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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一处幽静、雅致的青砖绿瓦院落。
迈过门槛,来到庭院,立即就闻到了桂花的芳香。
中堂两边,左右各有四间厢房。
厨房、马厩一应俱全。
总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赵麟十分满意,对展白的办事能力,暗自赞叹。
无论大小事,只要经过他的手,从未让人失望过。
既效率,又完美。
“三公子,可还满意?”展白笑问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距离贡院大约二里路程,书画街三里。五里之内,有汴州八大景中的三景。”
听到这里,赵麟颇为欣喜:“可以,就这里吧,反正只是暂住而已。”
“那我这就去和牙人定下,再让他找两个可靠的妇人打扫庭院。”
展白说完,就再次转身离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也不假。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关于吃穿住行一切琐事都处理完成。
赵麟一行四人,也暂时成为了这座雅致小院的主人。
两个婆子十分麻利的收拾院子、擦拭着灶台。
秋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
书房内,赵麟不敢懈怠,开始温习着四书五经。
秋雨连绵,汴州各项活动延期。
他也正好趁此期间,把疯道人师父传授的经义、六典再温习了一遍。
同时,又写了一篇八股策论。
数日后的院试,只考两场。
第一场乃正试,八股文两篇,其中一篇必出自四书五经。
另外一篇则是出自诸子百家,或法家,或道家,或兵家……以实用为主。
除此之外,还增加一篇笔帖诗。
要求题律必须出自经史子集,或前人诗句、成语。
韵上严格限定,结构略同于八股文。
如首联要破题,次联要承题。
自大周立国以来,文风昌盛,试帖诗可以说成为每次考试中的必考内容。
当然,也只是能验证一下读书人的才智而已。
在有限的时间内,要根据题意格式作诗。
作出来的诗词,就算是殿试中的试帖诗也很难有什么上乘之作。
在科考中,它只起到一个参考的价值,并不具备实际的作用。
最为重要的是,当然还是八股。
在道观苦读的那十日,除了研读四书五经、集注经义、六典之外,疯道人每天都要出题,让其写一篇八股。
并为其仔细批改,逐句逐段的讲解。
赵麟本就是才华横溢,双商超绝,再加上名师不辞辛苦、日夜指导,其八股文的造诣可谓是日益高深。
就算如此,他依旧不敢松懈。
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院试,他的对手是天下士子。
在赵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时,汴州却因他引起了震动。
是的,《侠客行》《水调歌头》两首千古佳作,已是传遍了整个府城。
士人之间,相互抄录,一时间,造成了“汴州纸贵”。
魏王府。
朱麒拿着这两首诗词,目露震惊之色:“这……这是赵麟所作?”
“是的,殿下,府城已经疯传开了,错不了。”
微胖太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又把打听到两首诗词创作背景讲了一遍。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下主子的神色。
见主子非但没有嫉妒,反而一副激动、欣喜的样子,心中稍微松了口气:“殿下,奴婢感觉这赵公子定是沾了您的才气,才能作出如此千古佳作?”
魏王朱麒一愣,怔怔的望着他,马屁还能这样拍吗?
“那本王倒想听听。”
那微胖太监脸不红,心不跳,继续道:“以前只听说这赵公子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继而能诵。聪颖是聪颖,可论书画,他距离殿下您还是差的不止一筹。”
魏王朱麒听了,倒是点了点头,赵麟的字画他倒是见过。
论字画水准技巧的话,他还真的不怵他。
微胖太监继续道:“诗词更不用说了,以前从未听说过他会作诗。如今突然能作出如此千古佳作,焉能不是沾染了殿下您的福气?”
魏王朱麒一想,点了点头,这倒也真能说得通。
怎么说文曲星也是伴他而生的,沾染他些许的诗词才气,也是有可能的。
“赵麟这两首诗词定会传遍整个大周。”
朱麒说着,眼中满是羡慕:“本王真遗憾没有去祁县亲自为祁修远祝寿。那样的话,就能亲眼目睹千古佳作的诞生了。”
微胖的太监则笑道:“殿下宽心,既然文曲星沾染了殿下的文气,那么以后必定还会作出千古佳作的。说不定,还会以您题名呢。”
魏王朱麒一震,两眼目露惊喜。
这世上哪个人不想名垂青史?特别是心有理想抱负之人,更渴望千古流芳,为后世所传颂。
就如那个游侠儿展白、老翰林祁修远一样,因为赵麟的一首诗词,注定了他们会被世人传颂。
这就是千古佳作的影响。
若能……
魏王朱麒哪怕只是幻想一下,就难掩激动之色。
苏府。
儒雅的中年文士,拿着那两首诗词,不可思议地看着宝贝女儿。
“这是文曲星所作?”
“是的,爹。如今已是传遍了整个汴州,相信不久就能传遍整个大周。”苏诗诗美眸中满是异彩。
当然,她仅仅只是欣赏这两首千古佳作的诗词而已。
中年儒生喟然长叹:“爹这一生钟爱诗词之道,别说千古之作了,就算是能写出一篇传世之作,我也能心满意足了。”
“此子小小年纪,未及弱冠,就能写出两篇千古佳作来,真乃神童也。”
他感叹完毕,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家的漱芳斋,好像还挂着人家的字画呢,标价还是一百两。
本来是想讽刺此人沽名钓誉,徒有虚名。
现在想想,他们苏家反而被狠狠的打了脸。、
能写出两篇千古佳作的少年,是沽名钓誉,徒有虚名之徒吗?
儒雅的苏方正叹了口气:“诗诗,漱芳斋文曲星那几幅标价一百两的字画还在吗?”
“应该还在。”
“修改下价格吧。”
谁知,苏诗诗听了却是嫣然一笑:“当时女儿说要修改下,您还阻拦,现在好了吧,被打脸了吧?”
“是啊,爹这下算长见识了。”苏方正点了点头,却又笑道:“其实,不用修改也行。一百两一幅,这不正说明我们早就看好文曲星吗?”
苏诗诗:…………
府城,提学衙门。
五十岁的林世海因为擅长养生,看起来依旧年富力强,就连鬓角都还是黑色的。
此时的他,正沉浸在两首诗词的意境之中。
回过神后,不由拍案叫绝。
“好,好,好诗。想不到我中原才俊,竟能一下写出两首千古佳作。”
一旁师爷模样的中年人,抚须笑道:“子瑜,你不知道这是谁作的吗?”
“知道,祁县赵麟,就是我断言性情轻浮,恐终生无成的那个少年。”林世海收起笑意,不知想起了什么,目露悲哀:“才气又能决定什么呢?子畏三百年难遇的奇才,可终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