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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岗,在张晓东等人一切准备就绪时,军区、省委的批复到了。
为此次公审大会,丁兰、邵万财、单义峰特意从萝北县城赶了回来,当得知武学义是导致大钢、姜洪飞牺牲的背后策划者时邵万财拔出佩枪什么话也不说转过身向外走去。
没走多远他停下脚步,再看,他双眼已涌满了热泪。
三月十二日,晴空万里。
矿务局大院内搭起了一个临时台子,规模尺寸比上次审判大会的大很多,台前挂着一“鹤岗市人民法庭审判大把头武学义”的条幅,右边挂着一“关内招工四万多他是头号大汉奸”的条幅,左边挂着一“济南青岛天津有洋楼乃工人血汗”的条幅。
离会议时间尚有半个多时辰时会场已被坐满。
矿务局大门内外加在一起共有五万多人。
万人空巷,这比过年还要热闹!
张晓东等人台上就坐。
审判长仍由房雪担任,会议程序同之前审判庞、倪一样,张晓东、柳克夫各做了讲话,与庞、倪不同的是,他们把武学义另一身份李香枢也讲了出来,并且讲了他担任国民党鹤岗地区特派员后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会议一切如预期的一样,非常地顺利。
可是,在会议第二项工人代表宣读控诉材料后却出现了意外。
上台的台阶前涌堵得非常厉害!没被安排控诉的群众也想上台说一说,围在台阶前想上台控诉的人足有一千多!还有人从远处奔将过来!
许是被昔日仇恨与悲伤弄得丧失了理智,这些人谁都不肯谦让谁,用力地向前拼抢,都想着早一个上台控诉,所以,造成了一时谁都没有办法登上主席台!
“立即进行梳理!”
在房雪的安排下,工作人员马上组织排队。
嗬,这一排,队伍竟然排出到院外好几百米远!
秩序很快被整顿好,会议继续进行。
上台控诉的人一个接一个,在控诉时绝大多数人失声痛哭,有的无法控制悲愤的情绪欲上前痛打武学义,鉴于上次审判大会经验,工作人员马上进行阻止。
台上台下口号声响彻云霄。
大会只允许三十多人上台控诉,既便如此,也进行了四个多小时。
“整死他!”
刚刚宣布控诉结束未上台控诉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整死他!”
立时应和之声如滚雷。
啪!
不知台下谁扔起一个雪球砸在了武学义胸膛上。
噼里啪啦!
仿佛受到了指引。台下群众纷纷效仿,顿时雪球如雨点般地向武学义猛砸过去,刚刚扔完手中的这个雪球人们马上弯下腰又去团新的雪球,动作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不能打了!谁都不许再打了!”
房雪一看不好担心生变大声喝止。
没人听,群众像疯了一般,雪球继续!
坐在前排的不少人都弯腰加入到扔雪球的人群中。
砰!
突然一声枪响。
嗯?!
如一剂强大安定药,骚动的人们听见枪声停了下来,再看武学义,身上挨了不少的雪团,身边散落下的白雪有半米多高,他浑身一片白,像个雪人似的,一旁负责押解的战士也挨了好多个雪团。
“没听见审判长说的话吗?!”
丁兰手持双枪望着台下。
经过这一枪,人们膨胀的悲愤之心已彻底消去双眼恢复了理智,丁兰大家都认识,其母及本人都是抗日大英雄,大家敬佩、爱戴她,另外,谁都清楚得很,这位是绿林草莽出身,脾气可要比八路军大多了,那枪可不是开玩笑的。
房雪松口气,向丁兰投来感谢一瞥。
“大家说,应该怎么处置这个大汉奸?”
她转向台下。
“点天灯!”
“五马分尸!”
“千刀万剐!”
张晓东站起身径直走到台中间。
看见他,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武学义直接害死了一万多名工人、市民和独立师的战士,作为国民党鹤岗地区特派员,他与土匪勾结,一次攻打鹤岗、两次攻打萝北,血债累累,万死不能抵其罪!大家愤怒心情我能理解,现在,我宣布并执行他的死刑!”
张晓东大声说道。
众人睁大眼睛。
“张局长,不用你亲自动手,还像上次一样绞死他得了。”
“就是,别脏了你手。”
有人大声说道。
坐在主席台下前几排的都是被武学义坑害死亲人的群众,坐在这个位置,一是为了安抚,二是为了上台控诉方便,鉴于上次经验,本次审判大会没有允许他们在会场设置灵堂,但他们每个人手中皆捧着故去亲人的灵牌,有的捧着的灵牌不仅仅是一个!
会场不远处是搭好的绞刑架,有四名战士候在其旁。
丁兰、柳克夫、房雪等人都没想到张晓东要亲自处置武学义,按照惯例是绞刑,要不大会也不做安排了,见此情景大家谁都没说话,心中皆叹口气,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台中央的武学义张开双眼,露出感激一笑后又合上双目。
“张局长,我们求求你了。”
见张晓东不为所动,前排最先说话的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噗通噗通!
一地的膝盖,他这一跪,最前几排凡手捧灵位之人全部跪倒。
“张局长,绞死他吧,不能太便宜了他!”
“就是,他跟庞大棒子和姓倪的不一样,他罪恶滔天、天理不容!”
“绞死他怎么了?绞死都是便宜他了!”
“对,八路军不是为老百姓吗?你们不说是我们老百姓的队伍吗?咋的,不能光说漂亮话不办真事吧?我们这点要求就不行了?你们还代不代表老百姓了?”
“不答应就是包庇!同武学义一样,当官的没有好人。”
……
百姓非常悲愤,尤其最后几句话,口无遮拦、信口开河。
砰砰砰!
猛然,一梭子弹打在空中。
嗯?!
所有嘈杂声全部消失,代之的是惊恐不安。
“你们说什么呢?愤怒悲伤并不意味着什么话都可以说!”
“乡亲们,八路军好不好你们心中最有数!我问你们,武学义欺负和祸害你们很长时间了,你们这样厉害,为什么之前不找他报仇?现在看把你们一个个能耐的!”
丁兰站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唰!
满场鸦雀无声!
会场所有目光一时集中在前几排,最后几句话不知道是他们中间谁喊的,当时大家听了都特别别扭,有人当时要说不,可被会场强烈的气氛给掩盖过去。
你什么意思?这样说是何居心?现在停下来就不一样了,前几排的人把眼睛向他们中的两个人看过去,皆带责怪、愤怒之意,这两人头不由得向下低去。
“武学义是畜生,但我们不是!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符合人道。”
房雪站了起来。
膨胀疯狂人群再次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