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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眉头一皱,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以宫九的身份,按理来说,就算是见了一派之尊,也不见得会十分礼貌,但在这中年汉子面前,他却像是一个后生似的,丝毫不敢隐瞒自己的身份,道:“我三人来自剑湖宫,晚辈宫九,他们两个分别叫林憧和邱志。”
中年汉子见他态度好到了极点,心里自是高兴,点了点头,道:“老夫正是龙天宇。”
宫九、林憧、邱志听他亲口承认,心头大震,但不敢表露在脸上,朝中年汉子躬身施了一礼,然后又向那中年美妇行了一礼。对那中年汉子,三人是敬重多于畏惧,对那中年美妇,却是畏惧多于敬重,不敢多看中年美妇一眼。
“你们来华家旧宅一探究竟,我管不着,也不想多管,但你们鬼鬼祟祟的在旁窥视,有什么企图?”中年汉子道。
宫九怕他误会,忙道:“龙大侠,我三人是为了一人而来。”
“为谁?”中年汉子问道。
不等宫九开口,虚夜月已经开口道:“他们是为了我。”
“为了你?”中年汉子看上去有些不信,那中年美妇轻轻的白了他一眼,道:“相公,你管人家的事干什么?人家就算在旁窥视,只要与我们无关,你又何必把人家喊出来呢?”
中年汉子笑道:“娘子说得对,这倒是我多管闲事了。”对宫九道:“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宫九暗自松了一口气,点头称是,朝虚夜月望去,道:“狼凤姑娘,在下跟你说的那件事,不知你……”
虚夜月道:“宫总管,你不用费心了。我说过,在没有得到我师父的同意之前,我是不会向你们透露一句我师父的事。”
宫九见虚夜月如此“顽固”,那她没有法子,只得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等只好告退了。”说完,与林憧、邱志向那对中年夫妇双手一拱,身形晃动,退出了场上,消失在黑夜里。
三人走后,那名叫“龙天宇”的中年汉子对中年美妇道:“娘子,咱们要不要进华家旧宅瞧一瞧?”
中年美妇道:“有什么好瞧的?如果华家旧宅里真有宝物,不用我们进去瞧,它自然会出现。再说了,那华家旧宅的邪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龙天宇道:“娘子说得是。”
一对夫妇坐在火堆边烤了一会的火,这才起身他去。临走之前,那中年美妇居然还谢了韩风三人对他们夫妇的招待,倒让韩风三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待这对中年夫妇走了之后,三人这才长吐了一口气,感到轻松。不多时,三人低声议论起这对神秘的中年夫妇来。他们虽然已经知道中年汉子名叫“龙天宇”,但“龙天宇”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陌生,八成是多年前的一代高手,所以也不清楚“龙天宇”的底细。
到了半夜,韩风感觉饿了,便转动手指上的“金浮屠”,将之前在酒楼上吃过饭后,顺手买来的烧鸡从里面拿了出来。他一共买了两只,因为虚夜月和陆青瑶的胃口不大,只分了一只的小部分,大部分全让他给吃了。
正当韩风拿出第二只烧鸡,用买来的铁叉叉着在火上考热的时候,烤肉的香味却引来了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来得好快,从黑暗里一飞而出,到了近前,韩风三人才有所惊觉,不禁全都站了起来,凝神戒备。
“啧啧啧,好香。喂,你的烧鸡能卖给老夫一半吗?”来人说道。
韩风定睛一看,只见这人身穿一件褐色的袍子,稀疏的眉毛有些花白,小小的眼睛,鼻孔特别的大,身材不过五尺,后领露出小半截笛子,斜指天空,倒也十分有型。
“你要买我的烧鸡?”韩风问道。
“废话,老夫都问你了,你怎么还多次一问?”褐袍老头没好气的道。
韩风深知这时候在华家旧宅附近出没的人,全都是会功夫的人,见褐袍老头的穿着打扮甚是奇特,便笑道:“前辈要吃的话,晚辈便分一半给你,用不着花钱。”
褐袍老头耸了耸鼻子,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说老夫占你的便宜。”
韩风笑道:“晚辈岂敢。”
褐袍老头走到近前,一屁股坐在了火堆边上。他一出现,虚夜月和陆青瑶便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露出肩头的那根笛子,他坐下之后,见二女仍是望着自己,将眼一瞪,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老人家吗?真没礼貌。”
虚夜月和陆青瑶收回目光,并没有出声。
褐袍老头见两女没有再望着自己,“嘿嘿”一笑,将手一伸,道:“小娃娃,分一半给老夫。”
韩风先前看他是一个“老人家”,对他并不排斥,但见他坐下之后,那么对虚夜月和陆青瑶说话,不由来气,此刻见他一伸手,一点也不客气的向自己要烧鸡,便说道:“抱歉,我改变了主意。”
褐袍老头气得双眼一翻,道:“这叫什么事?小娃娃,你说过的话,老夫可记得清清楚楚,你怎么反悔?”
韩风见他气得翻了白眼,禁不住笑道:“我反悔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算反悔,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褐袍老头的眼力倒也高明,小眼一转,道:“老夫明白了,你不就是气老夫粗鲁的对你的两个老婆大声说话吗?这事好办,你分一半烧鸡给老夫,老夫就向你的两个老婆陪个个不是。”
听了这话,陆青瑶柳眉一样,杏眼圆瞪,娇叱道:“老家伙,你胡说什么,谁是他的老婆?”
褐袍老头道:“不是老婆?那就是情人了。”
陆青瑶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呼”的一声,玉掌一翻,拍了出去。
褐袍老头道:“哎哟,说不过老夫居然就要向老夫动粗。”上身一晃,也没怎么发功,陆青瑶发出去的掌力,竟然就被他化解得无影无踪。
陆青瑶大吃一惊,喝道:“老家伙,你究竟是什么人?”
褐袍老头道:“这倒奇怪了,老夫没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也应该不要问我是什么人才对,这样才算公平。想要知道老夫是谁,你们得把自己是谁说给老夫听。”
虚夜月朝陆青瑶递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再出手,对褐袍老头道:“既然如此,大家都不要再问了。”
褐袍老头笑道:“还是你这个女娃儿明白事理。”又是将手一伸,对韩风道:“小娃娃,拿来吧。”
韩风道:“我分一半烧鸡给你,你可得要向我的朋友陪个不是。”
褐袍老头耸了耸鼻子,道:“小娃娃,你以为老夫和你一样,说话就像放屁一样吗?老夫可是有身份的人,说话不算话,一旦张扬开来,老夫颜面何存?”
韩风听后,相信了他,撕了一半烧鸡,递了过去。
褐袍老头拿了一半的烧鸡,丝毫没有仪态的啃了三口,在嘴里大嚼,韩风正要叫他向二女陪个不是,忽听他一声怪笑,离地倒飞出去,以坐着的姿态飞上了一棵大树,坐在一根树枝上,大吃烧鸡,完全忘了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
韩风站起身来,骂道;“老匹夫,我是一个无名小卒,说过话的不算数,倒没什么,你是一个人物,说过的话,难道也不算数吗?”
褐袍老头大笑道:“小娃娃,你以为老夫好欺负吗?你刚才摆了老夫一道,老夫现在也摆你一道,这样才算公平。”
三人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陆青瑶气得骂道:“老不羞,亏你一把年纪了,竟然还骗人。”
褐袍老头怪叫一声,道:“咦,女娃娃,你怎么知道老夫的名号?”
陆青瑶一愣,愕然道:“你叫老不羞?”
“是啊。”
三人听了,全都怔住了,却听褐袍老头笑道:“老不羞不是老夫的名字,而是老夫的诨号。女娃娃,你能叫出老夫的诨号,眼力也算高明,佩服,佩服。”
三人哭笑不得。人都是有诨号的,但“老不羞”这个诨号,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对褐袍老头越发好奇。
韩风抬头一看,问道:“老不羞,你也是为了华家旧宅的宝物而来吗?”
褐袍老头对自己的诨号不但不“引以为耻”,居然还有些沾沾自喜,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夫不是为了宝物而来,难道还会为了其他东西而来吗?”
韩风又问:“这么说来,你有把握拿到华家旧宅里的宝物了?”
褐袍老头道:“老夫有九成的把握。”
话声刚落,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道:“胡吹大气。”
“谁?谁在说老夫?”褐袍老头停止吃烧鸡,大声问道。
不过,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显得紧张,显然并没有因为对方就在附近,突然出声而被惊住,只是因为对方说他的“坏话”,才会大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