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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弟言尽于此,还请陛下自己好生思量,巫宿族那边尚可拖上一两日,陛下会想明白的。”万俟郇不再跟万俟演纠结那些无用之词,纵然不忍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宿命是逃不过的。
闻言,万俟演神色颓败,面如死灰。
“三弟,你也没有法子吗?”须臾,万俟演再艰难开口,声势弱了几分,哀求似的看向万俟郇。
在他心中清楚,三弟比他有手段比他适合做皇帝,他唯一能求的只有三弟。
万俟郇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若只是个寻常女子尚可有法子混淆视听,但是神女自小在巫宿族长大,体内流的是巫宿族的血,臣弟也无法。”
许久的沉寂,换来万俟演的绝望,“好,朕……知道了。”
万俟郇敛下眸子,眼底有一份说不明的意味,许久才缓缓开口,“陛下,这两日臣弟不会通知巫宿族神女回宫的消息,陛下好自为之。”
见万俟演不言,万俟郇又看向还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被万俟演迁怒的巫医,“巫医,去给神女解了秘术吧。”
“是,小人遵命。”巫医赶紧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土,就往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宿辛走去。
万俟演和万俟郇的目光也紧随巫医而去,万俟演的手心不觉攥紧,里面早已汗湿。
宿辛双目空洞没有焦距,巫医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模样的东西,缓缓悬挂在宿辛眼前,双手捏了一个手势缓缓向两侧移动,那香囊竟然就悬空在那儿。
但见巫医口中一直碎碎念着什么,忽然之间,宿辛小脸儿痛苦的皱在一起,发了疯似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口中不停发出痛苦的声音。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宿辛的后颈处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宿辛似乎被什么控制了一般,双手抱着脑袋难受极了似是想要蹲下但又被迫不得,身子十分不安生的扭动着,额角也不停沁出细密的汗珠,鬓角碎发很快被汗湿,狼狈极了。
万俟演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强忍着冲上去的冲动,好半晌才见巫医渐渐收手,又将那香囊收回手中塞进怀里。而没了支撑宿辛也倏然倒地,双眸合上,陷入昏迷。
“辛儿!”万俟演心疼大喊一声赶紧过去抱起宿辛的身子,那具身子凉极了,就跟从前一样,她的手一直都很凉,他怎么捂也捂不热……
“巫医,为何会变成这样?”万俟演抱着宿辛的身子喊了好几声可是都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抬头质问。
“回陛下,神女受秘术控制时间过长,身子受损,需要时间恢复精气。”方才动用秘术巫医自身也损耗颇大,说话时断断续续,有些气力不支。
万俟郇看在眼中,对一旁的胡双使了一个眼色,胡双瞬间会意,缓缓移到巫医身后,暗自拖住了巫医的身子,右手翻转,给巫医渡气。
“多久会醒?”万俟演紧皱着眉头。
巫医有了胡双渡气相助,顿觉好多了,对着万俟演拱手回道,“这,须得看神女自己的意思,若是恢复的好,约莫今夜就能醒了。”
万俟演似是松了一口气,“那好,这两日你便守着神女,不得擅自离开皇宫。”
“陛下,这……”
不等巫医说话,万俟演又看向万俟郇,声音是毋庸置疑,“如今还烦劳三弟帮我送辛儿去明德殿。”
“是。”万俟郇自知万俟演心意已决,便也爽快应下。
见状,巫医讪讪然只能缄口不再多言。陛下的意思不就是怕他先回巫宿族让族中人知道消息,罢了罢了,反正也不急于这两日。
明德殿是先帝的纯德皇后的寝宫,自纯德皇后去后,明德殿便一直无人居住。纯德皇后是万俟演的生母,万俟演有时也会去明德殿夜宿,若是送去明德殿,宫里的猜忌自会少些。
许芣灵和书棋快马加鞭回到戍远侯府之时,许芣灵心中总对那位继母叶氏心存忌惮。
“小姐,到了。”书棋先下了马,就走到许芣灵身前,向许芣灵伸出手去。
“我知道。”许芣灵脸色不怎么好的撇撇嘴,还是把手搭在书棋的手上,也下了马。
不想二人刚下马,戍远侯府里面就出来了人,正是许芣灵亲生母亲的随嫁从小便侍奉在许芣灵身边的贾嬷嬷。
一见着许芣灵,贾嬷嬷眼眶一热,赶紧跑过去,“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
“嬷嬷。”许芣灵也走上前去几步抱住贾嬷嬷,整个府里也只有贾嬷嬷和她身边的幼微幼白最懂她心思对她最好。那个侯爷父亲虽也疼爱她,奈何公事缠身总不能时常在府中,关系并不算特别亲近。
不一会儿,幼微和幼白也紧跟着走了出来,见到许芣灵一个个也都红了眼,谁知道小姐这一走就是半年,可是担心死他们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幼微幼白站在贾嬷嬷身后,嗔怪似的看向许芣灵,还是禁不住抹鼻子。
“是啊,我回来了。”许芣灵对着她们咧嘴笑了笑,心中尚有些许戒备的看向府门。他们都出来了,是不是叶氏也知道她回来,该不会又要罚她去跪祠堂抄《女训》吧。
“我爹呢?”没见着再有什么动静,许芣灵又觉得奇怪,“还有,母亲呢?”
见状,贾嬷嬷会意的笑了,“小姐回来的消息是书棋偷偷传信给我们的,兵部有事侯爷一大早就走了,夫人还在沉香居,并不知道小姐今日回来。老奴先带小姐回弄玉阁收拾收拾再去沉香居拜见夫人。”
“嗯,好。”许芣灵点点头,回头赞赏似的对书棋挑了挑眉,果真机灵,她舟车劳顿可是要累死了,要是一回来就碰到叶氏,只怕她会受不住。
书棋只当是没看到的别开了眼,谁让他主子太蠢了,他也是被迫无奈。
许家在西郢也算得上是百年的大世家了,宅院位置极佳,引了城中的颍江水穿府而过。
春日大好时光,府内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尽数争开,星星点点的粉红翠绿相间,行过廊腰缦回,格外宜人。
出门在外,许芣灵穿的都是粗简的便装,一回到弄玉阁,贾嬷嬷早已让人备好了热水,招呼着下人给许芣灵沐浴换了一身像样的衣裳,又亲自掌厨给许芣灵做了一桌饭菜。
待许芣灵吃饱喝足之后,去见叶氏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了。
“嬷嬷,那边儿没动静?”用完饭,许芣灵接过幼微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没呢。”贾嬷嬷轻声道,想了想又开了口,“小姐也莫要总觉得夫人不好,夫人待小姐虽是严苛了些,但也从来不是寻衅滋事。况且小姐不是心悦怀王殿下,小姐也到了该许亲的年纪了,既然是要嫁入皇室,规矩礼仪也是少不得的,夫人教小姐受礼,也是不想日后小姐言行遭人诟病。”
“嬷嬷,你在胡说些什么!”许芣灵有些羞赧的别开目光,谁说她要嫁入皇室了。
见状,贾嬷嬷捂唇笑了笑,“小姐这时候倒是学会害羞了,当初小姐不顾一切孤身一人去前线寻怀王殿下的时候可不是这般。小姐放心,上次小姐险些为怀王殿下丢了性命,陛下和侯爷都看在眼里,侯爷最疼爱小姐,自然不会不允的。”
闻言许芣灵心下猛然一震,赶紧捉住贾嬷嬷的手,“嬷嬷,父亲他当真了?”
她可不是真的许芣灵,虽然这些日子她的确有些敬仰万俟郇,但还远远没有到真正的许芣灵那个地步。而且她明显的知道,万俟郇虽然待她有些不同,但并不是喜欢她啊!
若是皇上乱点鸳鸯谱,万俟郇只怕会厌恶自己……
“小姐,你怎么了?”见许芣灵有些失神,一旁的幼微伸手在许芣灵眼前晃了晃,娇笑一声,“小姐莫不是高兴坏了?”
“啊?”许芣灵瞬间回过神来,赶紧伸手拍了幼微一下,娇嗔似的责道,“不可胡说。”
贾嬷嬷也笑了,一脸祥和,“小姐许是被吓着了,无妨,这嫁人生子是每个女子必然要走的路,当年你母亲出嫁之前也曾有些不适应,不过慢慢就会好的。”
许芣灵知道她们定不能理解她的心思,咬了咬唇,“嬷嬷,父亲可有跟旁人说什么?”
“这倒是没有,不过京城里面的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小姐未曾独自去边关前,还有媒人来府里要给小姐做媒,这近半年,可是没有一个媒人再过来了呢。”贾嬷嬷道,心底里是为自家小姐高兴。
他们都当真了,许芣灵抑郁地拧着眉头,可是现在她说什么也没用了,“罢了,先去给母亲请安吧。”
还是等父亲回来之后,跟父亲说一说吧。
“好,夫人那儿也定然知道了,咱们还是早些去的好。”贾嬷嬷赶紧应下。
“小姐,外头下雨了。”
他们正要动身,幼白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她本来是去将许芣灵换下的衣裳送去后头让人洗了,回来时天上就飘起了小雨丝。双手挡在自己的头顶明显是方才为了躲雨。
“刚才不还好端端的,怎么下雨了?”
贾嬷嬷也几步走到门口看了看,果然地下已经有湿了的痕迹,赶紧又走回了屋里,“哎呀,都说这春日里天难猜,果不其然,一会儿的功夫就飘了雨,小姐先等着,老奴去拿伞。”
“嗯。”许芣灵对贾嬷嬷点点头,等贾嬷嬷走了,赶紧让幼微拿了巾帕来递给幼白,“快擦擦,可别着凉了。”
“多谢小姐。”幼白笑呵呵地福了身子接下帕巾,擦着脸上的水,便擦边道,“小姐,方才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厨房好像看到夫人身边的人在熬药。”
“她病了?”许芣灵问道。
“这个奴婢也不知,这几日府上也没有说夫人身子不爽利的消息。不过以前听闻夫人在母家时身子就弱些,许是补身子的也说不定。”幼白又道。
“她身子不爽利?”许芣灵翻了个白眼。
想以前她回府时都险些丢了半条命,那叶氏还让她跪了大半夜的祠堂,那时候说话可是中气十足,哪里是弱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