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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萧青墨凤眼微勾。
“公子果然痛快。”落竹浅笑,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放在桌子上,“这是一万两银票,想必公子能知道我的诚意了,那么落竹静候佳音,若是钱财不够只管派人来找我取便是。”
萧青墨去看都不看那沓银票直勾勾的盯着落竹的眸子,“这么信我?”
“自然。”
“为什么?”
落竹神色淡漠,“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下不来。”
果然,他们之间只剩下利益了吗?
萧青墨的手不禁握紧,犹豫着该不该告诉清猗真相。最终,还是松开了紧握的手指,算了,或许这样于她而言会更好。
“既然如此,我们不会让夫人失望的。”萧青墨轻轻一笑。
落竹一从屋子里走出来,云容便赶紧从树上跳了下来,移到落竹身边,“谈完了?”
“嗯。”落竹点点头,瞧着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似的。
须臾,云容再次一揽落竹的腰身,“我送你走吧。”
不然还要我自己走吗?落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回到蘅芜山的那处小树林之时,偃月和春意正靠着一棵树干,想来应该是云容后来派人来打理过了。
把落竹放下,云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终是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落竹赶紧去把两个丫头拍醒,在这么睡下去,可不得感冒咋的。
果然,偃月刚睁开眼就重重打了个喷嚏,晕晕乎乎的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春意也随声问了句,落竹讪笑一声,道,“是芷烟姑娘的人,许是不想给你们惹麻烦,才把你们打晕。”
其实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是危险,倒不如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夫人见过要见的人了?”春意算是反应过来了,赶紧出声问道。
落竹点点头,不欲再多说,看偃月晕乎乎的模样,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咱们走吧,是时候去妙音寺给父亲母亲还有齐家祈福了。”
“哦。”偃月应了声,赶忙跟上步子,不时揉揉自己的鼻子。
云容回到无去峰一进萧青墨的屋子,就看到桌子上的那沓银票,眉梢轻挑,“这是什么?”
“做生意的本钱。”萧青墨摇头有些无奈的轻笑一声,“你说,清猗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像一个商人了?”
“商人又有什么。”云容在萧青墨对面方才落竹坐过的地方坐下,顺手拿起落竹喝过的残茶一饮而尽。
“倒是你……”云容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青墨苦笑着,“我六亲不认,还是手段残劣无所不用其极?”
萧青墨神色寂寂,“我以为你最是能懂我的。”
云容本来是北丘贵族之后,跟萧青墨的母妃娘家有些亲缘,自然一直是支持着萧青墨这一派的,后来萧青晔为了削断萧青墨的羽翼,害的云家被满门抄斩。
幸得云容自有虽世外高人一同求学,在外游历,而躲过一劫,却是至今连再去看看云家上下百口人的墓碑的机会都没有。
云家上下百口人尸骨未寒,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放下。后来五皇子落败,好在在师父帮助之下他和五皇子取得了联系,这才得以再见希望,创建无影阁。
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扳倒那些奸人,给云家翻案。
云容最初见到萧清猗的时候,她还是个刚出生的娃娃。当时他也没多大,十二三岁的样子,只觉得这个粉嫩嫩的小娃娃真可爱,然后他便随师父外出游历。
直到听闻云家被灭族,五皇子夺嫡失败,舒贵妃与小公主自缢于褚凌宫。那一刻,他好像长大了不少,不再是知会玩耍说笑的小子,变得沉重,心中也会绸缪。
再后来,萧青墨告诉他当初褚凌宫出现漫天大火。大火之中,萧青墨让人极力护送舒贵妃身边的陈藴姑姑带着清猗逃出皇城,辗转来到了连岳。
后来听闻陈藴姑姑在江南为了生计嫁给了当时的富商柏承,柏承在不久之后又入了京城。
云容寻到萧清猗的时候陈姑姑为了保护她,早已她跟换了名姓,便叫“柏落竹”,那时候落竹已经是五六岁了,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颇有当年舒贵妃的气韵。
为了保护落竹,云容才觉得在京城之外建了无影阁,逐步培养自己的势力,暗中和萧青墨联系,守着落竹慢慢长大。
是啊,他云容和萧青墨是一样的人,都背负着血海深仇,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讥讽萧青墨。
“阿容,很多事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我们回不去了,云家,舒家,我们都没个资格放下,只能逼着自己前行。”萧青墨阖上眸子,疲倦急了,可是他不能放手,绝对不能。
“我明白了。”云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便离开了。
云容的身影刚离开,屋内便又闪现一个黑影。
“殿下。”那人恭恭敬敬对萧青墨行礼。
萧青墨瞟了眼桌上的银票,声音寡淡,“都明白了吧?”
“是。”那人低沉着声音应下,拿起那沓银票塞入胸口中,转瞬便消失无影。
萧青墨拿着手中的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杯盏,清猗,皇兄会护着你,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堂堂正正的回北丘,再无人拘束。
落竹从妙音寺里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右眼皮突突的跳,心里便有些烦躁,待会儿下了山便直接回府吧,省得出了什么乱子。
不想她不惹麻烦,麻烦偏要自己惹上门来。
落竹刚出山门要下山,梁静歆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挡了她的去路,又刻意捏了帕子捂着唇笑道,“哟,这不是表嫂吗?怎么一个人来妙音寺,表哥也真是放心!”
哼,上次这个柏落竹让自己在杨国公府出糗,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今儿她头一次穿这件新衣出来,没想到就碰到柏落竹,这次一定要好好治治她,看她怎么还击。
落竹打眼望去,梁静歆正趾高气昂看着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姑娘,也是一副高傲的样子,想来同梁静歆也是一丘之貉了。
“梁妹妹可真是管的宽呐,连这隔了几仗远的将军府里的事儿都要管上一管不是?”落竹笑得狭促,此刻她被人挡了路,自然心情不好。
梁静歆这次却不恼了,一副很理解的语气,“表嫂独自一人孤苦伶仃的,莫不是被表哥厌恶了?其实这也的确怪不得表哥,表嫂还是放宽些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