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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和老巫婆邻居多年,邻里关系一朝分崩离析,彻底结了死仇。
狼人眼睛都杀红了,冲着半空中的老巫婆狼嚎不已。
老巫婆气得浑身发抖,在扫帚上抖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来,尖尖的长鼻子气出白色的呼吸气体来。
她的法杖已经断了,正托着水晶球,对狼人诅咒。
老巫婆:“我要用最恶毒的诅咒咒你们,你们这些长毛蠢货,世世代代都要受秃毛之苦,生生世世都只配啃老鼠,你们这群没智商的白痴!”
她用最恶毒的话咒骂狼人,用能想到的最阴毒的咒语诅咒。
狼人龇牙裂目,恨不得跳上去一口吞了老巫婆。
旁观的七个矮人,抬头看看老巫婆,又低头看看狼人。
这俩邻居他们都不喜欢,遂挨个排排坐吃果果看热闹。
红发的矮人大叔,本是和老巫婆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可分赃不均导致猎物逃掉,矮人大叔更是冷眼旁观。
不过,矮人大叔的七个弟弟,显然因它对小红帽的背叛而不满,将之驱逐出去,并不跟它一块。
绿皮鹦鹉停靠蒙面肩膀,对大佬的操作佩服的五体投地。
它边看热闹边梳理羽毛,末了低声问:“蒙面,你是要借巫婆杀狼吗?”
蒙面看它一眼,像极了看关爱智障的怜悯眼神。
大卫船长很懵,咦,他说错了什么吗?
粉团子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用稚嫩又无奈的口吻说:“哎,船长叔叔笨笨,只有面面猎人才能杀死坏狼狼的。”
所以,即便是眼下老巫婆能压着狼人揍,可是游戏规则却不会允许巫婆杀死狼人。
大卫船长:“……”
鹦鹉将脑袋埋到翅膀里。
嗯,这根羽毛不正,梳梳再梳梳。
大卫船长什么都没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蒙面揉揉团子脑袋,低声道:“宝宝就是天才,简直太聪明了,不过宝宝要记住,不能跟笨蛋说太多,笨笨是会传染的。”
闻言,小奶团看鹦鹉一眼,飞快拱回爸爸怀里,离鹦鹉远远的。
濛濛是最乖、最聪明的小孩子,才不要变笨笨。
大卫船长:“……”
氵金!这个船长他不当了,谁爱谁当!
——
那边,狼人和老巫婆还没分出胜负。而且一时半会也分不出高低。
小濛濛看地倦了,张嘴打了个呵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泛出湿漉漉的水汽。
爸爸,宝宝困了。
蒙面将人往怀里拢了拢,抬脚准备走人。
两只狼人,现在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目下已经杀了一只,剩下的这最后一只,要杀也不急在这会。
当先,蒙面就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让怀里的宝贝可以休息。
就在此时——
“不能让他们走!”
一声喑哑如砂砾的冷喝响起,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老巫婆的木屋里走出来。
蒙面凤眸微眯:“曲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夺了猎人身份的肉猪曲臧!
他脖子上戴着个狗圈,脑袋上冒出一对毛茸茸的狗耳朵,完美的将自己的人类身份伪装了过去。
老巫婆阴森一笑:“我的猎狗好奴隶,给我抓住他们。”
一道紫黑色的光芒,从老巫婆水晶球激射到曲臧身上。
肉眼可见的,曲臧长出狗尾巴,还有狗的犬牙,喉咙里也发出威胁的咆哮声。
他纵身一跃,快若闪电,扬起狗爪就冲向蒙面。
蒙面冷哼,黑色的匕首在雪白的指间,转动如绚丽的流光,只等曲臧近前,就会毫不犹豫地给对方致命一击。
黑色光影,像流星一样冲过来,就在将将要碰触到蒙面时,变故陡生。
“嘎嘎嘎,蒙面救命!”
纷乱的羽毛漫天飞舞,原本栖在蒙面肩膀看戏的鹦鹉,骤然就被狗爪子挠住。
大卫船长心都要跳出来,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觉视野一晃,翅膀一痛,再回头整只鸟就落入了肉猪的爪子里。
大卫船长:“!!!”
哗了狗了!
啊啊啊啊,草草草草草一株株草!
曲臧并不跟蒙面硬刚,撸了绿皮鹦鹉为质就跑。
蒙面:“……”
小奶团:“???”
哦豁,船长叔叔被坏叔叔抓走了。
她转头看看爸爸:“面面,船长叔叔没啦。”
蒙面匕首一收,面无表情的道:“没事,死不了不用救。”
“啵”大卫船长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看看,这就是共处了百年千年,风里雨里同甘共苦一起走过来的伙伴。
呸,重女轻友的男人都该死!
曲臧却是冷笑一声,他提拎着鹦鹉的翅膀晃了晃:“哼,他是邮轮船长当然不会死在游戏里,可是蒙面你就不一定了。”
蒙面压根就不给曲臧眼神,垂眸给团子理了理天鹅绒的淑女帽。
曲臧:“蒙面,你这身体是在游戏里复活的吧?”
这话一落,蒙面动作一顿。
狭长漆黑的凤眸上撩,视线终于落在了曲臧身上,冷酷从眼尾攀爬上眉骨,就化为冰花般的寒厉。
蒙面:“你想说什么?”
曲臧笑了,鼻梁骨上那道疤痕扯动起来,就像是骇人的蜈蚣。
“我想说什么,哈哈哈哈,”曲臧压抑在心头的疯狂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我想说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我说你这具身体是假的!你在游戏里是假的!“
“游戏结束后,你蒙面仍旧是一团烂肉!”
话到这里,曲臧视线落到团子身上:“你喊蒙面什么?爸爸?哈哈哈,你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吗?他甚至连人都不是。”
团子大部分的话听不懂,但透过听懂的几个字眼,聪明的推断出坏叔叔在说爸爸的坏话。
她像被踩着尾巴尖的奶喵,立刻就浑身炸毛,嘶哈嘶哈地挥着粉嫩嫩的爪子捍卫爸爸。
小濛濛:“你坏你最坏,不准你说面面坏话,面面当猎人比你厉害,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船长叔叔说了,你是肉猪,没有积分分的肉猪猪,拉臭粑粑的猪猪!”
她连骂人都不会,说对方是肉猪猪,在小团子看来已经是很不好的了。
殊不知,她的无心之语,像把尖锐的钢针,挑着曲臧心窝扎,扎在他的软肋上,痛不欲生。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嗡的一声就断了。
曲臧红着眼睛,口不择言:“肉猪总比一堆被肢解的烂肉强,你爸爸他不是人,他一出游戏就会全身被肢解,他这辈子都当不了人。”
“他就是那艘邮轮,他靠肉猪血肉为生,就是只可悲的寄生虫。”
“哈哈哈,如果全邮轮的乘客知道,他们所崇拜的积分榜第一大神蒙面,其实就是个傀儡人,从头至尾都是邮轮吃人的把戏。”
“蒙面,你说他们会怎么想呢?”
话音甫落,曲臧就从口袋里摸出个遥控器。
鹦鹉偏头,在看到那遥控器时眼瞳骤然紧缩。
大卫船长失态到嗓音尖利:“蒙面,他要开启直播,不能让他直播!”
下一刻——
“叮”的一声,曲臧按下遥控器,他无比得意地看着蒙面。
尔后,曲臧低笑着吐出两个字:“晚了。”
同一时间,横跨整个邮轮甲板的空白幕布上,细碎的光影闪过,一幅画面蓦地在幕布上缓缓拉开。
没有参与游戏的乘客,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直播幕布。
众人还没看清楚,就率先听到句话:“晚了。”
所有乘客都很懵:“???”
晚了?什么晚了?
苏染眼皮一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第二句话传出来:“蒙面,你的心脏去哪了?”
这话像是深水鱼雷,将一众乘客炸地人仰马翻。
越来越多的乘客聚集到直播幕布前,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幕布。
幕布画面上,呈对峙的两人,很容易就辨认出是蒙面和曲臧。
蒙面怀里抱着小幼崽,曲臧手里提拎着绿皮鹦鹉,在两人边上,还能看到同样对峙的狼人和老巫婆。
曲臧继续说:“生存积分为负就会沦为肉猪,成了肉猪侥幸没死在游戏了,出了游戏就会被邮轮员工带走。”
一众乘客点头,曲臧说的确实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曲臧话锋一转,这些话似乎是专门说给游戏外的乘客听,“你们谁又知道,肉猪被带走后会经历什么?”
他眼睛更红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脸上表情逐渐扭曲狰狞。
曲臧穿着粗气:“肉猪被带走,就会是猪的待遇,先是在几天内被激素催肥,跟着带到邮轮最底层,在那里就是肉猪的屠宰场。”
幕布前的乘客开始窃窃私语,显然有关肉猪的事,早就被很多乘客讨论过了,不过一直没有肉猪现身说法。
曲臧开始讥笑:“呵,在屠宰场肉猪里外都被清洗干净,紧接着就被送到锅炉房,去往锅炉房的路上,会经过一间神秘的禁室,你们知道禁室里有什么吗?”
一众人心里都生出不详,仿佛曲臧接下来要说的,将是深海下埋藏的冰山,可又矛盾的希望曲臧继续说下去。
大卫船长心头发狠,他扑腾着爪子,朝蒙面喊道:“蒙面杀了他!快杀了他!”
邮轮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曲臧用力一捏鹦鹉翅膀根部,扯落它的翎羽,恶狠狠的说:“晚了,我说过一切都晚了,除非让我赢下这场游戏,以乘客的身份通关。”
肉猪生死游,赢的一方可以拥有输家的一切,包括身份转换,以及积分继承。
曲臧要赢,他要恢复乘客身份,那就意味着小濛濛会沦为肉猪,并且所有积分都归曲臧。
鹦鹉破口大骂:“你做梦!伟大的大卫船长不会允许的!”
曲臧冷笑,用非常大的声音说:“那间神秘的禁室里,用透明的营养舱养着一具头颅、四肢、躯干被肢解的尸体!”
“那具尸体,”曲臧像毒蛇一样盯着蒙面,”就是蒙面。”
众乘客哗然,全都被震惊了,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可能吧,蒙面怎么可能是一具尸体,他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啊。”
“曲臧接受不了肉猪的身份,神经错乱了吧。”
“可是他的有条有理,不像是在胡说八道,万一曲臧说的是真的呢?”
“你们谁记得,蒙面是什么时候登上邮轮的?我怎么记得,他好像最开始就在邮轮上。”
“是啊,我认识一个在邮轮上呆了一百年的前辈,他说前辈的前辈就很崇拜蒙面。”
……
众人沉默了,如此一分析,蒙面似乎很久以前就存在于邮轮上。
“哈哈哈哈,”曲臧大笑起来,”蒙面,你敢撩开你的衣服,给大家看看你的心口吗?”
从始至终,蒙面抱着小濛濛都很面无表情。
即便是曲臧步步紧逼,在说到那具躯体时,他连眼神都没波动分毫。
仿佛,曲臧说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无关紧要的路人一般。
他甚至很冷淡的反问:“我为何不敢?”
这反应,太过理所当然,竟是让曲臧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咆哮道:“不,你不敢!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你的心脏早丢了,那具尸体什么都有,独独少了一颗心脏!”
“我检查过三遍,你没有心脏!”
蒙面仍旧没表情:“我若有呢?”
曲臧自是不会信的,他措辞疯癫而狂乱:“蒙面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我告诉你,你就是邮轮船长搞出来的傀儡。”
“你在游戏里死亡,再在游戏里复活,游戏多投射的,便是你的真正的本体,也就是——那具尸体。”
“你现在,就是那具尸体。”
蒙面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所有乘客哗然,全都难以置信。
可转念一想,邮轮上每个房间里种种神奇的游戏,又好像发生任何事,都很稀疏平常。
绿皮鹦鹉很严肃,大卫船长看着蒙面,再次艰难开口:“蒙面,杀了他。”
蒙面瞥鹦鹉一眼:“曲臧,我如果真的有心脏,你又该如何?是在我面前引颈受戮,还是直接游戏认输?”
鹦鹉眼皮一跳,这话……怎么好像有坑?
大卫船长屏住了呼吸,提着心等待曲臧上钩。
曲臧表情癫狂,愤怒上头到没有理智:“你这团烂肉,你以小红帽妈妈的身份复活过一次,你没有心脏,你绝对没有心脏!”
蒙面定定看着曲臧,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小濛濛气坏了,抡起粉粉的拳头,奶凶奶凶的说:“你是又烂又臭的猪粑粑,当猎人没有面面厉害,玩游戏也没有面面厉害,濛濛都比你厉害。”
“濛濛玩游戏也不会输给你的,你就是肉猪猪,永远都是肉猪猪。”
脑袋上的小呆毛都给生生气直了,窝着的美人鱼晕乎乎的,刚那些话涉及到太多游戏外的东西,它根本没法帮小奶团加持。
小团子白嫩嫩的脸蛋气到涨红,她还要说什么,蒙面忽的低头,拿微凉的鼻尖蹭了蹭宝贝小耳朵。
没人看到,他在小濛濛耳边,飞快叮嘱了句话。
团子抿了抿小嘴,讨厌的朝曲臧奶哼一声,搂住爸爸脖子不吭声了。
蒙面撩眸,神色漠然:“曲臧,我若有心脏,你便引颈受戮如何?”
哪知,曲臧并不跳坑,他阴森森地笑起来:“你本来就没心脏,根本不敢让所有人看你心口,我为何要跟你赌?”
鹦鹉气笑了,这只卑劣的肉猪,居然还敢反激蒙面。
蒙面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上当?他绝对不会让这只肉猪得逞的!
大卫船长才这样想着,就见蒙面眸光微动,似乎叹息了一声。
紧接着,他将奶团子放地上,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冷玉脂般的漂亮手指尖,缓缓撩开了胸襟。
胸襟扯开一寸,再一寸,又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