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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陆柯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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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元792年7月16ri午时,白堡城外突忽营垒中军大帐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不--不!我不相信!绝不相信!”

    突忽参谋部参议长兰伊神情激动,挥舞着手臂高呼,瞪着的眼珠都要掉落下来。随即,他又恶狠狠地对几名身上带着箭伤的士卒骂道:“你们都是汉人走狗,一定是汉军派你们来的,妄图使我们不战而退。你们这些小小的伎俩,怎能瞒得我的眼睛?”

    送信的突忽士卒急切地辩解道:“大人,小的真的是施罗城守将富撒大人派来的使者,若您看过富撒大人的亲笔信,应该知道小的不是汉狗。”

    兰伊眼中充血泛着红光,呵斥道:“住嘴!谁能证明你们是富撒的人?谁能证明此信是富撒的亲笔信?难道汉军不能仿冒富撒笔迹写信?再或者富撒也投降了汉人,成了汉人的大走狗,就如利西族的达须一样。谁能证明信中所言无需?”

    听了他的反驳,送信的士卒惊恐不安、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兰伊见状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得意地冷笑道:“尔等以为用区区小计,就能解白堡之围吗?以如此拙劣的伎俩蒙骗于我,难道是欺我突忽无人?来人啊!将他们拉出去处以桩刑!对待jian细,决不能手软。”“是!”十几名大帐门口的突忽士卒高声接令,上来拖拉送信的突忽士卒。

    “大人饶命啊!我等真的是施罗城中的预备役,我等真的是富撒大人派来的信使。”送信地士卒奋力挣扎、苦苦求饶。

    “且慢!”刚才阅信后一直陷于沉思的哈山,连忙喝令住手。他转头对兰伊道:“大人,下官看过富撒的信,的确是他的亲笔信,这事应该没有假。”

    兰伊冷冷对哈山说道:“没有假?按信上说。楚河营垒已经失守七天了,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人来报?五ri前,兰陀城失守,也没人来报?三ri前,兰城被围困。还是没人来报告。难得这些地方地人都死绝了吗?而偏偏驻守在施罗城富撒的人,却来报告这些事情?你难道在这里面还看不出问题吗?哈山大人!”

    哈山面se惨白,颤颤微微地站起身来,说道:“兰伊大人,下官初见富撒的信时,也不敢确信信中所述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可是刚才下官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此事应该不假。大人,您别忘了营垒的外面还有三千游骑,定是他们阻拦了从各处赶来报信的人。”

    哈山的话让几乎急疯的兰伊稍稍安静下来。他的神情中还是带着疑虑。哈山又指着那几位受伤地送信士卒,说道:“您看看这些前来送信的士卒。他们是拼了xing命才冲进来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箭。如果不是他们冒死进来,我等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依下官所见。富撒信中所述之事不假。”

    “是地,是的!哈山大人明鉴。我等家小都在施罗城中,决不可能是汉人的jian细。”几名受伤的士卒,见有人替他们澄清事实,仿佛抓住了生的希望,拼命向兰伊磕头。

    “不假?不假!哈哈……”听了哈山之言,兰伊呆立了半响。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那个欢喜的样子。像是捡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兰伊的突然大笑,令哈山等人十分不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都惊讶地望着他。兰伊笑了一两分钟,左手叉腰,右手指着白城方向高声叫道:“不管有何险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今ri必须拿下白堡。白堡是这次战役唯一的目标。不达目地绝不退兵。有谁敢言退者,格杀无论!”

    哈山闻言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晃,差点又坐回椅子上,幸亏双手及时扶住了身前的桌案,才稳住身形。

    兰伊疯了,他真的已经疯了。如果部队再由他指挥部队,这近十万军队定会落得全军覆灭地下场。哈山迅速下定决心,彻底解除兰伊的指挥权。

    他对自己的亲兵们先使了个眼se,然后对兰伊说道:“大人,这些天您监督攻城,已十分疲惫了,需要休息。您还是回您的帐中去睡一觉。”说罢,对自己的亲兵们说道:“来啊!送兰伊大人回营帐。”

    “休息?我不需要休息!”兰伊掏出怀表看了看,对哈山说道:“我还要亲自去城门口,我若不在那里督战,那些胆小如鼠地兵痞就不会努力攻城。而且,我今ri还要亲眼看看疯虎地首级,看看他到底是怪兽还是魔鬼。”

    哈山一边对自己的亲兵使眼se,一边劝兰伊:“这些小事,交给下官去办就行了,您只管回去休息。下官保证今ri入夜时分,就将疯虎地首级送到您的营帐中。”

    这时,哈山的四、五名亲兵一起上前,装作搀扶兰伊似的,架起他便往大帐外走。兰伊大怒,骂道:“谁敢劝住我去休息,我就斩谁!哈山别看你是汗王的心腹,我一样斩了你。我还要斩了梅依,我把你们通通斩了。我一个人也能攻克白堡,我一个人也能杀了疯虎……”

    大帐中的一些将领和参谋甚至兰伊的亲兵听见兰伊的这番言论后,也知道他彻彻底底疯了,所以任由哈山的亲兵将他架走,谁也没有出声反对。

    哈山面带悲伤,目送兰伊离去,直到听不见他的喊叫声才收回目光。兰伊疯了,从此他可以不再管事。但所有责任都系在自己一人身上,这城下还活着的数万人的xing命也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兰城郡的会不会失守,还有没有机会挽回当前的局势,都需要自己一人考虑。

    哈山一想到这些,心里就跟压着几座大山似的,几乎喘不气来。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从头开始分析敌我战局。

    据富撒地来信,一周前。汉军的五万大军突然出现在楚河营垒对面,然后汇集之前就在那里的一万汉军,对楚河营垒展开猛烈的进攻。短短半ri时间,楚河营垒便被汉军占领,两万守军全军覆灭。

    汉军这次出击的重拳。实实在在打在了哈山地要害处。他之所以敢在白堡下摆出兰城郡的所有家底,也是因为当初考虑到汉军的兵力也不充足的缘故。楚河营垒对面只有三万汉军,而且后来还有两万来到白堡的楚河对岸,留在楚河营垒对面的只有一万汉军,其中还有一半是骑兵。

    当初哈山了解情况后,也并没有过多责怪离开楚河营垒的那部人马的将领。他当时考虑到汉军仅仅凭借数千人,想要攻占险要的楚河营垒绝不可能成功。谁知突然又冒出来五万汉军,而且据富撒信上说,这五万居然是汉军声名赫赫的陷阵军团。

    陷阵军团地大名哈山早就听闻,他们是汉军主力中的主力。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美誉。他们出马,半ri功夫就丢失楚河营垒地事情也不难解释了。即使如五军团这样的突忽jing锐之师据守楚河营垒,也难说能坚守几ri。而那两万新兵军团就更别指望他们多守几ri了。

    陷阵军团攻克楚河营垒之后,没有立即前来解白堡之围。他们留下一万人驻守楚河营垒,其余五万人南下直接奔着兰陀城而去,并于五ri前将兰陀城攻陷。而后又马不停蹄地朝兰城郡郡府兰城去了,三ri前把兰城团团围住,也许此刻兰城已经失陷。

    哈山可以预想陷阵军团的下一步目标,那就是施罗城。如果他们再将施罗城夺取,就彻底切断白堡之下自己这部人马的退路。简单地说。也就是汉军在战略上将自己的数万大军远远地包围了,接下来便可以步步逼进,逐渐缩小包围圈。直至彻底将自己的部队一网打尽。

    哈山能想清楚这些,可怎么也想不清楚陷阵军团是什么时候来到突忽战区的。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如果早知道陷阵军团要来,借十个胆子,哈山也不敢将驻守在楚河营垒的第五军团调集到白堡城之下。

    想不通就暂时放一放,哈山也不再浪费时间钻牛角尖。他知道。眼下地关键是白堡之下这部近十万的人马该怎么办。他不得不将全部心思都放到白堡下的部队出路上。

    四面看看。北边是楚河,对岸早就来了一支两万地人汉军。虽然进攻显得不足。却可以凭借楚河挡住自己的北去之路。只要自己敢下令全军强行渡河向北突围,那么绝大多数人会死在楚河中,残余的部队即使到了葱岭地区又怎么办?没有粮草,没有兵源补充,不到一个月,全军都会饿死,所以北面不可能去。

    东面。东面就是白堡,哈山此时已隐隐猜出汉军这次作战就是要将自己的所有人马汇集到白堡下,然后合围歼之。哈山苦笑想,当初兰伊还拿白城为诱饵,准备歼灭一部汉军。这个举动和汉军的作战计划相比,真是大巫见小巫,显得幼稚可笑。现在即使攻克白堡,留下据守也是等死。

    再看西面。西面是楚河营垒,营垒里有一万陷阵军团据守。自己这部人即使到了那里,也攻不下楚河营垒。想想飞骑军地两营人就让自己这十几万人损失惨重,再去和汉军中翘楚进行攻防战,人再多也怕是不够他们地杀的。而且,即便自己地部队能攻下楚河营垒,陷阵军团大部占领了全部兰城郡,也是毫无出路。

    最后是南面。据富撒的信上讲,陷阵军团现在还在攻打兰城,之后才会去进攻施罗城。也就是说施罗城,还在自己人的手中,只要自己这部人行动迅速,ri夜兼程赶回施罗城,也许这近十万人还有救。而且陷阵军团到了施罗城,自己不能据守也可以再南下到普尔郡去。看来只有这一条出路,还要寄希望汉军的这几ri没有将施罗城占领。

    经过一番仔细的考虑,哈山下定决心,命令白堡内部队立即退出城堡,营寨中的部队迅速整装。一个小时后,全军向南开拔。

    此令一下。所有突忽将士难以接受。梅依在接到这个命令时,跌倒在地上,双手拍打地面,绝望地喊道:“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再给我四个小时,就会彻底拿下白堡。难道连这点时间也不给我吗?呜呜……”喊完后放声痛哭。

    梅依周围的将士们也是流泪满面,有的也像梅依一样痛哭不止。白堡这个地方汇聚他们太多的汗水、太多地鲜血、太多同袍的生命,在胜利最后到来的时候,却下令全军撤退,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不管怎样,下午两点时,近十万突忽军队,离开了白堡往南而去。全军将士每走一步,回头一次,他们要将白堡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头。因为白堡留给了他们无穷的恐惧。无穷的遗憾,还有无穷的悲痛。

    大军走出十余里时,哈山骑马来到一处小山坡上。他也最后一次眺望白堡。也许叫这时叫它红堡更加合适,因为它的外貌现在已经不再是洁白的颜se,取而代之的是鲜红鲜红的血se。那都是突忽将士们的鲜血染红的,如今就这么走,他也心有不甘。

    为了保住部下地xing命,再不甘心也只有认了。他心里说道:疯虎算你狠,你居然拿自己的xing命和一千多游骑的xing命来进行这场豪赌。现在你胜利,白堡被你守住。不过你没有算到。我军还并没有真正地陷入绝境,我们的将士中也有勇敢之人,他们冒死给我军送来即将被合围的消息。我们还有一条退路。

    现在他认为白堡战役是汉军早有预谋的一次行动,而疯虎是自愿来当诱饵,目的是吸引兰城郡所有的突忽部队到白堡后围而歼之。难道疯虎就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汉军援军来到白堡周围,陷入绝望中的突忽军队。定会首先杀了他祭旗吗?

    他一定是想到过地。不过他还是来了,带着自己的一千余部下来了。此刻哈山在心里对疯虎的心狠手辣。佩服得五体投地。疯虎对敌残忍,对自己地部下,甚至对自己也极其残忍。跟这样一位心肠狠毒的对手作战失败,哈山自认此战败得不冤。

    哈山最后无奈地看了一眼白堡,心中突然升起想见见疯虎的念头,他想当面与疯虎讨论一番此战中双方的战略、战术得失。在他的心里,疯虎不仅只是敌人,也是一个值得尊敬地对手。

    两ri后,突忽军ri夜兼程距离施罗城只有百里之遥。据探马回报施罗城还在富撒地控制之下,哈山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他和张锐在某些观念上也是一致的,都认为人是第一位,只要部队能保存下来,即使是丢了白堡、丢了楚河营垒、甚至丢了整个兰城郡,还会有希望再夺回来。现在基本能确认部队脱险,哈山紧绷地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而他不知,这时有数万汉军正从四面八方向着他和他的部队疾行而来。

    同一时间,施罗城以西三十里处,有两万汉军正急行军赶往施罗城。队伍中段有数百骑兵也在跟随而行。仔细看去,会发现骑兵中有一位将军,他就是白堡战役汉军前线指挥官陆柯。

    “诸葛,按目前的行军速度,我们什么时候能抵达施罗城下?”陆柯勒住战马,问身后的参军诸葛诩。

    诸葛诩也勒住战马,回答道:“按我军的行进速度,能在下午一点时抵达施罗城,ri落前可拿下此城。另据估算兰伊和哈山所部要明早才能赶到施罗城下。”

    “合围的部队都到那里了?”

    “回将军,飞骑军游骑和白堡对岸的暴熊军团左师一直跟在突忽人后面,飞骑军的右师已经赶到施罗城东边,陷阵军团的右师和中军师,在我们身后半ri的路程。”

    “嗯,很好。等会儿你再派人通知各部,务必准时在明ri突忽人抵达施罗城下时,都包抄到位。谁误了期限,严惩不贷!”

    诸葛诩答应一声,回身吩咐传令兵,去各部传陆柯的命令。而后又对陆柯说道:“明ri等突忽人来到施罗城下发现城已丢失,又被我军包围。很可能军心动摇。那时我们便可一战全歼。将军您真是算得太准了,属下钦佩之至。”

    陆柯哈哈大笑道:“为将者,算是第一。不仅要算人,还要算天、算地,把一切算尽。敌人焉能不败?就如这一次,我就是等时机成熟了,才叫游骑故意让施罗城求援信使进了突忽人的营垒,不然很可能让这条大鱼溜掉。”

    等陆柯笑罢,诸葛诩犹豫一下劝道:“虽说按您的计划和战区总部的计划都能取胜,但您擅自改动总部作战计划的做法,今后还是少做为妙。”

    陆柯不以为然地说道:“诸葛,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你学习了这么多年的兵法,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

    诸葛诩担忧地说道:“属下知道这个道理,但怕您在战后受人非议。别地不说单是刘武周将军会怎么看您的行为?他可是极力推荐您出任前线指挥官之职。但你却更改了他的计划,甚至没有对他说一声。”

    “哈哈……”陆柯又是一阵大笑,说道:“诸葛啊,诸葛,你过于谨慎了。我问你,一是我照着他的计划做,战果虽大,但我军损失较大。二是。我改动了他的计划,但战果极佳,利益颇大。假如你是刘武周。愿意看见那个局面?”

    诸葛诩略微想了想,回答道:“属下宁愿选第二种,可刘武周将军并不定想地如属下一样?”

    陆柯斩钉截铁地说道:“错,刘武周一定和你的想法一样。”

    “将军为何如此肯定?”

    “首先刘武周此人是平民出身,为人一贯低调。心胸也并不狭窄。所以他不会为了我改变他的计划。便与我翻脸。其次,我是他向统帅推荐的。如果我能取得更好的战绩,他的脸上当然更有光彩。所以只要是大胜,是不是在执行他的计划也无所谓。最后,统帅说过,其次战役的最高目标是夺取整个兰城郡。而我的计划就是为此而制定的,只要达到了最高地目标,谁还会说计划不是按照某个人制定的执行就是错的?所以你多虑了。”

    诸葛诩点点头,认可了陆柯地说法,不过他又接着说道:“将军,您考虑过没有,张锐会不会因此记恨您?”

    陆柯惊讶地问道:“张锐为何要嫉恨我?他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不会看见我立了功勋,就嫉恨我的。”

    诸葛诩看看左右,见其他人都离他们二人立马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在九ri前就攻破楚河营垒,却到了前ri才命游骑放了施罗城求援信使去通知兰伊等人,这样张锐就多守了一周时间。如果被他知道,您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援救他,他很可能恨您。而张锐此人,xing格粗鲁、心狠手辣,一旦被他恨上,将会是将军的大患。”

    陆柯闻得此言,长叹了一口气,摇头不止。诸葛诩以为他也在为此发愁,于是说道:“属下建议将军,将夺取兰城郡的功勋分给张锐一半。以后见面时再去与他说,没有第一时间去白堡是不得已之举,或许他能接受。”陆柯笑着说道:“诸葛,诸葛。你太不了解张锐了。他绝不会为此事怪罪我,而且还会感激我改变了刘武周的计划。你信不信?”

    这回轮到诸葛诩吃惊了,他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昨ri据快马来报,白堡之敌退后,城堡内我军将士只剩下二十一人,而且能够自己站立的只有十三人。据说张锐身上受伤五十余处,几乎是体无完肤。您的行为让他和他地部下遭受如此大的损失,他伤好之后不找你拼命就算好的了,怎么还会感激您呢?”

    陆柯叹息地说道:“诸葛,你要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将张锐看成一个什么都不懂地莽夫,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你怀有这样的想法,而又是他的敌人,你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可是我见过最有头脑,最有心机之人。就是我与他为敌,也不敢轻言取胜。”

    诸葛诩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他跟随陆柯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见过陆柯如此评价一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张锐作战勇猛非凡不假,可是智谋却比将军相差甚远,假如他与将军对阵,十之**会输,毕竟打仗不止是靠勇猛。战略、战术才是第一位。而且将军说他是有心机之人也有不妥,属下听说他是率xing之人,当初在军法处受审时,曾经和江少易拍桌子、瞪眼睛,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有心机之人呢?”

    “哈哈……”陆柯闻言放声大笑,样子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

    半响,他才止住笑,对诸葛诩说道:“我现在真是佩服张锐,居然装得如此像,将你们这些全迷惑了。唉!换成我是他。一ri两ri还能装,难得地是他能坚持装数年不露其本xing。这样地人,你难得不觉得可怕吗?”

    诸葛诩见陆柯不像是在说玩笑话。于是恭敬地说道:“请将军指点一二。”

    “好,你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今ri就跟你说说这个张锐。第一,此人极其聪明,悟xing极高。你知道他从小贪玩,不喜读书,可是临到考大学的前一年,他才专心读书。如此他就得了一个探花,进了帝大。我听杨英说,他在军校哪会。从来不看书,次次都考得头名,换成你能行吗?”

    诸葛诩摇摇头说道:“属下,从五岁开始,十年如一ri。专心读书。才勉强考上beijing参谋学院。在军校中也是每ri发奋读书,才得以毕业。根本不能与他相比。”

    陆柯笑了笑。接着说道:“第二,此人极其善于交际。”

    诸葛诩出言反驳道:“他地交际不能算广,至少属下没有见到他与您有来往。还得罪了很多人,据说内阁大臣王宜等人都恨他,军中杨义臣等人也想整他。而且他还很放肆,曾经在丞相的寿宴上,痛殴高鸿,高大人应该也将他恨之入骨。这样的人怎能说极善交际?”

    陆柯嬉笑道:“你只看他地仇人,你怎么不看看他结交的都是什么人?我的小舅子杨英和他是兄弟,大司马家的三少与他是兄弟。我的老丈人和大司马把他当成亲侄子看待,居然都接受了他礼物,要知道想当年我都不敢向老丈人送东西。这小子不仅敢送,还送得冠冕堂皇,光明正大,叫我不得不佩服。”

    “这……这……”诸葛诩回答不上来。太尉的清廉和严厉是世人皆知的,别人都不敢送他礼物,连女婿陆柯也不敢,张锐怎么就敢,而且还送了出去?诸葛诩怎么也想不通这点。

    陆柯道:“最可怕是不是这些,而且连陛下都非常喜欢他。他能与陛下交谈一整天,和陛下一起骑马she箭,一起用膳,甚至敢当着陛下的面和吴孟明吵架,把对方骂得吐血身亡。你有这个能耐吗?你有这种胆量吗?”

    诸葛诩头已晕了,这些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张锐却不费吹灰之力。看来他的交际果然是有一套,结交地都是对他的前途大有帮助的人,背后都是有权有势地人,人数不多,但说起话来绝对是一言九鼎。

    陆柯见诸葛诩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又接着总结:“第三,张锐此人既善于用计,又非常有战略眼光,说起来我等不得不心服口服。”

    这时诸葛诩也不再敢出言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陆柯说道:“他在敌后玩了一个离间计,就使得整个西部草原的行事发生根本的逆转。你可能还不知道,夺取草原计划是谁制定的?”

    诸葛诩道:“这个我知道,就是战区参谋长刘武周将军制定的,他因为这个计划被统帅殿下看重。”

    陆柯又是一阵轻笑,诸葛诩见状问道:“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陆柯说道:“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知道去年年底,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制定这个计划的人。”

    诸葛诩迟疑地说道:“难道这个计划是张锐制定地?但他为什么让给刘武周呢?”

    陆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看来你不是个搞政治的材料,不懂其中奥妙也是情有可原。官场之上,最忌惮什么?就是怕表现得太过聪明,太过能干,将自己地上司给压制住。在没有手握实权之前,要处处小心谨慎才是。而且另一个忌惮就是怕树敌太多,特别是与自己的上司为敌。”

    诸葛诩承认自己对政治不感兴趣。也不想涉身其中,故此懂的东西也不多,今ri听陆柯一讲,觉得很有道理,便连连点头。问道:“将军如何知道夺取草原计划是张锐做地?”

    陆柯又说道:“杨英生擒多伊利之后。我不是给他摆过一次庆功宴吗?”诸葛诩想起来确有此事,他还记得当时杨英喝得酩酊大醉,被陆柯扶回自己的营帐中安歇。

    “那ri杨英很兴奋,又多喝一点,对我说没有张锐给他私下透露要攻打乌河城堡地消息,他就不能抓到多伊利。而后就对我讲他和张锐在军校时地事情,整整拉着我谈了一夜。当时我就明白了,张锐是在借刘武周晋升。他帮了刘武周,刘武周也不会不帮他。看看后来刘武周上调之后,张锐不就立即成了将军了吗?你说张锐是不是个有心机之人?”

    诸葛诩连连点头。今天他是学了一招,也十分佩服张锐的行动。他想,如果张锐自己把计划送上去。不一定能晋升。但刘武周上去了,留下地位置就铁定是他的。所以他在帮刘武周的同时,也就是在帮助自己。不仅升了官,还让刘武周记着他的人情,真是高明。

    陆柯最后说道:“既然我知道他的为人,当然不怕他误解我。当时我们夺取楚河营垒的时候,白堡已经被突忽人攻破。如果我们按照刘武周的计划,全军向着白堡包抄而去。一旦敌人发现自己被包围,很可能狗急跳墙,全力拿下白堡。然后在里面与我们打巷战。你说如果这样张锐的小命还在吗?”

    诸葛诩对陆柯佩服得五体投地,向南进攻更有把握将整个兰城郡夺下,而且也有了为张锐安全着想这个理由,所以陆柯毫不犹豫地改变了计划。他的洞察力和决断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按陆柯刚才说地。张锐如此聪明之人自会了解其中的缘由。他不但不会怪罪陆柯。还会心怀感激。看来陆柯也是一个搞政治的人物,什么事情都考虑得面面俱到。其结果自然也更圆满。

    诸葛诩暗思地时候,陆柯抬头看了看当天的烈ri,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接着上路,今ri到施罗城中后,一定好好洗个热水澡。”说罢催马前行,诸葛诩和众参谋及亲兵跟在他的身后而去。

    汉元792年7月19ri,哈山带领的突忽大军来到施罗城城下,才发现城已经被汉军占领。而后左右及身后的汉军也包抄上来。

    7月20ri,被逼无奈的哈山只得在施罗城附近与汉军展开决战。此战汉军参战的部队有陷阵军团四个师,暴熊军团两个师,飞骑军军团一个师加三千余游骑,共计七万余人。突忽参战部队有第五军团,第十二军团,囚军军团,共计九万余人,其中有伤员三万余人。

    会战只进行了半ri,士气高昂地汉军便大破jing疲力竭的突忽军,共计斩首三万余级,俘虏五万余人,只有不到四千人逃过汉骑的追杀,回到普尔郡。梅依中将在会战中阵亡,哈山上将在会战失败后自杀,他想与张锐见面地想法将永远成了影。疯疯颠颠的兰伊大将在会战结束后,被陆柯生擒。

    至此,历经一个多月的白堡战役正式落下帷幕。会战的结果,突忽人不仅丧失了十余万军队和十余位将军,还失去了兰城郡这个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度信州地大门向汉军敞开。

    而这时,挑起这场战役和对这场战役起着关键作用地张锐,却一直昏迷不醒,xing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