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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公府是连岳有名的大家,府邸也是一派恢宏大气。
行到杨国公府门前下了马车,府中有小厮在外候着,一看到齐老夫人,便快步走上前来,“见过大姑奶奶,老国公爷和太夫人都在厅里等着呢。”
杨国公府里整个透着一种古朴典雅,一路穿过曲院回廊,这才行到正厅处。
厅里已经坐满了一大家子,老国公爷和太夫人坐于正上主座,坐下分别是齐老夫人的嫡亲哥哥杨国公和国公夫人,还有齐老夫人的几个妹妹,皆是约了今日回府的。
落竹跟在齐老夫人身后,又随着齐婼给各位长辈见了礼,这才随着齐老夫人在堂下坐下。
“这位就是业儿的新媳妇儿吧?”杨国公府的太夫人探着头,仔细瞧了瞧落竹。
见长辈提及,落竹赶紧起身朝太夫人又行了一礼,“回外祖母,正是妾身。”
杨国公夫人杨沈氏轻笑一声,语气和蔼,“我瞧着这孩子不错,与业儿甚是般配。”
“是啊,是个不错的孩子。”太夫人点点头,这姑娘瞧着是个性子好的,也的确是个不错的。
落竹浅笑朝杨国公夫人颔首,又坐了下来,想来杨国公府的长辈也是有不迂腐的。
一旁的齐婼不屑冷哼一声,坐在对面的那些夫人们也有掩唇低笑的,一个商贾之家生出来的女子,能有什么好。
不过今日大家都是为了两日后的封后大典来的,也没人在落竹身上多停留几分,聊得全是关于礼制置办,落竹不大感兴趣。
齐婼也一样,不过她向来拿杨国公府当自家,不是喝着茶,吃着果脯蜜饯儿,而落竹只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们谈话。
不一会儿,屋外突然一阵躁动,像是有人要来了。
屋外人走了进来,屋里的人也都停下了谈论,只都笑着看着来人。
“哟,瞧,泠筠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落竹打眼望去,来人身着一件鹅黄锦衣,梳着百合髻。
端的是娴雅大方,正是杨国公府的嫡三小姐杨泠筠。
“看,这才叫端庄秀丽,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齐婼乘机在落竹耳边低语,语气里满是对落竹的轻蔑。
落竹汗颜,这姑娘合着是跟她杠上了,不过打眼看去,杨泠筠的确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举止间不自觉便流露出一种名门闺秀的气质。
只不过想起之前齐业跟她说道过的皇上和齐初元槿的事儿,但愿这个姑娘日后不要是个可怜人才好。
“祖父,祖母……”跟着杨泠筠一同来的还有杨国公府的嫡长子的夫人许氏,两人给在座各位一一见了礼,各自寒暄着,好不热闹。
“哟,泠筠如今真是出落的愈发动人了,若是进了宫里,可千万别忘了咱们这些姑姑们呐!”杨国公府的庶出的二姑奶奶捏着拍,语似调侃。
二姑奶奶身旁的三姑奶奶也用帕子抵着鼻尖,笑得灿烂,“二姐姐这是什么话,泠筠大小就甚是乖巧懂事,自然……”
“好了,都不得乱语。”不过未等三姑奶奶说完话,座上太夫人就低斥了一声,一个个都像什么样子。
两个姑奶奶具是敛了眉,都低下头去恨恨地咬着唇。在她太夫人心里,不过是嫌她们始终是庶出,比不得她们出生高贵,便觉得上不得席面。
待一一拜会完,杨泠筠看向落竹,“这便是表嫂吧。”
落竹浅笑,和她们互相见了礼。
须臾,老国公爷和太夫人便让她们小辈女眷们都去后院了。
到后院的时候,屋里已经聚了好些年轻女子,大都是方才屋里那些姑奶奶们带来的,还有杨泠筠自家的姐妹嫂嫂。
见状,齐婼偷偷用手肘顶了落竹一下,“待会儿不知道就别说话,免得给我们齐家丢脸。”
落竹不语,她自然不是爱惹事儿的人,若是旁人不来招惹她,她自然乐得自在清闲,怕只怕这大宅院里的女人,沉寂久了,总想撩拨些事来。
不过显然,落竹的心思好像真的灵验了。当初皇上一纸赐婚给齐业指婚商贾之家的女子,就已经在京城造成很大轰动,大家定然是都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女子有这样的好福气罢。
落竹方才进屋特意坐在了一个最为偏僻不显眼的方,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还是有人一眼认出了她。
“这位就是齐业表兄的夫人吧?”一女子一脸精致的妆容,语气轻蔑,眉目不善的直直盯着落竹。
落竹扶额,这帮小姑娘倒还真是不让人安生,落竹只得接了话,“正是。”
“那是梁姨母家的女儿,昌武伯府的嫡女。”齐婼小声提醒一句,她向来不喜欢这个这个表姐,分明没什么高贵的出身,却总喜欢端架子。
梁静歆仰着脖子,侧头看着落竹,“我瞧着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跟那市井间的一般媚俗,想来也定是不得表兄欢喜的吧,毕竟表兄是什么样的身份。”
有些话梁静歆并没有明面上说出来,但话外之意任谁都能料得。
屋里的人或是掩着唇,或是倒也不做表面功夫,眼睛直接直勾勾地看这落竹,心思各异,不过至少都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虽然齐婼也不想哥哥喜欢这个女人,但就这么别人嘲讽的说出来,齐婼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快。
落竹唇角微勾,拉了拉齐婼的衣摆,示意她勿须多语。
“梁姑娘说的是,落竹颜色浅薄,自然不比姑娘,尚未许亲便这么讨人欢喜。”落竹巧笑倩兮,“不过今儿你唤将军一声表兄,那我如何也算是你的表嫂了,作为长辈,还是要劝梁家妹妹一句,这姑娘家选男人最是要紧,可是要眼光精明些。若是那般一旦出了事儿,就做甩手掌柜的,着实是不能托付终生的,梁家妹妹日后一定要绕而远之,否则,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话说的不算隐晦,在座的各位凡是对外面的事儿上点心的都是心知肚明,既然想挑事儿,她倒是不介意再闹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