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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没有多与众人谈论那些事情,因为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他的女儿嫁给谁,与外人没有关系。
那些怀抱着各种目的来提亲的年轻人,他不否认其中有很多优秀的后辈,乃至能够秉持极好的态度,能对未来的妻子不错的年轻俊杰。
但这同样不行,不仅是他们来晚了,更因为缘分不合适。
至于天璇子,算是他除了布足道之外,在中州罕见的颇为赞许的后辈,但这种欣赏仅仅在于个人。
与天璇子提点了那几句,凡尘也相信他能够想明白,没必要在插手。
更重要的是,天机阁的天机老人与行舟宫的文老宫主,终究是不同的人,天璇子虽然受制颇多,但他的祖父也确实当得起祖父二字。
那么哪怕欣赏天璇子,想要提携,凡尘也不会太过插手天璇子的家事。
就像是他过往很多年做事情的态度,全凭一个缘分,只要大体是好的,那么就算尚可。
人力终有尽,没有谁能够将一件事情的所有细节,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那不切实际。
这大抵也是,他做圣皇执掌中州风雨,要比布足道代执压力稍小的原因。
见的事情太多,所以心劫较少,看的比较开。
随之,凡尘来到了千里山廊,遥望漫山青翠与绵阳曲折的山脉,他看着众多筹备天衍大祭的弟子,时而与管事督促一句。
天衍大祭是中州极为盛大的祭祀,已经不知流传在这片土地上多少年。
哪怕是圣域的诸多宿老,也早已遗忘了此事的真正意义,只觉得以此祭祀那些虚幻的传说,未免有些浪费。
凡尘也觉得浪费,但知晓这并非毫无意义。
他作为圣皇,拥有万生山河鼎,执掌中州一域风雨,这是世人所知,但罕有人知其所然。
只有极少数,进入过圣域禁地‘云天梯’的中州大修方才会明白,中州圣皇的职责,确实是镇守一域风雨,协理天下万事。
但在此之上,还有更为重要的职责。
身为中州圣皇他要镇守圣域的禁地‘云天梯’,就像是每一代北疆魔尊,最重要的职责其实都是镇守天渊最深处的‘魂引道’。
天下五大域主皆如此,只是太久的岁月过去,除了每一域主宗的嫡系传承,与诸多同样传承古老的巨擘大宗,世人都忘记了这件事情。
一方域主是一域执掌者,是世间万事的协理者,但最初的存在的意义,其实只是一处禁地的守护者。
随着无尽岁月的演变,以五处禁地为原点,建立了天下五域的五个主宗,五大主宗的五位域主,亦成为了一域的执牛耳者。
故此,很多人都误会了这件事情。
——域主未必是有绝对实力的人才能成为,但成为的人必然拥有凌驾于世人之上的实力。
这亦是在太玄冥帝被浮生妖主重创遁世之后,北疆魔尊之位悬空数百年,数位至强境修者,莫名‘心血来潮’忐忑的理由。
直到那位天鬼魔尊突破至高境界,继任魔尊之位,重新温养‘乾坤魔魂玺’后,他们才缓了一口气。
哪怕那位天鬼魔尊让所有人不喜,但除了伤得最重一直昏迷的无夜,无论先后苏醒的凡尘与羲和,还是旁几人都曾萌生过,将天鬼魔尊杀死,还北疆清明的念头。
但最终各自都因为,那种莫名的心血来潮的忌惮,犹豫着没有出手。
事实上,当年那位天鬼魔尊,重伤的凡尘与羲和都勉强可杀,那位明二仙子也能做到。
甚至游荡在不知天下何处的,那位南岭的大前辈,不止一次表露过,对天鬼魔尊的憎恶。
她想杀死天鬼,更不算难事。
问题在于,境界愈高,便越会相信‘心血来潮’的心念。
他们皆认为,哪怕天鬼魔尊该死,但北疆若是在没有至高境界的强者,执掌‘乾坤魔魂玺’,再出现近千年的空窗期,真会出大问题。
那个问题,就不仅仅再是北疆一域的问题,而是浮生五域的问题。
直到修炼魔道功法的梦不语突破至高境界,能够温养‘乾坤魔魂玺’,那位天鬼魔尊才终于死去。
世人都以为,当年天鬼魔尊输给梦不语,是梦不语实力的强大与拼命,加之天鬼魔尊失德,无法在执掌‘乾坤魔魂玺’。
但到了他们这等境界,自然知道这说法有多离谱。
一域圣物被称为‘圣物’,仅仅在于它的强大与神奇,但并不意味着圣物真的会有灵性,能分辨持有者的‘好与坏’。
‘好与坏’这种主观的情绪,是人才拥有的,与物而言没有任何价值,只要持有者拥有足够强大的灵力与境界,那么就能温养一域圣物。
布足道之所有能够使用,只是因为凡尘还活着,且附着了足够的灵力在上面,本质上凡尘才是‘万生山河鼎’这一代的主人,布足道利用凡尘遗留的灵力,代为使用。
所以梦不语当年能够赢,不仅仅是她拼命复仇的时候,比天鬼魔尊本身稍微强大。
最重要的原因是,天鬼魔尊的‘乾坤魔魂玺’丢了。
偏偏丢了的‘乾坤魔魂玺’,在梦不语继位之后,又物归原处,让那位天鬼魔尊死的有些憋屈。
能够做到此事的人,毫无疑问,只有南岭那位不知何踪的大前辈,等闲妖主。
凡尘甚至毫不怀疑,若是当年梦不语没有打赢天鬼魔尊,无法自己复仇达成心境圆满,那位等闲妖主也不会让梦不语死去,多半会亲自出手。
否则她在梦不语逃往南岭,得知这位梦家姑娘的存在,且得知她非要修炼《九死不悔》之时,也不会费尽心血,修改了《九死不悔》,借弟子之手转赠。
事实上,无天妖主与明大仙子,当年都不希望梦不语修炼《九死不悔》,奈何梦不语复仇心切,不愿北疆子民多受苦楚,且执意亲手复仇。
那么便只能学《九死不悔》,才有了等闲妖主操劳,亲手修改的版本。
效力或许比原本差许多,但至少能让她施展之后,继续活着。
唯一让他们遗憾的,便是更早前的梦海阁之事,这并非任何人的算计,只是天鬼魔尊的嫉妒造成的意外。
而梦海阁灭门之时,除了他事后听闻,心有所感想去涉险救人,旁几人当年都与梦海阁没有任何交集,知晓这个消息就更晚。
明大仙子与无天妖主等人,更是在天鬼魔尊围困彼岸红尘,梦不语拼死闯出悬天涯,亡命千里之时,才知晓世间还有这样一个小姑娘,进而觉得心疼。
哪怕他们是至强境修者,但人力终究有尽头。
没谁能够知晓未来的遗憾,更不可能提前制止。
即便重来一次,依旧很难。
那位天鬼魔尊对他们而言,或许能够并不困难的杀死,但终究也是一位至强境修者,站在了他们临至的高度,那么就没谁能够掌控他的意志。
掌握了天地大道的至强境修者,可以被杀死,但不会屈服于任何人,更不可能被控制,这一点连当年的太玄冥帝都做不到。
天衍大祭的存在,其实是某种仪式的简化,或者说预演。
与‘云天梯’的那个秘密有关,所以极为重要。
就连凡尘都尚未完全摸索清楚,这个秘密背后的真正意义,但他却很确信,天衍大祭的价值远比人们所想象的更加沉重。
即便是太玄冥帝当年,也无比的重视‘云天梯’与旁四域的四处神秘禁地。
遗憾的是,这个秘密传承的太久远,流传而今已经不剩多少情报,就连他们都觉得棘手。
了解最多的,大抵只有已故的太玄冥帝与不知所踪的等闲妖主。
传闻里,只有他们两人渡过无量虚海,曾经自彼岸归来,稍微知晓万年来无数盖世强者都在探究的疑惑。
……
……
在游巡过后,凡尘大致觉得天衍大祭的筹备没有问题了,又去了蝶雨楼。
他很少来蝶雨楼,因为这里是兰二夫人的住处。
兰未雪常常被人们称作兰二夫人,是因为她在圣域四守中行二,夫人则是尊称,并不意味着她嫁过人。
蝶雨楼没有蝴蝶,也没有雨,反而有很多枯石与青松,整处院落显得干练而宁静。
就像是那位兰二夫人的性子,坚毅而冷静,平日里根本让人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许多细碎的花,点缀在石子路与草坪之间,让整处院落多了一份生机。
凡尘记得,这应该是弟子菊小小的杰作,她总是觉得兰未雪的院子太空,便会种些兰未雪绝不会在意的花草,然后炫耀的整个圣域都知道。
哪怕他平时绝不会来蝶雨楼,也都有所耳闻。
进了蝶雨楼,凡尘没有收敛灵力,像是敲门般打了个招呼,兰未雪正在院落内处理中州各地呈上来的折子。
哪怕感知到凡尘的到来,她依旧没有抬头多看一眼,显得极为无礼。
“坐,茶在桌上。”
她还在忙。
凡尘坐在了石桌另一侧的石椅上,恰是兰未雪的正对面,默默的提起了茶壶,却发现茶水已经凉了。
这是很令他无语的事情。
哪怕是诸多圣域宿老,都会用不错的法器作为器皿,莫说是保留茶水温度,哪怕食材新鲜的滋味,也不会有任何浪费。
偏偏兰未雪用的茶壶,竟只是一个寻常的紫砂茶壶,既不是灵器,也没有旁的特殊,简单而随性。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兰未雪批改完了那些折子,才抬起头看着郁闷的凡尘,眉宇微皱。
“来拿‘万生山河鼎’?”
布足道临别之际,自然不可能将万生山河鼎带走,于是交给了她。
兰未雪在得知凡尘归来后,也无意去找他,反正凡尘需要用万生山河鼎之时,自会来找她取。
没有什么犹豫,甚至懒得多问,兰未雪便将装有‘万生山河鼎’的乾坤袋放在了桌子上。
凡尘提着那壶冷茶,用灵力烧沸,才闻到泛着淡淡的花香,似乎是茉莉茶。
恰好听到兰未雪出声,也终于松了口气。
“并非是如此,道儿之后还会回来,天衍大祭的事情我还想拜托他。”
既然如此,布足道依旧需要这个代执圣皇的身份证明。
听到此言,兰未雪则有些诧异,若是如此,这人来找她做什么?
又有那种只能女子看的怪书,需要她转抄吗?可他而今已经成亲,为何不去找他妻子。
“那你要我做什么?”
凡尘略有犹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方才说道。
“那孩子回来时,也会将我女儿带回来,倒时候希望你能帮忙顾看一二。”
就像是很多年前,凡尘并不擅长带小孩子,但先后收养了布足道与菊小小,又不得不照顾。
很多时候,他便会拜托兰未雪教养,这远比他自己带的更好。
而今他的女儿要来圣域,他自然相信大弟子布足道有绝对的实力护得住,但以防万一,还是提前与兰未雪打个招呼,让她顾看一二安心。
这同样是罕有人知的事情,凡尘在圣域的诸多宿老与将军之中,最信任的人不只有竹空君,还有与他极为不合的兰未雪。
哪怕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差,实际上关系也很差,但兰未雪却能够得到凡尘极大的信任。
听着凡尘的话,兰未雪当然也有耳闻,他除了陈语生一个儿子,还有另一个女儿。
但她同样听说了,布足道前不久在天门与那位小圣女定亲,按照规矩,会带着天门小圣女回来拜见凡尘一次。
可凡尘却说,布足道带着的是他的女儿?不是北疆那位的女儿吗?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极大。
饶是以兰未雪的心性,都罕见的怔了怔,眼眸深处流露出许多复杂的情绪,几个呼吸后,又是了然。
理当如此。
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远比他娶一个凡人女更令人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来又是理所当然。
天下间配得上他的,且心中尚未有所属的女子,满打满算也就那位不语魔尊一人而已,而今想来那位不语魔尊心里也有了他。
语生与初见这两个‘字’,确实很有意思。
只是过去,谁也没敢往这方面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