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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政院,角落处。
“赵兄,今年院试,蔡氏学堂可是上榜不少人啊。”田瑞笑着恭贺道。
“上榜不少人?”赵麟一愣,昨天他虽去贡院了,却没有亲自去看榜。
对蔡氏族学中榜几人,不甚清楚。
“田兄可知有几人中榜?”
“算上你的话,有四人吧。反正此次你们裕镇蔡氏学堂,今年因你再次兴盛了。”
“四个人上榜?哈哈,这下蔡师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赵麟不知道的是,当院试放榜之后,不但蔡氏学堂得以扬眉吐气,他们祁县那位县尊大人,也是振奋不已。
要知道他们祁县,可是足足有二十一年没有出现过院试榜首了。
而今,他才上任数月,就出了院试榜首,你说这对他来说是什么运气?
省府汴城,学风浓厚,雅士名家云集,以至于大多时候,院试榜首基本都是出自省府的童生。
其他县休想染指一二。
而今年,来自祁县蔡氏学堂的赵麟,一举夺下院试案首,不但为祁县争了光,更是让沉寂多年的蔡氏族学重新兴起。
“这次大宗师,也邀请了咱们县尊,以及蔡举人参加此次宴席。”
田瑞把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透露了出来。
赵麟不禁感慨,自己还真是消息闭塞了,对于这些情况竟是一无所知。
“赵兄不知这些小事,应该是昨天陪伴家人吧。”田瑞笑容中带着羡慕。
“是啊,昨天看完榜,就一直陪着家人。”赵麟猛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而后笑道:“田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我家一趟吧。你在相国寺送给我祖母、二嫂几幅画后,我祖母一直念叨着此事。”
说实在的,在祁县那些普通百姓的眼中,“田孝廉”的孝名,可比他这个“文曲星”的名气还要大。
“哈哈,些许小事罢了。”田瑞摆了摆手,又惊诧道:“赵兄在府城买房子了?”
“哈哈,买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宴会结束,你就随我一同回去。”
赵麟再次发出了邀请。
田瑞见他诚意十足,只得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等宴会结束,去看看你的新宅院。”
同时,也暗自感叹,不愧是书画双绝的文曲星,才十六七岁,就能在府城买下一座宅子。
反观他已弱冠之年,还在贫困线上挣扎。
学政院,大厅内。
来自苏府的奴仆,婢女,穿梭其中,布置宴会的场地。
此次宴席的宾客,近二百人之多。
所以无论花销,还是所需的侍女,都是极多的。
好在有苏方正这位中原首富的支助,才能顺利举办。
否则,就算林世海再如何廉洁,也不得不向各县征派银两。
府城的名流雅士,均已到齐。
大厅内,不少人围在两个人跟前客套着。
毫无疑问,在大宗师,府尊大人未到之前,这两人无疑是名望地位最高者。
一个是“三绝”之一的司马中;另一个则是世代皇商、中原首富、拥有三品谏议大夫头衔的苏方正。
“苏兄,听说您漱芳斋新进了一幅汤尹的字画,我可是仰慕的紧啊。”
“哈哈,司马兄,这次你说晚了,大宗师已经赢下了那幅画。不过,在跃龙门诗会上,还会展出那幅画。”
苏方正说着,又看向其他名流雅士:“到展出之时,诸位若有雅兴,倒是可以填补上那题跋一句尾诗。大宗师说了,谁若比他补上的好,那幅汤子畏的画作就归他。”
其他名人雅士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是极为难得的机会。
近两年,江南第一才子汤尹的画作,可是很少流入中原了。
更遑论还是一幅封笔之作,其珍稀程度可想而知。
在他们议论之时,两道人影并排而入,立即吸引过去不少名流雅士。
来人正是祁县的那位矮胖刘县尊,以及蔡氏族学的蔡举人。
因为文曲星一举摘下院试魁首的缘故,二人当然也是与有荣焉。
这不,一早就相约来到了学政院。
还受到了大宗师的亲自接待,大大表扬了他们一番。
这让二人的神色看起来更为红润发亮,眼角的皱纹,都被笑意冲散了不少。
进入大厅后,嘴角更是一刻也没合拢过。
周围那些名流雅士,也是乐得锦上添花,都会过来送上几句奉承。
“汴州三绝”的司马中见身边名流雅士们散去大半,嘴角微微上撇:“呵呵,谁能想到我府城的桂冠,竟被祁县一个小子夺去,真是流年不利啊。”
一旁恭顺的青年士子,随声附和道:“恩师说的不错,听中原书坊的一个朋友说,他好像还要出一本专门的文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下了乡试、会试、殿试的大三元了呢。”
“三绝”司马中朗笑一声,捋着胡须摇着头,一副遗憾感叹的样子:“我大周幅员辽阔,富有四海,每年不知有多少所谓的神童,但如此狂妄者却甚为少见。”
一旁与之亲近的一些文人,也附和道:“司马兄说的极是啊,想当年三百年一遇的天才汤之畏,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县、府、院、乡试高中四元,结果呢?”
“对,还有同为四大才子的文士明,亦是如此,名扬四海,可五十余岁才通过乡试。”
…………
一旁的苏方正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则是皱起了眉头。
果然如传言那般,这“三绝”“四秀”对那小子成见极深啊。
仔细想想,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敌视他。
在那小子声名鹊起之前,中原文人雅士,人人吹捧他们师徒七人。
他们师徒七人,同气连枝,互相造势,再加上他们确实有才华,声望愈发隆重。
谁曾想,自今年以来,随着文曲星在书画、诗词展现出非凡的天赋,不但在中原开始传颂,甚至在两京、江南都小有名气了。
如此令人瞠目的天赋,如此迅速的名望传播,如此恐怖的成长速度,又怎能不令人嫉妒呢?
更何况,那小子最为擅长的恰恰是“三绝”最为得意的“书”“画”“诗词”。
以一人之力,硬撼三人最为得意的成就,甚至还大有超越之势。
而今,又一跃成为科考上的新星,力压众童生,一举夺得院试魁首。
这股强势的后浪,已有将他们这些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可能了。
在苏方正看来,“三绝”“四秀”除了嫉妒那小子的“名”之外,恐怕还有“利”上的嫉妒。
有“名”,便能有“利”。
“三绝”“四秀”师徒七人,俱都喜歌姬、好艳舞,讲排场、爱脸面。
挥霍无度,全靠“名”得来的“利”来维持。
如今,“名气”被挤压,“利益”当然受损了。
如此一来,焉能不敌视那小子?
苏方正想到这,摇了摇头,冷笑不语。
这“三绝”“四秀”也该受点挫折了。
正在这时,那位祁县刘县尊、蔡举人走来,向苏方正微微拱手:“苏兄来这么早啊。”
“哈哈,今日宴会,就是我操办的,不来早不行啊。”苏方正拱手回礼,一脸的和善。同时,也不忘看向那位蔡举人:“这位想必就是文曲星的先生吧?”
“不敢,不敢。”蔡举人不敢怠慢,拱手还礼。
他虽说是举人,对方只是一介商贾,可要知道苏方正可不是普通的商贾。
他是拥有三品谏议大夫官衔的皇商。
二人一番客套后,算是熟络了不少。
苏方正忍不住询问道:“蔡兄,听说赵公子要出属于自己的文集?不过,他院试的几篇文章,真的很亮眼。”
蔡举人听后,神色中洋溢着骄傲:“那小子确实进步很快。那几篇文章我看了,都非常出色。至于他出版文集之事,我倒还未听他说起。”
谁知,就在这时,一旁的“画绝”司马中,冷然一笑:“呵呵,真是天朝之大,无奇不有。专门文集?我大周立国一百余年,还未曾听过稚子出文集。”
一旁“四秀”之一的王逢,也跟着笑道:“岂止是我大周,恐怕就是历朝历代,都未曾有过此事。”
刘县尊一听他们的语气,顿时露出愠色。
这二人也算是中原知名的文人雅士了,竟是如此的嫉贤妒能,真是长见识了。
蔡举人本就与他们有罅隙,此时见他们师徒寻衅,当然不会惯着他们。
“呵呵,我大周太祖皇帝,揭竿而起,率领诸公驱除鞑虏之时,也有目光短浅之徒,以门第,出身来攻讦太祖,言古之以来,从未有低贱之人能一统山河。”
“结果呢?太祖皇帝以他丰功伟业,向世人证明,谁才是真龙天子,谁才是低贱之人。”
司马中、王逢师徒脸色顿时铁青,因为这段话在《圣言祖训》中确实有记载。
同时,也激励着不少心怀理想壮志之人。
用《圣言祖训》中的话来反驳人,一向是很有力量的,很少有人敢据理力争。
这次也是一样。
王逢脸色铁青通红,极为愤怒,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过,那司马中终究是老狐狸,心思机敏的他,立即抓住蔡举人话语中漏洞:“哼,赵麟黄口小儿,岂能与我大周太祖皇帝相提并论?蔡襄之,你拿他来和太祖皇帝对比,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