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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暮十六岁进入珍宝阁,在那里认识江弦。
两人年纪相仿,没多久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原生家庭的缘故,江弦骨子里有些沉闷、自卑。
不管是被师傅骂,还是师兄弟之间的摩擦,他都很少说出来。
许暮总是为他出头,渐渐地,他就习惯去保护江弦。
他看不得江弦受委屈,不能让自己的好兄弟被欺负。
夜景晏这事许暮很愤怒,他绝对不允许夜家人这么欺负江弦,哪怕是夜景晏的母亲都不行。
他的兄弟,他罩着。
许暮目光闪了闪,脑子里翻出很多念头。
他咬着三明治,唇畔是冷冽嗜血的笑意。
厉铭爵第一次见他流露出这种表情,知道他这是要搞事情。
“夜景晏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许暮又拿了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含混道:“先帮夜景晏解决掉记忆芯片的问题,让他想起弦子。总不能让弦子一直背井离乡,虽说弦子身边有夜北辰,可夜北辰也是夜家人。弦子和他搅在一起,终究不太合适。”
厉铭爵:“绑走夜景晏,取出芯片。”
“爵爷,老霸道了!”
许暮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男人:“绑架夜家未来家主,你都能说的这么霸气。”
厉铭爵:“你在嘲讽我。”
许暮:“我在恭维你。”
厉铭爵:“我听得出来。”
所以,别想糊弄我!
许暮叼着三明治:“爵爷,你是真的很霸气啊!所以,过两天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夜景晏?”
厉铭爵眉头一簇,眼神沉下:“见别的男人?”
许暮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擦干净手指:“夜家未来家主要结婚,我们总要送上贺礼。”
虽然不知道许暮要怎么做,但厉铭爵很配合,“明天带你过去。”
许暮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内,眯着眼睛说:“爵爷,如果夜家要为难我怎么办?”
厉铭爵:“没人敢为难你。”
许暮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你呀!你总是欺负我,让我每天晚上都叫的好惨。”
厉铭爵:“喜欢我欺负你吗?”
许暮没羞没臊的说:“挺喜欢的,毕竟我老公那么帅又那么大。”
厉铭爵呼吸一滞,一颗心被小妖精三言两语搅得天翻地覆。
若不是看许暮这么疲惫,他绝对要让小妖精见识他的厉害。
感觉到怀里突然变得安静,厉铭爵低头,看到许暮靠在他怀中睡着了。
看到许暮眉梢间的疲惫和眼底的青色,厉铭爵很是心疼。
他轻手轻脚地抱起怀里的小妖精,抬步朝着楼上卧室走去。
*
夜家和林家联姻的消息,在京都引起热议。
很多人都在议论夜景晏那位拼了命都要在一起的恋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就被抛弃了?
但也只敢私底下讨论,没人敢放在明面上阔论。
京都的媒体集体选择性失忆,一个字都不敢提及曾经夜大少为恋人不惜和林家决裂的往事。
所有报道都像是被控制,统一口径祝福两位新人。
婚期临近,夜家大宅陷入到忙碌之中。
管家正在指挥佣人,让他们妆点大宅。
很多陈设、家具都换了,大宅比以前更奢华靡丽。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大宅门前。
管家迎上前,看到车内的厉铭爵,立刻躬下腰,微笑着说:“爵爷,您来了!”
厉铭爵朝他略一颔首,下车之后拉开后排座的车门。
管家惊愕,
能让京都爵爷为他拉车门,后座的人会是谁?
哪家的千金?
还是厉家的长辈?
当看到厉铭爵从车内牵出的年轻男孩时,管家差点惊掉下巴。
男孩看起来很年轻,他戴着黑色口罩,穿一身黑色休闲装。
看不到容貌,但一双眼睛仿若天空中的星辰,熠熠生辉。
或许是感觉到他的注视,男孩朝他看过来,弯了弯眼角。
那双眼睛突然就含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浑身舒畅。
管家不自觉的躬下腰,行礼道:“先生,您里面请!”
男孩看起来很温和,可不知为什么却给他一种很尊贵的感觉。
骨子里的尊贵,不用服装、排场来衬托,与生俱来。
厉铭爵携着许暮的手,并肩走进夜家大宅。
许暮看着沿路的景物,低声道:“这地方还不错,配得上我兄弟。”
厉铭爵敛眉:“你觉得不错?”
许暮听出他语气里的醋意,话锋突转:“不错是不错,但肯定没有厉家大宅好。咱们家多壕啊!葡萄都是一千块一颗的。”
厉铭爵眼底这才有了一丝丝笑意。
许暮在心底吐槽,
小心眼的男人,连宅子都要和别人一较高下。
客厅里,常思华正在指挥佣人摆花瓶。
许暮一眼看出那只青花瓷梅瓶价值七位数。
啧!
夜家挺有钱!
几百万的花瓶就随随便便摆在客厅里。
得知厉铭爵来了,常思华回头看过来,脸带微笑:“爵爷来了!快坐啊!”
她的目光转向许暮:“这位是?”
厉铭爵:“我爱人。”
言简意赅,但意思明确。
常思华眼底闪过惊讶,但很快就挽起财阀夫人端庄的笑容:“原来是铭爵的爱人啊!以前都没见过,以后可以常来走动走动。”
许暮已经摘下口罩,露出那张帅气惑人的脸。
常思华打量着他,
这男孩长得真挺好看,难怪厉铭爵对他疼爱有加。
觉察到常思华的目光,许暮弯了弯眼角。
没有流露出一丝异常的表情,但心里早已问候了常思华的祖宗十八代。
若不是有常思华阻挠,江弦不会和夜景晏分开。
“夜夫人,我听爵爷说大少要结婚了,特意和爵爷来送贺礼。”
许暮拿出一只木匣子,匣子雕的特别精致。
常思华一眼就认出,这是用极品黄花梨木雕刻而成。
单单这匣子就值不少钱。
可见匣子里的礼物一定价值不菲。
“让你们破费了。”
许暮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对鸳鸯扣:“这对鸳鸯扣是我一个朋友亲手雕刻的,用的是最好的帝王翠。今天特意拿过来送给大少。”
“这雕工真好,寓意也不错。”
常思华立刻让管家上楼通知夜景晏:“快点把景宴叫下来,别让爵爷和少夫人等急了。”
几分钟后,夜景晏从楼上下来。
常思华含笑道:“景宴,爵爷和少夫人来祝贺你新婚之喜,还送了礼物。”
夜景晏眉头微蹩,
他心底很是疑惑,厉铭爵怎么会来给他送礼物?
平日里他们没有太多交集。
毕竟厉铭爵和夜北辰是发小,他不会和夜北辰的朋友做朋友。
但客人上门自然要接待,夜景晏淡淡道:“两位破费了。”
许暮从匣子里拿出鸳鸯扣,“这是我朋友亲手雕刻的,就怕大少不喜欢。”
夜景晏对这份礼物兴趣缺缺,若不是礼物已经被从匣子里拿出来,他恐怕不会多看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看过去,他再没能收住目光。
夜景晏死死盯着鸳鸯扣,目光颤抖。
他突然抢过鸳鸯扣,仔细查看。
这雕工......为什么这样熟悉?
许暮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膝盖,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他目光突然一闪,沉声道:“大少,这鸳鸯扣很特别吗?”
“我有一个物件,麻烦你帮我看看。”
夜景晏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攥着鸳鸯扣,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常思华疑惑的看着他,总觉得夜景晏突然变得很奇怪。
但夜景晏已经开口邀请许暮和厉铭爵上楼,她也不好阻止。
夜景晏一路走到楼上卧室,厉铭爵和许暮踏进门口,卧室的门从里面关上。
许暮压低声音对厉铭爵说:“给我半个小时时间。”
厉铭爵:“可以。”
许暮从怀里摸出一块怀表,朝着夜景晏所坐的方向走过去。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常思华看着挂钟,眉头微蹩:“他们到底在楼上做什么?这都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从里面出来?”
管家道:“夫人,要不要派人上去看看?”
常思华心绪不宁,生怕在婚礼之前夜景晏会搞出小动作。
夜景晏一天不和林梦妍结婚,她一天就不能安心。
而且今天厉铭爵和那个男孩来的太突然,让她总感觉不太对劲。
常思华走到厨房,端起果盘,朝着楼上走去。
她站在卧室门前,正准备敲响房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对上厉铭爵冷沉的双眸,常思华心头一惊,她后退一步,扬起讨好的笑:“爵爷,我来给你们送点水果。”
饶是厉铭爵比她年轻很多,常思华还是打心眼里怕他,行为举止不自觉都透着恭敬。
“我们该回去了!”
厉铭爵拉住许暮的手,带着他从卧室出来。
许暮脸色很白,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此时黯淡无光。
“爵爷,少夫人脸色挺难看,他是身体不舒服吗?”
常思华关切道:“需要请医生吗?”
厉铭爵俯身将许暮抱起来:“他身体不适,我带他回家。”
不待常思华回应,他已快步离开。
常思华心底很纳闷,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厉铭爵走得很快,等她反应过来想去送客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常思华没有多做他想,端着果盘踏进卧室。
“景宴,爵爷和少夫人和你聊什么呢?你们聊了这么久!”
砰!
一只台灯砸在常思华脚边,四分五裂,碎片散的到处都是。
常思华惊愕的抬起头,对上夜景晏一双血红的眸子。
她心头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夜景晏幽冷的声音已经砸过来:“江弦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