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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进来!”
张锐与裴仁基一同走进房间,向三位战区最高将领行礼问候。
礼毕,张锐将一份报告递到韩擒的面前,道:“这是末将整理出来的最近两个月游骑团侦查敌情的记录及作战报告。”
韩擒接过报告,低头翻阅。刘武周站起身来,打量着两位心腹爱将,见他俩都带有疲乏之se,便关切地说道:“战区统帅考虑到你们在外没ri没夜地执行任务,本来特许你们回来后好好休息几天再来汇报情况的,可你们偏偏xing急。这报告是你俩昨夜熬通宵赶出来的?”
“将军,军情第一,属下不敢耽误。”张锐恭敬地回答道。
“坐,坐下慢慢说。”战区副统帅刘炯挥手对他俩说道。
待张锐、裴仁基坐定后,刘炯便问道:“游骑团的伤亡大吗?”
“回殿下,游骑团在任务其间,为国捐躯者共计五百二十四人,受伤者一千三百一十三人。其中绝大多数伤员可以留在部队养伤,只有二百二十三人需要转移到风铃城内治疗。”
“不错,深入敌后近两个月,经历大小战斗数十场,歼灭敌军三万余人,击败敌军七、八万。与你们的战功相比,这点人员伤亡算是很少的。这次出se地完成了任务,足以证明你们都是优秀的将领。”韩擒大致浏览了一遍报告后,称赞道。
“游骑团是最jing锐的部队,从骑士到各级军官个个都是好样的。如果末将再有大的损失,就太对不起优秀的部下。”张锐谦虚地回答道。
韩擒将报告顺手递给刘炯,又对张锐说道:“根据这次的侦查结果,谈谈你地看法。”
“是!这次游骑团分成两队。分别侦查了新罗州和度信州的北部地区。末将就先说说东路,游骑团三营、四营、六营在末将的带领下对度信州的兰城郡、普尔郡、木尔郡进行了侦查。发现叛军在葱岭地区布置有大约十万人jing锐部队,而普尔和木尔两郡也有近十万人,不过这两郡叛军的战斗力明显不如布置在边境上地部队高,里面有许多都是征召不到两年的新兵……”张锐将侦查到的情况在基本复述了一遍。并讲了几次与突忽第七军团的交战经过。
“末将回来之时,无法再走葱岭地区。那里已经被叛军防备得更加森严,只得向西进入新罗州,后由草原返回乌孙。经过这次侦查,属下认为,兰城郡是续西部草原之后,我军必须要夺取的战略要地。只要占领兰城郡,叛军就失去了最后的屏障。到时候,我军既可以向西进攻击新罗州,也可以南下攻击普尔、木尔两郡。到那时。叛军再也没有取胜的希望,灭亡之ri不远矣。”
韩擒听了张锐的建议,微微点点头。葱岭地区北侧一直被汉军控制着。而突忽控制着南侧,葱岭地区是双方都想争夺控制的战略要地。长期以来,葱岭地区因地势险峻,又是双方重兵布防的重点地区,一时谁也无法轻易得手。
数年来双方相互也都发起过几次攻击行动,去年突忽人还利用柏寒城堡为诱饵,吸引了汉军地主力后,发动了西海州战役。最后顺利地夺取了西海州。
现在西部草原战略要地已落入汉军的控制之下,如果再控制了另一个战略要地葱岭,那突忽的末ri就不远了。从张锐话语中。韩擒认可他,他能看清大局,也是一名合格地将军。
张锐最后说道:“至于西路侦查的情况,由裴仁基上校介绍,他比末将更有发言权。”
裴仁基是第一次见到战区的两位统帅。这时见他们的目光都转到自己身上。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刘武周见他略显紧张,便说道:“仁基。将你看到的和心里怎么想的据实讲讲便可。”
“是!”裴仁基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卑职这部侦查的结果都在报告上,卑职也不再多说。只有一点,卑职一直心存疑惑,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哦?是什么问题?”韩擒感兴趣地问道。
“回殿下,卑职在侦查新罗州西部地霍拉郡时,发现叛军正在往这里调集物资。”
韩擒闻言眉头紧皱。霍拉郡北部是西海州的卡拉郡,西部是北波斯州的马蓝郡。突忽人往这里调集物资必是想攻击西海州中部或是北波斯州。
显然刘武周与刘炯也是这样想地,都在思考突忽人具体的攻击方向,一时众人沉默不语,房间内立刻静了下来。
张锐向裴仁基使了个眼se,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裴仁基接着说道:“依卑职所见,突忽人是要进攻北波斯州。”
正在低头思考的刘武周闻言,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何如此肯定?”同时韩擒和刘炯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裴仁基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卑职在霍拉郡内的萨尔湖发现突忽人正在大量地修建船只,这些船并不是整体造好,船身与船上地零件都是分开放置。卑职猜想叛军是想攻占北波斯州,最起码是控制北波斯州的靠近里海地区。那时他们便会将这些船由陆地运到里海去组装,有了船之后,便可与西海州北部地叛军取得联系,以后也可以用这些船只与鲜卑人继续交易。而且根据一些叛军的调动,他们现在正在往霍拉郡西部集结。新罗州的平民也被动员,正在各自集结,看样子像是在做每年一次的农闲集训,但也有可能是想利用农闲的时候调动这些农兵运送物资。综合分析,卑职认为叛军的目标是北波斯州。”
韩擒与刘炯听罢裴仁基的分析后,彼此看了一眼,心底称赞不已。刘炯更是感叹。飞骑军中人才济济。刘武周就不用说了,现在的张锐和裴仁基都是难得地将才。特别是这裴仁基,心细如发。凭着侦查得到的情报,就能准确分析出突忽人的下步行动。此人再锻炼一番,必定如同刘武周一样的优秀参谋。
刘武周脸上也露出笑容。对裴仁基道:“不错,很有进步,以后也应如此。游骑不仅要侦查,还要学会分析。”
“是!属下记住了。”裴仁基一面行礼,一面在感激张锐。他刚才所说的,当初确实想过,但是一直不能确定。昨夜他与张锐一起整理报告时,对张锐提及了此事。
张锐听罢之后,把握十足地说突忽人是地目标必是北波斯州,裴仁基还是将信将疑。张锐又耐心对他解释了一番。说道:“西海州中部有我军的两个正规师加一个骑兵团,而且叛军进攻西海州中部还会遭到我们前师从背后或侧翼的袭击,即使侥幸打通道路。他们的损失也会很大。我想叛军高层不会做的赔本买卖,首先阿巴贡就不会同意。而去进攻北波斯州则就不同,那里只有三到四万预备役防守,成功的把握更大,还有造那些船也是为了控制南部里海地区后准备的。”
经过张锐的一番分析后,裴仁基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第二天,本来张锐可以独自去汇报情况,但他坚持让裴仁基一起来。来的路上又对裴仁基说要他独自汇报侦查新罗州地情况。并主要说这件事情。
如果换成一个只顾自己邀功请赏的上司,完全可以独自吞下此功。可是从张锐的安排上看就是要将这件功勋记在他地身上,裴仁基自然感激不已。
张锐与裴仁基又解答了几句问话。便向三人告辞。两人出去之后,韩擒问刘武周道:“叛军准备进攻北波斯州,你有何看法?”
刘武周自听了裴仁基的话后,就一直在思考对策,见统帅问起。便回答道:“殿下。依属下之见,第一。首先要将这个情况通知北波斯州都督。第二,调集战区中的三到四个步军师,由草原南下直接威胁新罗州边界。第三,速将情报传回朝廷,请求朝廷向北波斯州派遣一个军团或是至少两个师。第四,在一个月内发起对乌河城堡的攻击。”
听罢刘武周的建议,韩擒频频点头。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基本上理清了思路,想好了对策。韩擒又向刘炯望去,看他的态度如何,只见刘炯也点头道:“参谋长之见甚好,多方压力之下,叛军也不敢轻举妄动。叛军要进攻北波斯州不外乎有两个目的。”
“一是,与乌河城堡的多伊利部取得联系。二是,利用里海与鲜卑人继续做生意。我们只要将乌河城堡夺回,叛军也就失去了夺取北波斯州地主要目的。即使他们继续使用船只与鲜卑人交易,我们也可以在乌河城堡造船,在里海上进行拦截。下官认为,只要我军攻占了乌河城堡,叛军就不会再进攻北波斯州,毕竟叛军占领的地区越多,兵力也就越分散。北波斯不属突忽联盟,那里地人也不会全心跟着叛军造反。”
经刘炯与刘武周的建议,韩擒拿定了主意。他反复权衡之后,说道:“命令,杜陵率领武勇军团剩余的三个师前往碧溪县集结,然后南下与飞骑军前师汇合,威胁新罗州边界。命令,飞骑军右师及暴熊军团后师,赶往西海州边界汇入陆柯的部队。命令,陆柯在十二月对乌河城堡发起正式攻击。”
见刘武周都将命令一一记下,韩擒又对刘炯道:“子明,如果朝廷一旦同意往北波斯州增兵,我想你去坐镇指挥,你意下如何?”
刘炯起身行礼道:“下官遵令。”刘炯很想前往北波斯州,因为他在这里基本上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没有多大地价值。战区内地作战计划由刘武周起草完成,命令、决定由韩擒下达,具体执行由下面的各个军团指挥去做。刘炯有时觉得自己在战区像是个多余地人,甚至连战区中军官和后勤官都不如,起码他们还在负责单独的一个部门。
能去一个地区单独指挥,这是他早就翘首以盼的差事。只是一直没有这样地机会。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他自然不会拒绝。
见刘炯答应,韩擒也很高兴,又对刘武周道:“武周,你将命令传达下去后。火速派人前去通知北波斯州都督,让他加紧防备。对朝廷的奏报就由我来写,晚上你来取。”
“是!”刘武周雷厉风行,答应一声转身而去。韩擒正准备提笔写奏章,刘炯又说道:“殿下,下官提个要求行不行?”
韩擒一边埋头写,一边说道:“子明,有什么就直说。”
刘炯犹豫了一下,说道:“下官缺还少一名副官,一直没有补上。平ri也就算了。现在要去北波斯州,怕人手不够用,所以想补齐。”
韩擒放下笔。笑道:“要人还不容易?战区内十余万人,看上谁直接你直接下调令不就得了?还用对我说?”他与刘炯因职务需要配备了四到五名副官。刘炯之前的一名副官因他事调离,他也是知道的。但以刘炯战区副统帅的职务,想要个副官哪需要汇报,直接下令调人即可。
而且韩擒与刘炯搭档已有数年,彼此合作得很愉快,平时私交也不错,两人有什么话。也可以直接谈。现在听刘炯一本正经地提要求,感觉有些奇怪。
刘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想调裴仁基。可是担心史万岁。你也知道,上次你调走了刘武周。这次下官再调他地人,怕是他不会轻易同意的。”
韩擒哈哈大笑起来,发现并提拔刘武周是他近些年来感觉最得意的事情。本来调动刘武周时,史万岁点了头。可是后来颇有后悔之意。从这件事情上。韩擒自认为是胜了史万岁一筹,自己的眼光的确比他强。能够让倔强好胜的史万岁吃亏、后悔的机会不多。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笑罢一会儿,见刘炯还在等着他回话,便说道:“子明,不用担心,这次你调动的只是一个校官而已,只要你不去动张锐的心思,史万岁是不会拒绝地。你要是担心他不放人,我去跟他要人。”
刘炯这才露出了笑容,连声谢过。心想,张锐打仗是把好手,可惜xing子太过刚烈,又好杀,加之背景不凡,自己要他来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只有史万岁才会把他当成一块宝贝,不过也奇怪刘武周这样的人也会把张锐当成心腹。
刘炯的想法代表了大多数没有与张锐直接相处过地人,对他的看法。张锐平ri表现出来的形象,的确掩饰了他的才华。他打了胜仗,会以为他是靠着勇猛取胜。敌人害怕他,是靠着他残忍好杀。他提升得快,是因为有显赫的家族背景。对于这样的人,上级只会将他定位在冲锋陷阵的角se,除了打硬仗时,一般不会过多地去注意他。
两位统帅说着话的时候,张锐与裴仁基回到了游骑团部。两人昨夜未睡,回来后,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倒头便睡着。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一早。这时,已有不少营连级将领来到了团部。游骑团返回乌孙后,都分便散开驻扎。因驻地都离风铃城不远,两天之内都能赶到。张锐回到团部后,就立即派出传令兵,命令游骑团所属六营的营长和一连长都来团部开会。
今ri,正是定地开会的ri子,各部将领都陆续到来。这些将领因执行任务的地点不同,平时很少见面。见面后,有的彼此打听最近的情况,有地问自个部队这次任务战果,有地互相开玩笑,场面异常热闹。
张锐出面时,大家纷纷对他点头示意,但也没有停止彼此的话题。他们知道张锐在没有谈军务时是十分随和地,不会要求他们见面就正式的立正行礼。
张锐也朝他们微笑点头,突然看见一营的一连长王奇,便大笑着说道:“王奇,你做的狗肉就是香,回味长久。自从咱们分开后,我就没有再吃过可口的狗肉。今天晚上露露手艺,为我们烤只狗尝尝怎么样?”
说起王奇也算是张锐的老熟人。当初张锐在一营一连任二排长的时候,王奇是五排长。平ri这两个好吃的人,有空闲时就会聚到一起研究吃什么。王奇有一手好手艺--烤狗肉,张锐经常会买几只狗叫王奇做。烤好后,俩排地骑士们都会分到一些。当然主要的两支后腿会被他俩霸占。这个习惯甚至到了平息高句丽战场上时,得空时也会聚上一次。
王奇见这个老同事兼新上司,还惦记着以前的事儿,也笑着说道:“好,只要将军爱吃,那没说的,会议结束后就烤狗肉去。”
“好!我这就让三耀去买几只狗回来。”张锐还真的将邓三耀叫来,吩咐他派人进城卖狗。接着又对在场地部下说道:“今天你们可是有口福了,王奇烤的狗肉你们吃过后,保准以后会惦记着。”
高朔对王奇开玩笑地说:“当心将军吃惯了你的烤肉后。调你来团部当伙夫。”众人哈哈大笑。
王奇无所谓地回道:“来团部好,怎么说也是高升了。还能天天见到将军,也能时时在将军面前讲你的坏话。”
高朔笑着说道:“得了。将军怎么会听你谗言,特别是说俺的坏话。你不知道,俺在将军的心目中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当初将军在三营的时候,让俺担任后队,俺就担任后队,让俺带队去柳都,俺就去了。从来不争功,这是将军当着大伙面说过的。不信。你问问将
众人见高朔耍宝,又是一阵哄笑,张锐也哈哈大笑起来。见到这些老下级,心情大好。
玩闹过之后,大家准备开会。这次张锐把全团的营长和一连长都召集起来开会,是想让大家在一起总结这次任务地经验教训和成败得失以前刘武周当团长的时候,从未这样做过。每次作战之后。都是各营写了报告呈递上来就算了事。然后刘武周再将这些报告汇总,呈递到军团和战区总部。张锐觉得自己不能再走形式。虽然他生xing不喜欢开会,还在军团会议上睡着过。但认为只有即时总结经验教训,才能提高自身的指挥水平,才能使部下也提高作战能力。
会议期间,张锐准备让每一位参加会议地部下都讲讲自己的指挥作战的经过,然后大家根据这些实战例子一起讨论得失。准确地说,这更像是举办的一次超短期中级军官培训班。张锐相信经过几天的相互讨论、借鉴、学习之后,每个部下都应该会有所收获。团里中级军官们的素质提高了,游骑团的战斗力自然也会随之提高。而且张锐打算以后将这种方式保留下来,每次作战结束,都把部下召集起来,开展一期短期培训班,让这样会议变成游骑团的传统。
待到会议开始地时间,范明点过人数后,发现四营的毛司雨和四营一连的连长都没到。众人都为毛司雨捏了一把冷汗,张锐地xing格直率,在座之人都知道。平ri可以与将军随便开玩笑,可以随意闲谈。可是说到军务之时,他便会十分认真。将军铁面无私,为此还杀过黄涛,解除过郭远光、全纪等人的职务。现在毛司雨的行为说轻点是迟到,说严重点是违反军令,不知将军会如何处罚他。有的人偷眼看去,见张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
此刻,张锐心里很不舒服,本来他是很看重毛司雨地。在敌后时,毛司雨被受命单独领着一支部队去吸引敌人。毛司雨不负所托,不仅圆满完成任务,归来后本部人马未损一兵一卒。汇合时,张锐对他是赞不绝口。此次会议上,张锐本想让毛司雨首先发言讲解他作战经历,没料到他给自己来了这手。
命令早两ri就传达下去,如果毛司雨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就不会迟到。现在他没有来,则证明他没将自己放在眼中。张锐暗下决心,如果毛司雨不给自己一个满意地答复,这次定要好好处罚他,今后有机会就将他调离游骑团。在游骑团决不能出现与自己唱反调之人,绝不能存在对自己的命令阳奉yin违之人,更不能容忍对自己地命令充耳不闻的人。
拿定主意之后,张锐面无表情地对范明说道:“开始,不用等他。”说罢,又对邓三耀道:“毛司雨到了之后,叫他站在大帐门外,迟到多久就罚站多久……”
众人见邓三耀接令而去,心里都在猜想:将军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毛司雨你这次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