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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元792年6月14ri凌晨3时许,张锐与杜晗等人都在西门的内墙上观察城外的敌情。这一夜,他们几乎都没合眼,张锐在内城墙和外城墙之间来回巡视,几乎整晚都没有休息片刻。
按照预先的计划,今夜由杜晗营驻守城墙,明ri由卢预亭营接替。面对城下十倍之敌,游骑团的将士们从骑士到军官都信心十足,毫无惧se。多数将士还兴奋地低哼军歌,为了又一场胜仗摩拳擦掌。
“二营的将士们士气很足啊!”巡视了几遍后,张锐忍不住开口夸奖。
杜晗自豪地说道:“将军,我们游骑团哪次出战不是以少胜多?二营的将士都见惯这种场面了,别说才一万余人,就算再多上一倍敌人也不在话下。这些人头,在大伙儿的眼中其实就是一枚枚勋章。”
张锐凝望城外的敌军营地,对杜晗说道:“依你看,明ri敌人会不会发起强攻?”
杜晗嘿嘿一笑,回答道:“如果属下是敌人的将领,必不会发动强攻。白堡坚固、险要,强攻只能徒添伤亡,没有半分拿下的可能。这样的陪本买卖,属下想没有人愿意去做的。”
张锐同意杜晗见解,倘若自己是敌将也不会选择强攻。面对这样一个类似乌龟壳的城堡,没有重型武器的情况下,围城断敌粮草才是最好的选择。
“老六,你说我们此次是不是不应该守城?”张锐有意无意地问道。
杜晗考虑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们的任务不是占据敌军城池,但白堡对我军以后发起进攻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不拿下此城,就得去进攻楚河营垒,否则大军无法渡过楚河。我个人认为,为了大军顺利渡河。值得冒险。”
一旁的范明也说道:“突忽人如果是用白堡做诱饵围歼我们不到两千人,也是冒险之举,难道他们没有想到万一攻不下白堡,整个楚河防线就会瓦解吗?如果我是突忽将领,绝不会为了小利而用此冒险之计。”杜晗和范明的地话语。让张锐又一次放下心。
唐特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属下认为,即使突忽人想用白堡为诱饵,想钓的也不是我们这条小鱼。如果属下是突忽人,会利用白堡吸引赶来支援的步军。如果在河对岸埋伏下一支部队,趁着我军渡河之际,突然在背后发起进攻,而前面城下又有一万余人,两面夹击,很可能全歼一团步军。”
张锐等人闻之se变。唐特分析得非常在理。五千步军长途而来,必然疲乏,再加上半渡之时。腹背受敌,很有可能便会被突忽人全歼。而自己手上的兵力太少,即使发现步军受到攻击,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援救。而后突忽人全歼汉步军后,再集中两岸地兵力强攻白堡。
张锐心中悔恨不已,之前一直在考虑突忽人是否在给自己设了陷阱,根本没有想到突忽人会玩围城打援之计。此计真是歹毒,只要消灭了对岸来的援军。自己这伙人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想想如果突忽人要使用这条计策,对岸至少也要布置一到两万的伏兵才行。等他们消灭步军之后,两岸之敌加起来也有三、四万人。到时不论强攻还是围困都比现在把握要大得多。
妈的,老子这次可是上当了。难怪前世共军屡屡用围城打援之计,将国民党军队戏耍得团团转。当初还鄙视那些国民党将领们,耻笑他们愚蠢之极,没想到现在老子变成国民党将领了。一块肥肉就逗老子诱进了圈套。主动发消息让自己的部队增援。看来事后诸葛谁都会当。现实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如果那一团步军被全歼,自己就是最大的凶手。张锐懊恼不已。事已至此,眼下该如何应对呢?
范明见张锐听完唐特的话之后,脸上一直yin晴不定,便建议道:“将军,唐特所虑极是。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给随后赶来的步军,让他们也好有个准备?”
杜晗叹口气,说道:“现在知道已经晚了,出城的唯一通道已经被敌军占据。我们地人守城尚可,出去迎战绝无胜算。”
范明和唐特都无计可施,三人齐将目光看向张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大家没了办法时,都是张锐为他们指明方向。在他们心目中没有张锐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又一次到了他拿主意的时候。
可是张锐确实没了主意,正如杜晗所言,现在就算明白已经晚了,城里地人完全没有机会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心急如焚的张锐在心里又暗骂开了:***圣祖,你不是学问高深吗?怎么没有将无线电发明出来?要是我现在手中有一个电台,就完全不必担心。圣祖穿越前该不会是钟表匠出身的?不然怀表都发明出来了,怎么连个小小的电台都搞不定,鄙视你!
张锐腹诽圣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他为什么就不发明点东西出来呢?也许他一直认为自己太笨,是什么都不会的人,所以自动过滤这些念头,只想着圣祖的不是。再也许他一直视圣祖为偶像、伟人,伟人当然什么都要会,什么都要jing通。自己则是个非常非常普通地人,来到古代还要靠着不断学习才能混口饭吃的小人物,这些“伟大”的事物,当然与自己沾不上边儿。
想了一会儿,猛抬头,见杜晗三人还在用期待地目光看着自己,脸上阵阵发烫。他们都视自己为偶像,这次我这个偶像可现相了。
城堡南方,南侧是笔直的高崖,也许徒手攀岩的高手能成功,但要说在游骑团里能找出这样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人侥幸爬出去,步行前往五百里外报信。等他将情报送到,这边地战事也早已结束。
楚河在北侧弯了一个s形,使得白堡北侧和东侧都外都临着河。同理从北侧和东侧吊下城去,可以游过楚河。但过了河会不会被对岸埋伏地突忽人发现,即使躲过突忽人地追击。走着去报信,成功地几率也不大。
看来还是要在西城打主意。又观察敌营,只见五里外的敌军营地连绵一里左右,牢牢地将出路堵死。营外挖了简易的壕沟,几十米搭建一座哨塔,壕沟外也安置了拒马。壕沟中间也留出几条进出营地的通道,不过这些通道都用木栅栏当作门。而且那里***通明,里面站着不少持弩地哨兵。依照这样的布置,不论自己派兵是偷袭还是强攻,都没有成功的把握。
张锐突然有了些想法。派遣一队骑兵,出城后直接奔向楚河,然后拉马渡河。过河之后也能骑马快速离开。只有行动迅速,在河两岸突忽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或许有希望突出去。
只是这样做的危险xing很大,如果河对岸的突忽人反应快,渡河之人便没有生还的可能。这是唯一有效的方法,做还是不做,张锐着实难以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已是凌晨四点过。范明见张锐一直没有吭声。忍不住说道:“将军,实在不行我们就强攻一次,说不定能拿下一处通道。只消数骑突围出去即可,就算伤亡大一些也值得的。如果将军打算用这个办法就速速行动,天一亮,就没了机会。”
张锐见实在拖不下去了,狠心下了决心。将自己的想法对三人说了。范明首先说好。比自己强攻地成功的把握大,值得一试。杜晗随后也表示可行。
唐特说道:“将军,将这个任务叫给属下。”
“你去?”张锐惊愕地问道。
唐特坚定地点点,道:“属下的水xing不错,能迅速跟随战马一起游过河。”
张锐知道唐特是徐州人氏,家在海边,自幼熟悉水xing,由他去当然很适合。张锐觉得应该要把危险对他说清楚,“你可知,如果我们地猜测是正确的,河对面会有突忽人埋伏,一旦他们发现你,往河里she箭,你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唐特毫无惧意,回答道:“将军,请在营中挑选三十名水xing佳的骑士,随我一起过河。属下想,河对岸突忽人的主力定会躲在远处,即使岸边有埋伏之人也是小股侦查人员。这样他们发现,也不一定把我们都she死,只要三十人中能冲出去一两个,任务就有望达成了。”
张锐见唐特已经拿定主意,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事不宜迟,决定下来之后,便由杜晗在二营内征召了三十名水xing好的骑士。书信张锐就不写了,只把任务内容说了一遍,让他们都记在心里。
之后,他毫无隐瞒地把任务的危险xing告诉了骑士们,而且告诉他们说,这项任务全都凭自愿参加,如果有人不愿意,尽管提出来。唐特以及三十骑士,都高声回答都是自愿。
唐特对三十名骑士说道:“大家过河地时候,尽量分散开。遇到同伴受伤,不要去管,不要去救,只要自己能活着冲出去就是胜利。听清楚了吗?”众人齐声回答清楚。
张锐用敬佩而又坚定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勇士们,你们的行动,或许能拯救五千同袍地xing命。望你们都能顺利渡河,迅速地脱离危险。”
交待清楚之后,杜晗命令守城骑士将城门打开,放下吊桥。由二营一连长魏士敬带着百余名骑士掩护唐特等人出城。
城外的突忽人见到城内有骑兵冲出,霎时间号角声四起,jing铃大振。jing讯很快传遍营地,突忽指挥官以为游骑是来冲营,命令全体将士汇集到前营整队。数千弩箭手,和万余士卒气喘吁吁地赶到各自的岗位,持刀枪,拉弓上弦,准备迎战。
突忽将士都知道城堡内有多少汉军,也知道自己的人数多余出对方十倍以上,可心里还是异常紧张。游骑的战力谁也敢小觑。疯虎地威名不敢轻视,哪怕对方只有一人冲营,大家也会全神贯注地对待他。
待营内各处都准备好后,才发现汉军没有直奔营地来,而是在三里外便转向楚河去了。这股突忽部队地指挥官是原突忽第六军官的军团长梅依。梅依在沙林会战时犯了大错。是导致突忽军会战失败地罪魁祸首,按律他本是难逃一死。
但他毕竟跟随了阿巴亥数十年,算是心腹之人,被押送到柳都后,认罪态度好,跪在阿巴亥面前放声痛哭,说自己的行为上对不起汗王的栽培,下对不起战死的部下,愿意以命抵罪。他的表演让阿巴亥动了情,梅依此人虽才能不够。忠心还是有地,于是便饶了他一命。
不过他犯的罪过太大,阿巴亥虽然饶了他的xing命。却一直没有再次启用他。晾了他两年,不久前他得到了重新出山的机会。由于多伊利“临阵脱逃”,导致突忽十余位将军战死在乌河城堡。一下损失了十余位高级将领,就算重新组建部队,哪里能找到多带兵的将领?
这时阿巴亥他想起了梅依。他从军多年,又参加过沙林会战,是一个有实战经验的老将。在将领缺少的突忽,像梅依这种“人才”实属难得。于是又将他叫去。告诫了一番后,重新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