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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元790年2月26ri,天空依然yin霾,飘零的雪花,伴随着砭人肌骨的寒风。柏寒城堡南三十里处沙林,愈发显得清冷。怒火军团的两个步军师和彪骑军的两个骑兵师,数万人正在严阵以待。这里没有人欢马叫的场面,没有战鼓雷鸣的喧嚷,有的只是战旗随风飘舞的呼呼声和威严肃杀的气氛。
在汉帝国的金龙戏ri图旗帜之下,司马逸端坐在高高的山丘上。他的周围拥立着二十余员战将和数十名传令兵,山岗四周还有数千护卫军,横着朱缨长枪,排成整齐的队列面向外侧。
司马逸今年五十八岁,是韩公司马家族现任家主。司马逸原是彪骑军前师师长,在杨素调任近卫军指挥官后,接替他成为彪骑军中将指挥官。司马逸不光善于指挥骑兵部队,他的指挥各兵种之间的配合作战也极为出se,深得韩擒的喜爱,也韩擒麾下极其信任的一员大将。
司马逸从军至今,参加过十一场会战,经历过上百场大小战斗,不过都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情。这次突忽duli,突忽人一直采取避而不战的策略,一晃数年,他还没有机会与突忽军进行过一次大型会战。
二十余ri前,司马逸被韩擒任命为前线指挥官,具体负责派往柏寒城堡救援十一万人马的战事指挥。那时突忽人仿佛下定决心攻破柏寒城堡,可是,他们见到彪骑军的大部人马到来后,首先主动撤退到班迪山口。而后见到汉步军的到来,又放弃了班迪山口,撤到楚河营垒。未交一战,突忽人就向后撤退了近两百里。司马逸心中感觉疑点重重,不明白突忽人此举何意。
四ri前,司马逸正率军与突忽人隔着楚河对持的时候,答案揭晓了,他接到了总部传来的撤退命令,恍然大悟,原来佯攻柏寒城堡只是突忽人设下的骗局,其用意是转移汉军视线,实际上突忽人的盘算是出重兵去攻打西海州。目前这样的战局,再优秀的指挥官也回天无力。
当司马逸率军从楚河北岸撤军时,突忽人又如影随行,尾随其后渡过楚河。他们跟着汉军穿越葱岭,跟着汉军出了班迪山口,又跟着汉军来到了柏寒城堡附近。
应当如何对付这些不战不走的突忽人?昨ri夜间,司马逸与副指挥孙晟召集了所有将官来中军商议对策。各部高级将领一致请求司马逸在柏寒城堡外,与突忽人展开一场会战。
突忽的这种yin险可恶的行径,激起了将官们的斗志,他们想与突忽人正面作战的**更加强烈起来。现在既然突忽人步步逼近,正合将官们的心意。
打与不打,司马逸却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与突忽人作战。首先,部队不能再撤,一旦柏寒城堡被突忽人占领,整个葱岭地区都会归突忽人所有。再则,战区总部只命令部队退到柏寒城堡,再往后撤也需得到总部的同意。如果是全部步军进入柏寒城堡坚守,骑军在外支援,也足以抵挡突忽人的进攻,可是司马逸麾下将官却不愿意这样做。既然避免不了战斗,不如主动选择有利地形和突忽人来一次决战。
军队的兵力越大,分布的空间越广阔。柏寒城堡外地形不能容纳数十万大军展开激战,所以,司马逸将战场设在离柏寒城堡三十里远的沙林县。部队也分为四部,形成左中右三个战场,每处战场之间相距十里。司马逸率领总备队四万人列阵于三处战场后方十里之处。
左翼战场地形复杂,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司马逸命令怒火军团前师少将师长魏方担任指挥,并率领本部驻守。
右翼战场大多是丘陵地带,兼有少许的平原地势。由智威军团中将指挥官周尚担任指挥,麾下配有智威军团前师以及彪骑军右师共计两万余人。
中部战场是一大片空旷的荒野,其间间杂着一些低矮的坡地,是最适合部队决战的场地。由怒火军团中将指挥官孙晟担任指挥,麾下配有怒火军团左师与智威军团左师以及彪骑军前师、左师,共计四万余人。
司马逸的后军列阵之地,是在孙晟部队正后方。部队排列在方圆数里之内,队列中的旌旗区分出众多的小方阵,从远方看去,整体的排列上又构成一列一列的横队。
横队的两侧是彪骑军的骑兵部队,万马无声,骑士们立于马侧静静地等待出击的命令。司马逸的中军大本营设在一处地势高亢的山丘上,周围旌旗密集如云。山上还搭着九处木架,那既是了望塔,也具有传令的功能。
上午十点,前方zhongyang战场升起数股狼烟,暗红se的狼烟顺着西北方向吹来的风,斜斜地飘浮在半空中。“殿下,zhongyang战场传来消息,发现敌军。”一名瞭望兵,在了望塔上高声向司马逸报告。
司马逸早已看见狼烟,昨ri据彪骑军游骑报告,突忽人还在二十里外扎营。现在他们越来越靠近自己设立的战场,他们的战斗经验和能力如何?司马逸心里没有底。如果突忽人再次避而不战,又筑起营垒,司马逸也只能取消今ri的作战计划,全军返回柏寒城堡。
此刻在三十里外的突忽军的总指挥特安达元帅,也听到了前方传来的镝箭呼啸声。镝箭是代表发现敌军的信号。
昨夜特安达已从探马那儿得知汉军有异常行动,料想汉军是想在此处会战。打不打?特安达也陷入艰难的抉择之中。
阿巴贡没有渡过楚河,留在楚河营垒处理数十万劳工的遣散事宜。过河后的具体作战事宜,都由特安达自主决断。这几ri里,部下贪功,急于与汉军交战,频繁地向他提出建议,尽快赶上汉军,与汉军展开决战。几次都被特安达拒绝了。阿巴贡的战略意图,特安达心知肚明。也在前一段时间按部就班地执行预定的作战计划,成功将汉军吸引到葱岭地区。
现在西海州的战役已经打响,汉军的撤离必然是得到了消息。西海州战役的失利必将挫伤汉军的锐气,一路上特安达一直在寻找汉军的薄弱点,希望能趁着汉军士气低落的时候一举击败汉军。
现在,汉军已经拉开了决战的架势,自己再次命令部队向后撤退,军中的士卒们会怎样想?将官们又怎样想?反反复复地进退,部队的士气很容易消磨殆尽。失去了士气的军队,将没有任何战斗力。而且在撤退中,部队也容易发生混乱,一旦被汉骑抓住机会追杀,几十万人也许就会彻底崩溃。
面对热血沸腾、神情激昂的前来请战的将领们,特安达暗暗下了决心,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番汉军的战斗力。如果汉军战力不够,能消灭一部汉军当然最理想。如果今ri己方作战不利,那么再修筑营垒与长期汉军对峙也不迟。
既然已下决心,特安达将自己的部队也分成四部。特安达的直属部队是里维的第九军团和卡斯的第一骑兵师,右翼是乌斯的第三军团、卡度的第五军团;右翼预备队是阿尔塔的第七军团;左翼是维尔的第二军团;左翼预备队是托克的第四军团;中路是梅依的第六军团,合计三十五万人马。
特安达将己方的进攻重点放到了两翼,特别是右翼。那儿虽然地形复杂,但适合步军行动。一旦利用优势兵力突破汉军的两翼,就能对汉军侧翼形成威胁。zhongyang战场特安达以防守为主,布置大量的弓弩部队,以防汉骑的冲击。
今早各部按顺序出营,又排好队列,谨慎地接近汉军阵地。短短的十余里路,就花费了几个小时。特安达看看表,现在是已是上午十点十五分。特安达对参军奥纳道:“可以开始了,让乌斯行动。”“是!”奥纳接令,又将指令传达下去。
前方的乌斯正在仔细的观察汉军的阵地,一万多汉军据守在几处地势险要的小山上,各山之间的距离不远,不占领这几处小山,要通过此处谷地,将会受到山上汉军的she击。
“将军,后方传来信号,攻击可以开始。”一名负责观察后方的烟号的士卒,兴奋地乌斯报告。
“命令一个团向山上发动试探攻击!”乌斯向自己的部下下令。鼓声、号角声响起,前方的五千突忽士卒奋勇地向着一座小山冲去。
快到山脚之时,在“呜呜”地凄厉响声中,婴儿手臂粗细的弩床箭倾泄而下。被弩床箭击中的突忽士卒,无论他们手持什么样的盾牌,无一例外洞穿身体而亡,强劲弩床箭有时会穿透两三个突忽人的尸体。接着拳头大小的石丸又落入进攻者的人群中,汉军的弩炮也开始she击。
进攻的士卒在军官们的叫喊声中散开,汉军弩石的杀伤力大大的降低。不过等他们刚刚登上山坡,汉军的强弩箭从天而降。密集、jing准的箭羽,使数百突忽人中箭倒地,剩余的人纷纷开始后退,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败退了下来。
摸清了汉军的兵力之后,乌斯正式下令进攻。五千突忽人军队再次呐喊着、蜂拥而上。
原本静悄悄的小山上,在一声号角声响起后,顿时喊杀声四起,汉军的箭石又劈头盖脸地喷she下来。三千突忽人的强弩手,这时在挡箭牌的掩护下接近山脚,和汉军弓弩手展开对she。在他们的掩护下,汉军的弓弩手she击jing度大大降低。眼看着突忽人就要登上半山腰,无数的黑影从几座山后面出现,又在清脆的破裂声中,落到了小山之下。
突忽人的弓弩手大惊失se,慌忙而退,浓烈的气味让他们都知道地上流淌着的是火油。翻腾而至的火球引燃了地上的火油,一时间,火光四起,烈焰滚滚,军旗片片化为灰烬,士卒的衣衫着了火,发出阵阵惨叫声狼狈逃窜。
失去了压制,汉军的弓弩再一次发威,处在半山腰的突忽士卒,无处藏身,一时被she杀无数,在哭叫连天声中翻滚而下,突忽人的第二次进攻又告失败。
乌斯脸se铁青,强弩手在这次汉军的火油弹攻击中,伤亡最为惨重。汉军的武器先进,乌斯早就知晓,可是他没有想到汉军在这几处小山后面,还布置了投石塔。
乌斯的参军巴莱建议:“将军,我们可以投入两到三个师的兵力,同时进攻几座山。汉军的投石塔数量有限,不可能同时支援山上的汉军,只要我们拿下其中的一座山,就可以在山上用强弩手,对其他山上的汉军进行压制。”
乌斯用凶狠的语气命令道:“命令三个师同时进攻,各部如再次擅自撤退,格杀勿论!”十分钟后,三万突忽人开始了第三次进攻。
半个小时后,在汉军的主阵地上,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声:“快!快!快让开!”一名传令兵推开众人,来到司马逸的面前,“禀报殿下,左翼阵地已经开始动摇,魏将军请求殿下,火速派军支援。”
司马逸面露愠se,会战才开始一个多小时,魏方就要求派遣援军。动辄就开口要求增援,仗怎么打下去?司马逸道:“告诉魏将军,即使阵亡也不可擅离阵地。目前要专心防守,直到援军到达,不可擅自移动!”
“是!”传令兵复诵一次之後,旋即如风一般地转身而去。
司马逸对另一名传令兵道:“通知怒火军团右师二团火速支援左翼阵地,告诉他们没有接到撤退命令,即使全体阵亡也不能擅自放弃阵地!”
参军王为见那名传令兵走后,对司马逸道:“殿下,zhongyang战场还未打响,两个侧翼战场就却首先迎敌。属下认为,敌军必定将主攻定于我两翼阵地上,殿下不可不防。”
司马逸微微点头,此前左右两翼都传来与敌接触的消息,单单zhongyang战场的突忽军队,没有丝毫动静,看来突忽人是使用的两翼突破的战术。右翼的周尚军已击退敌军,并正在反攻,司马逸可以放心。可是左翼的魏方军,已有动摇的迹象,证明左翼是突忽人战斗力最集中的一处。看来要给突忽人施加更大的压力才行,zhongyang战场也应该动行动了。司马逸传令:“命令孙晟出击!”
出击的消息传达到zhongyang战场时,孙晟看到远处的敌军正在布置木栅栏。怒火军团左师师长杜能主动请缨:“将军,属下所部愿当先行!”
孙晟点头同意,在激昂的鼓号声中,怒火军团左师一团五千人率先出击。各横队之间的距离保持一致,前方依次是刘扬营、郝叁营;右翼是秋越营;左翼是王西营;後备是邹续营、廖宇强弩营以及团长赵成的直属队。
横队快接近突忽人的阵地时,突忽人的营地里飞出了众多的巨石,弩床箭,石丸也如雨点般的飞来。团长一声令下,各营横队散开,快速地前向冲。所有的武士都知道,只有加快速度接近突忽人,与他们短兵相接,才能避免受到突忽人投石机和弩炮的攻击。
距离越来越近,汉军武士们的强壮体格,平ri所受的艰苦训练,此时都派上了用场。他们身着沉重的盔甲,手持着武器,跑得却像羚羊一般轻快,像猎豹一般迅捷。突忽人的大型远程武器只发she了两轮,就停了下来,因为汉军此时已经接近木栅栏。
就在这时,从远方孙晟的本营中响起号角和定时传出三次连连续击打的鼓声。听见了这些信号右翼秋越营和左翼的王西营,同时发出呐喊声,开始向两侧冲锋陷阵。
中路的刘扬营、郝叁营在廖宇营强弩营的支援下,迎着敌人she来箭矢而上,迅速接近了正面突忽人设立的木栅栏。
栅栏后突忽军伸出的长枪,被前排的汉军武士用巨大的盾牌隔开,后排的手持战锤的武士在他们的掩护下,伺机砸着木栅栏。
数分钟之后,长长的栅栏被砸出了一段一段的缺口。双方战士持着刀枪盾牌,挤在缺口处。你退我进,反复争夺,混战到一起。在这种决一死战中,一不小心,便有生命危险。龙争虎斗,必有一死。败者倒地,被后来的人反复践踏着,胜者有可能在下一刻也步其后尘。
为了突破栅栏,上万人贴身混战。刘扬是一名勇将,绰号猛虎,人如其名,他在沙场上如同一只下山猛虎般气势汹汹,勇往直前。若要将团中的诸将分为智、勇两类的话,那么他堪称勇将的榜首。
“我乃猛虎!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刘扬手持大刀,被部下举着从一处缺口旁边抛入木栅栏之内,他一面嘶叫,一面奋勇砍杀围在缺口处的突忽士卒。他的勇名数年前就在突忽人中盛传,此时突忽士卒见他果然如传说一样勇猛异常,在他身前之人无一不被他斩杀,于是纷纷躲避。片刻后,突忽士卒中有二、三人脱离队列向后逃去,陆续也有人跟着他们逃走,守军士气一落千丈,旋即队列崩溃士卒四散而逃。刘扬部下趁机打开通道,涌入木栅栏内。
突忽军中路指挥官梅依见情况紧急,令三个营备队前去阻截。手持着红柄枪的三营突忽步卒,踏着积雪冲出,齐声呐喊,冲向刘扬营。突忽人仗着人多,企图从两翼包围刘扬营,末尾受到攻击的刘扬营像被踩到尾巴的蛇一般,立即盘成一圈,始终保持着正面对抗敌人,双方又一次展开惨烈的殊死搏斗。
汉军的强悍此时得到了体现,在三倍敌人的攻击下,刘扬营没有慌乱,没有崩溃,各班、各排、各连之间始终保持着默契的配合,攻防得当,行转自如。汉军阵型前,横尸无数。
“只许前进,不许后退!”一名突忽营长,看到自己的部下又有溃散的迹象,大声喝叫着。
“不许後退一步,擅自逃离者,杀无赦!”突忽营长跳上前去,连斩数名正在步步后撤的士卒,再次厉喝道。
当那名突忽军官初次叫喊时,刘扬就注意到了他,只是见他离得过远,没有机会杀他。这时突忽军官为了斩杀后退的士卒,越来越接近汉军的队列。刘扬瞅准时机,挥舞着大刀,朝他冲杀过去。
挡住刘扬去路的十余名突忽士卒,都被刘扬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斩杀。眨眼间,刘扬就冲到突忽军官的身前,刀口重重地击在他的头盔上。这一刀虽然没有砍开他的头颅,但冲力之大使他应声倒地,昏厥过去,刘扬第二刀斩下了他的头。然后将血淋淋的首级,刺在自己的尖刀上,自豪地叫嚷着:“斩敌酋一员!”
刘扬举刀而行,突忽士卒均被其势所震慑,皆不敢阻拦,任其返回汉军队列。刘扬所部武士皆高呼其名士气大盛,突忽士卒士气再次低落,眼看着队形又有崩溃的迹象。此时,突忽中军的号角声响起,刘扬营周围的突忽士卒四散而去,后列闪出突忽人的强弩营,数百支强弩迎面she来,一时间,没有准备的刘扬营死伤惨重。
刘扬也身中五箭,箭身均穿过身体,幸亏只是命中四肢,xing命无忧。受到重创的刘扬营在廖宇率领的强弩营支援下,退回到木栅栏外侧重新整队。
刘扬身负重伤不能再指挥部队,刚出木栅栏刘扬就听见左侧传来郝叁的大喝声:“前进!前进!杀进去!”
刘扬侧头看去,只见郝叁营刚刚重整队形,正要再次杀入木栅栏内,于是对身边的一连长道:“将部队合并到郝叁营,全部听从他的指挥。”
一连长道:“这里的事交给我,请营长速回!”说罢,朝着五百余名武士高声喊道:“前进!前进!跟随郝叁营杀进去!”
“前进!杀啊!”众武士齐声高喊,跟随着一连长又杀进木栅栏。刘扬被四名亲兵抬着,向着己方的主阵撤退。一路上,他看见二团的人,也排着整齐的队列,正在接近木栅栏。
见到师长杜能的时候,刘扬满怀遗憾地说:“将军,属下无能受了伤,部队已交与郝叁带领。”杜能正在眺望远处的战场,听见刘扬的话语后转过头来,用赞赏的光看着他,由衷地夸赞道:“你部的行动我都已知晓,你能第一个冲进木栅栏,又能在乱军之中取下敌将首级,不愧是猛虎啊!”又见刘扬四肢还插着箭,马上吩咐亲兵:“赶快为他取箭包扎。”接着,目光又转向刘扬道:“我师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猛虎。”
刘扬被部下抬到一旁取箭,半个小时之内取出了五支箭,刘扬咬紧牙关,未哼一声。取完箭,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亲兵见他衣衫已经被汗水和鲜血浸透,正想为他更衣,就听见远处传来急切的声音:“报告将军,前方战场传来消息。二团已经接替一团进入敌方木栅栏内。一团损失惨重,团长赵成、营长郝叁、秋越、邹续、廖宇皆阵亡,一团武士阵亡一千三百人,受伤一千八百人。余部一千余人已重新编排,营长王西请求再战。”
“传令,一团所部编入二团序列,继续战斗!”杜能高声喝令。
刘扬听见本团的伤亡报告,悲痛地闭上了双眼,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第一次出击,一团就伤亡大半将士,团长也阵亡,营长更是死伤了九成。多年来相知相识的战友就这样离去,他恨不得能再次杀上阵前,和战友们一起同生共死。
可是他的四肢伤势很重,双臂不能举,双腿不能动,有劲使不上。他只能恨恨地咬着牙,以头撞地。地上的山石又磕破了他的额头,血流满面。亲兵们慌忙将他死死地摁住,不能动弹的刘扬,嘴里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声。
刘扬懊恼的同时,左翼阵地上的魏方也陷入了苦战之中。突忽人在这几座小山坡上,至少留下了上万具尸体,可是他们还是前仆后继,一次又一次疯狂地发起冲锋,企图用人数上的优势击退汉军。
突忽人杀红了眼,漫山遍野争先而上,离魏方最近突忽士卒只有几十米远。他们涨红的脸上青筋暴跳,双眼冒着怒火,不顾山上汉军倾泄而下的箭雨,玩命地嚎叫着蜂拥而上。魏方心中绝望的念头一闪而过,难道今天就要战死在这里吗?不过,为了大汉的胜利,宁死无悔!魏方紧握手中的战刀,下定决心与突忽士卒决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