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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廷大怒之下拔剑亲来火并,卫央轻轻一让,冷笑道:“会王陛下,你老这身子骨,这年纪,怎地还这么心急,也不怕吃不到果子反被毒死?”
会王一愣,忙喝道:“你不要胡说,甚么会王陛下,小王,小王定不会饶过你!”
呼延赞和柴荣也一头冷汗,忙改正道:“卫央,你快出去,不要胡说。”
“我哪里在胡说?”卫央哼道,“这人只是个王,你们也看到了,动不动就拔刀子杀人,这样的行径,与当皇帝有甚么区别?就算是皇帝,杀个人也不能随便一说就可以定罪吧?我看这会王不称他陛下是不行的,也不对,我看应该称之为太上皇陛下才行。”
正此时,门外一声怒吼,顶盔掼甲的杨业手持金刀闯了进来,厉声喝道:“谁在这里僭越?会王殿下,你要在原州登基称帝么?”
卫央心中赞叹,口中高喝道:“老将军威武,你快一刀砍了这会王,他虽然现在还不敢登基称帝,但心里已经把自己当太上皇了——不信?那为啥刚才我山呼陛下你居然默认?”
杨业睁目喝道:“老将刚到门外,正要拜见巡边事使,就听有人称呼僭越,大都护,柴荣,你两个也是忠臣,为何在此任凭小人僭越,敢是要从贼么?”
呼延赞和柴荣满嘴的苦说不出,还不是卫央这混蛋满嘴的胡说八道胡搅蛮缠么。
待李成廷再三赌咒发誓自己是个忠臣孝子,就差写效忠书,杨业这才满腔怒火消了下去,掌着金刀大马金刀一坐,他也不说话,明显就是来看场子的。
呼延必求心惊胆颤,他只道是自己一时图痛快让卫央穿着打李成廷脸的铠甲来给李成廷添堵,又从卞荣口中得知李成廷已知晓卫央是个黑户,一心要来夺权的图谋,忙忙要进来耍混已来不及,没奈何时,杨业持刀闯了进来,这才把气轻轻松了出来。
再不敢拿刀子要杀人的李成廷回到上位上坐下,看着卫央严肃正经的那张脸就来气,心中一转有了计较,左右只要将这有可能会成为对手帮手的人杀了就是了,于是温言道:“卫央,小王也并非忠言逆耳的人,你既要上书天子请斩诸侯王,那么你来说,小王为你亲书如何?”
卫央摇摇头:“我信不过你,大家都看到了,这刚才你还好像跟我有杀父夺妻掐死你儿子的生死大仇一样,我又不识字,说出来的话被你这种口不从心的人笔尖子稍微那么一拐偏了意思,那怎么行?”
柴荣心中焦急,这会王所谓卫央上书请斩诸侯王一句话,就将卫央一下子推到了皇室的对立面,这对他的将来是很不好的。
不等柴荣提醒,卫央又暴怒瞪眼:“看我?还看我?你还不承认你心里想的一套手里做的又是一套?我刚才说的那么清楚,请皇帝一刀杀了你这个刚愎自用屁事不懂阴谋篡权的奸王,何曾说过要把所有的诸侯王都杀了?”眼珠一转笑嘻嘻又飚出一句让李成廷坐不住的话,“哦,我明白了,你这人好奸诈啊,自己想把所有的诸侯王都杀了,然后自己轻轻松松当接班人,却不敢自己把这个阳谋说出来,现在看我好欺负,就想利用我是不是?”
众人目瞪口呆,杨业也微微摇着头,这小子,果真是个胡搅蛮缠的手段天下独一份的。
卫央缩了下脑袋往后推了一步,吞了口口水满脸义正辞严:“我告诉你,我,我可是没那么容易被你收买的。你还看?威胁还是哀求?我这人不受威胁——哦,求我不要把你的心意说出来?好吧,我不说了。”
外头卞荣裂了下嘴,他有点明白呼延赞和柴荣为甚么会这么护着这个毛头小子了。
这个人,你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刚才李成廷拿捏着打击了呼延赞和柴荣一番,回头就被他安上图谋篡逆的罪名,这狠啊,无论如何,李成廷今晚都别想睡好觉了,他得上书给皇帝自辩,这对呼延赞和柴荣,对原州即将到来的战事是非常有利的。
呼延必求和杨延玉面面相觑,这他妈还不说了,你把甚么都说完了好不好?
两人不约而同往离卫央远的地方退了点,这小子太诛心了,一不小心就被他罗织上天大的罪名,还是离他远点安全。
呼延必求心里发憷,他蒙了卫央一回,这心眼非常小的家伙回头会不会找他算账?
卫央还没算完,喷完会王又瞪着眼中凶光闪闪的倭人和高丽人喷了起来:“看你爹啊,这是我们大唐人自己的事情,你瞪毛瞪,再瞪,信不信我伙同我兄弟一伙削死你?拿个刀子就敢充高手,我告诉你,前几天有个在我面前冒充高手的,给我一板砖撂倒,现在还没恢复呢。”
那两人竟能听懂卫央的话,勃然大怒从李成廷后头站了出来,那倭人用熟练的大唐官话道:“你嘴皮子很厉害,但不知道武艺怎么样,我,以大倭圣祖的名义发誓,一定要杀死你!”
卫央扭头就抄刀子,左右没看见,一伸手从杨业手中取过金刀,回头冲杨延玉和呼延必求道:“杨大哥,三哥,你们听见没,这王八蛋说要弄死我,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快抄刀子,咱们合伙先弄死他再说。”
一边说着,金刀劈头盖脸往倭人剁去,嘴里骂骂咧咧:“王八蛋,在我们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你再赌咒发誓试试?”
那一刀势大力沉,倭人两个连忙要闪,突然想起自己的雇主就在后面,这要把雇主给砍了,去哪拿佣金去?连忙各持兵器迎空挡住,当的一声,那金刀本就厚重,卫央看起来没用力,实则力达千钧,那两人措手不及吃了个暗亏,又不敢闪避,硬生生使兵器扛住了刀势,终究扛不住上头的力道,咔嚓一声跪了下去,刀锋却正到李成廷鼻梁,李成廷呀的一声尖叫,心胆俱都裂了。
杨业霍然站起身来,他是个绝世的高手,虽在马下,在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这样轻松地从他手中夺去金刀,这卫央,武艺绝不止柴荣所说的不错。
更教杨业惊奇的是,卫央并非全凭力气,对力道的运用,这人的理解甚至在他之上,这样的人才,别说让他入军,就算给个冲锋陷阵的大将那也值了。
在座诸人,冷汗涔涔而下,那一刀要再深些,这会儿的会王就成两半了。
卫央轻轻拖手收刀,冷笑道:“就这点手段,也敢冒充高手?会王是吧?我这个人性子鲁莽,也不会说话,有了委屈也自己默默地吞进肚子里去了,你也是看得到的。”
门外慌忙奔进来的卞荣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闻言暗暗骂道:“你敢再无耻点不?这他妈要还算不会说话,满朝文武都自己找粪池子自杀去算了。”
只听卫央又道:“但你把我逼急了,老实人也会有匹夫之怒,你好好说话,我也跟你讲道理,你再敢胡搅蛮缠,反正你也知道我是个黑户,索性一刀灭了你,远遁天涯海角,回头还得四海传扬,老子本来要投军为大唐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的,是你这老东西一照面就要把老子推出去斩首,虽经大都护他们的维护没掉脑袋,但这从军的道路被你堵塞了,总之,不但让你老小子人头落地,还得把你搞臭搞坏搞成全天下唾弃还不算,还要被史书写成嫉贤妒能卑鄙无耻被老子一刀吓到失禁的懦夫,你要不信,从今儿起咱们可以试试看。”
他这样无法无天对一个诸侯王威胁恫吓,在这尊卑上下非常森严的时代简直太惊世骇俗了,就算呼延赞等人对李成廷恨的昼夜诅咒他死,那也不敢提着刀这么折辱人家,因此连忙上来抱住卫央往后拖,卞荣顺手把金刀还给了杨业。
卫央不休不饶还跳着脚挑衅开嘲讽:“要不要赌一把,你他妈给句话行不行?”
李成廷失魂落魄,下意识地摇头。
卫央向抱着他往后拖的呼延赞道:“老爷子,我是直男,不好断背山那一口,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呼延赞确认他没发疯,这才松开来手。
卫央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仰着下巴问李成廷:“会王,你这人既无耻又小人,我非常信不过你,万一这一回头你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由于你的卑鄙无耻造成的,我倒没甚么,天涯海角流浪就是了,可大都护他们还得为国家出力,你给我写个字据,我说你写,就写今天的小小误会是你造成的,过后就可以当顽笑一笑而过,写了这个,咱们再好好讲道理。”
会王惊魂初定又勃然大怒:“休想,小王是为太宗皇帝子孙,这般威胁逼迫……”
卫央又去抄刀子:“妈的,还嘴硬,你也配当太宗皇帝的子孙?信不信我立马翻脸砍你?”
又一阵鸡飞狗跳,会王情知在这狭小的堂内他最强力的手下不给力,只好拿眼睛去看卞荣,卞荣为难,被呼延赞拖住的卫央又跳脚往前蹦:“看什么看?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担,就这还太宗子孙,还想当太上皇,我他妈先砍了你信不信?”
会王失色,只好取了笔墨,咬牙切齿写下几行字,又签上自己的名字递过来。
卫央一看,指了指李成廷腰间:“没带你王爷大印吗?签字画押,印章齐全,贩夫走卒都懂这个道理,你老小子玩我是不是?”
情知在这军州自己死了也白死,呼延赞和柴荣最多无非官降一级,替天子办了大好事的他们还能人头落地不成?没奈何,会王只好又取了印章拓上,卫央这才心满意足,收起条子往袖子里一塞:“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了,请坐。不要总是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我是非常讲道理的斯文人,说话办事出了名的和气——你他妈坐还是不坐?”
坐定之后,卫央道:“这才好嘛,和和气气的,你当你的王爷,大都护他们守卫他们的大唐,我等我的户籍落实,多么和谐有序的一幕!那谁,我听说这些个诸侯王一出行,戏班子好厨子都要带着,带画工没?找个画工来,咱们今天这开创文明谈判局面的历史性时刻,必须要流芳千古才行。”
实际上,这会王也是个比较有才能的人,自然不会出行巡边还带画工,卫央心中遗憾,只好把流芳后世的念头给打消。
虽为卫央折了威风,这片刻李成廷也算想明白了,这卫央或许真敢把他弄死,但当着呼延赞这些人的面,自己一时还死不了。既然如此,到底是皇室出身,勾心斗角炉火纯青,李成廷先发制人,对柴荣道:“贵婿肆无忌……那个胆大了些,想必随军有大都护军律照护,料无太大差池,小王也是担心被乱臣贼子趁了空虚。既然有大都护作保,相信卫央的根底是出不了差错的,只是若无过人之处,难免大都护与使君名声为人破坏了,这却要拿个章程。”
卫央喝道:“谁会在意我这么个小人物?是不是你还想着蓄意找茬?”
杨延玉忙将他摁住,卫央偏过头眨眨眼:“我又不是跳跳糖,杨大哥,你也太敏感了。”
众人嘴里发干,你这惹事精在这谁敢不小心翼翼,鬼知道接下来你会做甚么!
李成廷软化,呼延赞诸人自然喜悦,柴荣看了一眼再不敢出去在外头站着的卞荣,沉吟了一下提议道:“本是打算待户籍落实之后再将卫央编入大都护麾下效力,但战事将起,有一个人,便多一份力气,如今会王殿下也觉有过人之处的,暂且不必管那么多的规矩,也好,大都护拿个章法,这却不可徇私了。”
呼延赞抢在李成廷否认柴荣故意将他的话误解之前道:“军中效力,自是能耐为先,寻常年月里尚有好汉投军,如今边事将起,自然免不了备好考较弓马的科目,只消……”
李成廷一声长笑,摇摇手道:“既然大都护如此说,小王倒有个想法。小王府中有一条好汉,弓马娴熟有大将之才,正要托付在大都护帐下为国效命,不如这样,这卫央武艺精熟,便教他与我这扈从比较,若是小王这扈从技高一筹,他本是王府典卫统领,正经的正六品上将官,大都护当典一军,使之有报效国家之地。”
说罢往后面一人叫道:“去教马全义带铠甲取兵器,片刻在校场等候。”
说罢笑道:“这马全义乃幽州蓟县人,自幼学剑,骑射精当,投小王以来,多有精干才能表现,抬举做了王府典卫统领,在长安薄有名声,善使枣阳槊,能开硬弓,小王便托付给大都护了。”
杨业浓眉一掀,心道竟将这人也舍得送出来,看来这些个诸侯王这一次要弄点大响动出来了。
呼延赞久不闻李成廷继续说,不禁问道:“既然是会王抬举,想必这马全义也是个忠君爱国的人,这样弓马娴熟的人能来原州从军,我自无拒绝的道理。然而若要考较,军中自有规矩,不曾听说两将相较的先例。倘若有个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恐非国家之福,会王考虑过没有?”
李成廷冷冷道:“既然要从军,那就须先有战死的准备,小小的考较也过不去的话,怎能是为人才?”眼瞥卫央,在他心中,有那马全义出马,卫央自无全身而退的道理。
柴荣急道:“卫央尚且一白身,马全义乃是朝廷六品将官,怎能相较?”
李成廷心中大定,他当呼延赞和柴荣是深知卫央武艺的,见他们如此推托,心想怕是担心这挨千刀的混蛋被马全义一枪搠死,当时愈发坚持:“那也没甚么要紧,小王是为巡边事使,身负天子重托,也有选拔人才的资格。”想想又加了个不由呼延赞不动心的条件,“倘若这卫央能侥幸胜得马全义一招半式,小王做主,抬举个下县县尉,那也算有了进身了。”
呼延赞与柴荣正要推拒,忽听杨业道:“县尉便不必了,那马全义老将听说过,算得上一条好汉,猛将的质地,倘若卫央取胜,这样的人才怎能与刀笔吏为伍,为民政琐碎羁绊为国出力的道路?如果胜了,老将愿作保,回京之后自公主府讨下诏令,典卫央为军中百将。”
完了问卫央:“卫大郎意下如何?”
眼下的情势,已经由不得卫央不努力了。呼延赞等人想要探一探自己的武艺底子,这会王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不管怎么想不通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敌视,可事已至此,谁想让自己死,那必须先让他活不成,这一场比武,托辞不得了。
索性很光棍地道:“比武便比武,会王的恩赐,我也瞧不上眼,免得给你这种人增添举贤敬才的好名声,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么,刚才还说要上书请皇帝斩了你这种嫉贤妒能的小人的人头,转眼拿了你的好处,我这还怎么混?”
李成廷怒不可遏,想想这人绝非马全义的对手,片刻便是个死人了,值甚么与他计较,冷笑着便不再和他饶舌。
卫央道:“只不过,我这武艺还不到家,万一一会儿失手杀了你会王的好基友,你这种人翻脸不认账,咱们还是先写保证比较好。”
李成廷哼道:“写便写,倘若你被马全义杀了……”
卫央哈哈一笑:“那就看你会王殿下手段如何,我贱命一条,可自己珍惜的很,想杀我的人,绝不会活到我后头,那就这样吧。”
两边写好生死契约,卞荣做了公证也签了名,李成廷成竹在胸站起来就往外走:“今日天高云淡,正合比斗,小王先行一步在校场等候。”
卫央点点头:“嗯,不错,你先走,你全家都先走。”
李成廷脸色一黑,甩甩袖子一溜烟出了门去。
而后柴荣才责备卫央:“你方才也太莽撞了,好歹会王是天子亲叔,皇家的脸面也要维护着些。回头等这种人在皇帝面前造谣诬陷,便是他不亲自说,使人传扬开,往后怎办才好?”
卫央笑着摇摇头:“这种人,办大事而惜身,色厉内荏,比之袁绍也不如,为照顾自己的脸面,不至于在其他诸侯王面前失去做大的尊严,我敢肯定一出门他就会让他的扈从守口如瓶把今天的事情忘掉,急忙掩饰还来不及呢,这种丢人的事情,传出去对他的图谋有巨大影响的事情,你以为这老儿傻么,他会自己说出去?”
细细一想,呼延赞笑道:“不错,也是咱们疏忽了,若真有这魄力以自己为棋子,李成廷能从魏王迁为会王么?”对卫央赞道,“好小子,本以为你是个有些小聪明,有点勇力的混小子,原来察言观色比我这个糟老头都厉害,好,好得很!”
卫央轻轻一笑,摇着手道:“过奖过奖,聪明过人的智慧,这是天生爹妈给的,你们羡慕也没用,别夸奖,夸我我也不会承认,我可是谦虚的人。”
呼延赞大笑,杨业眯起眼睛看看卫央,又看看杨延玉,微微点了点头。
呼延必求心中有愧,拽住卫央道:“好兄弟,将这老小子翻过来翻过去一顿痛揍,不愧是三哥的好兄弟。你放心,下次这老儿再找茬,你看着,三哥动手替你出头。”
卫央踢了他一脚笑骂:“滚犊子,我还说这么好的铠甲怎么舍得送给我,原来是要傻小子睡凉炕替你顶包啊。”抬起脚道,“要是真的从灵魂深处为今天坑害兄弟而觉着应该忏悔,赶紧帮我找一双合脚的靴子,这个马全义不是等闲之辈,李成廷肯定会把最好的战马借给他使用,我没有趁手的大枪,那匹白马也算不上太好,再不仔细点,等会儿可是要丢脸的。”
杨延玉忙道:“我有马槊精骑,虽不算顶好的,但也千里难挑一,走,我带你先去熟悉一下。”
卫央扯住他笑道:“不过打架而已,那么郑重其事干嘛?对李成廷这老儿,要打脸就要用最重的耳光,我就用军中使用的寻常大枪,骑我那最帅的烧包白马打败这老儿最得意的手下,那可不啻又揍了这老儿一顿。这就比如打老虎,苍龙打了老虎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一个人打死一头老虎,那就是英雄。杨大哥,你要阻拦我当英雄么?”
呼延赞担心道:“有把握么?”
卫央想了想郑重道:“不知道,万一打不过,逃命还是可以的。”
太祖爷说过,战略上要蔑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这一点卫央作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