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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而来的骑兵队,正是张锐和他的亲兵们。先前偷袭营地成功后,张锐带着本队的骑士回到营门口,见五十名骑士已经做好防御准备。不一会儿,见杜晗也带着人退回来。
张锐迎上去对杜晗道:“你带人在这里守卫,我去接应罗济和高朔。”
杜晗知道张锐的战斗yu还没有得到满足,而且突忽人一直没派人来攻击营门,此处的百余骑士也足够防御,于是点头答应。杜晗提醒张锐道:“营长,行动前您告诫我们不要恋战,眼下您去接应罗济等人后,也要速速退回此处。”
张锐笑着道:“放心,我不会恋战的。接应了高朔、罗济便回来。”说罢带着自己的亲兵骑上战马,朝着粮草营奔来。
张锐到达粮草营时,见大火顺着风势将南边的道路全部封死,只得带着人顺着营东绕向北边去寻找罗济等人,可是一直快到粮草营的最北部,也没有遇到一名汉军,却见到几百名突忽人正在集队,于是张锐下令突击。
驱散了这些突忽人后,粮草营的北边已被张锐等人控制。张锐正想下令焚烧粮仓,一时愣住了,自己所带火油都在刚才的突忽营地内用完,随行骑士的火油也用尽。没有火油的帮助,粮仓不容易被引燃。
张锐命令全体下马,对程节道:“你带着十人,到粮仓内去引火,我带人在这里掩护你们。”
程节答应一声,带着十名骑士向里面的粮仓跑去。张锐又命令剩余的二十余名骑士,分成三组,分别守住东、北、西三个路口准备突忽人的反击。
张锐带着六名骑士来到刚才突忽人退走的北面路口做防御准备。张锐将自己所带箭壶中所有的箭支都倒在地上,大致数了数,发现只剩下十余支。两名负责递箭的亲兵见状,忙将自己携带的箭取出,集中在一起交给张锐,这才凑够了五十余箭。
正在张锐等人准备的时候,就听路口远处喊杀声大震,黑暗之中,冲出了千余名突忽士卒,端着长枪急冲过来。张锐单腿跪地,从容拉动弓弦,箭如流星般的刷刷刷she出,四五百米外的突忽人接二连三应声倒地。
片刻,张锐身前的五十余箭便被she光,突忽人仍是嘶叫着冲上来,已到百步之外。张锐跳起身来,迎面冲去,其余的骑士也跟在他的身后。
不到一分钟,张锐便和正面而来的突忽人相遇,面对当胸刺来的七八根长枪,张锐侧身倒地滚动上前,瞬间滚到冲在最前面突忽人的脚边,伸手抓住两人的脚腕,挺身跃起,两名突忽人便成了张锐手中的武器,随着张锐的手臂四处挥舞。张锐狂呼:“我乃疯虎!我乃疯虎!”靠近张锐的十余名突忽士卒,均被其击杀。张锐手中的“武器”也脑浆迸裂,气绝身亡。张锐丢下手中的两人,又冲到最近的突忽士卒身前。
一名身材高大的突忽军官,这时举着盾牌而上。张锐一拳击中盾面,数层牛皮蒙制的皮盾当即碎裂。突忽军官惊得目瞪口呆,满眼不可置信的神情。他高高举起的皮盾,是经过无数道工序制作而成的,盾面坚硬可防枪箭攻击。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张锐能一拳击破,顿时惊得嘴巴快要合不上了,眼珠子也瞪得快要掉下来了。
张锐没有迟疑,缩身靠近他,右拳狠狠地击中他的胸口。“噗—”的一声,那名军官胸口内陷,背后明显凸出一块,口中的鲜血喷洒而出。他身体僵直,张锐极速窜出又击杀了四五人,这名军官才轰然栽倒。
突忽士卒手持的长枪,对张锐几乎形成不了威胁。张锐或是滚地而上,或是侧身闪进,尽量贴近敌人身体,一旁的突忽士卒只能干着急,不敢轻易出手,恐怕误伤自己人。
激战中,张锐的搏杀手段越来越娴熟,反应也越来越敏锐。前世所学的搏杀知识纷纷浮现在脑海中,此时没有灵巧的花招,没有刺探的虚招,有的只是简单击打,或是头颅、或是脖颈、或是胸口、或是下档、或是腰肾,周围的突忽士卒凡来不及避让者,均被张锐一击致命。
张锐招招致命的搏杀手法并没有吓退所有的突忽人,一名四十左右的突忽老兵队长,看到张锐如入羊群的猛虎一般,肆意屠杀自己的部下,胸中怒火燃烧,奋力从几米外扑向张锐,yu将张锐扑到。
张锐自安渡桥之战后,便发誓不让自己再被敌人推倒。伤好之后,张锐也勤练躲闪之术。这时突见一人合身扑来,张锐猛地倒地向前滚去,突忽队长扑了个空,直接从张锐头顶越过。突忽队长用力过猛,一时扑空就止不住脚,身体正撞上对面刺来的枪尖上。
锋利的枪尖洞穿了他的身体,从身体后方伸出一尺有余。对面的那名突忽士卒,见自己误杀了自己人,惊恐之下慌忙丢开手中的长枪。突忽队长没有倒地,他慢慢地转过身来,拖着身上的长枪,跌跌撞撞地走向张锐,双眼充满怨毒的目光,声嘶力竭地鼓动其他士卒:“前进!……前进!……咳……万恶的汉人……前……”
话音未落,就被张锐一拳击打在脸上。强大的拳力打得他颧骨凹陷,面目全非,突忽队长再也支持不住身体往前扑倒。
士卒们害怕了,他们纷纷向后退缩。可是张锐不给他们离开的机会,一会儿朝左攻击,一会儿朝右攻击,张锐在突忽人的列队中穿梭前进,所过之处,留下一具具尸体。
“she死他!快she死他!”远处传来一声呼叫。张锐趁着击打间隙用眼睛的余光向那里扫视了一眼,原来是一名突忽将领站在队列之后高声吼叫。心想,想杀老子,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伸手又抓住两名突忽士卒的脖颈前后挥舞起来,一时张锐所过之处又是一片血雾漫天,碎肉抛洒。
喊叫she箭的那名突忽军官正是哚瀚,刚才他被几名亲兵强行架离险境。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名突忽团长领着一队人匆匆赶来。哚瀚记得那名团长是巴吁将军的部下,于是喝问:“巴吁将军何在?”
那名团长答道:“我部的许多营地被汉骑突袭,将士死伤、走散大半,将军正在前营收拢剩余将士,命属下先带千人来支援齐尔将军。”
哚瀚见这队士卒穿戴装备还算整齐,于是下令他们跟随自己反攻过来。可是对面的疯虎人如其名,只带数人就敢赤手空拳扑向装备整齐的己方士卒。更恐怖的是疯虎只用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击杀了一两百人,士卒们都惊恐万状,纷纷后退,谁也不敢靠近他。而疯虎还是步步紧逼,如不能将他击杀,恐怕整个士气都会土崩瓦解,士卒们也要逃跑溃散。
转眼间,哚瀚看见离他身边有不远处,站着几十名手持弓箭士卒。可能因为前方自己人与汉军混战在一起,所以他们迟迟不敢放箭,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向前观望。
哚瀚冲到这队弓箭手的身前,手指张锐所在之处,高声下令:“she死他!快she死他!”
一名弓箭手队长上前,犹豫地对哚瀚说道:“将军,我们的人还在他的身边,如果放箭难免会有误伤。”
哚瀚怒不可遏,狠狠地抽了那名队长一记耳光,厉声喝道:“放箭,不然我杀了你!”
那名队长不敢再言,转身对自己部下下令:“注意!瞄准那名汉军将领,放箭!”突忽的弓箭手们,都看到自己的队长被将军责打不敢违令,也不再管自己人的死活,纷纷举弓向张锐she击。
数十支利箭破空而去,直奔张锐激战的地方。张锐早在哚瀚喊叫时就已暗暗防备,这时手抓着两名突忽人的身体,在自己身前挥舞起来,这轮箭被他挡过。而在张锐附近的十余名突忽士卒中箭,哀号着倒在地上。
“继续she,直到she死他为止!”哚瀚没有理会误伤的士卒,恶狠狠地继续对弓箭手们吼叫着。听到哚瀚叫声的突忽士卒,慌忙向后跑开,离开张锐远远的,唯恐自己也被误杀。
几十名弓箭手又一次齐she,这次张锐挥舞不及,腿上中了数箭。身体站不稳,倒在地上。哚瀚大喜,高声向前面的士卒们喊道:“上去杀了他!谁得其首级者赏金币两千,官升三级!”
前面的突忽士卒听见哚瀚的叫喊声,在金钱、名利的驱使下,又涌向张锐倒地之处,yu争抢张锐的首级。眼看着百余名突忽士卒就快要冲到张锐的身前,而跟随张锐冲锋而来的骑士只剩下三四人,而且离张锐倒地之处很远。虽然他们奋力的想靠近张锐,但毕竟距离过远,已救之不及。
就在这时,“嗷—”的一声,倒地的张锐突然发出振聋发聩的一声嗥叫。冲锋而来的突忽士卒只见张锐双手撑地,单腿向后用力一蹬,整个身体向前扑来。四五名冲在最前面的突忽士卒猝不及防,被张锐扑到在地。张锐没有停留,继续向前扑去,再次扑到数人,并抓住两人,用力向前扔去,砸翻了七八名突忽士卒。
张锐虽是以手撑地,扑窜而行,但他的行动快如猎豹,猛如雄狮,冲向他的百余名突忽士卒在他扑击下,片刻间就被扑倒了六七十人。余者不敢再接近如狼似虎的张锐,一哄而散。张锐见前面突忽士卒退却,又转身扑向身后正准备起身的突忽士卒,或咬、或抓、或撕,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远处的哚瀚看见张锐这时就像变成一头真正的猛兽,口里嗷嗷嗥叫着,身体在地上四处腾跃,动作迅猛无比。突然又见疯虎从一名被他撕开肚腹的士卒胸口,掏出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放在口边撕咬起来,咬了几口,又丢在一旁,张开满是鲜血的大嘴,嚎叫着朝着自己站立的地方扑来。
哚瀚浑身发着抖,对身后的弓箭手道:“快……快she死他……他,他……是一个疯子,他是一个吃人的魔…….魔鬼。放……箭!”
他在颤栗,身后的弓箭手们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弓箭手们早在张锐撕咬心脏之时,就感到浑身发软,手早就不听使唤了,手中的弓也仿佛有千斤之重。
他们两个月前还是农夫,是临时征召而来的农兵。因为他们擅长使用弓箭,才选为弓箭手。他们平ri训练不多,更没有参加过战斗。以前他们曾听说过汉军作战勇猛,悍不畏死,但没有听说过有吃人的汉军。他们也曾见过凶猛无比的野兽,但何时见过如此凶猛残暴的人类?
看着快速奔扑而来的疯虎,看着他满脸血迹狰狞可怖的面容,看着他张开的血盆大口,看着他发出冷漠目光的双眼,听着他如受伤野兽般发出的嗥叫声。他们心理防线崩溃了。他们再也顾不得军纪军法,再也顾不得将军还在他们的身前需要保护,纷纷丢下手中的弓箭,转身朝着黑暗处狂奔而去。
也有数人上前阻止张锐靠近哚瀚,一名突忽团长挡住去路,被张锐撕碎。又一名突忽营长挡住去路,被张锐咬断喉结。还有几名突忽连长挡住去路,被张锐一一击碎头颅。见此情景,整个突忽人的战斗意志彻底粉碎了,所有的突忽士卒转身疯狂逃窜。
在哚瀚的几名亲兵也被张锐撕碎后,哚瀚孤立无援,眼睁睁望着合身扑来的张锐,口中长叹一声:“天意如此!非……”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锐扑倒在地,随后被咬断了喉结。他再也不能说出话来,垂死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他死不瞑目,空洞的双眼直视着暗红se的天空。
干掉了这名突忽军官,张锐的视野中再也看不到一个敢于对抗的突忽人。张锐这才用衣袖抹抹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上、口中的血腥气阵阵传来,张锐彻底清醒过来,再也忍不住,弯着腰的呕吐起来,心中难过万分。
战斗就要用尽全力,要不择手段,这是张锐在战场上学到的知识。刚才张锐中箭倒地,面对众多蜂拥而上突忽人,张锐知道如果单纯使用搏杀,很难将他们击退。张锐也明白,此时自己退,就是死路一条,自己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生与死的选择上,张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要生存下去。
可是自己受了伤不能快速地行动,要怎样才能击退这些突忽人呢?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心理上击溃他们。张锐的心里萌生了用猛兽扑食的残酷手段来对付这些突忽人,去咬他们,去撕碎他们,去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使他们感到害怕、感到恐惧、感到绝望,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崩溃,他们才会逃离。
张锐成功了,他成功的扮演了一只受伤的野兽。他喝了突忽人的血,吃突忽人的肉。其间可能是因为紧张,他没有感到恶心、害怕。反而在扑咬之中,越来越觉得自己兴奋起来,嗜杀的快感占据了张锐的意识,最后他彻底地陷入疯狂之中。
疯狂清醒之后,又感觉异常的难受。不仅是生理上的难受,而是心理上的难受。自己已经变成一头吃人的野兽,杀戮居然能让自己感到兴奋,面对鲜血,面对血淋淋的心脏,自己竟然有吃喝下去的**。难道自己心灵已经扭曲了?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张锐越想越怕,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头脑也迷糊起来。片刻后,张锐又恢复过来。不行,现在还不是软弱的时候,战斗还没有结束。接着又自我调整心态,这只是自己身上的良知在作怪,刚才没有做错,只是为了活命才迫不得已。
张锐强忍着恶心站起身来,猛地起身让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晃了两下又差一点跌倒。后面跑来的几名亲兵忙将他搀扶住。张锐回身望去,只见火光已经从营地边的几处粮仓内窜出,火焰在风的带动下,迅速地蔓延开。
“下令撤退!”目标已经完成,应该撤退了。刚才的激战,张锐用尽了全身之力,现在感到虚弱不堪。在亲兵的帮助下,张锐才勉强骑上了战马。
“呜—呜—”,号角声响起,满身带血的张锐带着几十名骑兵,奔向营垒后门。他们的身后浓烟翻滚,没入了漆黑的夜空,又随风飘散开去,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薰味儿;一团团微弱的火焰被风送向远处,落到积雪覆盖的粮仓上,积雪融化了,露出下面的棚架,于是微弱的火焰又开始了新的燃烧。火焰越烧越烈,映照之下的夜空忽明忽暗,仿佛是闪烁不定的鬼魅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