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渑池位于豫州西部,北濒黄河,与并州的垣曲、夏县、平陆隔河相望,南与洛宁、宜阳相连,东裹义马与新安为邻,西界崤函与陕县接壤。
渑池之名来源于古水池名,本名黾池,以池内注水生黾(一种水虫)而得名。黾池,上古属豫州,西周时为雒都(今洛阳)边邑,因此自古以来这里便是一处重要的军事要地。
据《史记》记载,公元前279年,秦王得知赵王得了一块宝玉——和氏璧,派人送信给赵王,说愿意拿十五座城池换这块玉璧。赵王不敢拒绝,但又怕上当。当时地位低下的蔺相如毛遂自荐承担出使秦国的重任。
秦王当时的行营就驻扎在渑池,蔺相如到渑池献璧后,秦王不想给城,蔺相如沉着果断,随机应变,对秦王说:“宝玉有一点毛病,请让我指给大王看。”用计将玉璧拿到手后,他义正辞严地警告秦王,如果秦王用武力强夺,他的头就和宝玉一起在柱子上砸个粉碎。秦王无奈,只好答应用十五城交换玉璧。蔺相如机警的察觉出,秦王并没有真心交换玉璧,于是他假意答应秦王斋戒五天后交换玉璧,下殿后让随从悄悄怀揣玉璧返回赵国。这便是“完璧归赵”的典故。
过后不久,秦王举兵攻打赵国,杀死赵兵两万多人,赵王求和。秦王便约赵王在渑池会谈合议之事。赵王害怕上当,不敢去。又是蔺相如劝说赵王赴会,并亲自陪同赵王前往渑池。在宴会上,秦王叫赵王鼓瑟,赵王胆小不敢不从。蔺相如在赵王鼓瑟完毕后。就请秦王击缶,秦王不肯。蔺相如威胁道:“五步之内,我就可以以颈血溅大王矣!”秦王护卫纷纷拔刀,蔺相如毫无惧色张目叱之,护卫们怕他真伤秦王。皆不敢妄动。于是秦王迫不得已只好击了一下缶。蔺相如机敏果敢,为随后的谈判争取到了与秦国对等的地位。这便是渑池之会的典故。
这两件事情让渑池和蔺相如在历史上名声大噪,今日这里还保留着一座宫殿,据说就是当年秦王的行宫。
汉元797年12月2日。当史万岁与张定和到达渑池宫时,太尉刘炯、枢密院参议长薛胄、军机处参议长卢悦、参谋部参议长郭凯之以及元景山、孙晟、曹信、景谯、钟漠、刘文常等各军团指挥官都已到齐。这次是刘炯就任安乐帝一朝太尉后所召开会议之中,各地军事官员到得最齐的一次。这次会议,将主要商讨向南发起进攻地具体时间和攻击地点。
会议一开始,史万岁便提出派一部轻骑从南阳出发,一路由枣阳、随县、云梦直逼上都作战计划。
这个提议遭到了枢密院参议长薛胄的反对:“你选的这条进攻路线在信樊之间,也是敌军重点防御的地带。派的骑兵多了,必然会被敌军发现。敌军必将分兵阻截。派地骑兵少了,即使突围过去了,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我看不妥。”
史万岁解释道:“派的骑兵不用多,三四千足矣。人马虽少。但只要他们突围过去,到了上都附近,定会给上都方面以极大的震动。为了确保上都的安全,他们必然会从信樊前线调集军队回去剿灭这部轻骑。而我们就可以利用敌军调动之际从正面向敌军防线发起进攻,并一举将其突破!”语毕,他又主动向刘炯请缨,愿意指挥这部骑兵南下。
刘炯对史万岁提出地这个计划,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据他所知,在汉军的将领中,最喜欢用骑兵“袭敌其后”战术的就要属史万岁和张锐了。而史万岁在征讨第一突忽反叛时使用这种战术的时候。张锐还没有出生呢。也可以说。后起之秀张锐是在汲取了史万岁的战法精髓之后,还将其发扬光大了。总之。这种战法的创始人,还是史万岁。所以,史万岁今天提出这个计划,在他的意料之中刘炯与史万岁合作地日子也不算短了,对他的能力非常看重。在他们合作剿灭突忽和进攻鲜卑期间,关于如何运用骑兵作战,刘炯基本上都听从了史万岁的建议,并且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因此,一听完史万岁提出地这个计划,他很感兴趣。正当他仔细琢磨之时,又听新任近卫军统领孙晟说道:“太平候提出的这个计划非常好!下官认为此事宜早不宜迟,应该马上付诸实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孙晟——前任怒火军团中将指挥官,参加过两次突忽战争。在沙林会战中,他在马钰的配合下,一举突破突忽军中部战线,为沙林会战的胜利立下了首功。
两年前,孙晟到了退休年龄,辞去了怒火军团长地职务回家修养。安乐帝在洛阳登基后,急需有经验有影响力的将领担任朝廷武官职位,薛胄便向安乐帝推荐了孙晟。为了说服孙晟,他还亲自前往孙晟家乡面见孙晟。
孙晟开始再三婉拒,结果耐不过薛胄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重新出山。他来到洛阳之后,便被执掌安乐帝一朝大权的东王册封为近卫军指挥官、上将衔。
孙晟也是位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他也赞同了史万岁的提议,就足以证明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刘炯正想点头答应,却听有人反对道:“不可,不可!”
刘炯转眼一看,原来反对者是军机处参议长卢悦。卢悦本是卢公家家主,因拥立安乐帝有功,又兼是各家族护军地联络人,所以即使不是军人出身,也被东王任命为军机处参议长。
刘炯不敢怠慢,好言问道:“请问卢公有何见解?”
卢悦起身言道:“太平候地这个计划太过冒险,我认为不可取。太尉大人,你别忘了南京之役给我们带来的影响。如果再来一次失败。恐怕我军地军心、士气皆无,这仗还怎么打?”
提起南京之战,刘炯、元景山等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南京之战对安乐帝一朝来说,的确是一次非常沉重的打击。不仅损失了数万军队,而且连南王最后也被陆柯给俘虏了。战役之后。安乐帝一方地军心、士气大减,导致最初计划的年底发起的进攻,也不得不取消了。
刘炯等人足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消除了南京之战失败带来的负面影响。如果再受一次重创。想要重整士气恐怕更是难上加难!故此,卢悦一提醒,刘炯就不得不咽回了几乎脱口而出地“行”字。事关重大,只能胜利,不能失败!他得再考虑考虑,最好能找到一个万全之策,至少不能太冒险。
刘炯犹豫起来,参谋部参议长郭凯之也趁机劝道:“卢公之言甚是有理。我们不能再败了。这次一定要准备充分后,再与逆贼一决胜负。”
郭凯之是晋公家主,与卢悦同样的原因被东王授予参谋部参议长之职。两个家主代表都反对史万岁的计划,刘炯也动摇了。他询问郭凯之:“请问晋公殿下。参谋部对下一步我军的行动,可否有作出计划?”
“计划在此。”郭凯之随之将一份计划交给了刘炯,并对在座地众将道,“各位将军。眼下我军的力量还不足以对逆贼以致命的打击,所以我们还不能急于进攻。我的计划是,我军暂时还是固守原地,待北方各家族的护军都到齐后,再做具体的行动部署。”
史万岁与孙晟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无奈。用兵的要诀贵在神速,陆柯之所以能取得南京之战地胜利。就是出其不意的打了南王一个措手不及。可偏偏本方的这些人。却一再的拖延进攻地日期,这不能不让作战经验丰富的史万岁、孙晟等将领十分泄气。
史万岁向老伙计元景山递了眼色。希望他能出言相助。可元景山却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这让史万岁很是纳闷儿,按说以元景山的资历,他应该在今天地会议上畅所欲言才是。可奇怪的是,他今天像根木头似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得不到元景山的支持,史万岁把目光转向了刘文常。他虽然在座将军里资历稍浅,但他北王世子的特殊身份,如果出言声援自己的计划,也能对刘炯的决断起到一定程度地影响。
“太尉大人,末将觉得太平候地计划可行,望您三思。”刘文常倒是开口相助了。
不过,他的话马上就被卢悦顶了回来,“云卿,前日你父亲还对我说,他要亲自去见燕公、胡公敦促他们出兵。他希望,在他回来之前,我们不要妄自行动。”卢悦把北王搬了出来,刘文常便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低下头不再说话。
郭凯之接着卢悦地话题说道:“北方家族中还有一半以上没有派出护军来洛阳,问题之所在,便在凉公、胡公、燕公三人身上。凉公患染疾病,无法来京。本来胡公、燕公都是答应要来洛阳,可是不知为何却一直未到。所以,北王殿下打算亲自去请他们,催促他们动身。只要他们行动了,那么英烈候、冠军侯、武英侯、山西侯、太原侯等家族也将跟随而至。他们一来,保守估计,我们的军力也会增加三到四成,那时再行进攻,岂不是更有把握?”
刘炯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史万岁不悦地问道:“那请问太尉大人,我们要何时才能发起进攻?”
刘炯不语,转眼去看卢悦、郭凯之二人。卢悦代替刘炯回答道:“今年内恐怕不会有所行动了,还是待来年的春天吧。”
郭凯之也点头说道:“春季发动进攻好,将士们不是也少受些风寒之苦吗?”
史万岁刚想反驳,却听刘炯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各位将军火速驻地,固守原有防线。待明年二月份我们再商议进攻之事。”
会议结束之后,史万岁找到元景山,责怪道:“在会上你怎么一言不发?”
元景山苦笑道:“我发不发言还不是一样?刚返回洛阳时,我就向刘炯提议马上去南京。结果刘炯说,要我拜会了东王、北王等人再走。结果,那么大一帮人拜见下来,已是半个月以后了。我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陆柯奇袭了南京的消息。你说,我要是早到半个月,陆柯那小子还能得手吗?”
听到这里,史万岁心凉了一半,他想起了张锐对他说过的话。一团散沙怎么能敌得过一块铁板?刘炯最大的毛病就是缺乏决断力,谁能保证每次重大抉择的关头,他都能及时甄别出各项方案的优劣,并且当机立断?
想到这里,史万岁长叹一声。他已经有些后悔参与到此事中来了,但他也清楚,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无论前面是坦途还是深渊,他都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唉,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渑池会议结束后,史万岁带着新派给他的副将刘文常返回了潼关。刚才驻地,连行装都还没有来得及更换,他便接到了洛阳急传过来的一份战报。打开战报,上面几个大字映入眼睑——敌陆柯部,三日前进入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