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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布足道的提醒,梦蓁蓁想到了这种可能。
进而联想到那位明三姑娘前两日做客时,偶然提过的话。
鸿雁城最近,莫名其妙少了许多来参加这次梧桐宴的年轻天骄,只是他们大都是散修,偶尔消失几个,也罕有人能联系的上,只当他们是自己离开了。
若并非如此呢?
“那条荒蟒很可能,就是为了防止那些被囚于此的天骄逃离。”
布足道一瞬间做出了判断,那些人多半是被捉来于此,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还有不少人活着。
既然如此,他们就更没有直接逃离的道理。
梦蓁蓁亦如此想,姑且不论那些天骄中有不少北疆子民,便是旁四域的年轻修者,也不可袖手旁观。
“那我们要怎样找到他们?”
梦蓁蓁觉得那些人未必会被全都关在地城,就像是自家天门囚禁那些罪修,也决然不可能让囚宫的位置离祖魂殿很近。
布足道沉默片刻,跳上了山崖遥望一瞬间,即便反身归来,指了指东方与南方。
“这两个位置荒蟒环绕的痕迹较多,可以先顺路去查查,但还是以破坏地宫内的封灵阵为优先。”
在这种绝对被动的环境下,布足道整个人都异常的难以忍受。
好在他百年前入世历练,也并非没有遇见过更惨的情况,对此并没什么慌张,但颇令他称奇的是,这小姑娘竟也全不害怕。
看来不仅是被父母宠爱,心性与见识多半也历练的不错。
“好。”
梦蓁蓁点头,再度爬上布足道后背前,将刚才无意中薅下来的荷包还了回去。
“青鸟绣的不错,是哪家姑娘给的定情信物?”
学了刺绣多日的梦蓁蓁,一眼就能看出这只荷包上的青鸟绣工精致,多半是某个颇善此道的姑娘,耗了不少时日的手笔。
一瞬间,布足道不知该如何解释,更不好意思开口说这是他自己绣的。
不过反正也不用解释,布足道收回了荷包,重新系在了腰间的布围里,准备再度背上梦蓁蓁。
这次弯下腰,他也才看见梦蓁蓁因衣裙微乱,显出的小巧香囊。
“姑娘这只香囊上的羽鸡也是栩栩如生,是……哪家公子用心学来此道,讨你欢心的?”
说实在的,布足道觉得这位初见姑娘香囊上的羽鸡,做工实在差劲,哪怕是凡间初学的女儿,也应比这强些。
估计是哪家小公子为了讨姑娘欢心,现学现卖的巧活儿。
一瞬间,梦蓁蓁恨不得捶这木头书生一顿,但也不好解释这是她绣的,干脆生闷气不开口。
但她还是很利索的让布足道背了起来,两人继续赶路。
天色愈暗,本已陷落的凤脉谷的地表,不知为何又渐渐浑浊起来,裂痕渐渐闭合,泥土与碎岩再度复归原位。
于布足道与梦蓁蓁,就像是天穹再度被遮掩,整处地城及周围的庞大空间,都再度笼罩起了漫漫黑暗。
这一刻,梦蓁蓁庆幸的舒了口气。
“若我们刚才选择直接逃出去,莫说能否成功,这般被困在半路反而更麻烦。”
布足道点了点头,这亦是他考虑过的情况。
但最主要的还是,既然已经发现尸妖现世,总得探查一二,否则再起灭世灾劫,五域万万生灵受难,亦无人可独善其身。
不过这只是现阶段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
背着的这位姑娘,本就无比倾慕‘道公子’,而今又见了他帅气的脸,以后若在知道他就是布足道,不得往死里倒贴?
何况两人今日又有些亲密接触,虽是权宜之计,但总归是个隐患,不如先矫正她这个‘错误思想’。
行路间,见四下无事,布足道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姑娘既已有了男子送的羽鸡香囊,为何还要打听道公子的消息?”
“谁告诉你这是男子送的了……”梦蓁蓁近乎咬牙切齿,脸颊泛起绯色,更不好意思说这是出自她自己的手笔。
“就算是女子送的……”
“给我闭嘴,不许提那个香囊,否则它就送给你当陪葬。”
而且谁说那是羽鸡了,是她自己绣的青鸟呀!
布足道沉默片刻,见此法不通,这姑娘没别的心怡男子,继而问道。
“那初见姑娘究竟喜欢道公子哪一点?”
——我改还不行吗?
布足道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天门小姑娘根本就没见过他,虽听闻过他容姿出尘,但真正见到也顶多只是欣赏,并无太大痴迷。
至于身份,以这小姑娘的身家来看,也未必会多贪恋权势,正是因为拥有才会觉得不稀罕。
那么问题就来了,无论容貌还是权势,她都并非自己不可,为何作为天门弟子,还想涉险见自己一次?
梦蓁蓁也感到奇怪,这木头书生突然不问‘天门小圣女’了,问她做什么呢?
难道是见过她的真面貌,喜欢上她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虽然她还没有长开,但单论这张脸的清雅可爱,就已经继承了父母的大半优点,这家伙说不得还真会有这意思。
沉默片刻,梦蓁蓁觉得不能就这么下去,得让这木头书生知晓她已经‘心有所属’,且是那位他永远也比不上的道公子。
虽然她也并非那位道公子不可,但接下来的字里行间的谈话里,她要让着木头书生感受到她对道公子的‘深深情意’,就此识趣,打住他的妄念。
“传闻道公子容若谪仙,翩翩风度,每逢御车出行,必有瓜果扑面。”
“瓜果可能是西瓜与榴莲,偶尔还有金银锞子,扑面并非好事儿,容易砸着头。”布足道反驳。
“传闻道公子德行高尚,矜持自礼,常有女子投怀,却皆坐怀不乱。”
“那些女子可能心怀不轨另有图谋,是个人不傻,都不会应承收房,自找麻烦。”布足道再反驳。
“传闻道公子胸怀宽广,心有万民,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山河。”
“也许只是他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否则若非没的选择,谁不愿意当条咸鱼。”布足道又双叒叕反驳。
每逢梦蓁蓁夸耀道公子,布足道必然泼一盆冷水,愈加的让梦蓁蓁确定,这就是所谓的‘嫉妒’。
“我看你根本就不熟悉那位道公子,是和他有仇吧?”
梦蓁蓁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不然怎么她夸一句道公子,这人就唱一句反调。
果然这家伙对她一见倾心了,所以才对那位道公子有着浓浓的嫉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