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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看着站在墓前的女人,也不去打扰她,站在一步之外的地方,静静地陪着她。
徐勇楠的电话在此时打进来,看了她一眼,他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阁下,这里有一个紧急事件需要您亲自回来处理。”
“很急?”傅斯年皱眉。那边的人说的是“紧急事件”,显然,电话里不方便说是什么事,由此可见,事情非常重大。
“是的,您大概要多久才能赶回来呢?”徐勇楠问道。
傅斯年看了顾云憬一眼,看她的样子,似乎暂时还没有想回去的意思,这让他更为难起来。
顾云憬听到他刚刚说的话,于是朝他走过去:“有事你就先去忙好了,我还想再在这里陪我爸一会儿。”
“你真的可以?”傅斯年的眼里满是担心的神色。
“嗯。”顾云憬轻应一声。
“放心好了,我会平安把她送回去的。”梁白庭出声说道。
就是因为有这个家伙在,他才更不放心。傅斯年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又看向顾云憬。对她来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要。
他转身,吩咐一旁的司机务必把她安全送回总统府。
把事情安排好后,他又转过头来,不太放心地对她说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当心。”
“好。”顾云憬点头。
“有事给我打电话。”跟她交待了一句,傅斯年便坐上车,然后疾驰而去。
顾云憬看着他的车离开,有些不舍。
还好这段时间有他陪着自己,否则,她真怕自己会扛不住。
这几天,她的精神实在很不好,所以她便理所当然地说服自己,就先暂时住在他那里好了,等过了父亲的葬礼再说。现在,父亲的后事已经办完了,她也没有理由再在那里恬不知耻地待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不自觉地抽痛。不知不觉间,她对他的依赖似乎又多了许多。
刚才其实她也是可以跟他一起走的,可是想到回去之后,她也要从总统府里搬出来,于是索性就在这里告别好了。
她把视线收回来,又看向墓碑。碑上,有一张父亲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一板一眼,看起来很严肃。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顾一洋,她朝他走过去。这次见面,两人之间还没有过任何交流。她知道他心里是怨恨自己的,他恨她让他失去了父亲,但既然父亲将他托付给自己,即使他再排斥她,她也必须要
完成父亲临终遗言。
“一寒,过来跟姐姐一起生活吧,我会替你办好转学手续。”
“不需要!我在这边的学校生活得很好!”顾一洋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
“可是爸说……”顾云憬想把父亲搬出来压他。
“别在我面前提爸,他是你害死的,你最好一辈子都给我记着!”顾一洋很烦躁地打断她的话。
虽然傅斯年的话对他起了一些作用,但在他这个年纪,总归是偏激的,他不能责怪自己的母亲,所以就把失去父亲的痛苦全都发泄在顾云憬的身上。
顾云憬听到他说的话,心里更难受了。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能这么对云憬说话呢?”梁白庭见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本来不想管的,可他实在说话太过分,于是出声说道。
“你没资格来教训我!”顾一洋年轻气盛,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我是你未来姐夫,怎么没资格教训你!”梁白庭向他瞪回去。
“梁白庭,你不要乱说!”顾云憬赶紧制止他。虽然她知道他是好心帮忙,可这个玩笑实在开得太大了。
“你的私生活真够混乱的!”顾一洋语带轻蔑地瞟了她一眼。
“这个臭小子……”梁白庭想要上前教训教训他,却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顾云憬,你这个贱女人!”孙夏莲手里拿着一块砖头,此刻腥红着一双眼,就朝顾云憬的方向冲过来,手高高举起,往她的头顶砸去!
她出现得太突然,以至于墓地里的几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云憬,小心!”梁白庭大喊一声,朝她冲过去。
“啊!”眼看着砖头往自己的头顶砸过来,等顾云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躲开了。她大叫一声,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往后方一拽,然后她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随后,她的耳边传来一声闷响。
糟糕,一定是梁白庭替她承受了这一砖头!
想到刚才他朝自己喊的那一声,顾云憬赶紧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宽阔的胸膛,他的身上,有好闻的薄荷香味。
可是这个味道不应该是傅斯年才有的吗?她把头往上抬,可是当她看清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的脸时,她整个人都呆掉了。
“傅斯年?”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斯年的后背承受了这一狠命的一击,他咬紧牙,眉头深蹙,脸色惨白。
“总统先生!”后面跟上来的保镖见此情形,全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孙夏莲见自己失手砸到了傅斯年——他们S国的现任总统,吓得她手一抖,砖块一下掉到了地上。旁边的保镖也马上上前,将她控制住。
她是今天才得知顾海成自杀身亡的消息的,知道他今天下葬,于是赶紧打车过来。见总统的车开走了,她才敢找来这个女人算账。
想到他这一死,就意味着她没有摇钱树了,这一点让她很气愤,所以她就把自己这满腔的怒火全都迁移到了顾云憬的身上。
可没想到,偏偏傅斯年又回来了,而且她还失手错伤了他!虽然她不太懂法,但今天她伤到的可是他们国家的最高元首啊,不用想也知道绝对是大罪!
“你没事吧!”傅斯年松开怀里的人,检查着她的身体。
此刻,他笔挺的西服背面,被砖块的灰土砸出一块很大的污迹来,可他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有事的人是你好不好!”顾云憬摇头,心疼地拿衣袖为他擦着他额头上冒出来的细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