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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昭南道:“你我之间的确是没有过节,但你得罪了夏公子,我是奉命前来找你麻烦的。”
韩风听了,心头微微一惊。他看得出来,这个名叫应昭南的紫衣老人修为极高,若是换在另外一个场合的话,绝对是一个不可低估的高手,这样的高手在武林中并不常见,但他居然要听别人的话,前来杀自己,由此可见,那夏泽乙的来头实在不小。
韩风眉头一皱,道:“那夏泽乙究竟是甚么人?”
应昭南倒也老实,一五一十的道:“夏公子的父亲名叫夏仲恺,乃当今赵王爷的三个干儿子之一。夏仲恺官拜宣宁副镇守,在朝中甚有权势。”
韩风微微吃惊,心想“宣宁”乃大明帝国边防“十八重镇”之一,其最高统帅称为“镇守将军”,简称“镇守”,乃从一品的大官,一省总督虽然也是从一品的封疆大吏,但论名声之显赫,却要逊色“镇守将军”一筹,因为“镇守将军”全大明帝国只有十八个,每个的手底下都掌握着一百万左右的大军,总督虽然统领一省的军事、行政、经济,但也管不到“镇守将军”的头上,“副镇守”也就是“副镇守将军”的简称,乃是正二品的高官。夏泽乙的父亲既然是“宣宁”的一个副镇守,难怪他会如此嚣张,谁也不放在眼里,连周大康都要敬他三分。
略微沉思了一会,韩风问道:“姓应的,你这次既然是奉命前来杀我的,怎么会跑到了绝世谷来?”
不等应昭南开口,那锦袍老者已然笑道:“这个问题还是由老夫来回答吧。韩知县,姓应的昔年曾是老夫的手下败将,一看到老夫,便宛如老鼠看到了猫一般。三天前,他原本是想进洪铜县城刺杀你的,不幸的是,他在没进洪铜县城之前,就在半道上遇到了老夫。老夫有几十年未见他,便把他请到了我们绝世谷来,从而得知了他这一次到洪铜县的目的。”
听了这话,应昭南的老脸只是微微一红,却没有说话,果真如同锦袍老者所说的那样,在锦袍老者的面前,他就像是老鼠遇到了猫,连声都不敢吭一下。
韩风看到这里,对锦袍老者的来历越发惊奇。能将应昭南吓得不敢吭声的人,天下之大,只怕也没有多少,因为应昭南对锦袍老者的畏惧,已经并非是武功不如锦袍老者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一种惊恐。
韩风想了一想,问道:“你们绝世谷虽然高手不少,但得罪了有着官方背景的人,难道不怕给你们惹来麻烦吗?”
那锦袍老者大笑一声,说道:“我们不怕麻烦,就算是有官方,甚至是有军方背景的人,也不会怕。我们绝世谷在谷主他老人家的英明领导下,无论是甚么人,都动不了绝世谷的一分一毫,凡是敢来绝世谷闹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话说得未免太大,但韩风此时已经不敢再小瞧绝世谷的实力,所以也不觉得锦袍老者的话很自大。
锦袍老者的修为有多高,韩风并不太清楚,但他察觉得到,对方的修为一定比他高出不少,在他之前所见过的高手中,如果一定要找一个比照的话,那么,这锦袍老者的修为至少不会在“冥河三圣”之下。这样的高手都要称呼绝世谷的谷主一声“他老人家”,语气之中分明就是透着一种卑微,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已经想象得出绝世谷的谷主修为有多高了。
韩风再次看向了石台上,见那坐在太师椅上的金袍少年仍旧是将双眼微微闭着,看上去像是在养神,又像是这里的事根本就用不着他出声,他的一帮手下就能替他处理得妥妥当当。
韩风转过头来,问锦袍老者道:“尊驾与笑面相士等人认识吗?”
锦袍老者笑道:“老夫与他们不但认识,而且交情匪浅。他们见了老夫,都要尊老夫一声‘大哥’呢。”
韩风心头一震,又问:“这么说来,笑面相士等人也是你们绝世谷的人了?”
锦袍老者道:“当然,他们四个人在谷中都有职权,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我们绝世谷的护法。”
韩风道:“不知尊驾在谷主是何身份?”
锦袍老者笑道:“老夫只是一个长老。”
韩风面色一变,道:“除了谷主之外,难道谷中还有地位在尊驾之上的高手吗?”
锦袍老者道:“当然有,在老夫之上,至少还有五个高手的地位比老夫高。”
韩风吃惊不已,忍不住道:“贵谷究竟是个甚么样的实力,既然有这么多的高手,怎么武林中一点也没有听说过?”
锦袍老者哈哈一笑,道:“我们绝世谷与武林中的大帮派不一样,我们虽然都奉谷主他老人家为主,但谷内的每一个人都很自由,不像大帮派那么复杂,说到底,我们绝世谷就是一个各方高手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聚到了一起而形成的。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凡是敢来捣乱的,与谷中所有高手都是敌人。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在武林中出名,是因为我们绝世谷才刚刚亮出名号,你们来时所看的那块巨石,是几天前从别处搬来的,所以武林中人都不知道我们绝世谷的存在。相信过不了多少时间,我们绝世谷的名号就会轰动全天下,一跃成为武林中最强大的势力之一。”
韩风听了,不由骇然,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不知那块巨石上的三个大字,是谁写的?”
“是老夫写的。”
说话的人,是站在金袍少年一边的那个身材矮小的黑袍老者。这黑袍老者身高不足五尺,其貌不扬,身上毫无一点高手的架势,若是走在人群里,路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但从他的语气之中,韩风却听出了一种自信。
锦袍老者笑道:“韩知县,你别看我们绝世谷的这位长老身材矮小,但你若是知道他是甚么人,你一定会十分震惊。”
韩风自然不认识黑袍老者,但锦袍老者的话已经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况且这个黑袍老者也是绝世谷的长老,多知道一些绝世谷的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遂问道:“他是甚么人?”
锦袍老者道:“韩知县,你可听说过周逸这个人?”
韩风道:“周逸?”
锦袍老者笑道:“听韩知县的口气,应该是第一次听说周逸这个名字。不过,这也无妨,老夫所说的这个周逸,正是韩知县想知道的这个人的名字。早在一百六十多年前,周兄便已经是‘昊天园’的一位长老,名满天下,‘昊天园’的现任园主见了他,也要尊他一声周师兄。”
韩风虽然是第一听说过“周逸”这个名字,但从锦袍老者口中得知黑袍老者居然做过“昊天园”的长老,不由得十分震惊,道:“他既然是‘昊天园’的长老,怎么会到绝世谷来了呢?”
锦袍老者道:“一百六十多年前,他是‘昊天园’的长老,但自从他离开‘昊天园’之后,他便不再是‘昊天园’的人。”
周逸,也就是那个曾经做过“昊天园”长老的黑袍老者,听了锦袍老者的话,轻笑了一声,道:“枭兄,你用不着为我隐瞒,我当年明明是逃出‘昊天园’的,离开二字用得并不合适。昔年要不是谷主他老人家慈悲,肯收留我在谷中,我只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里,谭不一忽然问道:“姓周的,你既然是‘昊天园’的长老,怎么会逃出来呢,难道你当年做了见不得光的事?”
周逸又是一声轻笑,道:“老夫当年的确是做了一件见不得光的事。”
谭不一笑道:“究竟是甚么见不得光事?”
周逸看了一眼谭不一,道:“你想知道?”
谭不一道:“想啊。”
周逸道:“有朝一日,你若是去了‘昊天园’,不妨问问‘昊天园’的园主。”
锦袍老者听了这话,面上不由笑了笑,道:“周兄,你让他去问‘昊天园’的园主,岂不是要他去找死吗?”
周逸笑道:“枭兄,你这话说得也未免太严重了。‘昊天园’乃名门大派,正气浩然,岂会因为这件小事找他的麻烦?”语气之中,分明就是透出一种嘲讽,对自己曾经的“师门”像是有着极大的不满似的。
锦袍老者道:“严不严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当年所做的那件见不得光的事乃‘昊天园’的奇耻大辱。”
韩风听了这话,立时猜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向谭不一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再乱说话。
“昊天园”乃天下二园之一,是圣道的化身,天下之人无不以进入“昊天园”,成为一名弟子为荣,只因“昊天园”收徒严格,最注重品性,所以许多人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周逸当年所做的事既然被“昊天园”认定为“奇耻大辱”,显见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谭不一真要傻乎乎去问的话,只怕会被“昊天园”当成一种挑衅,将他当成敌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时,只听周逸道:“我的事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说说枭兄的事。”
锦袍老者笑道:“我有甚么好说的?”
周逸道:“不然,论名气,枭兄可比我响亮得多了。”
锦袍老者大笑道:“周兄,你说笑了,我真有名气的话,也只是恶名和骂名。”
周逸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赞同锦袍老者的话,还是另有含义,问韩风道:“韩知县,你可知道他是谁?”
韩风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就是锦袍老者,问道:“他是谁?”
周逸道:“在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之前,老夫想多问你一句,‘心狠手辣’罗三通是不是被你击毙的?”
韩风一怔,旋即说道:“严格来说,罗三通是自爆而死的。”
周逸道:“不管罗三通究竟是怎么死的,反正他临死之前曾经败给了你,是不是?”
韩风也不谦虚,道:“的确是。”
周逸道:“‘罗三通’不但是‘百大通缉犯’中排名第六十三名的高手,还是‘十大凶徒’中的人物,这‘十大凶徒’的称号,你应该听说过吧?”
韩风道:“遇见罗三通之前,我并不知道‘十大凶徒’,但之后,我曾经向人打听过,多少知道一些。”
周逸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你知道一些,老夫就考考你,排在‘十大凶徒’第五位的人是谁?”
韩风听了,不由微微一惊,他曾经向冯韶光打听过“十大凶徒”,虽然还不太清楚这“十大凶徒”的来历,因为就连冯韶光自己也不太清楚,但也从冯韶光的口中知道了“十大凶徒”的外号与名字,道:“我若是没有说错的话,排在‘十大凶徒’第六位的应该是‘无恶不作’枭离子。”
一直没出声的锦袍老者听到这里,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显得颇为恐怖,道:“韩知县,你倒还有些见识,真让你说对了。不错,老夫就是你所说的‘凶神恶煞’枭离子。”
韩风大吃一惊,心想难怪应昭南那样的高手在这个看似威严的锦袍老者面前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原来此人竟然就是“十大凶徒”中排名第六的枭离子。据他从冯韶光口中得知,枭离子已经失踪了武林多年,不但是“十大凶徒”中排名第六的凶徒,还是“百大通缉榜”上排名第三十一的通缉犯。
“哎呀,原来你就是‘凶神恶煞’枭离子,难怪姓应的在你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谭不一大叫了一声。
枭离子笑道:“应昭南当年被老夫打得半死,若不是老夫慈悲,他焉能活到现在?在老夫的面前,他自然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好啦,韩知县,你已经知道了老夫与周兄的身份,现在也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韩风眉头一皱,问道:“甚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