拍击的声音穿过雨水编织成的帘幕。如同在平静的水盆中丢下颜料,两个庞大的存在扭曲了空气中魔力因子的分布,围绕着它们磅礴的力量潮汐向四面八方涌散开来。其中一个简直像天空中最璀璨的星星,全世界的魔力都在唱着歌欢迎它的到来;另一个虽然与魔法的共鸣不那么强烈,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威严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