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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沉死沉的,皇帝是被一股窒息感压醒的。
他猛然睁开眼睛,浑身骨头轻飘,脑袋恍惚,仿佛是卸下了无数年的沉疴旧梏,身体较之往常竟是轻松许多。
然,胸口沉甸甸的一坨,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皇帝艰难睁眼,眸光往下一扫。
顿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在他身上,胸口肚腹处,正躺着一只睡到四仰八叉,张着嘴巴打小呼噜的奶团子!
团子小脸贴在父父胸口,依稀可见晶莹的口水,从嘴角往下滴。
白色的里衣胸襟,已经湿哒哒了一大片,粘黏在皮肤上,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皇帝整个人都不好了。
喉结滚了两下,皇帝嗓音沙哑:“小……小乖?”
奶团子没醒,她嘀咕呢喃着:“水……父父喝……喝灵水水……”
“啪叽”小肉手一挥,五根手指头咕叽咕叽的就往皇帝嘴巴里塞。
皇帝:“……”
满嘴的奶香味,皇帝表情古怪,哭笑不得。
真真的疼惜,从凤眸流露出来,柔到能化成水的宠溺和纵容,在皇帝的眉宇浮动,如同轻纱白雾,袅袅如许,久久不散。
这些时日,皇帝虽然昏迷的时候居多,可很多的事他心里都清楚。
他意识虽然处在黑暗之中,可却依然能听到团子一声一声的呼喊。
他想要醒过来,可这副身躯实在是太残破了,根本无法承载他的灵魂。
好在,沙漠适逢甘霖。
小濛濛毫无保留的将灵泉空间里的灵水,全部都喂食给了皇帝。
由此,皇帝才能这样快的清醒痊愈过来。
想打这些,皇帝看团子的眼神,越发的柔和了。
这会,福德端着杏仁奶进来,他一抬眼正正对上皇帝清明的眼睛。
福德:“!!!”
陛下!!!
福德手一抖,杏仁奶洒了。
清甜的奶香在整个寝宫弥漫,奶团子动了动,她还没睁开眼睛,就仰起小脑袋,小鼻尖不断耸动着闻来闻去。
是,甜奶奶!
一个激灵,奶团子猛地睁眼。
她一睁眼,还没找到甜奶奶,就率先看见眼带笑意的父父!
团子整张小脸都明媚了:“父父!”
她高兴到肉肉的小脚胡乱在空气里踢着,抓着父父的里衣胸襟蹭蹭就往上爬,然后紧紧抱着父父的脖子,小脑袋又蹭又拱,说什么都不撒手。
皇帝尽可能地仰起头,嘴里说着:“小乖轻点轻点蹭,父父要喘不过气了。”
奶团子才不管那些,她就像条热情得不得了小狗崽崽,拼命摇着小尾巴,可劲的跟父父哼哼唧唧的撒娇。
噫呜呜噫,濛濛太想父父了!
一刻钟后,奶团子小脸红扑扑地安静下来。
皇帝脸上闪过浅笑:“小乖,龙床那么大怎么睡在父父身上了?”
团子看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父父睡觉在打抖哦,濛濛给父父当小被子,爬到父父身上抱着父父,父父肯定就不冷啦。”
她摇头晃脑地说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还盛满了小期待,仿佛是正等待表扬的幼兽小崽崽,可可爱爱。
皇帝遂满足她:“小乖真聪明,父父就想不到这样的法子。”
一边竖起耳朵听的福德:“……”
是想不到,毕竟险些被压到当场去世。
父女两人腻歪在一块,好半天奶团子才想起杏仁奶。
她唰的转头盯着福德,大眼睛眨呀眨的。
福德顿了顿,将撒空了的荷叶玉碗背身后,然后别开头,完全当没杏仁奶那回事。
小濛濛:“……”
福德德坏,濛濛都看到甜奶奶啦!
——
隔日卯时,顾太傅悄悄进宫。
皇帝已经独自坐起来了,他披着紫色大襟袍子,端坐在龙榻上,脸色虽然多有苍白,可那双凤眸乌黑锃亮,很有一番强大的气场。
顾太傅大喜:“陛下,微臣终于等到您康健了,真是天佑我大殷,天佑陛下。”
皇帝抿看了口参茶,瞌睡朦胧的奶团挂在他臂弯里。
她死活要粘着父父,说什么都不一个人去睡觉。
再看到父父喝了参茶,一脸神采奕奕的模样,小奶团探头,好奇地往茶盏里瞅了瞅。
皇帝跟顾太傅,就木府和木青绾一事,起头商量起来。
奶团子趁父父一不注意,飞快捧着茶盏吨吨吨喝了一大口参茶。
然,参茶才入嘴——
“噗噗”团子张嘴就给喷了。
皇帝和顾太傅回头,就见团子包子脸皱紧了,像小狗崽子一样不断吐着小舌头,往外吐口水。
小濛濛:“父父……父父苦……”
她同情地看着父父,父父真是太惨了,居然要喝苦巴巴的水。
算了叭,濛濛还是去睡觉觉了,争取明天多给父父灵水喝。
皇帝好笑,长臂一伸,将人捞怀里,接过福德送上来的帕子,帮团子擦了擦嘴。
皇帝:“父父那是喝的药,药哪里有不苦的。”
他顺手喂了团子一颗蜜饯甜嘴,尔后就那么抱着她,轻轻拍着后背,哄团子睡觉。
顾太傅笑眯眯地捻捻胡子,见团子眼皮子在打架,刻意放低了嗓音说:“陛下,小殿下快四岁了,何时送到微臣门下来启蒙?”
皇帝飞快瞥太傅一眼,表情瞬时冷了。
他见团子彻底睡着的了,适才没好气的说:“太傅,也要跟孤抢人吗?”
太傅乐了,不过表面上他哼哼两声:“当年陛下就是三岁,微臣启的蒙,怎得到小殿下就不行了。”
皇帝拒绝谈论这个话题,总归他就要小乖在宫里日日陪着自己。
至于启蒙,五六岁也不晚。
顾太傅摇头失笑,自从宫里多了个小殿下,陛下是越来越有人气了。
从前那等动不动杀人见血的暴君模样,已经越来越淡了。
皇帝说回正事:“木家除却木青绾,其他人悉数伏诛,可木乐贤贪墨的那笔军饷在哪?”
木家被抄那天,是顾太傅亲自监督执行的。
但将木府上下地皮翻了几遍,硬是没有找到那笔金子的踪迹。
顾太傅眉目严肃:“有关那笔军饷之事,微臣已经有线索了。”
他躬身几步,到皇帝面前,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就见皇帝眉宇间,顷刻浮现磅礴的暴虐,又冷又燥。
“哼,”他冷笑一声,刚想拍龙案,顾忌怀里熟睡的奶团子,适才将脾气憋忍了回去,“好大的狗胆,这是都盼着孤早死呢。”
顾太傅垂着眼睑,没有接这话。
皇帝招来福德,狠戾一笑:“既然全都巴不得孤死,福德一个时辰后,你就去敲响鼎钟,把人召集在朝堂上,然后跟他们说……”
说到这里,皇帝脸上露出奇异笑容:“传位诏书,失窃了。”
闻言,福德悚然一惊。
顾太傅满是褶子的脸皮也抖了抖。
陛下,这是要下一盘大棋啊!
“这是要下一盘大棋啊。”
同样的话,从四皇子嘴里说出来。
好几个晚上,他都悄悄躲在太后的宫里,亲眼见着自己的人马混进御前侍卫队伍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巡守的值当日给占据了。
太后慢条斯理地染着红蔻丹:“小四谨慎一些,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冷静。”
四皇子点头:“祖奶奶,皇孙省的,宫中的一切都在皇孙的掌握之中。”
太后欣慰,脸上有笑容:“哀家的小四就是争气,生来就是该当帝王的,这中间出了那天杀的货,不过好事不怕晚,皇孙孙总算是要如愿了。”
念及此,太后叹了口气:“你父皇泉下有知,定然会为皇孙孙感到欣慰的。”
四皇子陪着太后唏嘘感慨了会,他的生父是从太后肚皮里爬出来的,亲的不能再亲。
当年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还记得的人并不多了。
太后固执认定,那位置当年就该是自己儿子的,现在也该是自己亲孙孙的。
至于当今那位,不过是养的一条野狗罢了。
四皇子心头有成算:“皇奶奶,暴君身边的小奶团是怎么一回事?皇孙观她眉心那颗观音痣,颜色很是艳丽,听说暴君当年眉心也有。”
提及此,太后眸光寸寸发凉:“小四,你不该过问这些,你只需要知道,将一起都计划好,哀家必定全力助你。”
闻言,四皇子心头一动:“皇奶奶莫生气,我就是好奇而已,那小奶团太诡异了,竟能一眼识破谎言。”
太后不屑冷哼:“一个三岁稚子,也值得你上心?”
四皇子赶紧认错,又是好一阵甜言蜜语地哄,总算是将太后安抚住了。
这当,外头天色大亮。
腊月里的冬阳,总是格外的闪耀。
四皇子正跟太后拜别,意欲回府稍作休息。
“咚”一声洪亮的钟声骤然响起,并荡起回音传出去很远。
四皇子脚步一顿,他回头跟太后视线对上。
两人心头具是一跳,这……这是鼎钟的声音。
在宫中,只有非一般的大事,才会敲响鼎钟,诸如——
皇帝驾崩!
“咚”第二下钟声跟着响起。
四皇子心脏止不住的狂跳,他的指尖也在颤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太后也不逞多让,明显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等第三下。
果不其然——
“咚”第三下鼎钟声轰隆隆响起,传遍整个深宫。
太后腾地起身,祖孙两人脸上,抑制不住的狂喜神情涌了出来。
皇帝真的驾崩了!
三声鼎钟,皇帝驾崩!
这是大殷历来的惯例,从无意外。
四皇子喉头干涩,激动到眼尾都红了:“皇奶奶,是不是……”
他的嗓音颤抖,带着立刻就要得偿所愿的亢奋。
太后眼眸晶亮,她肯定地点头:“是,三声鼎钟,皇帝驾崩!”
从她入宫以来,这么多年,加上这次她一共听到过三次鼎钟声响。
尤其是这次,她心情最是不能平静。
四皇子手握成拳:“皇奶奶,我要把持住对不对?不能在这个关头出错。”
太后点头:“收敛好情绪,准备准备去殿上接任传位诏书。”
临到头来,四皇子忽的不确定了:“皇奶奶,要是传位诏书不是给我的怎么办?”
太后脸上阴狠一闪而逝:“传位诏书,一定是给你的!”
她的语气笃定而肯定,仿佛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四皇子心安定下来了,他拾掇了仪容,抬脚前往朝殿上去。
在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忽的闪过木青绾的脸。
四皇子心思动摇起来,等他继任大位后,头一件事就是大赦天下,捞木青绾一命。
只是可惜,木青绾右手断了,身患残疾已经不配成为他的妃嫔,最多只配被养在宫外,得趣了就见见。
四皇子想着这些,很快就走到朝殿上。
平时上朝的地方,此时已经来了很多人。
那个金灿灿的龙椅,就矗立在那,空置着等待新主人。
四皇子心头火热,他看了几眼龙椅后,发现大皇子和三皇子,表情亦是同他一般。
至于最小的九皇子,居然没来朝殿。
四皇子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不过,九皇子不足为惧,转头他也没放在心上。
正此时,福德出来,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