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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魑见古川林终于不再沉默不言,于是又来了精神,接着说道:“我们既然是在聚云宗便相识了,那我有一个表弟叫齐落星,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古川林闷哼一声。
“我和阿星自小一同长大,后来又是一起进入的聚云宗。听说聚云宗覆灭之后,是被廿九岳所接管,所以,我就想去江州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下落。”
古川林闻言,终于又将身子转了过来。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黎魑立即竖起三根手指,朗声说道:“我发誓!等找到阿星之后,必定死心塌地随你回明月间好好修行!争取早日进入凡境!”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话说你们明月间的女弟子多不多?是明艳动人的多一些,还是温柔可人的多一些?”
古川林盯着黎魑看了一会儿,突然冷冷说道:“怎么?你是想找道侣双修吗?”
黎魑连连否认道:“当然不是!我这不是为您老人家考虑吗?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总得还你点什么。但是呢,我又穷又菜,只有眼光还不错,所以......”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尽管告诉我!以后,你的终身大事就由我来负责了!”
古川林再次陷入沉默。
黎魑见他不语,便道:“你不回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哟!”
古川林突然话题一转:“你不困是吗?”
“困困困!当然困!”
黎魑觉得他应该是不再生气了,于是乖乖躺下,心满意足的搂着毛球睡了。
*
从朔州到江州,乘坐鲲舟不过也就三日的路程。
黎魑站在鲲舟上遥遥望去,高耸似手掌的五柱峰已然在视野中若隐若现。
云雾缭绕青山,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几人在距离五柱峰最近处的南城门外落下,然后缓步行至城内。
江州城内此刻倒也是十分热闹,身边来来往往,可见许多穿着灰色宗门制服的修士,或男或女,三三两两。
一位路过的年轻男修说道:“明日便是分部的选拔大比了,若是咱们有幸进入前十名,便能成为廿九岳的内门弟子,日后必定风光无限!”
“咱们这个分部有三百多名弟子参赛,想要进入前十,怕是有些困难。”
嗯?廿九岳要选拔内门弟子?
黎魑放慢脚步,缓缓后退,怀里的毛球不明所以,伸着小脑袋四处乱瞧。
又有人道:“可不是,每十年才选拔一次内门弟子,这其中的变数当真是难以揣测,谁知道会不会又突然从哪里杀出一个像杜衡那样的......”
杜衡?
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黎魑脑子转了半天,却仍是没有想起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人。
眼见前方古川林等人已经越走越远,他赶紧结束偷听,追了上去,直接捏住古川林的袖子。
“我听说他们明日要进行内门弟子选拔,咱们能不能也借机混进去?”
一旁的曾暮寒闻言,扭头对古川林道:“廿九岳的内门弟子选拔,咱们倒是从未见过。正好淮奕和柳泾以后也是要参加各宗大比的,这次倒不失为一个观摩学习的好机会。既可以提前熟悉他们宗门的招式,同时也算是一种历练!”
黎魑连连附和:“对对对!确实是个好机会!”
曾暮寒又道:“廿九岳现在负责江州分部的,是尚明长老,上次各宗大比时,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况且,此次有小师尊你亲自拜访,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古川林微微点头。
于是,一行人又向如今已成为廿九岳分部的神掌峰山谷方向走去。
自五岁进入聚云宗,黎魑便不曾再出过宗门,江州早已经不再是他幼时记忆中的样子,但聚云宗却还是与过去没有太大分别,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
阴鹜的山谷之中,依旧是雾霭深沉,幽深阴凉。
守门的两个弟子一眼便认出明月间的天青色制服以及古川林额头间那道全灵域唯一的族纹。
一名弟子负责用天璇璧向宗门长老传信,另一名弟子则引领众人向着谷内而去。
对于古川林一行人的到访,尚明长老倒是十分热情。
且不说廿九岳与明月间同为一级宗门,单就古川林那道族纹,便已经堂而皇之的昭示着他们明月间日后必定又将出现一位达到顿悟天门境界的天之骄子。
况且,明月间自有矿山,占尽灵域财富,又与葬海舟一向交好,他们廿九岳又不是傻子,既然人家主动来访,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
尚明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笑道:“呵呵!想不到,堂堂明月间的小师尊居然亲自到我们廿九岳一个小小分部来拜访,当真是令尚某受宠若惊啊!”
古川林道:“尚长老言重了!”
曾暮寒道:“我们几人也是历练途中恰巧经过此地,听到门内正要进行内门弟子选拔,于是便不请自来,想凑个热闹,真是叨扰长老了!”
尚明摆摆手道:“不叨扰!不叨扰!正好明日开始选拔,各位到时可以尽情观摩,顺便也为这些不成器的弟子们指点一二!”
几人又叙了一会儿客套话。
随后,尚明便叫来一名弟子,引领古川林等人到达安排好的住处。
廿九岳虽然接管了聚云宗,但并未在布局上做太大的变化,基本上还与当年的样子别无二致。
黎魑跟着那名引路的弟子一路走着,看着四周熟悉的场景,心中只觉感慨万分。
说到底,他对聚云宗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
上辈子,仅活了十七年的光景,而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他依稀记得自己与阿星一起爬树、玩雪、肆意闯祸的日子,也忘不了成为试验品之后的恨意和痛楚。
想起聚云宗宗主黎释以及那几个长老们冷漠可怖的嘴脸,还有那些被试验折磨致死的同门弟子,黎魑只觉得那种熟悉的犹如剔骨一般的疼痛再次铺天盖地的席卷全身,他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怀里的毛球像是察觉了什么,突然跳到地上,哼唧了几声。
距离黎魑最近的卫离率先发现了他的异状,急忙伸手扶住他道:“你怎么了?”
前方的古川林闻声回头,见黎魑面色难看几近昏厥,顿时眉头一沉,一边掠至黎魑身旁,一边厉声问道:“院子在哪?”
那领路的弟子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指了指前面的院落。
“就是那里!”
古川林扶起黎魑,瞬间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