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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此人出现,霸道的气势压下,诸人无不为之动摇,那声音过后,犹如萧瑟秋风之中的一片落叶,寒风来袭,不由自主的升起无力感。
身影浮现,那被妙慈收集的各种怨念形成的灰色雾气此刻轰然翻滚,在曾遂话语之中化作了两条长流。曾兴手中石旗摇摆而出,立于九天长流之上,向着空中手指搏击而去,恍如逆龙博天,石旗摇碎了大片血海,灰气吞噬了两道雷电。
在血海之上,锦帕浮现出了桥的尽头,曾遂与上帝遥遥对望,眼神之间这段距离竟有着无数空间炸开,肉眼可见的气浪翻滚而出,视线都被那断开的空间扭曲了一般,那桥自伊甸园上方开始断裂,上帝眼神复杂了起来,最后还是无奈的选择看向那守路人。
在太阳之中,鸿钧身前摆放一盘围棋,手持黑白棋子不断落下,面色安然自得,没有丝毫犹豫,两种完全不同的棋风竟在其手中变化自如,完全没有丝毫异样,若是靠近了看去,就发发现此人已然陷入沉睡。
在太阳之上,天外天之中,钟馗手持黑子,太上忘情白子先行,棋盘之上的布局竟与鸿钧所摆棋局惊人的相似,而二者落子的速度与鸿钧几乎同步进行,分毫不差,这一幕,惊世骇俗!!
“当年神话大劫之前,上帝曾找过鸿钧。”钟馗淡然落子,看向太上忘情,只见其那落子位置偏移了一步,果然,他知道他成功了。
而在鸿钧那里,原本闭目的鸿钧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迟疑了片刻,然后落下,那棋子的位置竟与太上忘情所落分毫不差,只是却比太上忘情等人晚了半个呼吸,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这两人达成一项交易,而这交易的内容很可能就是放逐之地,你知道我所来的目的,你既然能暗中掌握仙界大势,相必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抬起手中的棋子,钟馗久久没有落下,而是看着棋盘,黑子只要落下,白子全军覆没。
手中光芒一闪,一颗璀璨的水晶珠子浮现而出,其内有着三百六十道如星光般的血滴闪烁,其中两滴凝稠到了极致的鲜血流淌出来,鲜血蕴含着强大的伟力,吞噬着四面八方而来任何能量,而后竟在其手中跳动,似要逃出,宛如有了生命一般。
“果然是祖血,难怪你能控制仙界三百六十部大军,传闻天道级别的强者才能凝聚出自身祖血福泽后人,而与此同时,祖血之下,凡其后人血脉生死皆由祖血控制,除非能够打破血脉桎梏,或者脱去全身血液,不然以祖血诅咒,顷刻间便可灭族!”
“不错,当年仙界之中其余强者早已去往洪荒与不归路,而留在放逐里面的族人无法与他们联系,他们遗留下的祖血便被我控制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祖血早已经稀薄不堪,无法与他们联系,而我也只能通过祖血与绝对的实力控制仙界,若要灭族,有点不切实际。”
太上忘情说完,手中两滴鲜血飞向钟馗,钟馗探出手指,那修长的手指稳稳的将血滴拈在手中,竟无丝毫破损。
血滴融入了手指消失不见,钟馗手中黑子也落在了棋盘之上旋转了起来,所落位置,白棋全灭。而后转身离去,在其站起的刹那,方才看见其身后有一道身影如影子一般跟随,竟始终如其木头一般,若不是细看,谁都会忽视此人,只是其手中抓着一截残破枯枝。
在其离去之后,棋盘之上那原本落下的黑子悄然间停止了转动,缓缓滚动了起来,而鸿钧手中棋子却已然落下,白棋全灭,落子速度竟在黑子之前,眼睛睁了开来,眼中闪现出睿智或者说自信,遥看远方,声音淡淡自语。
“守路之人乃是你茶磊所见最强之人,而这最强之人必是混沌族族长‘古’无疑,借你逆命族少主身份借其一丝力量,以其杀性,此战信仰天堂诸人皆亡、曾兴亡、妙慈亡、曾遂伤、李勇伤、路西法伤、上帝伤、诸人皆伤,众生难逃灭亡,人劫提前将至,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话语说完,手掌一挥,棋盘刹那间化作了飞灰,在其棋盘化作飞灰的刹那,钟馗那粒黑棋终于停了下来,距离之前不过一指之遥,却将整片黑棋拱手送人,输赢瞬息转变。
鸿钧对于这些显然并不知情,而是重新摆下一盘棋,唯独有着一粒白棋,手中黑棋迟迟不能落下,声音淡淡说道:“清风啊清风,你本不该出现之人,为何却是频频出现,破了我这最为关键的一枚棋子啊!使我再无后路可退!”
锦帕遥遥八千里,扶摇而上是血光。
血海沧澜,曾遂立于其上,遥遥对望桥的那头,两人目光所至,天崩地裂无不在眼前,桥身岌岌可危,破碎近在眼前。
那断指在石旗摇摆之下节节败退,两道雷电也在灰雾的缠绕下惊慌失措,而被寄予厚望的守路人显然没有丝毫反应,此时此刻,天边再次裂开,血海之中有着十根铜柱拔地而起。
与此同时,血海破开了一条通道,身形魁梧的钟馗走了过来,在其身后,一道影子一般的存在紧紧跟随,在影子之后,太上晚晨与那大统领相继而来,场面之壮阔,足以压倒性的改变任何一方战局。
十根铜柱散发出浓郁的阴森气息,刹那间有着黑雾笼罩了天际,那十根铜柱彷如连通了莫名所在,黑雾鬼气森森的倾斜而出,最后将这血海覆盖。
脱去了身上的黑袍,那一身大红长袍显露而出,嘴角的胡须绵长,竟好似雄狮一般,浓眉大眼出现在诸人眼前,身材魁梧之极,摇摇望去,诸人在其眼前竟生出渺小之感。
“十殿颤动、血海沉浮!!”
手中出现了两滴血液,手捏莫名指印,血滴融入血海之中,血水有着丝丝晦涩波动传出,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
之间那血海之水席卷上天,包裹了铜柱;十座以铜柱为中心,鲜血汇聚的四方城池在其手心指引之下瞬间诞生,那血海残余的血水化作了一道磅礴的漩涡,水柱冲天而上,在其身后,无数血兵从那漩涡之中走出。
“北斗部,七星引路!血光驱邪念!!”
钟馗大吼,声音浩瀚通天,天空数之不尽的星辉垂落,在空中遥指远方,生生造就了一条星光大道,连接了上帝所站之桥。
而在那永夜之界的通道下方,求醉背后七点星光发出了灿烂的光芒,将其照得通体生辉,无尽的星光垂落,洒在了其眉心之上,烙印成了七点排列。
“判官一笔,十殿为引!”
手中出现一杆判官笔,笔长三尺,却也显得另类;笔尖锋芒尽显,远远对着十殿一指,笔尖蘸在了血浪之上,随意的刻画着数之不尽的符文,符文汲取血水之中的力量,推动着以铜柱为中心的十殿。
十殿带动血海,整个血海朝着那桥压下,判官笔首当其冲,瞬间化作了百丈大小,笔尖带着鲜红的鲜血,朝着桥头落下,十殿在其后方颤动,威势如斯恐怖。
“嘭!!”
笔尖落在了桥头之上,鲜血腐蚀着白光,那桥身之上数不尽的魂魄发出了嚎叫,瞬间动乱起来,蜂拥一般朝着十座鲜血凝聚的城池奔去,就像一群饿狼般。
没有悬念,百丈大小的判官笔截断了桥头,桥身越来越细,转眼间竟由一条通天大道化作了羊肠小道,眼看就要消失在众人眼前,见到这一幕,上帝再也无法从容,面色狰狞的吼道。
“伊甸园,献祭!!”
话语落下,伊甸园瞬息自血海之中化作流光飞出,轰然一声破碎在了众人眼前,其中茶磊与欧阳竹惢二人在破碎的刹那没有随之一起消散,反而朝着那桥而去,只是谁也不曾发现,在伊甸园碎开的刹那,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落入了茶磊衣襟之中。
两人化作了流光,瞬间朝着那桥靠近,破开了白光,眨眼间消失在桥头,朝着桥的另一头而去。
“噗!!”
就是此刻,那守路人猛然出手拦住了茶磊,任由欧阳竹惢朝着桥的尽头而去,守路人原本无神的眼中出现了丝丝极为人性化的情感,那手指探出,竟以虚幻的能量凝聚出实体来。
手指带着丝丝颤抖,轻柔的触摸着茶磊的面庞,一点一滴,而后触在了茶磊的眉心那金色的皇纹之上,皇纹竟然在其指尖缭绕,宛如调皮的孩子见到了家长,活跃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皇纹跳动的刹那,竟牵动了茶磊的神经,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缓缓转醒,猛然感受到眉心之上的温热与颤抖,不自觉从心中升起了一种温暖感,想要就这样沉睡下去。
但是这样的感觉使茶磊不安,虽然美好,却不适应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温暖,却是在这么一个并不适当的时机,手心握去,竟发现身旁之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猛然惊醒,茶磊淡漠的目光看向前方,手掌往旁边一抓,却发现人已不在,身形猛然退后一步,隔着数米看向这个面容与自己有着七分相似之人。
时间就像是擦肩而过,不会为谁停留,茶磊这一眼望去,眼中闪过了挣扎,最后义无反顾的与其交错,就像两个人行道上的人,茶磊错过了他,朝着桥的另一头奔去,在那里,他感受到了欧阳竹惢越来越虚弱的气息。
“滚!!”
怒吼传出,茶磊双手撕开了前路之上弥漫的魂魄,继续朝着桥的那头而去,而上帝见此,身形辗转,让开了一条通道,任由茶磊扑入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看不出丝毫迹象,就似人间蒸发一般。
阴冷的气息好似刀锋袭来,茶磊身体在刹那间便千疮百孔,发丝凌乱起来,血肉一片片分离而出,周身感受不到丝毫气息,甚至体内元力都受到了压制,难以发挥出丝毫。
眼皮越来越重,身后望去,黑暗如潮水涌来,化成一丝丝莫测能量,无所不入,渗透进脑海,神魂在脑海之中被这黑暗一丝丝断裂分解,瞬间被吞没,无声无息。
此刻的茶磊就像坐在解剖台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无数利刃千刀万剐,而自己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唯有无奈苦笑。
神魂被一丝丝分割开来,凭着心中的执念,一直朝着前方而去,直觉告诉他,欧阳竹惢就在前面,他欠她太多,绝不能放弃,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也会付出所有。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这里没有时间的变化,茶磊此刻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痛楚,眼眸之中印着灰暗,死气缭绕在身边,身上血肉狰狞,露出的骨头已然不是森白之色,而是密布着斑驳的黑斑。
也许是茶磊走的太久出现了幻觉,也许是一切都已然发生,只见一条河流从茶磊身侧疾驰而来,河流诡异的浮现出了九彩之色,其上有着数百女子双目紧闭,面色安然漂浮在河流之上,出奇的,这数百女子每一个都是倾国倾城之色。
看着眼前闪过的河流,其上那昏迷的女子从眼前漂浮而过,茶磊的那无神的眼瞳骤然缩起,浑浊的眼睛闪现精光,身体向前欺进,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就像压了百座大山一般。
“滚!!”
悠长的怒吼从茶磊嘴中猛然传出,残破的身躯猛然挺拔了起来,拳头紧握,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怒吼着一拳砸在了河流之上,伴随着吼声,气浪席卷而开。
这一拳,茶磊用尽了全力,没有丝毫保留,骨骼上的黑斑在这金光闪烁的刹那竟被驱逐了出去,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这坚定无关信念,无关感情,只为心中那一份感动,那一份无悔,亦或心中那一份愧疚。
“既然七年前,你无怨;那么七年后,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