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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炼和神父分别之后,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一晚上的景页终于回到了自己府上。
好在天色已晚,西市集会已经结束了,自己的大哥和父母也已经休息了,不然要是有人撞见自己现在这副经过大战之后灰头土脸的样子,必然要被盘问一番。
在泡过一个让人放松的热水澡之后,景页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幕幕,从夜市开始,到和皇上交谈,然后是在马戏团里发现王芸的异状,再到巷子里所经历的险情,一切似乎都像一场离奇的噩梦,一场再也不愿意经历一次的噩梦。
“呼……”
景页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现在觉得事情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一开始景页只是觉得在暗处的人只有一个邪教教主,但是从今晚亚姑娘的口中得到的消息来看,似乎还有个跟她差不多层次的“他”在背后推动着一切。
想来也是,单凭一个邪教教主,即便是在皇宫内安插了自己的爪牙,也不能在几年内将邪教发展到全国的程度,背后肯定是有某种东西在支持着他。
景页接着又想到了王芸的异状,这个女人面对尸体的反应跟平常女子应该有的反应差别太大了,不,应该是正常人面对尸体的时候根本不会产生兴奋这种情绪,但是王芸却表露出来了,甚至在那兴奋之下,似乎还潜藏着一丝狂热和渴望。
想到这,景页不禁打了一丝寒颤,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
他不敢细想这位京城四大家族的千金小姐身上究竟有着什么秘密,想得越深,猜测的答案就越诡异。
摇了摇头,景页打算将这件事情放在一边,不再去细想,眼下有着更麻烦的事情,那便是皇上,虽然已经掌握了自己妹妹的消息,但是京城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完,皇上这边肯定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的。
“嗯...但是也不全是坏事,妹妹那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如果趁这个机会帮皇上把宫里邪教的爪牙铲除了,之后的行动皇上必然会帮助自己,那救出妹妹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景页如此想到,“景萱……二哥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的!”。
接着景页的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个形象,疯子,邪教教主,梦中的那座城市,夜吼者雕像,亚姑娘……这些超出常理的存在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关联,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伴随着思考和疲惫,景页那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了下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黑暗……一抹浓郁到极致的黑暗……
现在的景页眼前只有黑暗,仿佛自己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明一般,他有些着急地用手摸了摸眼睛,却发现能看见自己的手掌。
“这……这是怎么回事?”
景页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接着他尝试着将手伸远,发现自己的手伸得越远,手在自己的视野中就越模糊越暗。
“是我的眼睛出什么问题了吗?还是说……”
景页并不觉得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至少他作为见多识广的景家二少爷从来没听人说过这种病,因此他怀疑是一种漆黑无比宛如实质的黑雾将他笼罩住了。
突然,景页一愣,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应该躺在床上睡觉吗?怎么会突然在这种地方出现?这里是哪里?这黑雾又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景页有些慌乱,好在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查看了一下周身,发现自己似乎踩在草地上,不过由于黑雾太过浓郁,导致他必须蹲下才能勉强看得清。
景页尝试着用手摸了摸地上的细草,从手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的内心稍稍安定了一些,紧接着他又拔起了几根草,将其放在鼻子前轻轻地嗅了嗅,但是并没有传来任何味道,又将其随手丢掉了。
周围四处寂静无声,漫无边际的黑暗让景页控制不住地幻想着那黑暗深处有着某种恐怖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面对着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他尝试着保持冷静,同时在自己脑子里推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我是在梦里,可是梦中怎么会有如此清晰的触感和自我认知能力呢?所以这种情况概率很小。”
景页很快就排除了这种假设。
接着他又提出了新的假设:
“二,在我睡着之后某种神秘的力量将我带到了这里,并且没有惊动我。”
景页摸了摸下巴,在见识过那么多诡秘恐怖的东西之后,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
“所以,”
紧接着他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
“我这究竟是哪里?在不惊动我的前提下将我带走,以这种能力它如果想杀我完全可以直接动手,又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景页实在是不理解对方的做法有什么意义。
随着景页往前走的距离越来越大,他也逐渐适应了这种被剥夺了视力的感觉,伴随而来的便是更加灵敏的听觉,以至于他觉得踩在草地上所发出的沙沙声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会显得如此嘈杂。
往前摸索着走了一会,景页似乎看见了黑雾深处有一个细小的光点,这个发现让景页精神为之一振!接着他加快了往前走的速度,而视角中远处的光点也逐渐变大,很快,景页就发现那是一棵树,一棵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树。
等到景页走到近前之后,他才发现这棵树极为巨大,那粗大的树干几乎需要十几人才能合围,而那庞大的树冠更是将景页头顶完全遮盖住了。
“嘶……”景页有些吃惊,即便是他经常去城外树林里打猎,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的参天大树。
景页有些好奇地用手摸了摸树干,传来的是一股干燥,粗糙的手感,他心想道:
“这树长成如此巨大,难不成是活了几千年?”他随即又发现树干被自己触碰过的地方,比原先要更亮了一些。
“嗯?”这个发现让景页有了一个想法,接着他寻找起了这棵树的着力点,然后开始一步一步地朝着上面攀爬而去。
由于这棵树过于巨大,景页爬了半天才爬了三分之一的距离,抬头看了看上面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茂密树冠,景页咬了咬牙,继续朝上面爬去。
好在这一段路程上都有一些较为粗壮树枝可供景页休息,不然他也不敢保证能一直坚持下去。
终于,在踩过最后一根树枝的时候,他来到了这棵苍天大树的顶端,景页抬头看了看天,惊喜地发现头顶不再是树冠也不再是黑雾,而是繁星闪烁的天空。
接着他朝着身后远处望去,只见这似乎是一片原始森林,众多高大的树木屹立在周围,不过比起他脚下的这棵,那些树木也只能是一般高度了。
接着景页又注意到在这些树的底部周围都笼罩着一团浓郁不化的黑雾,想来他刚刚就是置身在其中,这和他推测的一样。
就在景页正盘算着怎么离开这片原始森林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踩着的这棵树所散发的光芒似乎越来越暗了,景页有些诧异的再次用手摸了摸树干,但是并不能改变什么。
随着光树的光芒暗淡下去,伴随而来的还有新的状况,景页看到下面那些宛如实质的黑雾开始快速的朝着一个方向流动汇聚,看到这一幕,景页心中逐渐涌上不好的预感。
那些浓郁的黑雾汇聚在一个地方之后,开始盘旋重叠,逐渐化为了实质,似乎在组成一个生物的躯体一般,慢慢地从底部开始凝为实质,然后往上累加,渐渐地形成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东西。
这个东西有着人形,或者说是巨人的形态,但是他的身上却长着几根粗壮的触手,还在不断地扭动,由于它庞大的躯体以至于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发出“呜呜”的破空声。
每根触手的根部都还长着似乎是嘴的空洞,最令人胆寒的便是他脸的位置没有五官,顺着脖子向上延伸而去的也是一根触手,并且最为粗壮,同样它的根部,也就是脸的部位也是一个巨大的空洞。
这个巨人的腰间左侧长着似乎是腰带般的东西,长长地拖在地上,在相对应的另一侧,却长着一条与腿一般粗细的手。
在那个生物完全成型之后,景页反应了过来,这怪物的样子不正是自己那个小雕像的样子吗!
这一下景页彻底毛了,仅仅是雕像所发出的吼叫声就能对自己造成那种程度的影响,这下直接遇到正主了,它要是来一嗓子自己不得当场去世吗?
想到这景页连忙抱着树干,偷偷地挪到树的背面,利用这棵大树隐藏自己。
不过他很快想到,带自己来这里的肯定就是那夜吼者,而那黑雾就是他的本体,自己爬上树的举动估计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当然,景页没从他身上看到眼睛这个东西,只是这么推测。
果不其然,景页看到那夜吼者迈着巨大的步伐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那庞大身躯上的触手不断地舞动着,那长在腰间与它的腿一样粗壮的胳膊也发挥着腿的作用,不断地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蕴含庞大且恐怖威势的一幕在景页的眼里,不断地冲击着他内心的理智和意志。
有那么一瞬间景页想逃离这股恐怖的威压,从这高大的树上跳下去,但仅存的理智却不断地提醒着他,不能跳,跳下去必定会被摔死,如此一来景页反而陷入了内心巨大的煎熬中。
此刻的景页,内心正在不断地被理智和疯狂撕扯着,折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