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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竹刚走过主厅绕着回廊就要到自己院子时,就看到有一个小东西在跑,落竹认出来是乐姨娘的女儿柏落雪。
“阿雪,你要去哪儿?”落竹直接将柏落雪拦住,俯下身子与她平视。
见小丫头脸上挂满泪痕,落竹一阵心疼。小姑娘七岁,长得胖乎乎的,平日里总对她笑,很是可爱,这会儿不知怎么了?
落竹帮柏落雪拂去泪痕,轻声哄着,“阿雪,大姐姐在呢,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大姐姐,大姐姐给你出气。”
“大姐姐,后,后院有蛇。”小丫头哪里见过蛇,明显被吓着了,哆嗦着嘴,话都说不利索。
落竹皱眉,这条回廊前面就是她的沁竹院,阿雪明显是从她的院子那边跑过来,也就是说有人在她院子里放蛇。
这虽然还是夏季,但已快转秋,而且府里每日都有下人检查打扫,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条蛇别人不知道,除非有人有意而为之。
看来真有人坐不住了。
“阿雪不怕,有大姐姐在,蛇不敢来的。”落竹将柏落雪抱在怀里,拍着柏落雪的背轻声哄着。
又朝身后的偃月和春意吩咐道,“快去让人用雄黄酒将沁竹院里里外外都清洒一边,不能放过一个角落,对了,先将沁竹院四周及外围的路上给撒上。”
“是。”春意和偃月听到蛇也吓了一跳,这会儿赶紧去找人弄雄黄酒了。
此刻沁竹院先回不去了,落竹牵着柏落雪,“阿雪,大姐姐送你回去好吗?”
柏落雪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紧紧抓住落竹的手,乖巧地说道,“嗯,谢谢大姐姐。”
“阿雪去大姐姐那儿干什么呢?”落竹有些好奇,平日里乐姨娘很少出来走动,连带着柏落雪也一直呆在那惊蛰园,今日怎么会去她那儿?
“姨娘给大姐姐绣了一些帕子荷包,说要去送给大姐姐,阿雪跑得快,就跟姨娘说让阿雪去送。”阿雪说着嘴角下瘪,姨娘绣了好久的,她刚刚慌乱之下竟然就这么扔在了地下。
落竹心里了然,乐姨娘是江南人,出身绣房,一手针线无人能及,更会双面绣,绣出来的东西精妙绝伦,这样好的绣品,以后打赏下人也是使得的。
“姨娘真是细心,”落竹揉揉柏落雪的头,“阿雪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大姐姐送给阿雪,当做给乐姨娘的谢礼好不好?”
等了许久没听柏落雪接话,落竹停下步子,在柏落雪面前蹲下,“怎么了?”
柏落雪眼神有些躲闪,眼里泪花在打转,好一会儿才咬着唇一把抱住落竹。
“大姐姐,你帮帮姨娘好不好?”小姑娘哭的伤心,却是怕旁人听去,刻意压低了声音,在落竹耳边低喃。
落竹意会,拉着柏落雪在一旁的回廊的栏杆上坐下,给柏落雪拭去泪水,轻声道,“好,阿雪慢慢说,大姐姐能帮的就一定帮。”
柏落雪小声哽咽着,刚打算开口,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不远处小道上的人又怯怯的缩下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落竹顺着柏落雪的目光看去,正与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对了眼,那人一触到落竹的眼神就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了。
落竹皱眉,那个丫鬟不正是严氏身边的碧巧,她来沁竹院干什么?
突然听到一丝抽泣,落竹回过神来,她摸摸柏落雪的后脑勺,“阿雪不怕,只管放心告诉大姐姐。”
柏落雪点点头,用自己的小手抹去眼泪,“大姐姐,姨娘性子好,严姨娘就总是去惊蛰园欺负姨娘,这段时间母亲给大姐姐忙婚事,无暇管后院,严姨娘去得更多了。姨娘不想惹麻烦,总是忍着不说,上次大姐姐让春意姐姐送来的头饰也让严姨娘拿去了。”
落竹听着,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这欺软怕硬的恶毒妇人竟真是嚣张。
“姨娘前些天着了凉生了病都被严姨娘压着,没法去请大夫。”柏落雪咬着下唇,很是委屈的样子。
落竹心里也是心疼柏落雪,这样小的年纪,只因出生不好,便要遭这些罪。要说她前世回夏家之前在孤儿院里日子虽然苦些,但是有很多伙伴,日子过得也是简单快乐。
“好,那咱们先去看看乐姨娘,再给乐姨娘请大夫好不好?”落竹给了柏落雪一个安心的笑,轻声哄着她。
“谢谢大姐姐。”柏落雪知道落竹肯帮她,心里很是欢喜,朝落竹咧了个大大的微笑。
随着柏落雪一同踏入惊蛰园,园中竟有些荒颓景象,还未走近屋里就听到几声重重的咳嗽声。
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床榻上躺着一个虚弱的妇人,床边坐着一个嬷嬷正在给乐姨娘喂着什么,除此之外只有两个丫鬟站在旁边。
“姨娘。”落竹走到床边喊了声。
屋里的人皆是大惊,谁都没想到大小姐会来这惊蛰园。
“见过大小姐。”张嬷嬷、小环还有小怀赶紧转身给落竹行礼,脸上有些惶恐。以前大小姐正眼都不瞧她们的,今日怎么会突然来了。
乐氏看到落竹身边的柏落雪,心中喟叹,这孩子真是沉不住气。
“大小姐怎么来了。”乐氏勉强坐起身子,虚弱的笑了笑。
“今日姨娘送的东西我很是喜欢,闲来无事就顺道和阿雪一同来看看姨娘。”有些话自然不能说的太直白,不然大家都会尴尬。
“姨娘病了多久了?怎么没听人说,可有请大夫?”落竹在乐氏床边坐下,细心问道。
乐氏低下眉眼,“只是过了寒气着了凉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身子不爽利了,可千万不能硬撑着。不然趁着我在去请了大夫来看看,早些把身子养好,也省的让父亲母亲担心不是。”
落竹不待乐氏开口就将离她近的丫鬟叫到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环儿。”环儿小心翼翼的开口。
“环儿,那你快些去附近的医馆里叫了大夫来,我在这儿等着。”落竹直接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像是怕乐氏开口阻拦似的,环儿赶紧行了礼,带着笑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