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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逐渐潦草的字迹,乃至到最后乱写乱画戳破纸页都表明了书写日记的人的精神状况。
【感到疑惑的你拿起了报告,里面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透明桥应声将报告拿起翻开。
……
嗤——
哗啦——
牧苏落到最后一层台阶。
口中的吊灯摇晃,生锈关节吱呀响着。
脚下不再是石质台阶,而是偏软的砂砾。
他听到了日夜响彻的海浪声与海边独有的味道,难以言喻。
正面台阶的牧苏回身看了一眼,他出现在一片漆黑的沙滩上。
天是黑的,不见星空,也不见其他的。就像一个初学画画的儿童用黑色画笔涂满了天空。
理应看不见东西,但牧苏可以一眼望去整个沙滩,笼罩在漆黑下的沙滩。
这很奇怪。
还有一点很奇怪。
在发现淤泥之后牧苏又下了三十层台阶,也就是将近八十米的高度。
可以确定的是,潮水绝对涨不到那里。那么问题来了,那潮湿的、来自海底最深处的淤泥从何而来。
牧苏松口取下油灯,嫌弃地将把手上的口水擦掉,抖了抖震得发麻的脚掌。
油灯本该早就熄灭了,但仍保持着弱小的光亮照亮周围,不见它消退。让牧苏嘀咕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核能油灯吧。
很快他转移注意,望向幽暗笼罩下的海边,
图忽然发现,几百米的海滩处立着一抹轮廓阴影。
是个木屋。
……
警方发现这起恶性事件是在一个星期后。
一名附近村落的村民报警,他的父亲去山中打猎一个礼拜没有归来。警方与村民组成的巡山队伍在搜便整座山后发现了位于山后海岸边的这栋小屋。
在门外闻到强烈的腐臭味后警方决定破门而入。
现场情形惨不忍睹,小屋地板上是一具烧焦的尸体,口中被塞下一只火把,在周围发现尚未烧完的绳索碎絮,尸体有挣扎的痕迹,可以判断被害人是在被束缚的情况下点燃。
对烧焦的尸体体型进行比对,确认为报警村民的父亲。
床边靠坐一具干瘦尸体。男,年龄大致在三十岁上下。双腿被一只鱼叉插住固定在地板。双眼被扣出塞进闹钟里。死亡时间与烧焦尸体相近。
因为雨季连日大雨,小屋潮湿发霉,这对警方搜集证物很不利。在警方仔细搜查现场后在位于墙角的衣柜发现一具新的尸体。
尸体死亡时间较长已处于巨人观状态,无法分辨具体样貌。男性,上身一件棕色毛衣。事后调查小镇,有居民反映此人是流浪汉,已经消失了两个礼拜。该言论无法核实,但失踪事件与死亡时间大致吻合。
在将所有证物收集后警方确认床边尸体就是犯罪嫌疑人。通过将被撕碎丢在垃圾桶的证件拼合后我们确认了嫌疑人的身份。并且找到位于小镇上他的父母。
从嫌疑人的父亲那里了解,其儿子在两周前,也就是案发一周前没有任何异样,曾经在邮局的同时也反映他性格很好,没有精神问题。其家族也没有遗传史。但从两周前捡到那本日记后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阅读到这里,透明桥微微一顿。目光移动,焦距落在一旁的泛黄日记。
管家机器人打扫地面的声音顺着敞开的门从楼下传来,她微微呼出一口气,继续看下去。
那本泛黄日记是在嫌疑人从海边小屋中取回,也就是凶案现场。具其父回忆,就在阅读日记得那天晚上,他好像忽然看到幻觉,说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其父当时没有在意,因为房间隔音不好。或许是隔壁的说话声或收音机声。之后的精神状况开始急转直下,经常会自言自语,并称听到海浪的声音与低语声。
第二天,嫌疑人失踪。
因为嫌疑人在邮局上班,经常早早离开几日不回来,因此其父并没有太过担心。直至警方找了上门。
案件再此停顿,没有丝毫进展,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发疯,杀了一名猎户与流浪汉。但警方不这么认为,怀疑此事可能与邪教有关。
报告到此结束,最后面还有一行记号笔写划的痕迹,并在结尾留下一道颜色很深的点,似乎写它的警员正感到疑惑。
[奇怪,为什么嫌疑人没有巨人观。]
报告后面还有一页附录,是法医拍摄的现场照片、嫌疑人照片以及解剖数据。
透明桥扫了一眼就把它盖上放回原处。她现在感觉心跳很快,手心额头有些虚汗,贸然看下去会吓到自己,失去正常判断的能力。
楼下的清扫声已经消失了。卧房很安静,只有外界风沙拍打落地窗的细微声响。平时这种声音能让她赶到安心的,不知为何现在让她有些焦躁。
泛着蓝色的夕阳已经消失在丘陵后,智能卧房自动亮起卧室灯光,只是依旧昏暗。
她无法抑制自己对泛黄笔记的好奇,但因为低语久久没有响起,而有些不安。于是透明桥又翻开白色日记,将日记与报告对照。
【你感觉更加疑惑了。】
久违的低语声来临。
【那道声音是谁?它让我看这些东西的意义是什么?这东西又是怎样出现在我的家中?我究竟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你的脑海被疑惑与恐慌塞满。】
透明桥手脚有些冰凉,僵在原地。
她被完全的看透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害怕与紧张只能让事情恶化。
【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你这么告诫着自己。然后你更加慌乱了,你无法理解这道声音是怎么看透自己的想法。】
透明桥深吸口气,果断唤出了视界,准备联络警方。
无论是大脑出问题,还是视界中了病毒,现在都不是她能解决的了。
【你不知道,但你决定迈出一步。你翻开了最后一本日记。】
低语再次响起,让透明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泛黄日记上。
想了想,她把日记捧起。
日记一指厚,带着难以言喻的腥味。她不由又拿远了些。保持一个可以看清字,同时不会被腥味熏到的距离。
昏暗照明灯中,日记被翻到第一页。
突然,手中的杯子对她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