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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到了80年。
随着改革开放的全面施行,建立了深圳特区,还有外面的思想和冲击,都深深影响了华国人。春天,林大军托人搞了电视机票,买了一部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
小婉是不稀罕的,季家和楚家在运动前就有了,也不稀罕,也没什么节目可看。可是现在运动结束了,电视节目也越来越丰富,尤其是近来电视台播了一部外来电视剧,整个华国就开始大步改变。
先是衣服,之前人们大部分衣服就是蓝,灰,黑,偶尔有个新鲜的颜色,就引得一街的人回头看。
黄师傅今年还是很忙,只让小婉接着做烹饪培训班的助教,不过周末的时候可以代他上半天课了。其他时间就让小婉好好读书。小婉也难得的,平时可以回家吃饭睡觉了。姐姐天天回家,小宝也就住回了家里,只有周末和放假才去季家。
天气越来越暖和,她发现街上的色彩就越来越鲜艳。还没到夏天呢,就有很多小姑娘小伙子穿着喇叭裤和蝙蝠衫,抱着录音机,稍微大一点的地方,就有人聚众跳霹雳舞。把小婉雷得不轻。
可周围的人除了特别的老古板外,竟然对这个现象都挺能接受的。就连季奶奶都穿上了牛仔裤,还给季爷爷,小婉和小宝都买了,给小婉的居然是条喇叭裤!说小婉腿又长又细,穿上肯定好看。
小婉快疯了,好不容易跟季奶奶商量了把喇叭裤换成了深蓝色的直角裤,还被卖的人笑她不识货,这喇叭裤一条比直角裤贵了八块钱呢,还根本没货。她问季奶奶这裤子到底花了多少钱,问了半天,季奶奶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一条快一百块了呢。
一百块!
小婉快疯了。
她回家看到林大军在看电视,居然也在播牛仔裤的广告,还是上海台的广告。
她恍恍惚惚地回了校,发现迎面走来的有三成穿着牛仔裤的,就连辅导员都穿着一条,看见小婉看他,还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臂一摆,脚一扭,摆了个霹雳舞的动作跟小婉打招呼。
疯了,这都疯了。小婉感觉这世界已经玄幻了。
这还不算,到了周末,接完小婉,父子三个在家吃完晚饭,林大军宣布了一个消息。
他要出差了,去广东,找牛仔裤回来卖。
是公司让他去的,街上大批摆摊子卖牛仔裤的货源都是深圳来的,便宜的也要五六十块一条。公司看着眼馋,可翻遍了各地供销社和制衣工厂,计划内的愣是没有做牛仔裤的。华国现在就没有这种布料,也没有相应的机器。要想要,就只能去深圳找货源。
林大军早就看到了这个商机,主动请缨,带着一个司机一个会计和一辆车一起去深圳。公司说了,有成品最好,没有的话,看看能不能搞到一部分布料回来。就是都找不到也没关系,有什么买什么就行。反正那边现在流行的带回来就能翻几倍的卖钱。
林大军不是随便说去的,自从买了这套房,到现在房价已经翻了两番,两万现在这院子都不一定能买到。他想再买两套,将来三个孩子一人一套,可是现在根本就买不起。就想搞点钱花花。
他在广东是有战友的,已经联系上了,那边说现在特区在大搞建设,基本上是一天一个样,想给孩子们挣点钱,来就对了。
他还是有点谨慎,想着跟着单位的车去先看看情况。也可以顺路捎点东西回来卖。这一去,估计最少是二十天,能一个月赶回来就是快的。
其他都好说,就是小宝和小婉他有点不放心。就想让小宝和小婉住到季家去。
小婉很支持林大军的想法,现在是个人随便去深圳倒点东西回来就能挣钱,满地都是黄金。她都想去好久了,就可惜现在路上不是很太平,家人和师傅都不会愿意她一个小姑娘跑过去的,要不然她早去了。林大军说挣了钱买四合院也是对的,她可知道后世的四合院涨到了什么价。就是不买四合院,买荒地都行,随便盖一盖,将来也都能拆迁出好多套房来。当下就答应了爸爸说会跟小宝好好在季家待着。
林大军走之前,小婉把家里的钱全给林大军带上了,自己和小宝就留了一百块钱。她让林大军能进多少货就进多少,也不一定非要是牛仔裤,电子表,墨镜,蝙蝠衫,录音机,电视机,磁带,能带的就都带回来。还给方柔打了电话,问她有什么想要的。可没成想当天晚上方家三口就都过来了。
来了还不算,方柔的父母还带过来六千块钱,说,他们想借林大军的光,也入上一股,就算是赔了也没事。
方柔的父亲方至钢虽然是个老师,可眼光却不差,改革开放后早就天天盯着报纸看南方的变化,也早就动了挣钱的心思。林大军还想给三个孩子一人弄一套院子呢,他也想。他们现在可还住着学校的一间筒子楼呢,三个人住一间房,转身都转不过来。将来有外孙子外孙女可怎么住?他们两口子平反后是补了一点钱,但是又重新置办了一个家当,也就剩了六七千块。赵家买房那会儿她们也想买,就是害怕运动会不会再来,下手迟了一年,现在可就买不起了。
方至钢还跟林大军说,等林大军把路子趟顺了,到了暑假,他也跟着去南方倒货去。反正他也就小柔一个闺女,挣的钱将来也全是林红旗和方柔的。
林大军答应了下来,不过方至钢说去倒货,他却不太看好,一点点货还好,要是多了,就不好弄回来,路上风险也很大,不是他一个书生能搞定的。不过他也没泼亲家冷水,只说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伍师傅听了这个消息,也专门回了一趟林家,让林大军去了,帮着打听打听他的妻儿的消息。按说现在香港也能和内地联系了,可他的妻儿他始终没有得着个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