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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前两、三个小时,西平城一片死寂。大街小巷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张锐的卧房中,却是***通明。除了张锐之外,还坐着高朔、范明、刘文常、罗济、陈剑几人。
这几人都是跟随了张锐数年的老部下,也都是他深信不疑的人。晚饭后,张锐把萧禹、李伯药安顿好,便派人悄悄地通知这些老部下到自己房间来。
人到齐之后,张锐拿出这两份命令,让他们传阅,接着毫无隐瞒地告诉了他们近期上都城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剧变,以及世平太子和长沙郡王两派公开对抗的紧张局势。
这几人跟最初张锐见到命令时一样,犹如晴天霹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也没有想到,这边的军队还没有对叛匪展开进攻之前,后方“自己人”都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几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当张锐让他们说说自己的看法时,几人都大眼瞪小眼,无言以对。接下来一个个埋着头,心乱如麻。张锐理解大伙儿的感受,也没有催促他们,索性闭上了双眼假寐。屋里鸦雀无声,如不是点着若干支烛火,谁也不会怀疑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范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率先开口说道:“两方各执一词。到底谁对谁错,我们哪能知道?不知道曲直是非,又如何决定该执行谁地命令?”
刘文常这时突然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说道:“先帝遗诏之事,八成是杨坚和虞士基两人搞的鬼。他们趁着陛下病重串通了太监杜衡,伪造了那份传位给长沙郡王的诏书。然后又在上都城制造混乱。借机杀害了高丞相等人。最后,等陛下龙驭归天之后,就原形毕露对东王等人痛下杀手。我看不用再犹豫了,咱们就执行洛阳来的那份命令吧!”
刘文常说出此话,大家都没有感到奇怪。刘文常是现任北王之子,也是北王家族的世子。既然他的父王已经选择效忠了身在洛阳地安乐帝,那么他坚定地支持安乐帝一点都不奇怪。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罗济终于开口说道:“我听了刚才殿下为大家的介绍,好像上都之乱是由东王一方挑起的。大家有理说理,没有必要使用武力吧。东王等人率先动用武力。就证明心里有鬼。依我之见,还是身在上都的天佑帝更为正统。所以,要执行命令。也要执行上都来的这份命令。”
“简直是一派胡言!”刘文常气愤地反驳道,“杨坚、虞士基其实早就想以武力解决此事,不然他们也不会给十五军团下密令到上都城。此外,卫公、鄂公的家族军也不会这么快都就赶到了上都。”
罗济的军衔并不比刘文常低,两人又没有隶属关系,也没有顾忌,于是理直气壮地跟他争辩:“你怎么知道太尉给十五军团下过密令?难道你亲眼见过?还有,你说先帝传位天佑帝的那份诏书是伪造的,可有证据?没凭没据,怎可信口胡言。说诏书是伪造的?”
刘文常本来就看罗济不顺眼,见他还敢顶撞自己,也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我没有证据证明遗诏是假地。你就有证据证明遗诏是真的?嘴上连毛都没有几根,还信口雌黄,不要惹人耻笑了!”
“你说谁嘴上没几根毛?”罗济拍案而起。罗济最忌讳别人拿他的年龄说事儿,现在刘文常以他唇上胡须少暗加讽刺,他自然不肯罢休。
刘文常也不是个好惹地主。哪会怕罗济这个后生小子。见他拍案而起。也不甘示弱,吹胡子瞪眼睛喝道:“我就是说你了。怎么样?”
“够了!”就在这时,张锐闭着双眼喝道。
刘文常、罗济本如两只斗鸡似的,跃跃欲试。听张锐这么一喝,立刻如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了下去,各自把冒在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然后灰溜溜地坐了下来。
范明见气氛尴尬,打圆场道:“殿下找咱们来是想听听大家的想法,并没有非要咱们统一看法的意思,所以,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至于最后到底接受谁家的命令,还是由殿下自己拿主意,我等就不要操心了。现在,刘将军和罗将军都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下面还有谁要发表意见的?”
他说完,见大家都闷声不响,又说道:“好,那就由俺来说说。首先,俺认为太尉等人在还未解决争端地情况下,就匆忙地拥立长沙郡王为帝,此行为十分不妥。其次,上都来的这份内阁命令上,给殿下的赏赐似乎份量过重了。最后,三个王族和众多地家主们都站到了世平太子一边,证明多数人的心向着世平太子的。所以,俺认为不要轻易地接受上都的这份命令。”
“对,对。参谋长所言极是,杨坚等人是想用重利引诱殿下上当,殿下不可不防啊。”范明话音刚落,刘文常就迫不及待地表示赞同。
罗济则翻了翻白眼,气鼓鼓地把头扭到一边。一看就知道他反对范明的意见,只是没有再吭声儿。
“嗯……既然大家都开诚布公说出了自己地想法,那么下官也说说些自己地愚见。”陈剑见范明坐下后,双眼望着自己,只好开口表态,“下官认为,先帝传有遗诏应该是确有其事。大家都应该还记得世平太子在新年阅兵式的表现吧,先帝对太子地失望也是有理由的。因此先帝临终前。下旨传位于天佑帝也是有可能地。加之太尉一直是国之栋梁,多年来也以公正廉明著称,下官相信他老人家是不会干出妄立新君之事的。还有杜衡,也是先帝最信任之人,应该不会做出欺君罔上之事。所以,下官认为天佑帝是遵照先帝临终前的遗愿光明正大地继位的。绝非篡权夺位。所以,殿下应该执行上都来的命令。”
陈剑顿了顿,又说道:“还有范参谋长所说,上都来的命令上给殿下地赏赐过分重了,下官也不敢认同。其实洛阳来的命令上,对殿下的赏赐也不菲,仅仅少赏赐了一个军机处参议长的职位而已,这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军机处参议长的职位,和殿下目前的职位相比,也只是升了一级官职。殿下现在就是军机处二品参议。往上升一级理所应当就是军机处参议长了,有什么好稀奇的?如果殿下奉命回师平定了叛乱,荣升一级官职简直绰绰有余!”
这次。又换成了罗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而刘文常和范明则皱起了眉头。
屋内的六人,除了张锐和高朔还没有表态,其余的四人都已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四个人地意见分成两派,又正好一边两人,不相上下。
陈剑说完之后,大家又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刘文常忍不住了,问高朔道:“吉元,说说你的意见吧。”
高朔闻言。双手抱头,一边左右摇晃,一边叫道:“头痛啊。头痛!苦恼啊,苦恼!”
叫了两声,他又张开双手,仰面向天而道:“奶奶地,老子不管了。这事。老子再也不管了。”他做出的那个样子。仿佛像是敞开怀抱,要拥抱苍天似地。眉宇之间。也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让众人不禁觉得好笑。
如果大家没有看到他刚才的表现也就算了,可偏偏大家都看见他说话之前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突然间,他又做出如此举动,大家又好气又好笑。
高朔的话把一直闭目养神的张锐也逗乐了。这个吉元啊,可真够鬼的。本来一个挺严肃的话题,被他这么一闹,谁也无法让他认真回答。也许,只有不去选择,才能避免选择错误。
高朔倒是可以用这种耍无赖的手法躲过选择,而身为全军主将的张锐,没有办法回避这个问题。从某方面讲,他地选择,对全军将士都将是一次重大考验。
从罗济、刘文常等四人分为左右两派开始,张锐心里就隐隐不安。他这时才意识到为什么左右两派都会给如此优厚的待遇。其实说白了,给他这种待遇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的选择,而是包含了麾下四万多将士地选择。如果他真的空手回去,恐怕这些优厚的待遇最终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但他真的能为四万多将士选择吗?答案只能是否定地。四万军队不仅仅只是一个数字,而是由一个个有血有肉,有独立思想地人组成。当每个将士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们如何选择,恐怕就不是由他说了算地。
就以刘文常举例。刘文常是北王的儿子,如果自己选择了太尉一方,刘文常会与他老儿对决沙场吗?刘文常当然不会答应。不答应,难道就杀了他?自己肯定下不了手。尽管俘虏杀了无数,但倘若要他对曾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老下属、老战友举起屠刀,他自认还狠不到这么硬的心肠。
再不然,就撤换了刘文常。撤换一个刘文常倒是容易,但要把全军四万将士中与刘文常相似的经历的人都给找出来就难了。如果将士们所在的家族,参与了左右两派其中的一方,那么就很难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另一方效力。
使用军法倒是可以勉强约束他们,但真要上了战场,临阵投敌的只怕不在少数。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别说打胜仗了,就连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但如果自己一直不作选择,手下的将领们知道了朝廷已经分裂成两派的消息后,会不会单独率领其部返回去参战?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又该不该下令追击讨伐?如果下令讨伐。自己地部队先打起来,定会军心大乱、士气皆无,那么这支军队,也无法完整地保留下来。
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自己无法保证把全军将士都带回投奔左右两派的其中一方,那回不回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那些奖赏,其实也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这些问题都要考虑清楚才行,不然就算自己选择了阵营,也是无济于事。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张锐,使他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转眼间,天已经亮了。屋里的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张锐,今天是早已定下的出战之日。张锐要在今日,对全军将领下达出战命令。但到现在,好像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这不能不让他们担忧。
眼看。快到了开会的时间。张锐这才睁开眼睛,对范明说道:“你去通知大家,我昨夜突患急病。需要休息几日。在我休息期间,暂停一切军事行动。等我康复之后,再部署军事行动。”
范明接受了命令,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将领们和官员们要来探望你,俺该怎么跟他们说?”
“你就对他们说,我需要静养。任何人,一律不见。”他现在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拖延时间了。他希望自己能在这几天里,想出个万全之策。
范明等人都起身告辞,高朔正要走出门时,听见张锐叫他:“吉元。你等一会儿回来,我有话跟你说。”高朔也没有说话,点点头就出了门。
这时。在前厅地会议厅中。来护儿、王世充等怒火军团的将领们早就已到齐,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等着主将出来宣布出战命令。可临到开会的时间,非但张锐没有出现,就连飞骑军的几员将领也没来,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又等了片刻。飞骑军的将领们终于出现了。只是一个个面目阴沉、情绪低落。哪有半点将要出战的样子。怒火军团的将领们和参会的地方官员们,皆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当范明宣布了张锐突然患病,所以暂停出战的命令后,飞骑军地将领们就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出门离去。留下的这些人,大眼瞪小眼的猜测了好一阵子,才纷纷议论开了。
来护儿对此十分不解,低声对李宽说道:“作战计划都已是制定好地,各部出战只要照着计划行事便可。即便主将生病,也不会影响到按期出兵啊。”
李宽摇摇头,说道:“主将应该没有病,只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来护儿问道:“哦?会是什么大事?”
李宽笑道:“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主将肚子里的蛔虫。”
来护儿失望地看了看李宽,突然又说道:“不如等会儿你我去请见主将吧,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
李宽又摇摇头,说:“你没听范明说吗?主将养病期间谢绝探视,即使你我去了,也见不到他。”
来护儿发牢骚说:“会是什么事,对你我这些将领也要保密!主将该不是还不信任咱们吧。”
这话被一旁的王世充听见,凑过头来对来护儿和李宽说道:“据我猜测,是朝廷里出大事了。”
来护儿、李宽虽然不齿王世充的人品,平日也不愿与他来往,但在这个时候,对他的话感了兴趣。李宽问道:“你为何如此猜测?”
王世充神秘兮兮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昨日,在不到两个小时里,就有两批使者先后进城,都说是给主将传达内阁命令的。你们想啊,如果事情不大,主将能见了他们之后,就谎称生病,取消了今日的出战?!”
王世充兼任着西平城的防务,有使者来西平城,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因此,来护儿、李宽都对王世充所言都毫不怀疑。他俩暗想,到底朝廷的使者给主将带来了什么命令,让主将如此为难?
王世充像是已经想清楚地其中的缘由,用手先指了指天,然后又指了指地。来护儿立刻就意会了他的意思,大惊失色道:“难道是……”只不过,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李宽一把捂住了嘴。
王世充也连声对他说道:“低声些,低声些。”
来护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地声音太大,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幸亏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没有注意到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他压低了声音。又问道:“那么,为什么主将不明着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我们呢?”
王世充想了想,说道:“也许是怕动摇军心吧。”
来护儿点点头,同意了王世充的这个猜测。正赶上部队要出战,在这个时候宣布皇帝龙驭归天的消息的确会影响士气。
李宽一直没有说话,他心里却不认为是这么简单地事。因为其中地玄妙,他从家书的字里行间,多少也能悟出一点。在上一封家书中,他就知道了世平太子和长沙郡王两党之间已势如水火。心里猜测,很可能是两派真地打起来了。要是出现这样的局面。主将该怎样选择?
就在李宽想着心事时,忽听来护儿怒斥王世充道:“你身为一个高级将领,竟然说出如此下作的话来。我羞于与你同座!”言罢。拂袖而去。李宽也急忙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来护儿的骂声很大,屋内之人都转头来看。王世充羞得满脸通红,用充满怨恨的目光看着来护儿离去的背影,心里发誓,要报今日之辱。
李宽直到追出府门,才把赶上来护儿。来护儿怒气未消,骂骂咧咧说道:“此子,是狗改不了吃屎。刚才他竟然对我说,主将肯定是把皇帝驾崩的消息透露给了飞骑军的将领们了。而主将却没有对我们八军团地将领说此事。显然是不信任我们。所以他劝我,今后八军团的将领们应该团结起来,以便一致对外。他奶奶地。他以为我跟他似的,两面三刀地耍花招。”
李宽这才知道,来护儿骂王世充地原由,不由笑道:“你都知道他这类的人,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他说。你就听着。事后当他放屁就行了,没有必要当众骂他。”
来护儿紧握着拳头。说道:“他当着主将的面,乖巧得跟孙子似的。背地里,却劝我与主将作对。对于这种人,我能给他好脸色吗?我骂他还算是忍了气的,已我的脾气恨不得打他一顿才好呢!”
就在来护儿怒骂王世充之时,张锐正在房间里与高朔说着话。
“吉元,你我认识已经快十年了吧。”
“对。还差几个月就满十年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兄弟?”
高朔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兄弟不敢说,但可以换命的生死战友可以算是吧。除此以外,你还是俺最尊敬的上司。”
张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早就把你当作兄弟看待了。没想到你只是把我当作战友、上司看待,说起来真是让我伤心啊。”
高朔抓了抓后脑勺,嘿嘿地笑着说道:“您从来到三营,就一直是俺上司,这么多年了,俺也习惯了这种身份。你突然间与俺论起兄弟,俺真不敢认啊。”
张锐听了这话也笑起来了,摆摆手说:“你不好意思与我称兄道弟也就算了,是不是兄弟咱们心里清楚就行,并非一定要把称呼挂在嘴边。”
高朔也连连点头,说道:“您说的太对了,就是这个理
张锐又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我不是你的上司。咱们就当是兄弟之间地谈话,好吗?”
高朔沉吟一下,说道:“好。”
张锐捋着胡须,缓缓说道:“我现在思路很乱。你帮我想想,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虽然张锐问得很含糊,但高朔却知道他所指的问题是什么。说道:“如果实在不能选择,那干脆就不要选择了。”
张锐闻之一愣,半响才说道:“不选择?不选择能行吗?”
高朔眨眨眼睛,说道:“你别忘了,咱们这趟来的目地。既然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何必去管别人的事情呢?”
听了高朔的一席话,张锐眼前豁然开朗。心想,吉元说的不错。自己地剿匪任务还没有完成,又何必搅入内斗之中呢?陛下临行前也专门嘱托我,即使听闻到他驾崩地消息,也务必要平息叛乱。陛下待我不薄,这个心愿,我一定帮他完成。
至于陛下的另一个心愿嘛,就太难办了。他让我保护现在地两个皇帝,我又无分身之术,怎么可能同时效力两人。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保持中立,这样算起来,起码没有偏袒。
想通了这件事情,张锐的沉重的心情也放松了一大半。转而又问高朔:“我倒是可以不选择,但手下的将领们要选择,我又该当如何?”
高朔笑了笑说道:“俗话说,强扭的爪不甜!既然有人执意要选择,你我又何必阻止呢?”
张锐皱着眉头说道:“要是人都走了,只留下你我也剿灭不了叛匪。”
高朔哈哈大笑,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据我估算,至少能有一半人留下。两万精锐部队,难道还打不过十余万乌合之众?”
张锐沉默不语,高朔又说道:“我来帮你算算。先说将领,范明肯定是跟着你的。罗济嘴上叫得凶,真要是让他自己回上都,估计打死也不会走。陈剑嘛,职务不高,离开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十之八九也不会走的。算算咱们飞骑军在这里的人,真要走的可能只有刘文常。”
“飞骑军的营团级军官中,郝青是会留下来的,程节和秦书也不会离开。其余的将士到底谁走谁不走,俺没有把握不敢胡诌。不过依俺看,骑士们至少会有六、七成会留下。”张锐微微点头,高朔分析得很有道理。这样算下来,飞骑军保守估计至少有一万人会留下。
高朔又扳着手指算道:“至于八军团那边,唯一有把握留下的是来将军。您救过他的命,他又与两派没有多少关系,回去也不知该投奔谁,所以留下的可能很大。至于其他几位将军,恐怕留下的希望不大。而下面的将士,我想也不是每个人都想要回去与自己的同袍厮杀,多少也会留下一部分。这样算下来,差不多会有两万人。”
张锐心想,如果真能留下两万人,也很不错了。至少这些人,能够一心一意地留在这里剿匪,而不用担心他们心猿意马。
张锐拍着高朔的肩膀,感叹道:“吉元啊,亏你在我的身边,不然这次我真拿不定主意了。”
高朔又是嘿嘿一笑,说道:“你是当局者迷,俺旁观者清。俺从一开始就不愿掺和到派系斗争当中,所以也就没有想选择谁的问题。要是你真的决定回军参加内战,说不定俺会半路逃走呢。”
张锐双手一拍大腿,起身说道:“好吧,既然这样决定了。咱们再把范明找来合计合计,务必把所有细节都想周全了。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再向所有将领宣布最后的决定!”
此后两天,张锐与高朔、范明两人关在屋里挨着个儿的分析各部将领留下的可能性以及预防所产生出的问题,连萧禹和李伯药也没有再见。到了第三天,许旺前来报告,又有两个信使前来求见。
张锐本不想见,但听许旺报上了来人的姓名时,就不能避而不见了。他又开始头疼了,该怎么做才能打发走这两位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