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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武学义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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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审讯,“一支枪”已把欲叛逃之罪交代个干干净净。

    丁兰扔下他,派人去把苟连海抓了起来,苟连海的嘴很硬,拼死否认此事自己浑然不知,为了让他认罪,除了“一支枪”,丁兰又找来两个证人,面对三人,他只好低下了脑袋。

    此事结束,丁兰来到了矿务局。

    按照规定,“一支枪”和苟连海都应该被执行战场纪律。

    “晓东,政委,姐姐,‘一支枪’是个难得的人才,前段时间,在收拾新华镇‘老占山’的战役中还立了大功,况且,他是受到了苟连海的蒙蔽和挑唆,我认为,应该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她建议道。

    张晓东等三人点头同意。

    他们把此事形成文字材料立即向三江军分区、合江省省委上报。

    他们不知,在他们忙乎“一支枪”的时候,武学义却在忙乎自己。

    武学义从审判台上下来没有半点耽搁直接回了家,在外面他始终保持着沉稳自然,其实早就被吓坏了,“庞大棒子”的脸竟然被老太太咬下一块肉,庞、倪竟当众给那些死鬼下跪,俩人竟被活活地绞死,等等,超出想象的一切及全场滔天的气势让他很是惶恐。

    穷鬼翻身做主的样子太可怕了!

    他倒不害怕死,活了几十年大凶大险的事情他见多了,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今日真正害怕的是担心他会像庞、倪两人一般地死去,害怕被这些穷得直尿血的矿工和普通市民审判、控诉,害怕性命掌握在他们手里被他们肆意侮辱。

    这样太丢人!这人丢不起!

    半个月前张晓东等人在开展的民主改革运动中查封了勤劳管理所的仓库、食杂店等,虽然对他的产业丝毫未动,他却闻到了大事不妙的气息,因为自己是什么人干过什么事情他心里清楚。

    不说与张天东、丁贵云之间的过往,就说发生在这俩人后面之事,日伪时期,为了效忠日本人,他采用欺骗手段可是从关内骗来了足足三万多矿工!因为做了这些,他才在鹤岗成为了继张天东之后日本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土皇帝”!

    平日矿山每个工人百分之二十的工资都归入了他的腰包,他还办了工人食堂、工人们向家里寄钱必须通过把头诘所办理,等等,他钱挣海了,在山东老家、青岛、济南、天津、鹤岗他都置办了大量的房产、良田、布庄、茶庄、客栈、杂货铺,光复后打着解决经济困难的旗号,他发行了煤票,又一次中饱了私囊,这些罄竹难书!

    被他骗来的矿工有一半都被下井挖煤累死了,鹤岗东山万人坑堆满了这些死去矿工的白骨,“庞大棒子”与倪殿清做下的那点事与他相比较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同他根本没个比!

    今天“庞大棒子”与倪殿清竟然被活活绞死!

    嘘嘘嘘!

    他连连呼出几口冷气,鹤岗已不再是原来的样子,该离开了。

    他清楚,若说张晓东等人对自己一丁点要清理查办的心都没有那纯粹是瞎话!他所作所为,正是共产党斗争的主要内容,恶贯满盈,就算这几个当官的能放过他,而那些矿工、市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没看今天会场那些有意无意扫过来的目光嘛,道道如刀,兴不准,早就有人在暗处紧紧地盯着自己呢。

    八路军还未动手就是机会!

    若在这种情况下还走不了,这么多年他算是白混了,他的易容术不敢说是天下第一,至少在本地区是第一,易了容,他人断不会认识,当然,现在仅靠易容术来脱身不行,易容出府如果被人盯上也是个大麻烦。

    他扫眼书房四周坐下身去,思考片刻之后他一拍大腿大喊一声有了,这时候他禁不住有些崇拜自己,他双眼发亮起身拿过书桌上的毛笔、纸张,字虽然认识得不多,会写的更少,但这件事还算简单他可以独立完成。

    刷刷刷!

    他一口气写了三百多个请柬。

    四十八岁生日,大摆筵席!

    他宴请城内外所有亲朋好友!四十八岁是真的,但生日却是假的,想要走,就要把张晓东等人的眼睛蒙上或弄花,浑水摸鱼,只有这样,他才能成功安全地离开。

    “他妈的,累死我了!”

    写字这东西真不是人干的活!看是简单实则不容易,当最后一个请柬完成时他啪地一下扔掉手中笔,他写了足足四个多小时了!午饭没有吃,现在天都已经有些黑了。

    “去,连夜把这些请柬送出去!记住,一定要送到本人手里!”

    他伸伸酸麻得要命的身体找来几个下人吩咐道。

    “明天的生日宴席,你马上去准备,像刘大勺他们,把鹤岗城最好的六个厨子全都找过来,三十四桌,预留两桌,城里有头有脸的差不多都能来,包括张局长他们,所以,一定要整好明白不?”

    他又命管家即刻去操办宴席之事。

    当安排完这一切事宜,他眼望矿务局大楼方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

    第二天上午十点,武家大门口。

    一身长袍马褂手拄文明棍的武学义早早地侯在了那里。

    被邀请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大家手里拿着礼物,有的还是用人抬着来的,三百五十六人了,在门口迎了一个多小时暗暗记着人数的他轻轻点下头。

    前来参加生日宴席的人不少,这顿酒席完全可以起到应有的预期作用,至于张晓东等人能不能来无所谓了,不过心里虽这样想戏却必须要做足。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踮起脚做出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离开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街拐角出现了三道人影。

    “武局长,寿比南山啊!”

    张晓东对迎上前的武学义笑了笑,握住对方手一让身,房雪把手中的纸轴打开,一个大大的寿字出现在面前,一旁的柳克夫也是一脸笑,前来的三人皆是一副恭喜祝贺的样子。

    “谢谢三位领导!快向里请!”

    武学义边客气边把三人向里让,同时令人把字小心地接了过去。

    张晓东三人抬脚走进大院。

    宴席厅内的人三三五五地正聊着天,见到进来的三人皆一愣,反应快的人顷刻又露出了释然的神情,武学义身份是矿务局副局长,他过生日大局长、政委、市长来太正常,不过迫于清算压力,有的人开始别扭起来,脸上虽笑着,肚子里却很不是滋味。

    待张晓东三人落座,武学义招手拿过下人手中的纸轴一下打开。

    “各位,武某不才,这个寿字是咱们矿务局张局长的墨宝,而且,看见没有,这里有张局长、柳政委、房市长的亲笔落款,三位领导,武某谢谢了。”

    他再次向张晓东三人拱起双手。

    张晓东三人相互看看,不愧是老江湖,这点小事也能拿来做文章!

    “武局长勿要客套,这只是我三人一份心意,咱们是一家人,都是革命同志嘛,应该的。”

    柳克夫笑着应答,知道这样的话张晓东不屑言语只好由他说。

    “各位,武某在鹤岗闯荡多年,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仰仗大家的帮扶,尤其是八路军,张局长、柳政委及房市长,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三位是我的贵人。”

    “今天是武某四十八岁生日,摆下宴席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表达一下我对各位的感激之情,来,敬各位一杯。”

    武学义向其他人拱拱手之后又对三人拱了拱。

    他端起杯一仰头把二两多白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