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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了三个顽皮的孩子,董小意和乌兰又回到厅中,与家臣们接着商议解决金币被劫这一大事。
“大家有什么好办法,都说说看。”董小意用眼光扫视了一圈家臣们,缓缓说道。
“那属下就先说说自己的看法。”和鄯第一个发言。他一接到金币被劫的通知,就意识到这一事件,会给家族信誉造成严重危机。商人们、还有各大家族为什么放心把钱存到张家办的钱庄?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把钱财放在张锐的钱庄很安全,有疯虎的赫赫威名,谁还敢打他钱庄的主意。
可是偏偏就有人不信邪,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仅劫走了金币,还杀害了数十个张家的武士。这等严重的抢劫杀人事件,摆明了是向张家挑衅,如果本家不及时做出反应,不及时缉拿凶手、追回金币,钱庄的信誉就岌岌可危,钱庄的生意就无法继续维持下去。
和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通,然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建议,专门成立一个小组清查此事。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挽回家族和钱庄的声誉。”
“你认为的最短时间是多久?一个月?二个月?”董小意思索了片刻问。
和鄯回答道:“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属下认为,最迟要在三个月内解决此事。否则一传十,十传百,三个月后,全国上下都会传得沸沸扬扬,到那时再也无法挽回声誉了。”
“谁还有其他意见吗?”董小意点点头,接着问其他家臣们。
贾菖犹豫了一下,说道:“属下认为,燕郡城分部所需的那十万金币应该赶快再派人送去。否则耽误了支付时间,我们的损失不仅仅就是几十人和十万金币了。还会失去客户对钱庄的信任,会严重影响钱庄今后的生意。”
“客人什么时候需要提这笔款子?”
“三天之后。如果今日押运队上路,也要昼夜赶路才能赶得上期限。”
“那么等会儿你去安排押运之事,这次要多派些人,路上也要加倍小心。”董小意同意他的提议。
“夫人,请把押送的任务交给我去办。”说这话的是家族骑士统领黄道明。他原是飞骑军游骑团一营三连连长,原来张锐在游骑一营一连任排长的时候,他与张锐就认识,关系也不错。
高句丽战役结束后,张锐去了三营。他俩就中断了联系。直到一营去了西部战区,他和张锐才再次见面。不久之后。张锐又升任团长,他反倒成了张锐地部下。三年前他到了退役年龄,因为家境不好,他接受了张锐的邀请来到张家当家族骑士。
他一直感觉张锐为人耿直,对兄弟、朋友很够意思。反正自己退役后需要做事赚钱,与其到其他陌生的家族当骑士,还不如到知根知底的张锐家当骑士。由于他在游骑团担任过连长,他一来到张家,就被任命为骑士统领。同是担任过连长职务的王德化。因比他晚到张家半年,所以只能位居副统领。
黄道明做事一贯严格认真,平时容不得部下出半点差错。当他听说十名部下被杀,押送的金币被劫就深感愧疚。他认为这是这些年来无论家族人员还是家族生意都一直平安无事的缘故,长时间的太平日子,使得身经百战的部下放松了警惕,而自己也放松了警惕。出了这种事情,自己得负督导不力的责任。如果不是麻痹大意,数十名负责押送地武士和骑士怎么可能被劫匪一网打尽?!
身为家族骑士统领。此案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想到张家对他地信任,想到押运武士无辜送命,他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般难受之极。这第二次押送金币任务,也是将功赎罪的机会。因此他提议亲自押送金币去燕郡城分部。
“你需要多少人?”董小意盯着他问。
“属下带三十名骑士去就行了。请夫人放心。属下用性命担保这次绝不会再出问题!”黄道明信心十足。
“好吧,这事麻烦你了。”董小意点头同意。
“谢夫人。”黄道明起身行礼。他有绝对的信心。如果劫匪再敢来劫他押送的这笔款子,准保让他们有来无回。
“鼎叔,您老的意见如何?”董小意又问家族的武士统领张兴鼎。
董小意称张兴鼎为叔叔,是因为张兴鼎和去王敬宝一起做生意的张成一样,其先祖都是出身于胡公家族,与张锐算来都是远亲。张兴鼎今年已过五十岁,称他叔叔也合情合理。
张兴鼎少小从军,军校毕业后一直在怒火军团服役。从军二十多年,先后参加过骠州、西海州、大月州平叛以及突忽平叛的前阶段,可谓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五年前,他到了退役年来,于是申请退役,返回安江老家。
他退役时,是上校军衔,团长职务,子爵身份。虽没有被朝廷赏赐封地,但他地子爵身份可以让拥有很多私田,而且赋税也比一般人低,他本可以在家中安安乐乐得安享余生。可是忙碌惯了的他在家中赋闲一两年后,就耐不住寂寞了,总感觉闲呆着就像在等死。加之他以前在部队时习惯了统领几千人,家丁百余人管起来很不过瘾,于是寻思着出来做事。
他这样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去世袭家族,不一定能取得什么好职务,而一般家族他又不愿意去。此时,正巧张家办钱庄,大肆招纳武士和骑士,于是他就报了名。张锐的家族当然算不上是大家族,但他很看好张锐家,感觉很有成为大家族的潜质。张锐还未满三十,就已经是三等侯爵了,假以时日,混个一等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张家是帝国的新兴贵族,像自己这样的人去。肯定会被重用。
后来证明,他地想法是正确的,张锐家是新兴的帝国贵族,家族中没有几个资历高地武士、骑士。张兴鼎地家族身份以及他在军中的经历,显然引入注目。一加入张家,他便被任命为家族武士统领。突然间又能管辖一千余人,他的心一下子又活了起来,人似乎也年轻了十岁。最重用的是,家主和夫人都对他尊敬有加,把他当成长辈看待。这让他十分受用,他感觉自己就是家中地一员。而不是外人。他对张家可谓尽心尽力,事事以家族事务为重。
一听董小意问他地意见,他捋着胡须说道:“老夫认为此事不好办。敢冒险来打我们家主意的,来头肯定不小。老夫怀疑,这事是主公地仇家所为,借这件事情报复主公。他们肯定有详细的计划和周密的安排,我们要用三个月地时间查出真凶,恐怕很不容易。”
和鄯点点头,说道:“鼎叔说得不错。一般人绝不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杀人劫财。”
“可是不彻查此事,会严重影响我家地声誉,该如何是好?”贾菖眉头苦皱,满脸沮丧。
“查,肯定要查!报复,也肯定要报复!只是老夫认为,单凭家中力量。很难解决此事。”张兴鼎缓缓说道,“大家知道,现在家族中共有武士一千五百人。其中八百人被安排在各个钱庄分号和商号做护卫;二百人被安排在三个庄园做护卫;三百人去了开远看管修路、建港的犯人;还有二百在钱庄总部,其中数十人专门看管总部金库,另百余人分成三组负责押运送往各地钱庄分号的流动金。人员本已紧张,哪里还能抽调多余的人去专门调查此事?即使四处抽调人员,也只能凑个百八十人来。而他们是武士。不是帝国监察部的人。也不是刑部人员,调查破案不是他们的专长。恐怕也难以查出真相。”
经他这么一说,董小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问道:“依鼎叔的意思,我们应该请求别人帮助?”
张兴鼎点头说道:“是的。现在只有请求胡公殿下了,请胡公家族帮助我家查找凶手。”
“不行。”董小意摇头坚决否定了他地提议。
“为什么?姐姐,鼎叔说得很有道理,现在只有求父亲大人帮助,借助胡公家的力量,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查明此事。”乌兰一脸不解地望着董小意问。
“因为这事要是借助了别家的力量,我们家的声誉就会受影响。”和鄯已经明白了董小意的意思,向乌兰解释道,“二夫人,请你想想,即使胡公家族帮助我们渡过这场危机,别人会怎样想?别人一定会觉得我们家族无能,得靠胡公家族才能生存,会对我们家族很失望。况且,胡公家族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现在主公的父亲还是胡公家主,他老人家可以无私帮助我们,一旦他老爷子退隐,胡公家族会不会继续帮助我们呢?如果我们得不到胡公家族地帮助,那么还有没有能力保护好的钱财呢?如果没有能力,谁还放心把钱存到我家钱庄?”
董小意一字一句地说道:“和先生所言,正是我所忧虑的。自己地事情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依靠胡公家不是长久之计。要是一有事就找胡公家救命,我们家永远不可能成为受人尊敬的家族。”
张兴鼎也明白了,董小意说得不错,一个家族要拥有足够的能力,才能成为受人尊重的家族。即使不能成为世袭家族,也能成为传承百年的非世袭家族。可是,眼下家族明显不具备这样地力量,非要自己处理此事恐怕很难取得圆满地结果。这该怎么办呢?
家臣们的想法与张兴鼎差不多,大家都低头不语、苦思良策,厅内鸦雀无声。大约十几分钟后,董小意见大家都没有提出新地看法,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同意鼎叔说的借助别人的力量,但不是单独借助一家的力量。”
众人都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不解她话中的含义。董小意站起身来,在座前来回走动了两趟,问贾菖:“我听说有花红一说,是否可有此事?”
贾菖也听说过这事。于是回答道:“是的夫人,的确有这么一说。受害者为了官府能尽快缉拿凶手,便出一定数额地赏金鼓励衙差破案。”
董小意双眼精光一闪,说道:“那我们就出花红,限期破案。”
贾菖问道:“那我们出多少?属下好通知燕郡官役。”
“有知情行凶者赏金币五万,拿获主谋者赏十万金币,拿获从犯赏一万金币。”
董小意这话一出,厅内顿时如炸开了锅。众家臣纷纷叫道,不可。在他们看来主母此举得不偿失,为了十万金币。就悬赏出如此巨额的赏金。如果从犯人数众多,最后很可能要支付四、五十万金币。
“各位。我还没有把话说完,等我说完你们再说。”董小意扫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家臣们,平静的说。家臣们这才安静下来,等她继续说。
“在两个月内破案,是我刚才所说数额的赏金,三个月内破案,赏金减半。超过三月,赏金分文没有。这种赏金不仅对官府人员,任何人都有效。只要能拿获凶手都可以得到赏金。当然他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所拿获的罪犯就是劫匪。”
和鄯劝道:“夫人,属下知道您急于破案,不过这种代价也太大了吧?”
董小意坚定地说:“我不在乎代价,我只在乎以后还有没有人敢对我们家下手。”
“可是官府不会允许我们向民间人士悬赏。”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出暗花行赏。”董小意继续说道。“你通知各地商号以及钱庄分号,让他们四下放风,透露我家的赏额。当然官家来问时。我们必须矢口否认悬赏缉凶这一事实。他们没有证据,就无法阻止我们。而且,以我们家地地位,也没有几个官员敢于在没有查实情况之前,仅仅根据捕风捉影的消息就诬陷我们出过赏金。”
“拿住劫匪地人。我们要把赏金给他。但如果他拿了赏金之后向官府告发怎么办?”
“只要确认是劫匪并找回被劫去的金币。领赏之人可以拿着劫匪的人头来领赏金。他们私下杀了人,领到赏金之后自然不敢说出去。即便后来他说出去。我们不承认,他也没有证据证明钱就是我们家给的。”
“可是这样一来,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帝国监察院也许会插手,他们有可能查到是我家出的赏金。”照董小意的办法行事,和鄯已经能预见到结果。肯定会有很多人为之丧命,事情闹大,肯定会惊呆帝国监察部的人。这些人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很可能会掌握本家出赏金地证据。
董小意微微一笑:“这些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我和夫君来解决。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上午接到夫君的来信,他还有一周左右时间就到家了。”
“哦?主公要回来了?”家臣们既感意外,又感惊喜。意外的是,现在帝国正在跟鲜卑打仗,飞骑军是参战的主力部队,怎么会有时间回家探亲?喜的是,家主终于回家了,整个家族终于团聚在一起了。
董小意点点头,说道:“是的。夫君信上讲,他所属部队将撤回帝国内地休整,全体将士休假半年。”
“这太好了!”家臣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对家主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家主回来,这事似乎就迎刃而解了。谁听了疯虎地威名还不闻风丧胆的?那些劫匪做贼心虚,听到疯虎回来,还不得被吓破胆!
“那么夫人下决心这样做了?”和鄯再一次问道。
董小意点点头,说:“是。要让那些敢打我们家主意的人,落得个全民皆敌地处境,甚至包括他们的亲朋故友都会对他们下手。这事就由你负责,你办事,我和夫君都很放心。”
“属下遵命!”和鄯接受了这个任务。他以前听张锐说过董小意外柔内刚,但他看来董小意除了惩罚长子那次外为人处事都很宽厚、温和,认为张锐所说有误,今日他才领教到董小意刚毅的性格、敏捷的思维,以及狠辣的手段。四、五十万金币,对帝国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致命地诱惑。
想想看皇家砸阵大赛,每年才有十万金币地赏金,就有那么多人参加去争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分,参加的所有队都有份,只是冠军队所得最多罢了。如果一个人突然有得数十万金币地机会,不豁出性命去拼才怪,就算去杀人放火,也有不少人愿意冒险。董小意打定这个主意后,劫匪的命运肯定惨不忍睹。谁也无法保护他们,他们将在以后的三个月里,受到无数人的追杀,甚至连父母妻儿也无法活命。那些追杀他们的人,肯定会把手伸向他们的亲人,以便从他们亲人那里获取他们的行踪。即使这事有大家族在背后主使,也会卖掉这群劫匪,说不定先杀了他们灭口,以防线索落到自己身上。
他也知道经过这件事后,无论谁也不敢轻易再向本家下手,不然报复的后果将是极其惨烈的。他也第一次感悟到金钱的力量是这样强大,它作用也许比胡公家族的帮助还要显著。他深深为那些劫匪悲哀,这个家族也许在别的地方比不上百年传承的世袭家族,但这个新兴的家族,现在的资本力量已经绝对可以比肩帝国内的任何一个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