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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闻芷烟是连夜走的,未曾留下音信,裴正青次日赶去凤栖楼的时候扑了空还好生懊恼了一阵。
云容赶到的时候,芷烟正和红笺在客栈里用着午饭,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红笺总有些不舍,芷烟也多宠着她,一路上走的极慢。
看着红笺心满意足的吃着饭,面上洋溢着以往都不曾有的天真笑容,芷烟心中也好受些。拿了帕子替红笺擦去嘴角的饭渍,收回手了也只是笑着。
那笑是那般的温柔,就像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的宠溺,红笺跟着她一道受了苦如今还是小孩子心性,她这个姐姐到真真像是母亲一般。
只是,那笑在无意瞥到门前的男人只是却凝固住了,嘴角的弧度渐渐褪去,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为防止红笺担心,芷烟便站起身子又随口叮咛了红笺让她自己慢慢吃,这才抬着步子往外走去,直到走到云容身前才顿住了脚,压低了声音,“有什么事出去说。”
云容也不恼,收回看着红笺的目光,对着芷烟点了点头就真随着芷烟一道出了客栈,没走几步寻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才停下。
“你要反悔?”不等云容说话,芷烟开口就质问道,声音里带着愠怒,“你说的我都替你做了,云国公,做人可不能这么无耻!”
芷烟的愤怒在意料之中,云容紧抿着薄唇,等着芷烟发完火,也一直不吭一声。
等了许久也不听云容说话,芷烟看着云容眸中的复杂,焰气竟渐渐熄了些许。纵然他们二人向来水火不容,但她还是知道云容不是那种前后不一的人,这次是又出什么事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芷烟一时把不准注意,又急急开口。
“最近坊间的传言你应该知道。”云容终究开口。
“不是说那些都是假的吗?”芷烟脸色大变,敛眉一瞬,“你的意思是十公主殿下没有死?”
“是。”
“怎么可能?”芷烟有些不信,可转念一想云容向来最为关注十公主,如今他又如此急态要说是因为十公主的事也是解释的通。
“陛下可知道?”芷烟又问,十公主出事了,他,应该也很难过吧。
“北丘尚且无人知晓。”云容摇了摇头,西郢有心挑事,若是北丘出面替连岳洗刷,到时候起战北丘不是西郢的对手。
“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暂且还未想好。”云容拧眉,眼底是化不开愁绪,所谓关心则乱,如今他竟然也不知何从下手了,如实齐业足够狠心要牺牲阿落的性命他绝对不会允许。
见芷烟不解,云容叹了一口气,“暂且先留在此处,等连岳朝中的反应再说。”
可此刻芷烟还是犹豫了,暂留此处,就意味着她又要掺和进去那些事情之中,最是权争之事险恶,她能留,红笺却不能再跟她一起受苦。
“好。”芷烟终是开口,声音极轻,“让他们把红笺送回北丘吧,我陪你在这儿等。”
云容爽快应下,“嗯,你放心,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只是皇后不是等闲之辈,宫中不安全,红笺就暂留在我府上,等回去之后我会为你们好好安置的。”
皇后……
是啊,他有皇后了,是连岳最尊贵的庆懿长公主,是北丘母仪天下的永乐皇后……
苦笑一声,心头有些酸涩,又觉得自己可笑,她的出生本就卑微,竟然还妄想奢求那些东西,真是不自量力。
“你若不想进宫,我日后也会为你另觅良人,总不会让你余生艰难。”不知怎的,看着芷烟此刻,曾经对她的轻蔑谩视都少了几分,或许是因为有求于人吧,不然怎会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是可怜人。
“多谢。”芷烟微微颔首,不应也不拒。
回到客栈红笺已经吃好了饭,乖乖的去了厢房等芷烟回来,云容也要了一间空房,正在芷烟和红笺的旁边,芷烟推门进去,云容并没有跟着。
“姐姐。”红笺一见到芷烟就嘿嘿笑起来,伸手倒了茶乖乖递给芷烟。
芷烟接过饮下将茶盏放在桌上,携着红笺在桌前坐下,“你想快些回家吗?”
其实她们哪里有什么家,她们原本也只能算的是当初五皇子府的家生子罢了。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们正好因为红笺幼时身子就不好被送去乡下姑母那儿才逃过一劫,只是后来遇上逃难的萧青墨,芷烟毅然决定跟在萧青墨身后一道来了连岳。
若说是故里,就只是五皇子府,可陛下登基,哪里还有什么五皇子府,她们终究是无根的浮萍,只能仰仗着那些许的功劳乞求陛下的星点儿赏赐罢了。
“嗯。”红笺看不懂芷烟眼里的愁,只笑着点头。
“好。”芷烟亦笑着抚了抚红笺的头发,又带着轻哄道,“姐姐有事要晚点儿再回去,红笺就跟那些大哥哥一起,一起先回家,好不好?”
“姐姐不跟红笺一起吗?”红笺笑立刻耷拉下来,嘟囔着嘴,其实说实话她离开的时候还那么点儿小,哪里知道故国不故国的,一切不过是依着芷烟的念想。
就如同这一刻,纵然心里头有些失落,红笺还是点了点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来,“好啊,那红笺先去给姐姐探探路,在我们的家里等着姐姐快点回来。”
“好。”
当日下午云容的人就护送着红笺走了,芷烟目送着他们离去,瞩目许久才回来的。
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却在见到云容的时候又强打起精神来,回到房中,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坐下说话。
“如今有何打算?”芷烟淡声问道,他既然找她,不可能全无盘算。
云容抬眼看着芷烟,良久,又敛下眸子,“你还是须得回京城一趟。”
话到这儿,芷烟约莫也能猜测一二了,她如今不再是凤栖楼里的花魁,回京城能够做的怕是只能跟裴正青有关。
“他家世清白,于我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就这么断定他能帮我们?”芷烟眉头轻皱,其实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裴正青的心思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打心底里她还是不想凭白戏弄这样一个男子,毕竟他和那些纨绔子弟是不同的。
“如今时机正好,颜王势必要反。”云容眸底清冷,声音也不待一丝温度,话一出,让芷烟心底乍得一寒。
“什么?”芷烟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云容淡淡瞥了芷烟一眼,继续道,“之前齐业迟迟未回京城就是因为在黍州被颜王的势力所托,他匆匆回京又身陷囹圄,若是黍州的事就这么被盖过去岂不是不好。”
“你的意思是?”
“裴正青位居大理寺少卿,亦是掌刑事狱罚,若黍州的事挑起来,颜王必定狗急跳墙。”
“我还是不懂,此事又与颜王有何关系,若是颜王真的起兵造反,内忧外患,连岳未必能保住。”
“若是颜王不起,连岳势必会为了所谓大义牺牲阿落,若是这一仗打起来了,尚且有一线转机。到那时北丘不会再独善其身坐视不理,以齐业的本事,想胜也并不算难事。”
……
齐业匆匆回京一路上的踪迹是极为隐蔽的,所以赶在进京城之前,又从蘅芜山小道去了妙音寺后山,那里自是有人在等他。
暮春时分,满山的桃花、杏花都已经有了凋零之势,树枝头上仅有几朵惹眼的红在一片绿意之中探出来,让人不禁感叹春光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