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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哚瀚还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借着桌案上跳动的烛火,低头批阅着文件。可是,他手中的笔却一直未动,眼睛呆呆地望着文件出神。哚瀚今年三十七岁,其父早年与阿巴亥结为异xing兄弟,后父母早亡。哚瀚幼年时被阿巴亥接到自己的府中收养,并被收为义子。
哚瀚少小聪慧、做事细致,对人谦逊,深得阿巴亥喜爱。十八岁时,哚瀚应阿巴亥要求充当他的贴身侍从。此后哚瀚便一直留在阿巴亥的身边,为阿巴亥处理各种机密的事务,成为阿巴亥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突忽duli后,阿巴亥任命哚瀚为近卫军中将中军官。阿巴亥任命哚瀚这个职务,有让哚瀚看护阿巴开的意思,哚瀚在阿巴亥家中的十几个孩子中,年龄最大。儿时身为兄长的哚瀚经常带着阿巴开、阿巴贡、阿巴迨等人一起读书、练武、游玩。阿巴开虽然xing格暴烈,但从小对哚瀚颇为敬重,多数时候也能听进哚瀚的劝告。在哚瀚任近卫军中军官的数年中,阿巴开没有犯过大错。
今年,阿巴贡在制定这场战役时,向父汗阿巴亥请求调哚瀚参加战役。阿巴贡对阿巴亥道:哚瀚兄长,处事公正,诸将少有不服者,可以协助儿臣完成此次讨贼任务。阿巴亥同意,于是哚瀚晋升为上将军衔,随阿巴贡来到楚河前线,担任葱岭地区突忽军副指挥官。
哚瀚担任副指挥以来,主要负责管理后勤队和军法处。由他组织的庞大的运输队,源源不断地将军粮运送到前线,使得前线的几十万部队,衣食无忧,装备齐整。加之他处理违纪人员时,能够秉公执法,公正无私,众人皆口服心服。
此次前线战败,阿巴贡带着第十军团前去班迪山口接应特安达元帅,楚河营垒只剩哚瀚在此留守。阿巴贡走时曾对哚瀚言道:“兄长,弟将正规部队都带走了,此地依靠兄长防守,二万农兵的确少了些,望兄长近期内要多加小心。弟将尽快从前线重新编排的军队中,调回一个军团归附兄长指挥。”
哚瀚道:“此时大雪封山,汉军不易大批翻越葱岭来此偷袭。两万部队防守楚河营垒还是可行,只是营垒中的粮草需运往班迪山口,一路中地形险要,汉军又善于攻击粮道,需多派人押送才是,我这里人员不多,怕是不能派出大批人员押送。”
阿巴贡言道:“押送粮草所需人员,由弟从前面派来。每周一次,由拉伊尔将军带队,兄长凡未见拉伊尔将军本人,不得放任何人进入营垒。”
“可!”哚瀚欣然答应。阿巴贡走后,哚瀚需一人处理营中的事务,每晚都是两三点才能入睡。今夜也不例外,可是他今晚,老觉得心里发慌,眼前文件上的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进去。
哚瀚再次将手中的笔放下,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揭开门帘,出了大帐。迎面扑来的风雪使他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在***的映照下,悄无声息地翩然落地。
这场大雪已经下了两天,按照约定明ri下午就是拉伊尔来营垒领粮草的时间,他能按时到来吗?如果通往班迪山口的道路被大雪阻断,拉伊尔就难以按时到达,前方的粮草只能再维持一周,要是前方断粮,只怕会造成军心大乱。或许就是因为担心此事,今ri才一直心神不定。
哚瀚正在默默想着心事的时候,感觉身上一暖。转头看,是自己的亲兵队长范莱里,正将一件貂皮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范莱里低声道:“将军,夜已深了,您回去歇息。”
哚瀚长叹一声道:“今夜无睡意。”又抬头看天空,风又带着雪花斜斜的刮过来。哚瀚问:“今夜的岗哨都安排好了吗?”
范莱里道:“今夜是齐尔将军的部下当值,应该都安排好了。”
哚瀚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难道今夜会出事?应该不会的,前方并没有传来任何汉军通过葱岭的消息。后方除了疯虎的数百骑兵以外,也没有敌人。何况自己接到报告,疯虎正在几百里外的度云山地区抢粮食。哚瀚猜测疯虎是要准备离开,其路线很有可能是途经西部草原。
这样算来,楚河营垒方圆两三百里内应该没有汉军的踪影,为何自己还会心慌意乱呢?想了一会儿,哚瀚也没有答案,心想,现在自己既看不进文件,又没有睡意,不如去营垒前部去检查一番岗哨的情况。
想到这里对范莱里道:“我们去前营看看。”
“是!殿下是骑马还是乘车?”范莱里知道哚瀚的脾气,知道他决定的事,反对也是无用。
“乘车,你去准备。”
“是!”范莱里挑选了数十名当值的亲兵,又叫来一辆四轮马车来哚瀚的前面。哚瀚登上马车,在范莱里等人的陪同下出了中军营地,驰往营垒的前部。
与此同时,张锐身披白布,在雪地上缓缓地向前爬伏,周围一团团的黑影也在向前移动着。众人的爬行速度虽然很缓慢,但也发出轻微的莎莎声。如果今夜不是大风雪天气,恐怕这种声音早被营垒里的突忽人听见。
十几分钟后,张锐爬到营垒前的壕沟处,张锐探头向里望了望,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不过据杜晗说,壕沟有三米深,里面埋有锋利的木桩。
张锐向左边爬去,他知道程节就在那边。杜晗布置任务的时候,要求突袭队成员五人为一组,到达壕沟时,要相互配合以便下沟上沟。张锐和程节以及张锐的另三名亲兵,分在一组,出发前确定了彼此的大致方向,达到壕沟时,只要左右接近就可汇合。
果然张锐没有爬几步,就看见程节爬了过来,不一会儿其余的组员也汇集到张锐的身边。张锐视线所能看到的营垒内的岗楼上空无一人,那些突忽岗哨可能因为今夜的风雪太猛烈,都下去躲风避雪去了。
张锐大喜,这真是天赐良机,本来按计划,杜晗要求箭术最好的骑士,首先收拾这些岗楼上的岗哨,然后再翻越壕沟。这离岗楼只有十余米的距离,she术高超之人,能将利箭准确地she入突忽哨兵的咽喉,使他们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一命呜呼。
但这样做毕竟有危险,加之今夜是大风天气,一旦she击手中有人失手,偷袭就要变成强袭。就算能成功地攻占营门,突忽人也会被惊动,他们也会有时间,召集营垒内的所有部队来到后营,烧粮的计划很可能就此失败。
现在既然不用收拾岗哨,被发现的可能xing也降低不少。张锐立刻让三名亲兵拉住一根套马绳,自己顺着绳子先下到沟底。
沟底的积雪极深,刚落地,张锐大腿以下就被大雪淹没。张锐在确定站实后,将手中的绳子连拉了三次,片刻程节也溜了下来。如法炮制,后面的两名亲兵也分批而下。剩下的最后一名亲兵,将绳子系着众人的武器先吊入沟底,自己再爬到沟前,顺着刚才前面下去的印迹,用脚往下探去。
沟底两名亲兵举起程节,程节用手抓住最后那名亲兵的脚,将他接应下来。此时张锐已一步步地摸索到沟底对面儿,下来的亲兵们,又顺着张锐走过的痕迹,来到张锐的身边。营垒内的火光已能隐约的照到这里,张锐用手势示意两名亲兵担任掩护,其余两人举自己上沟。
众人又开始了行动,程节和一名亲兵举起张锐的身体,用力向上推去。上面张锐的手刚刚能碰到壕沟内测的边缘。张锐拔出腰间短刃,用力地插向地面,插了数次,才能插入三分,张锐用力抓住,双脚蹬着壕沟的内壁爬上去。
张锐站稳后,接下腰间绑着的套马绳,又将亲兵们一个个的拉上来。等所有人上来后,张锐才看清楚,背后的营垒栅栏有三米左右的高度,栅栏是用整颗圆木埋入地下,又相互排列接钉而成,用战锤根本不易砸开。
接着火光,张锐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半夜零时四十分,离约定的攻击时间只有十五分钟。再看其他小组,也纷纷上了壕沟内侧。这时杜晗来到张锐旁边轻声道:“营长,突忽人的岗哨都不在,省了我们不少事,属下想现在就派人,越过栅栏,干掉守护营门的守军。”
张锐想,岗楼上的哨兵既然都可以去躲避风雪,营门处的哨兵自然也不会多,只要行动迅速果断,或许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营门。张锐对杜晗道:“你是指挥,你拿主意。我说过不会干涉你的决断,一切听你的命令。”
“是!那属下就下令了。”杜晗正想离开,张锐又将他叫住:“老杜,我请求第一批翻过栅栏。”
杜晗看着张锐坚定的神情,知道无法改变张锐的决定。杜晗想,张锐来就是想参加战斗的,阻止怕是阻止不了了,还不如顺势答应。于是点点头,同意张锐的要求。
杜晗又在一百多人中选出了三十人,让他们听从张锐的指挥。张锐又是率先行动,被亲兵举着推向栅栏上方,栅栏上的圆木均被削尖,人无法骑在上面。张锐力大,两只手分别抓住一颗圆木的顶端下部,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倒立起来。突然放开一手,身体猛转,面朝向栅栏内侧,放开的一只手又抓回原地。接着翻身而下,消失在栅栏里。
张锐的体cao表演,看得下面的骑士,叹服不已,长官的箭术高,力气大、骑术好都是大家公所周知的,可是没有料到,他还有这么一手。看他的姿势和动作,不像是第一次这样做,可是长官以前为什么要练习做这样的动作呢?难道他是专门为了翻墙?
他们不知道,张锐前世习武之时,也常常在武馆里的单双杠上练习自己的力量,熟能生巧,完成这些动作轻而易举,不在话下,虽然姿势算不上非常标准,但对付翻墙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锐轻松地落到地面,厚厚的积雪使他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其余的骑士虽然不像张锐干净利落的越墙,但也使出各自的手段,或用手爬、或用脚蹬,也都翻过了栅栏顶端。又在张锐接应下,纷纷下到地面。
待众人都落地后,张锐就领着他们,顺着栅栏边向营门口摸去。楚河营垒占地巨大,张锐等人走过地方,还能被岗楼上的吹得或明或暗火把光隐隐照she到,再向营垒深处里面望去,均是黑乎乎,yin惨惨的一片,呼啸风声从里面传来,就像是怪兽发出嗥叫声。
离营门口越近,灯光越明显。张锐领着整队人贴着栅栏下的yin影处,默默地向前移动,不发出一点儿声音。直到他们非常接近突忽人营垒的时候,张锐举手,让队伍停下,向身后的人轻声道:“传令,准备弓箭。”
借着火光,张锐看清突忽人的营门处立着数根巨大的火柱,火柱上火焰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火焰发出啪啪的声音,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细数一遍突忽岗哨,张锐确定他们只有三十四人。又见他们一个个都是缩着肩膀,笼着手,抱着长枪,来回地踱着脚取暖,丝毫没有察觉到张锐等人的到来。
张锐取下背上的弓,从箭壶中取出六支箭拿在手中,正想下令攻击。就听见营门处传来喝问声:“哪一个?”
糟糕!被发现了,张锐来不及下令she击,用牙咬住五支箭,迅速将手中的箭she出。那名突忽人哨兵,抬头间无意看到左侧栅栏一百多米外的yin影处,有黑影晃动了一下。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眼,随意出声询问一句。如无人回答,他也不会上前查看。
谁料他的这一声询问,成了他的追命符。他正伸着脖子张望之时,从黑暗处飞出一支利箭,瞬间穿透他的颈项,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双手本能地向前伸去,在空中抓了两把,便一头载倒在地。
他身边的突忽岗哨,也因为惊闻他的喝问声,也开始四处张望,而周围一片黑暗,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正想询问那名哨兵,猛地发现他已中箭身亡,即刻反应过来遭到敌人偷袭了。
其中一名哨兵机jing,喊叫着跑向jing钟,只要能拉动jing绳,就能通知远处的驻军。可是刚刚跑了两步,就被一箭穿透心脏,跌倒在地。这时,所有的哨兵都反应过来,纷纷叫嚷起来。远处飞来的几十支利箭,将他们中的大部分she倒在地。
剩余的哨兵们都拼命地涌向jing钟,可是他们没曾想,早有一个神箭手将目标定在那儿,根本不给他们拉响jing钟的机会。一连五名哨兵接连倒在jing绳周围,他们的手离jing绳只有一两米远,可是他们永远也没有机会拉响jing钟。
不到半分钟,三十余名突忽岗哨都一一毙命。张锐带着几十名骑士,冲了过来,他们打开了营门,将守候在不远处的突击队员放了进来。一切行动,悄然无息,刚才突忽哨兵刚才发出的惊叫声,都被呼号的风雪声所掩盖。营垒内的突忽人没有被惊动,完全不知道数分钟之内已经发生了重大变故。
杜晗进了营门,凑到火光前看看表,还差五分钟才到约定的攻击时间,骑兵到达这里至少还需要十分钟,这十五分钟就在这里守候着吗?
据前ri俘虏的交待,离营门七百米处驻扎有一营人的营地,再往里后四百米又有一营人营地。这两营人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守营垒后门。现在去不去趁机袭击他们?杜晗大脑飞快地转动着。
张锐也在思考着,拿下营门之顺利出乎想象,后面的突忽人还没有发现,这样好的机会,决不能白白错过。与其坐等骑兵到来惊动他们才派人去攻击,不如趁着现在就找机会下手,攻其不备。
张锐来到杜晗面前,杜晗正好也抬起头来,双目对视了一下,杜晗道:“营长,属下决定派人去前面看看有没有机会下手。”
杜晗的想法正与张锐的想法不谋而合,张锐赞同:“行!这里留下五十人,其余的分成两队,分别到两个营地去寻找机会。你我各领一队,遇到抵挡不要恋战,迅速退回这里坚守。”
“是!属下这就安排。”说完杜晗立即召集几名小队长,前来分配任务。两个小队在营门守卫,接应骑兵进入,一个小队跟随张锐,一个小队跟随杜晗,分头去偷袭突忽人的营帐。
出发时张锐又交待杜晗道:“老杜,能不惊动他们最好,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动手,用短刃结果他们。等骑兵到来时,我们再出声呐喊,四处点火。”杜晗答应,二人分别带着人奔向突忽人营地。
几分钟后,张锐一队人来到一处突忽人的营地,见营地四周仅仅用普通的木板隔开,里面搭起密密麻麻的帐篷。偌大的营地只有四名突忽哨兵正在入口处毫无jing惕,无jing打采地站立着。
张锐示意程节等人停下,自己利用yin影之地作掩护慢慢的靠近他们。行到离四名哨兵数米远的地方突然窜出。四名哨兵在风雪中,站立了一两个小时,走动的范围也不大,此时感觉全身都快要冻僵,反应也迟钝起来。
张锐一个健步靠上前去,左右两拳分别打在背对着自己的两名突忽哨兵后脑之上。张锐蛮横的拳力,使两名突忽人的眼珠脱离眼眶掉落在地上,两人一声未发地便瘫软在地。
没等另两名突忽哨兵反应过来,张锐已跨步上前,双手抱住其中一人脑袋,用力一拧,那名哨兵的脑袋便转向身后。与此同时,张锐一脚踢中另一名突忽哨兵的胯部,巨大的力量,将那人的下部踢得烂成一团,那人也一声未发栽倒在地。
张锐整个出手过程被藏在暗处的程节等人尽收眼底。张锐行如鬼魅,招招致命,动作干净利落,举手投足之间四名哨兵便瞬间命丧黄泉,死之前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这时的张锐,仿佛是阎罗王在世,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宰割。
解决了营地的哨兵之后,张锐发现,整个营地的突忽士兵似乎都被催眠了一般呼呼大睡,阵阵鼾声从各个营帐内传出。张锐的挥手示意,程节等人迅速进入营地中。他们分别进入帐篷之中,张锐也进了一个帐篷,只见不大的空间里两头分睡了八人,中间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
张锐没有用短刃,只是慢慢的走到一人身前蹲下,一手捂住他的口鼻,那人不能呼吸,猛地睁开眼来,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张锐用手捏断喉结,那人忽地挺起背脊,又忽地软了下去,无声无息中一条生命结束。
一个帐篷八个人,张锐没有用到一分钟就全部解决,接着又进入下一个帐篷。十分钟之内张锐就这样杀了数十人,其余的三十名骑士总共也杀了数百人,大半个营的突忽人在睡梦中就被他们无声的宰杀。鲜血顺着一顶顶帐篷中流出来,营地里的血腥之气越来越重。
这时,从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张锐取下腰中挂着的皮袋,打开封口四处泼洒着火油。一边泼洒,一边放声高呼:“不好啦!汉军杀来了!快逃啊!”骑士们也做着和张锐同样的举动,边泼洒火油,边放声喊叫。
被吵醒的突忽士卒,纷纷钻出营帐,看见营地内火光四起,远处的马蹄声也能听清,许多人又在高喊着逃命,一时间都慌了手脚,也来不及取拿兵器,便四散而逃。
位于营地zhongyang的突忽营长也被吵醒,喝问亲兵何事惊慌?亲兵也是才起身,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得按照外面的呼叫声回答,汉军已经杀了进来。营长大惊失se,也不及穿衣披甲,拔刀赤足而出,大声喝令集合。
此时营地里已燃起熊熊火光,喧闹声、喊叫声响成一片,混乱中四处夺路而逃的突忽士卒,哪能听的见他呼叫声。突忽营长呼叫了十余声,也只有十几名亲兵来到他的身边。突忽营长无奈正想带着亲兵逃走,突见远处有数人冲了过来,亲兵们还没有看清来人,就被砍倒七八个。
突忽营长惊慌之下大声喝问:“何人闯营?”
火光中只见一名身材高大之人,跳到他的身前,浓须疤面,双目放光,手中提着一个营地内士卒们锻炼体魄用的巨大石锁,口中发出雷鸣般的声音:“我乃疯虎!”说罢,手中的石锁,发着呼啸声向他的头顶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