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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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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锐躺在在战区总部禁闭室的床上休息。这间禁闭室,并非人们想像的黑房子。房间的主人原是战区军法处的一名高级军官,因为此房临时用作禁闭室,那名军官只能搬到别处暂住。

    其实,即使是关禁闭,张锐还是有充分的ziyou,除了不能随意踏出房门,想干啥干啥。从这点上看,他不过是被软禁了而已。

    今天是张锐到这儿的第三天。张锐自踏进这个房间,就下定决心把两个月来欠下的瞌睡补够。每ri除了吃喝拉撒,都是在床上蒙头大睡。至于张锐为什么会“享受”这种待遇,那还得从前几ri说起。

    几天前,张锐深夜去找刘武周,想说说叛匪袭击部队的事情,正巧刘武周也想找他商量对策。他从刘武周的口中得知,突忽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运粮,目前已经基本上将进攻北波斯州所需的粮草全部送到了前线。

    高照山点子也够多的,居然还有这些其思妙想?张锐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心想,难怪他被汗王阿巴亥立为丞相,看来阿巴亥也不全是仅凭血缘关系才将大权交予他的。这家伙的确有一套,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到了他的手里就迎刃而解。

    愣了一愣,张锐不解地问道:“将军,为何我们现在才得知消息?”按说突忽人有这么大的举动,负责侦查的彪骑军游骑也应该有所察觉,就算游骑不能深入到突忽境内,汉监察部门留在叛军控制区的暗探也该将这个情报迅速传回来。

    刘武周为他解开谜底,说道:“裴仁基营刚刚从霍拉郡地区撤离,叛军就开始了运粮行动。因为你团刚刚侦查过的那个地区,所以彪骑军的游骑就没有再次深入敌后侦查。这个情报还是我们的暗探发回来地。他们得知情报后。就发现叛军已将所有通往北方的道路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

    “我们的暗探为了能将这个消息尽快传回来,只能从小道或无人区往北行进。其中有大多数人在途中遭遇到叛军的巡查队,以身殉国了。最后,只有三个人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通过了叛军的封锁回到乌孙。但时间已经晚了许多。我在三个小时前才接到这份情报。按时间推算,此刻叛军地运粮行动已接近尾声。”

    听了刘武周的介绍,张锐便想,突忽人考虑十分周全,不仅将进攻所需物资都准备齐,还想到了封锁边境线,也想到了利用汉军控制区内的叛匪制造袭击事件,转移汉军的注意力。

    难道这些计策都是高照山提出来的吗?去年的夺取西海州也是如此,今年又来一次。每次都会对我方出其不意的一击。真是可惜!他如果是老州人身份,凭借他的智慧、干练。ri后必定有一番大作为。

    张锐为高照山感到遗憾。他知道,突忽人的这些举动,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即便突忽人夺得了北波斯州。一两年后也免不了灭亡。因为突忽人总的形势并没有得到大地转变,对外交易通道被截断,如果朝廷再下旨采取压迫战术,突忽人的最终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刘武周又说道:“无锋,我得到情报后,就想找你来商议商议。你看,现在叛军突然发起进攻。我们先前所做的应对计划已经不能完全奏效。我正准备再考虑一个新地计划,尽快交给统帅殿下决断。”

    刘武周在制定行动计划之前,每次都要与张锐先私下推演一番。虽说不是张锐代做计划。但有张锐在身边出谋划策,刘武周总感觉很受启发,会考虑得更全面、更深入、更细致,计划会做得更无懈可击。

    张锐每次听完他的初步计划,都会提出很多问题。总能一语中的。直指要害关节,刘武周则会根据这些问题进一步修改完善计划。

    张锐与刘武周相处的时间已不短。听见他询问自己,也没有客气,一口答应。说道:“将军准备怎么办?”

    刘武周将张锐带到一张铺满地图的桌前,指着其中的一张地图说道:“第一,我准备向统帅建议,先做最坏的打算,北波斯州在失去支援的情况下,很难再坚守。建议统帅通知北波斯州都督在事不可为地情况下,主动向南波斯州撤退。这样可以保存实力,以后反攻时候能用的兵力也就会更多一些。同时,我还准备向统帅建议,再次向朝廷上表,请求将调往北波斯州的援军派到南波斯州去,这样就可以防止叛军趁势将南波斯州也夺去。”

    张锐闻言点点头,他知道前几ri战区总部已经将往北波斯州增派地奏章发出,内阁和皇帝同意后,最快也要用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将部队调动到位。现在申请更改增兵的地区,时间上也来得及。

    北波斯州在失去支援的情况下,守住的可能xing不大。既然守不住,还不如将兵力收缩坚守南波斯州。如果执意坚守,除了增加无谓地伤亡之外,以后被突忽人俘获地将士还得用物品去赎回来。

    见张锐点头赞同自己的第一项想法,刘武周接着往下说:“第二,建议统帅命令陆柯迅速发起对乌河城堡地进攻,争取在叛军彻底控制北波斯州之前,将西海州北部地区的叛军一网打尽。他的这项提议,也得到张锐的赞同。十万突忽人的jing锐,在被围困了数月后,现在的士气和战力都会减弱,现在已到了歼灭他们的时候。如果现在不及时将他们消灭,一旦让他们从里海坐船撤回突忽控制区,以后又会是一支劲旅。那时再想消灭他们,恐怕要比现在费力百倍。

    “第三,我们从西部草原南下的部队,还要加快速度,争取在叛军对北波斯州发起进攻时。也对新罗州北部边境地区发起一次攻击。不指望这路能取得多大的效果,能吸引叛军的注意力,或许会对北波斯州撤退有所帮助。”刘武周又说出第三条建议。

    张锐摇了摇头道:“将军,既然没有明显效果,为何我们还要去做?如果单是为了吸引叛军的注意力。这样的进攻未免消耗太大了。进攻部队的粮草都要从后方调集,现在我军控制区地叛匪们又频繁活动,稍不留意便有可能被他们偷袭成功,如果派部队押运,我军控制区内的部队怕是都要集中起来才够用。如果驻扎的部队都出动了,叛匪们趁机下山来攻击我们的城镇怎么办?”

    刘武周连连点头,张锐说的确有道理。一旦将驻扎在大月、大宛、乌孙地部队都集中起来,在这些地区活动的突忽联盟的叛匪便有可能趁机作乱,甚至有可能将一些城镇占领。

    “那依你之见呢?”刘武周问道。

    “将军,不如就将战区内的大多数步军都调往乌河城堡。都交与陆柯将军,让他争取早ri结束战斗,全歼多伊利部不是更好?”

    “你刚才不是说过。步军都开拔上了前线,防区不就空虚了?山里的叛匪趁机进攻城镇,怎么办?”

    “将军,不是还有我们飞骑军吗?现在飞骑军除了前师和左师有任务在身,其他部队都暂时赋闲。可以让我们飞骑军去剿匪,最好的结果是彻底消灭这些叛匪,最不济也能歼灭他们大部。”

    “让骑兵剿匪?我没听错?”刘武周惊讶道。

    “将军,属下又没有说让骑兵骑着马进山去剿匪。是说我们可以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将山里的叛匪吸引下山……”张锐说到这里扫了刘武周一眼,只见他稍愣了一下,猛然脸上露出了喜se。像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张锐便闭上了嘴,没有必要再说下去。

    刘武周猛地拍了拍张锐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妙啊,真是妙不可言。如果成功,咱们今后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哈哈……”

    之后。张锐又见他兴奋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不时还爬到地图前看上了一会儿,便知道他在想具体地计划。心想。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一点就通。如果遇到一位愚笨的上司,想帮他也会更费心机。

    过了一会儿,张锐说道:“将军,属下提个要求行吗?”

    刘武周微笑着说道:“你又想抢先将任务预定下来?呵呵……好,好。这次我一定给你们游骑团留个最重要的任务去办,可好?”

    张锐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还是将军了解属下地心思,我这刚一张嘴,您就立马明白属下要说什么。”

    “你啊,跟了我这么年,怎么会不了解你呢?你小子鬼着呢,哈哈……”刘武周此时心情大好,初步的思路有了,明ri他便可以让参谋们将详细计划拟定出来,后ri便可将成熟的计划交给韩擒。能如此迅速将应对计划交上去,他可以想象得出韩擒会对自己再次露出赏识的目光。

    张锐没有来之前,他一直拿不定主意,犹犹豫豫。张锐来了不到一个小时,问题都得到解决,还启发出了新的思路。他看着张锐的眼神倍感亲切,觉得张锐就是上天给他派来的一员福将。自从张锐分配到他的麾下之后,他便逐年高升。晋升地速度之快,以前想也不敢想。

    有了计划,刘武周也不再只谈军务,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闲话,突听门外响起敲门声。“进来!”刘武周沉下脸来,早就吩咐侍从官不要打扰,这都几点了?还来敲门。

    “报告将军,有紧急事情发生。”那名进屋报告的侍从官,看见刘武周的脸se,便知道他满是不高兴,立即报告了进来地原因。

    “说。”张锐是他的心腹,他绝对相信张锐,直接让侍从官汇报情况。

    “是!现在南城外来了不少人,说要进城有紧急事情报告战区军法处。守城的将士对他们说按照规定,过十点之后,没有战区总部的命令,谁不能进出城。可是城外之人一直叫门。说不能等到明ri,否则后果严重。所以,守城的一名长官来总部询问能否开城。现在,总部将官只有您还没有睡,只好请示您了。”

    “城外之人可说具体为了何事要深夜进城?”

    “没有。只说紧急军务。”

    “有多少人?”

    “大约有十余人。”

    按照规定,战区总部可以下命令在夜间开城地只有四五人而已,刘武周便是其中之一。他想了想,说道:“城门不可开,让城外之人选一、两名代表,用绳索将他们吊上来,然后将他们带到我这里来。”

    “是!”那名侍从官领命而去。张锐心里奇怪,不是奇怪刘武周不下令开城,现在是非常时期,谨慎一点没有错。他是奇怪现在已是凌晨三点半。再过二多小时就会开城门。那些人有什么要紧事,不能等二个多小时?而且还说要见战区总部军法官?

    半个多小时之后,房间地门又被敲响。这次进来地除了那名侍从官之外,还有两名汉人。这两人进门看见了张锐,神se大变,像是如同见了魔鬼一般。

    刘武周问道:“你们是何人?”

    其中一人回答道:“回大人,下官三山县西升乡监察吏辛醇。”

    “你等有何紧急事务?告诉我就行了。”

    两人没有说话,他们进屋之前就知道要见地是战区总部参谋长,是战区的三号人物,自然什么事情都可以对他说。不过他们用眼看着张锐。其中的含义大家都知道。

    “说,这里没有外人。”刘武周也知道他们任为张锐没有回避,不便说话。可是刘武周却不能让张锐出去。如果这样做岂不是伤了他的心?干脆让两人当面说,这让才能显示出对张锐绝对信任。

    张锐见到那二人地模样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多余,正想向告辞,却听刘武周叫他们直言。既然刘武周已经开口,他当然不会执意要走。说实话他对此事很是好奇。

    两人无奈。犹豫了一番,还是由辛醇回答道:“今ri下午。西升乡的毛村突然被飞骑军游骑团的一连人包围,说是要缉拿叛匪。下官闻信后带着人前去协助,不料下官到了毛村时,发现游骑正在屠村。”

    “屠村?”刘武周惊问道。

    当初,内阁在设立战区时,考虑到战区离帝国内地远运送粮草困难,所以太尉就提出了一个方法,将西部战区的军政大权都交与韩擒。除了战区所需的武器、箭支等物资和一部分战略存粮以及部队将士的俸禄之外,其他粮草等物资由战区自己负责解决。

    韩擒在进入战区的最初几年基本控制了大月、大宛、乌孙三州,也过下令不能随意屠杀三州平民。战区将士们基本上也是自觉遵守,因为大家都知道杀光了平民,谁来种地缴粮税?即便杀的平民,也是与山里的叛匪有联系的jian细,而他们家属战区后勤部也没有浪费,将他们卖给了奴隶贩子,挣一些零散军费。

    正因为如此,战区数年来还没有发生大批屠杀平民地行为,现在突然听到屠村,刘武周当然会吃惊。而且这屠村的部队不是别人,正是张锐麾下的游骑,是不是张锐下令杀地?他为何刚才没有对我提起此事?刘武周疑惑地将目光投向身后的张锐。

    张锐听闻这个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战区的规定,他也是知道的,从前他也没有在汉军控制区内杀过平民。见刘武周看着自己,意思是让自己解释。今天从下午开始张锐就一直在飞骑军总部开会,晚上又来刘武周这里。屠村事件他哪里知道?心里也奇怪:好大的胆子,是谁下令屠杀的?

    “你可知是哪个连队在屠村?”张锐向辛醇问道。

    辛醇听见张锐的声音身体抖动了一下,迟疑一会儿,还是直言道:“下官不知道他们的番号,只是那个带队地连长下官见到了,只知道他姓程。”

    “他生得何等模样?”

    待辛醇描述了一番后,张锐明白了。是程节那个小子,猜就是他。别人哪有他那么喜欢杀人?这个混蛋,一天到晚给我惹事,回去后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才行。

    “屠村的游骑还在毛村吗?”刘武周问道。

    “不在了,他们已经走了。说是还要去屠村,所以下官才急着来报告。”

    “混账!”刘武周勃然大怒。屠杀了一个村子不够。还要去继续去屠杀。人都他们杀光了,明年部队吃什么?

    “报告大人,下官也有情况报告。”这时,与辛醇同来的那人说道。“哦?你们不是一起地?”刘武周奇怪地问道。

    “不是,下官是三山县大石乡地乡长。”

    “你有何事?”

    “下官所在的大石镇,今ri下午时也被游骑给围住了。到黄昏时,游骑们将镇里的汉人剔除后,就开始了屠杀。一个镇子数千人啊…….呜呜…….就这么没了。”那人边说边哭。

    张锐听到这里心开始发冷,背心一阵阵发凉。只是屠杀一村,或许还能为程节遮掩过去。他正盘算着。找些证据说那个村原本就是匪窝,再私下求求刘武周等人,这事或许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是听说将一个镇子的人都给杀了,张锐也没了主意。心想,这祸也闯得太大了,弄不好程节地脑袋都保不住。张锐心里将程节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用鞭子狠抽他一顿。

    “也是那个姓程地带队屠杀吗?”刘武周问道。

    “不是,大石镇是由一个营长在指挥,听说姓罗。”

    听到这话,张锐脑子里“嗡”的一声。程节好杀。他做出屠杀地事情还可以理解。罗济平ri虽然对敌凶狠,但没有屠杀平民的爱好。如果没有命令,他是不会主动去干屠杀的事情。可是他为何今ri也会跟着程节发疯?

    刘武周此时已是气得满脸通红,拳头都攥出汗了。如果张锐不是他的心腹爱将,早就指着鼻子责问、开骂了,他一直在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等着张锐主动向他解释。可是等他听完辛醇下面的一番话时。终于没有能忍住。

    “长官。还不止这些呢。城外来人大多数不是一个地方的,他们也说自己所在村庄都遭到了游骑的屠杀。下官刚才听他们其中一人说。他听一名游骑对同伴说今夜一定要杀完十二座村镇,才会罢手。”

    听到这话,张锐猛然醒悟。十二,这不就是毛司雨等人地失踪数字吗?杀一人,屠一村的宣言不是自己说过的话吗?他们说要屠十二座村镇,证明他们已经找到了毛司雨等人地尸体,现在正在实施报复手段。

    怎么办?看这架势,参与屠杀的中级军官不在少数。如果要追究起责任来,不知有多少人要为之送命,最起码也会被迫退役。张锐心里此刻也责怪裴仁基,将部队交与他指挥,他看着程节、罗济等人乱来,怎么也不去制止?

    可是现在生气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责任必须有人来承担,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身经百战的部下们白白送命?或是看着这些优秀的部下离开游骑团?不行,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在张锐下定决心的时候,刘武周冲着他大声吼道:“张锐,这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张锐抬头见刘武周脸上青筋暴跳,面se已由红转白,连自己的表字也不叫了,知道他已怒不可遏。为了保住部下,张锐决心一人揽下全部责任,他面不改se、从容自定地回答道:“将军,这是属下对他们下的军令,他们正在执行属下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