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文学 www.29wx.com,最快更新苏绯色玉璇玑 !
齐福海不愧是常在宫里行走,常面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人。
他在说这些事情的同时,还不忘强调了那些送东西来的人在他检查完以后,不仅一点都不靠近东西,还各人都站出了大概一丈的距离。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些人根本就没办法趁着他检查完,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在珍珠膏里下毒,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齐福海的声音落,苏绯色又接下去,语气略带委屈:“微臣当时不过是以防万一,未免有不轨之人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没想到......还真让微臣给料中了,幸好微臣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然......这毁容的大罪,微臣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齐福海和苏绯色你一言,我一语,听得董贵妃的双眼简直就要瞪出来了。
这......
这怎么可能?
苏绯色不仅在她还没行动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她的行动,还直接想好了对策,让齐福海来给她作证?
最重要的是,一旦齐福海的证词被齐国皇帝接纳,那......
这件事情就将面临一个全新的走向,珍珠膏里的毒是入宫以后才被下的。
入宫以后......
那除了齐福海就是她绮霞宫的人了。
齐福海不管是和她还是和云真公主都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如此冒险的下毒来害她们呢?
也就是说,齐福海的嫌疑可以洗脱。
一旦齐福海的嫌疑洗脱,那剩下来的......
后面的事情,董贵妃实在没有勇气继续想下去了:“这......既然你已经让海公公检查过这批礼物了,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拖到这时候才说出来?”
“拖?微臣哪里有拖?不是皇上和贵妃娘娘一问,微臣就如实说出来了吗?”苏绯色诧异到,但很快,又好似恍然大悟般的接了下去:“哦,微臣明白了,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微臣为什么不在云真公主还没出事之前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对吧?那时候微臣只是隐约觉得此事不妥,极有可能会有人借此事来陷害微臣,却并没有实质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微臣又怎么能说呢?万一没事,害得大家人心惶惶就不好了,哪里知道,竟然真有这等愚蠢之人借此来陷害微臣,哎,真是可惜了云真公主的脸啊......”
“你......”苏绯色的话音落,董贵妃的脸立刻就绿了。
愚蠢之人?
苏绯色说的,不就是她吗?
苏绯色是故意当着她的面羞辱她的!
可偏偏她又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一说,就等于是承认了她是真凶。
想到这,董贵妃也只得把怒气统统咽回肚子里,多得胸口都快炸裂了。
而不等她多说,苏绯色便又接了下去:“皇上,给珍珠膏下毒的人心肠着实歹毒,她不仅毁了云真公主的脸,还妄想借此事来陷害微臣,可谓是一箭双雕啊,只是......微臣就不太明白了,微臣不过是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小女官,究竟有什么人会把微臣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微臣出事,对她......又会有什么好处呢?”
苏绯色这话,听起来像是疑问,实际上却是字字句句都把嫌疑指向了董贵妃。
毕竟......不管苏绯色在前朝树敌多少,在后宫,会恨她入骨,不惜一切也要铲除的人,只有董贵妃一个。
“齐福海。”齐国皇帝将苏绯色的话都听进了心里,藏在袖袍下的手用力捏紧,已经大概有数了。
“皇上有何吩咐?”见齐国皇帝喊他,齐福海赶紧上前。
“既然这批东西曾经经过你的手,那你也有嫌疑。”齐国皇帝对齐福海的信任果然不一般,连苏绯色都要跪着答话,齐福海却只是一句你也有嫌疑。
“皇上,这批礼物的确曾经经过奴才的手,但在场还有许多的宫人可以给奴才作证,奴才绝对没有对这批礼物动过手脚。”齐福海很是识相,齐国皇帝的话音落,他自己就先跪下了:“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把那些宫人都找过来问问,一定可以还奴才一个清白。”
“嗯。”齐国皇帝清楚,这不过是循例一问,所以也没多说,直接点头。
见齐国皇帝点头,齐福海立刻朝旁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下去找人。
没多久,那天负责运送的宫人就都进来了:“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见过苏大人。”
“朕听说那日是你们帮齐福海运送苏大人的礼物到绮霞宫的?”齐国皇帝问道。
“回皇上的话,正是如此。”宫人们鲜少与齐国皇帝如此交流,答得一点也不含糊。
“你们选一个人出来,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若有说错,其他人再做补充。”齐国皇帝选了一个最合适又最省时间的方法。
而宫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下,终是选出了一个人,点头道:“回皇上的话,那日苏大人突然命人送了不少的东西入宫,说是要送到绮霞宫的,海公公见东西不少,他一个人拿不动,就让奴才几个帮忙,一同前往了。”
“就这样?中途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齐福海有没有突然停下来做些什么,或者打开这些礼物?”齐国皇帝追问道。
宫人思索了片刻,终是摇头:“没有,因为您还在婉清宫和德妃娘娘、冰舞公主用膳,所以海公公不敢多耽搁,怕您找不到他,几乎是加快脚步往绮霞宫赶的。”
宫人这番话,不仅道出了事情的真相,还顺带描述了齐福海对齐国皇帝的忠心。
有这种拍齐福海马屁的机会,他们还是很会把握的。
果然,齐福海听见这话,眼底立刻浮现出了一抹笑意,而齐国皇帝明知宫人这番话带有讨好的意思,却也点了点头:“退下吧。”
因为他很清楚,在珍珠膏里下毒的人绝不可能是齐福海。
他们几十年的相处,早就知根知底了。
“是。”宫人应下,这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