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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奶团子可怜极了,也委屈惨了。
她眼睛红红的,背后肉嘟嘟的蝙蝠小翅膀,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每一根细茸毛毛都透着小委屈。
她哭的一泡眼泪水一把清鼻涕,见着爸爸就告状——
“爸爸快来,果果吃嗝吃濛濛,爸爸快打它!”
这话还没说完,她就喷了个小鼻涕泡,亮晶晶的小泡泡挂在鼻尖上,跟着她的呼吸一动一动的,又惨又可怜。
与此同时,浑身粉红的长毛兔子,也在空间里愤怒蹦跶。
兔子:“啊啊啊,崽儿爸快搞死邪种,搞死它们,它们抢崽儿的生长能量!”
小崽崽一直心念念着长大,浇灌了那么多的信仰能量,这里好不容易才长大一丢丢,眼看还能继续再长点,结果转头能量就被抢了。
被抢了!
长毛兔子气炸了,恨不得亲自蹦跶出去搞死邪种。
琉薄唇紧绷,神情很冷。
他一个箭步蹿上本命叶,捉着团子小手,本能的手刀一竖砍了过去。
虽然在小世界里,灵魂被世界规则压制,没有太多的记忆,但深入骨髓的本能尚在。
甫一看那红晶果,琉就感到厌恶,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玄色的虚影出现在他指尖,薄薄的像是匕首刃面,虽不凝实,可依旧锋利无比。
团子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爸爸的本命——杀戮小匕首!
她可怜巴巴抽哒着,用带小鼻音的奶音说:“杀戮戮,果果欺负濛濛,还抢濛濛的东西,让濛濛长不大嗝……”
呜呜呜,她太伤心了,不仅跟爸爸告状,还要跟爸爸的本命告状。
原本只能有两成力量投影过来的杀戮匕首,黑色虚影嗡的一声,霎时凝成实体,凶神恶煞地砍在红晶果上。
找死的东西!
“铿”凝实的匕首影子,像砍在玻璃上,发出清脆响声。
瞬时,斑驳的裂纹,咔咔的就出现在果子上。
红晶果仿佛有自我意识,滴溜溜旋转起来,自行脱离团子小手,飞到半空中悬浮起来。
一缕缕的精纯的信仰能量,从裂缝中渗透出来,缓缓修复起果身上的裂纹。
宛如蛛网般的猎物,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兔子更气了:“不要脸的死东西,那是我家崽崽的!是崽崽的!”
团子看看小肉手,又看看半空中的红晶果,她也听到了兔子的话,遂扁起小嘴:“爸爸爸爸,它是弟弟说过的臭坏蛋,它抢濛濛的东西。”
她又气又哭,鼻尖都哭粉了,却气鼓鼓奶凶奶凶的说:“濛濛要叫弟弟吃了它!”
濛濛的弟弟嗷呜一口,超级能吃的!
琉飞快打量团子一眼,确定她没有受伤,适才将注意力落红晶果上。
他握着杀戮,即便真身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可下意识也知道该如何形事。
琉:“宝宝放心,它抢了你多少,爸爸会让它连本带利全吐出来。”
团子长卷的眼睫毛湿漉漉的,白嫩小脸还挂着眼泪水。
她软乎乎的嗯了声,乖乖地坐在本命叶面上。
狭长的凤眸微眯,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掠过深沉的黑暗,琉半屈膝脚尖一蹬,整个人犹如离弦的飞箭,从本命叶上腾地飞跃而起。
冷风如刀,杏色风衣猎猎翩然,翻飞过完美的弧度,琉像只灵活的大鸟,眨眼就接近红晶果。
倒持的玄色匕首猛然一划,冷凛的乌光宛如神兵利器,匹练般挥刺过去。
红晶果上下浮动,一层层水波能量溢出来,形成透明的保护膜,将之严严实实包裹。
与此同时,在乌光碰撞到保护膜的刹那——
“轰隆”晴天惊雷,突兀地炸响在琉头顶。
紫白色的闪电,狰狞地撕裂上空,诡异地穿透城堡,直接落到琉的身上。
这是世界规则对杀戮的警告!
团子急坏了:“爸爸!”
心随意动,翠色本命呼啦变小,被团子紧紧握在手里。
奶团挥动本命,在琉的头顶,凭空生出株摇曳嫩绿的四叶草。
那四叶草有着肥大的叶子,细细的茎秆微微弯着,叶尖上还有晶莹剔透的露珠。
“叮咚”露珠落下来,把琉包裹住,模样像是琥珀。
骇人的闪电直接没入叶面上,就像是冰块落入清水,连水花都没起一个。
奶团超级生气,蝙蝠小翅膀在背后扇动,带起她胖嘟嘟的身体停留在半空中。
她盯着头顶,视线仿佛是能透过城堡砖墙,直接看到外头的天空。
小濛濛:“臭坏蛋,濛濛真的生气了。”
话音方落,整座城堡都晃动起来,真正的地动山摇。
铺陈着地毯的甬道,像田野的麦浪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晃动,墙壁、楼梯、还有油画等等,城堡里的一切东西都在东倒西歪。
随后紧追过来的亚瑟和薇薇安,以及浑身是火的第五赫斯,也是歪七倒八,站都站不稳。
初初清醒过来的该隐,才晃着脑袋站起来,冷不丁就被甩到墙壁撞上去,因被夺取了大量力量之后,本就晕乎的脑袋,这下就更晕了。
该隐:“……”
薇薇安见着该隐,眼睛一亮:“亚瑟,那是创始者该隐,把赫斯引过去。”
亚瑟朝前看一眼,又往后看一眼,随后就是一唆银弹射击过去。
亚瑟:“犭句女良养的吸血杂碎,来杀我啊,我就在这里等你来杀。”
丝毫没有理智的赫斯,脑袋咔咔转动,赤红的双眸锁住亚瑟,抬脚就走了过去。
“哗啦啦”五根银链,还有将三根缠在他身上,没走动一步,那被烧红的银链就碰撞的哗啦啦响。
动静太大,惹来该隐的注意。
他扶着摇晃的墙壁站起来,扭头朝这边看过来。
想要血族内斗,这还远远不够。
薇薇安咬牙,她夺过亚瑟腰间的匕首,用力往手腕一割。
“噗”香甜无比的鲜血飞溅出来,滴滴答答的满甬道都是。
独属纯血血液才有的美味,像最稀世的珍馐,赤果果地摆放在两只血族面前。
其中一只血族,刚被红晶果夺取了九成以上的力量,正无比虚弱,极度渴望血食。
而另一只血族,浑身都是灼燃的幽蓝火焰,被烧到完全没了理智,只凭着本能,对血食的欲望,那是深入骨髓。
于是,当纯血的香甜鲜血甫一出现,顿时两只血族都没了理智,只余骇人红眸以及尖锐的獠牙。
薇薇安眼睛一亮,她拿起匕首再往伤口上划一刀,将伤口撕裂扩大,好飞溅出更多的鲜血。
亚瑟诧异:“薇薇?”
薇薇安苍白的脸上带出笑容,她站在血泊中央,浓烈的鲜血味中回头看亚瑟。
薇薇安:“亚瑟,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死的一定会是他们。”
该隐踩着鲜血,缓步靠近薇薇安。
第五赫斯则像野兽一样匍匐在地,伸出舌头去舌忝舐地上的鲜血。
甜美如蜜的血液入口,血食中的力量冲入心脏,赫斯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瞬间就活泛过来。
红眸闪烁,他扭头看向薇薇安。
薇薇安居高临下,以一个卑贱的人类身份,俯视睥睨赫斯。
她说:“赫斯,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说罢,她抬起血流不止的手,将之奉送到该隐面前。
雪色一般肌肤,白到几乎透明,依稀可见淡青色的血管,猩红的鲜血,以一种迷离的轨迹,顺着纤细的手腕、胳膊流淌。
像是泼墨的油画,热烈的血红色,秾丽靡丽,其他颜色全都沦为陪衬色。
该隐尖锐的獠牙,控制不住地生长出来,他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那流血的手腕不动。
薇薇安心头不安,她压低嗓音诱惑道:“想要吗?只要你想要,我就是你的了……”
纯血鲜血的味道,若是平时,该隐尚且能忍住,毕竟面对琉之时,他都能保持很好的体面。
然而,此时的该隐,力量大失极度虚弱,也极度饥饿。
于是,当薇薇安再次将流血的手腕凑上前去,以一种献祭般的姿态奉送自己到该隐獠牙边时,该隐眼瞳骤然紧缩。
他低头,一口咬住了薇薇安的手腕。
“嘶,”薇薇安痛呼了声,眉头紧蹙,“轻点,冕下你咬疼我了,请轻一点。”
“薇薇安……”嘶哑的嗓音响起,带着被灼烧后的粗粝,“你,你在找死。”
那是赫斯!
吸食了鲜血后,多少恢复微末理智的赫斯。
他站起来,抬手擦掉唇上的鲜血,视线灼热渴望地落在薇薇安纤细的脖子上。
那个地方,那个血管,在此之前,他曾咬过无数次,也吸食过无数次的鲜血。
他能有现在的强大,薇薇安这个纯血功不可没。
薇薇安偏头,一边让该隐吸食鲜血,一边朝赫斯冷笑。
“赫斯,你嫉妒的嘴脸真难看。”薇薇安蔑视回去。
赫斯的眼神像是在看个死人,又带上两分惋惜。
上一个,敢让该隐这般吸血的人类,早连骨头都被碾成渣了。
虽然是不干净了的纯血,比不上琉,可真要这样死了,也不免浪费。
薇薇安扬起下颌,察觉到该隐吸食松动,她再次拿刀又是在胳膊上划下去。
“嗤”殷红的鲜血飞溅。
纯血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浓郁到赫斯再次把持不住。
“嗷!”他张嘴朝该隐怒吼一声,尖锐的獠牙满是威胁。
薇薇安脸上浮起丝丝氵朝红,唇边溢出古怪的笑容。
她睨着赫斯,然后伸手温柔地抚摸口允吸她手腕伤口的该隐侧脸。
“想要更多吗?”她低声问,嗓音如蜜,带着毒蛇般的蛊惑,“想要的话,就杀掉赫斯,杀了他我就是你的专属纯血。”
专属纯血!
这诱惑力太大了,该隐当时就眼睛红了。
“呜啦”黑色泛金边的巨大翅膀,哗啦扬起,厚重的阴影下,尖锐的翅骨,快若闪电地刺向赫斯,那凛厉的架势,连空气都被撕裂。
赫斯抬翅格挡,然那翅骨落下来,竟像是刀切豆腐,轻松撕裂赫斯的翅膜。
该隐放开薇薇安的手腕,男人英俊的唇角,沾染上鲜血,仿佛是最亮眼的朱砂。
他一步一步朝赫斯走去,眸光睥睨而冷漠,蝙蝠翅膀挥动间,便是刺骨的冷风。
赫斯,毫无招架之力。
薇薇安脸上浮起兴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该隐,对亚瑟挥了挥手:“亚瑟,你去追琉。”
亚瑟眉头紧锁,该隐给他一种强烈的不安,那种不安就像是豹猫面对同科属猛虎的感觉。
即便都是猫科,可后者明显更危险。
亚瑟欲言又止:“薇薇,你……”
薇薇安不耐:“亚瑟,等这两只血族内讧残杀完,就全都是强弩之末,况且我是纯血,不会有危险,所以你去追琉好不好?”
顿了顿,她压低嗓音带着微末蛊惑说:“只要琉在一日,他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第一猎魔人,谁又会记得你亚瑟才是真正的猎魔领头人呢?”
这话正戳亚瑟痛脚,他脸上闪过戾气,深深看薇薇安一眼后,领着人转身就去追琉了。
今天,血族必须灭亡。
今天,第一猎魔人琉也必须死。
薇薇安嘴角含笑,目送着亚瑟的身影消失。
她回过头来,垂着不断流血的手腕,踮着脚尖一步一步踩在鲜血中前行。
当足够靠近该隐时,她像柔软的菟丝花,缠绕到该隐后背,着迷地轻轻抚摸对方那对强壮又瑰丽的翅膀。
边沿的金色茸毛,在攻击的时候,能瞬间化为最锋利的刀刃,可当温顺下来时,又有毛绒绵软的触感。
薇薇安简直太喜欢了。
她靠在该隐后背,下颌抬起落到他肩,红唇微张,在他耳边呢喃道:“杀了他,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纯血。”
赫斯半跪在该隐面前,他的翅膜破烂的七零八落,身上处处都是没有愈合的烧伤,非常狼狈。
然,他抬起头,视线越过该隐落在薇薇安身上,露出个讥诮冷笑。
这笑像是一根刺,蓦地扎进薇薇安手背,又痛又痒,叫她腾地一下生出莫大恼怒来。
于是,她催促道:“冕下,杀了他。”
该隐半垂着头,听闻这话,嘴角轻轻勾起,尔后缓缓抬手。
下一刻,冰冷滑腻的大掌捉住了薇薇安的手。
薇薇安一愣:“冕下?”
该隐捉着她的手,力道强硬地掰直她的指尖。
尔后——
“噗嗤”一声,指尖如刀,硬生生插进赫斯的胸膛,并握住了一枚尚且在跳动的心脏。
滚烫的鲜血泼洒,浇灌在手背、指缝,那种黏糊的触感,以及掌心跳动的心脏……
薇薇安手颤抖,惊悚尖叫:“啊啊啊!”
该隐侧头,低沉的嗓音宛如魔鬼:“你不是要杀他吗?”
薇薇安整个人都在哆嗦,她是想赫斯死,可不是用自己亲手捏爆他的心脏。
高大的男人,面颊沾染着鲜血,微微眯眼说:“我如你所愿,你却不高兴。”
口吻顿了下,低沉的嗓音吐出四个字:“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