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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ri的雨说来便来,淅淅沥沥落下。风雨正好给炎热的大地降降温,轻拂而过的微风给人一股久违的凉爽之意。在通往风铃城的西南道路上疾驰着数十匹骏马,沉重的马蹄落地,片片泥浆四处飞溅。
为首的正是飞骑军游骑团的新任团长张锐,一名少校、一名上尉在紧紧跟随在他左右。张锐于二十ri前返回西部战区,当天就正式接手了飞骑军游骑团。
这时,彪骑军已全部撤离西部战区,回到帝国内地修整。飞骑军接管了彪骑军留下的防线。飞骑军游骑团也因侦查需要,分别驻扎在西部的三个州内。一营、四营在大宛州,二营、五营在乌孙州,三营还是在西部大草原的北端碧溪县,六营则在大月州。
为了清楚掌握部队目前的情况,张锐回到风铃城的第三天,带着亲兵队长邓三耀以及数十名亲兵下部队视察,主要查看驻扎在大宛、大月两州的部队。
各部队的情况也可以从各部的报告中得知,可张锐认为有必要亲自到各部队了解实际状况。只有对各部队深入了解,掌握最新情况,在调遣部队时才能做到得心应手,心中有数。
眼看着到了风铃城门,张锐勒住战马,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回头命令道:“三耀带上十名亲兵随我入城,其他人由范明带回营地。”
“是!”邓三耀高声回答,向后面的亲兵们传令:“注意了,一排一二班留下,其余人跟随少校返回驻地。”
邓三耀的话音刚落,张锐座下的战马猛地蹿出去,亲兵们立刻分成两队。十骑在邓三耀的带领下,向城门驰去的张锐追去,其余大部亲兵则跟随着范明向城外的游骑团团部驰去。
范明是张锐新任命地团部中军官,已年近三十。多年来一直在尉官、连排级官衔上摇晃。不是他才能不济,也不是他运气背没有赶上参战。就任游骑团中军官前。他是游骑团二营的一名连长。
其实他很有才能,作战也很勇敢,但有个毛病,就是持才傲物,爱发牢sao。二营在郭远光统制时,他任营里的二连连长,因为发牢sao得罪了郭远光。郭远光上告到团里,结果降了范明的职务,成了一连中的一名排长。
幸好一连连长杜晗也是个急xing子,能够理解范明地脾气。军人嘛。哪能没点脾气?连团长张锐发怒时,都是提着人训话的,有点脾气也很正常。随着接触的增多。杜晗渐渐了解到范明的能力,发现他即使持不同意见,执行起命令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只是过后要发发牢sao,说说怪话。
杜晗正式担任二营营长后,为多立战功的范明请功。不久后,范明又被提升为连长。这次张锐视察到二营的时候,偶然听杜晗提起范明之事。于是将他叫来看看。一见范明,张锐便很喜爱这员猛将,于是以原游骑团的中军官已跟随刘武周高升。团里缺少一名中军官为由,告诉杜晗希望范明去团部。
杜晗很是为难,范明作战勇猛、又有智谋,他舍不得二营中的头号猛将离开。可设身处地为范明想想,去团部也就是高升。总不能为了自己而耽误范明的前程。犹豫了一番后。终于答应了张锐的请求。
杜晗没有意见,谁知范明却不干了。见他们嘟嘟囔囔几句。也不问问自己愿不愿意,就把自己给调走。心里不乐意,便口没遮拦地说了一句:“俺是来前线打仗地,杀敌立功才是俺应该做的。要俺躲到后方去养老?俺不想去。”这句话要是被心胸狭窄的上司听到,怕是又要降回排长了。
张锐听了这话后,则是哈哈大笑地对杜晗说道:“老六,你说这小子地脾气像不像吉元?说话都是那么得冲,嚣张得紧啊。”
杜晗笑着说:“是,他与高朔那小子的确很像。都是打仗勇敢,又鬼聪明,也爱说怪话。”说着又转头对范明说:“你小子以后跟了将军,别像在我这里一样嚣张。他老既然敢提着高朔训话,若被你惹急了,也会狠狠揍你!”
范明还不知道张锐曾经提着高朔训话这事,但他知道高朔以及营长杜晗都是原三营出来的,那时三营的营长正是张锐。而且高朔他也是见过几面,知道他的一些情况,作战勇猛、脾气怪异,是游骑团中顶顶有名的猛将,其功勋其次于眼前的新任团长。
范明暗想,俺听人说,高朔、杜晗以及三营的新任营长张旭义都是张锐心腹之将,高朔曾被张锐提起训话,怎么还能为他地心腹呢?
虽然范明不太情愿,可张锐临走时还是带上了范明。范明就像是被抓壮丁似的,被张锐裹挟回到风铃城。
来到风铃城外的游骑团部,一进营门就看见数十名骑士正在cao场空地上训练。范明飞身下马,好奇地在cao场边观看。只见场地内地骑士们身上穿着怪异的皮质护具,手上带着一双拳套,正在相互拳打脚踢,练习身手。
这时,团部的军法官唐特走了过来,他以前与范明见过几次面也算是熟人。范明故意说道:“唐大军法官,上次你把俺定罪降到排长。看看俺现在又是连长了,这次将军把我带回来,就是要顶替你的位置,嘿嘿……你小心点,别让俺抓住你的小辫子。”
唐特早就了解范明地脾气,呲牙一笑道:“就你那德行还想当军法官?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怎么管理军法?咱们将军不会那么没有眼光,依我看,一定是将军看你比较会养马,让你来团部当个养马地排长。”
范明对着唐特一阵怒骂,唐特也不动气,也不回嘴,只是乐呵呵地看着他。骂了一阵。范明也自感无趣,便又将jing神集中到cao场上去。看了一会儿,范明扭脸问唐特道:“老唐,这是做什么训练?俺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
唐特抹抹脸上的雨水,说道:“这是将军上任后规定地训练。他以前的亲兵都会这种名叫搏击的杀敌技能。现在就是以前的亲兵在教授大家练习,你也跑不掉,从明天开始也要参加训练。”
范明摇摇头说道:“老唐,咱们是骑军,这地上地训练,锻炼一下体魄就行了,这拳打脚踢的有什么用?依俺看,都是他nainai地花架子,不如趁着有空多练练she箭、骑马才是真的。”
唐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对范明说道:“积点口德!你这人怎么吃了亏,还是不长心眼啊?你以后在团部说话小心点,这里全是心腹之人。你难道不怕这话会传到将军的耳朵里吗?”
范明无所顾忌,指着场地内说道:“俺说话怎么了?这话本来就是对事不对人的。俺就不明白,咱们将军打仗那是没有话说,只是这治军嘛,俺看还是有些问题。叫亲兵们在那里打来打去地有意思吗?别忘了咱们是骑军,有多少时候能下马来与敌人在地面儿上肉搏?不可思议。”
唐特见他说得嚣张,想煞煞他的锐气,说道:“别嘴巴上说得好听。你能在这些亲兵手下走过十招,我就服你,你敢下场一搏吗?”
范明知道唐特是故意在激自己。但他哪能退缩,说道:“比就比,敢打赌吗?”
“赌就赌,只要你过了十招,我得空请你去城里大吃一顿如何?”
“好。俺赌了。嘿嘿俺就不信。俺不能过上十招。”范明一边说,一边把衣甲脱去。露出jing壮的上身。
“许旺,许旺!”唐特对着cao场内大声喊叫着。
“到!”一人跑到唐特面前行礼说道:“属下在。军法官有何吩咐?”
唐特指着身旁的范明说道:“这位是新调来团部的中军官范明少校,他想领教一下搏击术。怎么样,与他交手试试?”
“是!”许旺高声领命,又向范明道:“我给长官拿一套训练装换上。”
范明摆手道:“只是玩玩,不用这么麻烦了。唐军法官说俺不能在你手下走过十招,俺想试试,你有信心将俺在十招之内击败吗?”
许旺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眼睛向唐特望去。唐特笑道:“不错,范少校不信将军的搏杀术有用,所以想亲身试试,你就尽全力将他击败。”
许旺平ri最敬重的就是张锐,对他发明的搏杀术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这个少校居然质疑搏杀术,脸自然沉了下来,对唐特说道:“是,属下定会在十招之内结束战斗。”
范明大怒,团部一个小小的亲兵,就说话就敢如此狂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会非狠狠的教训他一下。
当即步入训练场,朝许旺招招手。唐特悄悄对许旺说道:“将他击倒便罢,不要真地伤了他。”“是!”许旺低声答应一声,跑了过去。
于此同时,西部战区总部内,韩擒穿过庭园的回廊,走向军团会议室。他身材魁梧,刚毅、坚韧的脸上泛着高原红,一双炯炯有神地大眼上两道半黑半白的浓眉。没有戴帽的头上是如雪般白的发丝,让人感到一番格外的气度与神韵。
他挺胸直背向前走着,时而点头向路上遇到对他行礼的属下致意。快到会议室门口时,突然他脚一滑,身子失了平衡向右侧歪去。门口站立的一个上尉反应机敏,一个健步冲上去扶住了他。
韩擒站稳身子后慢慢扭头,威严地盯着上尉说道:“我自己不会走路吗?”
上尉讪讪地松开手,闪到了一边。这时,刘武周从会议室中出来,对着那名上尉喝道:“怎么回事儿,我刚才还叫你们将这里的积水打扫干净,为什么不执行命令?如果殿下被摔伤了,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上尉低着头没有说话,刚才刘武周来地时候,的确叫他们来打扫飘进回廊内的积水。可是雨还在下。风不断带着雨水飘进来,打扫完才几分钟廊内又积上了一些水。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事情不能与将军争辩,被训几句就算了。
“武周,别责怪他们,是我一时没有注意。行了。进屋。”果然,韩擒打住刘武周地训话,迈步进了屋内。刘武周狠狠地瞪了那名上尉一眼,也反身进屋。那名上尉赶紧又叫来几名武士,开始扫回廊上的雨水。
韩擒进屋后坐下,刘武周亲手捧茶,端到韩擒面前,然后回到自己地座位上端坐不动。韩擒解开茶杯盖子,端起来抿了一口,茶水的温度正好适合。可见刘武周是刚刚在自己来之前沏好了茶。现在韩擒对刘武周非常满意,此人心细如发,任何事情总会考虑到前面。不光是这些小事上如此。即便是他做的战略规划上看,也是如此。接任战区参谋长之后,他就将所有参谋汇集一起,不知在做什么计划。
不久前帝国内阁发来命令,要求战区要彻底堵截住突忽人地对外联系。虽然没有说要将西海州夺回,可其中地意思就是要控制西海州地主要通道。当韩擒问刘武周有何对策之时,他立即将一份制定好地计划,交给了韩擒。
这让韩擒既惊讶又欣慰。从详细的计划书上可以看出,刘武周前段时间忙的就是在做这个事情,他做事有前瞻xing。计划书详尽周全,证明他是合格的参谋长。自己提拔他,没有看走眼。
早在五天前,韩擒就发布命令,召集战区内的主要将领今ri来总部开会。讨论刘武周的计划。
快九点时。几乎所有通知到会的将领都已经来了。他们是:
西部战区上将统帅:韩擒
西部战区中将副统帅:刘炯
西部战区中将参谋长:刘武周
西部战区总部少将中军官:尚显
西部战区少将总后勤官:方戊
飞骑军中将指挥官:史万岁
飞骑军中将副指挥官:杨义臣
飞骑军军团少将参谋长:王药
飞骑军前师少将师长:奚少生
暴熊军团中将指挥官:元景山
暴熊军团中将副指挥官:陆柯
暴熊军团少将参谋长:陈浩
武勇军团中将指挥官:杜陵
武勇军团中将副指挥官:王仲民
武勇军团少将参谋长:邱旭
韩擒看看时间,见还差五分钟就到开会时间。便问尚显道:“都来齐了吗?”尚显站起身来,大致望了望屋内之人后,回道:“殿下,还有飞骑军游骑团团长张锐将军,还没有赶到。”
别人还没有说话,杨义臣勃然大怒道:“此子太可恶了,明知今ri要来参加会议,到现在还不出现,让我们所有人都等他一人。他不就是仗着圣宠吗?”
刘武周说道:“奇怪啊,难道张锐没有将他下部队视察的报告,递交飞骑军总部吗?这个小子的确可恶,只想着把报告递到战区总部,却没有想到给飞骑军总部递上一份。回来后我非好好地训他一顿不可,他眼里还有没有主官、上级了。”
杨义臣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的这个意思,张锐下部队的事情,也给总部打了报告地,这事我也知道,不过通知早在五ri前就传下去了,他也应该迅速赶回来啊。我气愤的是,他到现在还没有来,就是没有把这事儿放到心上。”
杨义臣见大家都不解地望着他,又接着说道:“身为将军就应该有将军的样子,将军是职责是什么?要考虑全局,要考虑部队的整体作战,要考虑歼敌计划和策略。可张锐自从当了将军后,没有一点身为高级将军的觉悟。回到战区,没在游骑团部待上三天,就慌着赶去下面部队。说是去了解情况,难道各营来的报告上他不能了解吗?还非要下部队,我看他的心思还是想与骑士们一起摸爬滚打,混在一起。这样的人当个营长绰绰有余,可绝不合适当将军。”
说着又指着刘武周说道:“就说刘将军你,你原来在游骑团地时候,有多少时间下过部队?还不是照样指挥自如。你一直考虑的是全局,所以才制定出了许多完美的作战计划,像你这样地将军,才是合格的将军嘛。”
杨义臣的话,引起屋内众人议论纷纷。刘武周淡淡地说道:“试问在座的将军们,有哪几位带兵的风格是相同地?一百名将军,就有一百种带兵地方式。不管如何带兵,只要能打胜仗就是合格的将军,所以杨将军用张锐与我相比,是不大合适地比喻。何况张锐自从当将军后,还没有领兵作战过,怎么能妄加指责他不适合当将军呢?”杨义臣没有想到刘武周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自己把他捧得高高的,他却还为张锐说话。心里也明白了,原来刘武周完全将张锐看作他的心腹,所以不惜得罪自己而帮他说话。
杨义臣正尴尬,不知如何下台之时,就听屋外传来一声震雷般的声音“报告!”转眼看去,只见浑身湿透的张锐大踏步走了进来,朝韩擒等高级将军敬礼,报到:“飞骑军游骑团团长张锐,奉命前来参加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