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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我去你舅妈家看你姥姥,你去不去?”于宝娣每隔一天就会去一趟。
“好啊,我当然去啦。我想姥姥啦。”钱玉迫不及待的穿上棉袄,跟着于宝娣出了门。
“哎哟,姐,你可来啦?你快去看看,咱娘又拉到褥子上了,告诉她多少次了,让她提前说一声,总是记不住。都没有干净的褥子了。”大舅妈从钱玉娘俩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哎呀,外面这么冷,怎么还开着窗户啊?”钱玉惊讶的问。
“嗨,不开窗户,这屋里根本没法待啊。这会儿才没味儿了。”大舅妈一边说着,一边把窗户关上了。
“哦,小玉来啦?咳咳~”短短几个字,好像用尽了姥姥全身的力气。
“姥姥,你好点儿了没?”钱玉上前赶紧帮姥姥盖了盖被子,发现被子超级薄。她又摸了摸姥姥的手,冰凉冰凉的。
“妈妈,姥姥冷。再给她盖床被子吧。”钱玉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哎,刚才这屋里味太大,被子拿出去晒了。”大舅妈说着出去拿被子了。
“娘,我给你擦擦身子吧?要不太味了。”于宝娣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娘,你下次不管是大便还是小便都喊他们过来,给你接着,千万别再弄到褥子上了。”于宝娣一边擦着钱玉姥姥的身体,一边轻声嘱咐着。
“我喊了,我怎么没喊。可是,没人进来啊,我真喊了。咳咳~”钱玉姥姥为自己争辩着。
“不可能,你要是真喊了,我能听不见吗?我就在厨房里干活儿呢。肯定是你没喊。”钱玉大舅妈抱着被子进来了,反驳着。
“好了,娘,下次你大点声音,多喊几声。可能他们干着活儿呢,听不见吧。”于宝娣赶紧解释着。
“我想洗洗脚。”姥姥喃喃着。
大舅妈赶紧装作没听见,转身出去了。
“行,娘,我和小玉给你洗洗。”于宝娣说着把钱玉姥姥推起来,但是需要一直帮她顶着,因为她自己根本坐不住。
钱玉想都没想,就把姥姥的脚放到盆子里,用手给搓着。
“哎,我家小玉真是没白疼。一点儿也不嫌弃我。咳咳~”姥姥欣慰的扯了扯嘴角。
“姥姥,你很快就好起来了。等天气暖和了,我推着你出去晒太阳啊。”钱玉不谙世事的咧嘴笑着说。
钱玉和妈妈走在回去的路上。
“小玉,下次再去看你姥姥,你别多说话。听到没有?”于宝娣嘱咐着。
“什么意思?我哪多说话了?”钱玉不解问。
“咱们不能太自私,也得多考虑一下你大舅妈的感受。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会惹得你大舅妈不高兴的,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姥姥。唉!”于宝娣叹了口气。
“我,我说什么了?我一句也没说大舅妈不好啊?”钱玉脑子里把自己从进门开始,说的每一句话都过滤了一遍。
“你这孩子,记住少说话就行了。”于宝娣不耐烦的说。
回到家里。钱守福关切的问:“小玉姥姥今天怎么样?好点儿了没?”
“我看着都长褥疮了,总是炕上拉炕上尿的。时间长了,真的太受罪了。”于宝娣眼圈儿泛着泪花。
“那不行,我去给买个垫子吧。好像药店里有卖的。”钱守福说。
“行,你明天去给买一个吧。其实,如果她大舅妈愿意伺候,也不会弄到被褥上的。哎!”于宝娣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啦,咱别挑事了,人家已经做的不错了。相互理解吧,毕竟谁都有老的那一天。”钱守福宽慰着于宝娣。
“我是忍住没说什么。就是小玉,什么也不懂,一会儿说开窗户了,一会儿说她姥姥冷了的。我看她大舅妈的脸色马上就要绷不住了。”于宝娣跟钱守福陈述着。
“那就别总带小玉去了,她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别再因为她说话,让人家以为是咱大人在家里教她说的呢。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矛盾。”钱守福嘱咐着。
“嗯嗯,我觉得也是。也不知道娘能不能闯过这个年关,哎!这凡尘俗世里最让人感觉凉薄的就是死亡这件事了。”于宝娣感慨着。
“你别难过了,小玉姥姥平时做的好事很多,也说成了很多桩媒,所以,她应该可以成仙的。”钱守福拍了拍于宝娣安慰道。
“嗯,对哦,娘她这一世终于修渡成功了。这么一想,就没那么难受了。”于宝娣擦了擦眼睛。
“是呀,以后要是想修渡成仙,是越来越难了。”钱守福皱着眉说。
“为什么啊?我记得咱们原来,只要找到一名仙官,拜他为师,就可以修渡的。现在,怎么这么难呢?”于宝娣问。
“咱们原来的难度就是找仙官的过程,全靠相信的力量。现在的人们,因为都不相信仙官的存在了,所以,也不主动找了。仙庭只能派仙官下凡来随机渡化。”钱守福解释道。
“哦,这么看来,肯定是没有仙官愿意下来做这苦差事,所以,就做为惩罚条例了。”于宝娣恍然大悟的点着头。
“没办法,咱们就算是撞枪口上了吧。好了,说多了也没什么用,还是认真修渡吧。”钱守福认命的说。
意料之外的是,钱玉的姥姥第二天就去世了。终究还是没有熬到过年。
大人都忙忙碌碌的操持着丧礼。大舅妈和二舅妈也哭喊的很大声,好像真的舍不得她们的婆婆离开一样。
钱玉在大人们中间,被扒拉过来扒拉过去的,只是透过人缝看了一眼姥姥的脸。姥姥面带安祥的笑容,一副很知足的样子。
钱玉想到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姥姥了,再也吃不到姥姥给她留的糖和瓜子了,就不由得悲从中来。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钱玉做梦梦到了姥姥,她已经去仙庭了。再也不用来凡间受苦了。
钱玉这才释怀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