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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元790年1月29ri,突忽战区战区统帅韩擒,正在自己的房间内深思。前一段时间,根据游骑的报告。突忽的军队出现异常,新罗和度信的平民也被动员起来。突忽军队肯定有大的举动,但是他们的目的何在?进攻的重点在哪儿?韩擒为这个问题已经整整思考了四五天时间,直到今天他还是没有得出结论。
韩擒字子通,帝国豫州东桓郡人氏。韩擒少年时为人慷慨,以胆略见称,容貌魁岸,有雄杰之表。喜xing读书,经史百家皆略知大旨。
韩擒幼年向往军伍生涯,报考帝国beijing步军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帝国第七军团怒火军团任连长一职。当时正值第一次突忽战争,韩擒其间多次立有战功,数年后升任团长一职。
当帝**队开入突忽新罗与度信两州时,韩擒所部为军团先锋,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部队昼夜行进,令突忽人闻风丧胆,避而远逃。
当时贺若弼任怒火军团前师师长,与突忽的最后jing锐正规军在江浦决一死战。而韩擒则率部迂回数百里,直插伪突忽汗国都城汗城。
刘度听说城外汉军已至,自己的部队全在江浦,城中只有三千护卫军。惊恐万状,情急之下气血攻心,吐血身亡。刘度死后突忽汗国的大小官员惊慌逃离伪都,韩擒兵不血刃进入汗城。斩刘度的头颅,立下平定突忽的第一功。
数ri后贺若弼部才拼死战胜突忽军,行至汗城时,发现韩擒的部队已经夺下了此城,又听说韩擒已获刘度首级。心中不免又悔恨又气恼,叹息自己背运,对韩擒也心生怨恨之意。
后来回到帝国上都,面见圣上评定战功之时,贺若弼在皇帝面前争功:“臣在江浦死战,破其突忽锐卒。生擒大部突忽骁将,震扬威武,遂平突忽。韩擒则不与敌交阵,远而避之,插敌后方,才夺此大功。其功勋岂能与臣相比?”
韩擒其时年轻,也是xing格倔强之人,反驳道:“这次奉旨,以取伪都。贺若弼所部,逢贼遂战,致令将士死伤甚多。臣以轻骑五百,步卒数千,兵不血刃,直取汗城,降任蛮奴,执刘度首级,据其府库,倾其巢穴。此时贺若弼部才至,方扣北门,臣启关而纳之。斯乃救罪不暇,功勋安能与臣相比!”
皇帝大笑道:“你二人皆是勇武之将,当同列破敌首功。”于是册封贺若弼为终身侯爵爵位,晋升中将军衔。册封韩擒终身侯爵爵位,晋升少将军衔。
年底时,帝国属国纷纷前来上贡。皇帝命太子赐宴款待。席间各国使节向太子祝贺,其中有使节问:“下臣闻执刘度首级勇士在朝,可否请出一见?”
太子命左右引韩擒上殿,对各国使节说:“此是执得刘度首级者。”韩擒厉然顾之,各国使节惶恐,不敢仰视,其有威容如此。
这次突忽叛乱时,调任已是上将军衔的韩擒担任突忽战区统帅,麾下领有帝国第三军团彪骑军、帝国第六军团智威军团、帝国第七军团怒火军团共计十五人马。
此时的韩擒已不是当年的韩擒,早年不顾一切的劲头已经减退。位居战区统帅后,他才明白,战略与战术之间的差别有多大。也明白了优秀高级指挥官与一般的中低级指挥官之间的差距。
战略布置一般人想象得非常简单,认为只要制定一个总的战争计划,而后分步执行就行了。实际上并非如此。作战策略和计划不难制定,但是要坚定不移贯彻战略思想,即使遭遇变数调整具体的作战方式也不影响总方针的实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众所周知,兵家大忌就是指挥官的犹豫不决。制定战略同决定战术相比,指挥官所下的决心要大得多,也要求指挥官才智超群、行事果敢、意志坚定。
中低级指挥官面临的战况变化非常迅速,但他们在决定战术上相对比较容易。他们只要能抑制住内心中不断产生出的疑虑、当机立断,或者凭借着经验和胆识指挥部下战斗,战术是否正确,其结果会在很短时间内得到验证。
但战略计划便不一样。当自己的疑虑和别人的异议混杂在一起,各种信息源源不断地涌入大脑时,意志不坚定的指挥官就会变得异常烦躁,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久久不能定下方案。而战略方针是否正确,短期内也很难做出评价。随着战事的推进,胜利和失败穿插,众将士的观点各异,或同仇敌忾,或蜚短流长。在漫长的战争中,指挥官要承受太多的身心考验。
制定战略的指挥官们都是高级将领,他们肩负的责任也不同于一般的中低级军官。压力更大、责任更大。他们要从整个战局的宏观层面,全方位考虑得失。这也促使他们费尽心机,希望制定出更加完美的战略计划。
一个卓越的指挥官必须具有坚强的意志和铁石心肠。当看见又饥又渴的兄弟们疲惫不堪时,他们要做到面不改se。当听见部下的牢sao和怨言时,要做到听而不闻。他们甚至会刻意让一些部下充当牺牲品,而临行前还要谎称一定会去救援他们。这,就是一个优秀指挥官必
须具备的素质。
显然韩擒在这方面还做得不够好,他的意志坚定,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他也有缺点,那就是爱兵。这不是说一个将领“爱兵如子”不好,而是说他的取舍之心还不够。爱兵使他得到了部下的拥戴,也使战局一直的处于僵持阶段。这就是有得必有一失,熊掌不能与鱼兼得。
韩擒年轻时以胆大和果敢著称,不过此时胆量越变越小,果断也欠缺。这时的他需要深思熟虑的智力来指导胆量,那些盲目的冲动和一时的激情,早就在他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他考虑的不是个人的牺牲问题,而是全体的安全问题。
战区参谋部可以制定出各种计划,然后交与他来做最后的决断。这些计划都是依靠一些零星的情报,或者掺杂大量虚假的情报,而且仅凭猜想和揣测制定的。因此他更感觉信心不足,时常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以前韩擒就听说过,一些人在职位较低时,完全能胜任自己的职位,每人都以大胆和果敢著称。可是当这些人升到较高的职位时,就会变得平庸甚至优柔寡断起来。
现在韩擒自己不就是这样吗?战区这么大,所有事情,最后都需要自己拿主意。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才知晓。
就在韩擒焦虑不已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当来人将一份军报交与他时,前期的一切猜想都得以揭晓。突忽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柏寒城堡!就是他们的进攻重点。
就在韩擒召集战区参谋们来商议对策的时候,张锐正率领所部三营来到风铃城。风铃城既是整个突忽战区指挥部的所在地,也是彪骑军指挥部的所在。
张锐在七ri前得到了飞骑军总部的命令,游骑团二营、三营、五营将集结到乌孙州风铃城。他们做为军团的先遣部队出发,去战区实际侦察地形、地貌。
这个任务的目的,是为了近期替换彪骑军做准备。张锐所部驻地在平州西部,离乌孙最近,所以提前规定时间三天就到达风铃城。他要在这个地方等待团长刘武周到达,再执行一项具体的任务。
这次最先出发的飞骑军游骑都是没有参加过高句丽战役的三个营,而且这三个营也是都是驻扎在平州,并州西部的。
张锐接到出发命令,就率领所部八百人,每ri行进二百余里,今ri中午时分才抵达风铃城。在城门口张锐见到了前来接待他的彪骑军中校副中军官,在他指引下,将部队驻扎在城外五里处的一个军营中。
副中军官年纪约摸四十左右,名叫吕昂,世袭富陂侯家族出身。他久闻张锐大名,高兴地称赞张锐:“真是不错,从我们彪骑军出去的,没有一个是孬种。看看你,现在已经是帝国的第一勇士了,年纪轻轻已经是营长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锐也深有感触:“下官能有今天,全靠彪骑军的培养,没有荀连长和夏侯排长严格的要求和高强度的磨炼,下官现在可能什么都不是。”
吕昂很高兴张锐这样说,拍拍张锐的肩膀说:“好好干,荀连长的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看到你有今天。”
张锐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难道荀连长阵亡了?何事出的事?”
吕昂叹息道:“去年年底。他带着一排骑士前去巡哨,途中中了伏击,一行三十余名骑士全部阵亡。可惜了,之前军团还准备提升他,没有想到他会出事。”
“我是四连连长荀寿。”
“我连每年都要接受学员前来实习,我希望你实习期间一定要服从上级主管的命令。即使是暂时不能理解,也必须执行。”
“在你实习其间我会安排你做一些训练的,这些训练你必须完成,只有这样你才能从我这里得到通过的评语。”
“张锐,今天是你的第一个训练。去,把他们杀了。”
“张锐,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通过的评语,你就必须杀了他们!”
“张锐。恭喜你过了这关。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军军官的。”
“夏侯。要是他们中还有活着的人,再对张锐进行最后一次训练。”
荀寿的身影,他的话语,又一幕幕浮现在张锐眼前。面目英俊、留着小胡须的荀连长就这样牺牲了!?张锐一时间愣住了,难以接受,心如刀搅般疼痛。自己深为敬重的指挥官就这样去了,半年的部下生涯,张锐已经将他看成仅次于夏侯极的良师。
吕昂看见沉默不语的张锐,知道他很伤感,便拍拍他肩膀,想转身离去。不料张锐又叫住了他,“长官,这里有不需要的俘虏吗?”
吕昂转过身来时,张锐已经按捺住了悲痛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吕昂立即想起了关于张锐的传闻来,他是想杀俘虏出气?
吕昂看着张锐坚定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象是如果不答应他,他便不会罢休一般。
吕昂叹了口气说:“给你找十几个还是不成问题的,你派人跟我去取。”如果杀俘能减轻张锐心中的愤怒,吕昂觉得还是值得考虑的事情。一个团队的指挥官,最怕就是失去理智,这样会使他的部下陷入危境之中。
不料张锐却说:“长官,人数太少了,下官至少需要一千以上的俘虏。不知长官有没有?”
吕昂眉头皱起,心里不高兴起来。张锐的残暴,他是听说过,但如此残暴之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让他杀十余人出气还不够?还需要上千人?也太离谱了。
张锐杀黄涛之事,吕昂也听说过。当时自己也拍手叫好,心想张锐是一条汉子。自己敬佩他,所以才以礼相待,没有摆出上级的姿态。但是现在看张锐居然如此残暴,内心十分反感。
“张锐,俘虏是用于拍卖的帝国资产,不能随意斩杀。你也担任过飞骑军的军法官,难道你不知道这些吗?”吕昂面带严肃地对张锐说,而且语气也有一些不客气了。
“报告长官!我需要这些俘虏,不是为了泄私愤,而是为了锻炼部下。如果给长官您添了麻烦,下官向您道歉!”张锐看见吕昂的态度转变,也立即知道了他的心思,忙出言解释自己索要俘虏的原因。
果然,吕昂的面se转为平和。又看了看张锐,问道:“是用俘虏给部下做杀人训练?”
“是的!长官!下官所部,几十年没有参加过战争。他们当中几乎都没有杀过人,这样的状态,一旦上了战场,其后果怎样,长官您一定想象得出来。属下正是为了他们着想,才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吕昂点点头,他虽然是彪骑军的中军副官,没有直接上过战场。但也因为如此,他更加知道当初彪骑军是用了多少伤亡,才能让部队适应战斗。此时彪骑军的现在的经验,都是用一条条兄弟的生命换来的。
能让飞骑军少早一点适应战斗,早一点成熟。少流一些血,少死一点人,用这点俘虏去换,还是值得的。
吕昂觉得张锐言之有理,回答道:“也罢,前一阵我们在各地俘虏的突忽人,都集中到了风铃城。原打算押至帝国内地拍卖,可是接收的官员剔除了二千余人,说他们都是老弱病残,卖不掉,所以目前还关押在一处俘虏营中,准备过一阵处理掉。正好你需要,那就别浪费了。只不过,你要管杀,也要管埋。”
张锐闻言大喜,向吕昂敬礼,道:“长官放心,我会将那些尸体埋掉的。多谢长官能体谅下官的难处,下官会记得长官之情。”
吕昂笑着打了张锐一拳说:“什么情不情的,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再说见外的话。只要是合理要求,我会尽力满足。”
张锐大喜,又向吕昂谢过。然后招呼自己的部下,准备晚上训练的事宜。吕昂摇头看着张锐忙东忙西,来回跑动叫自己的手下。那神情就象一个孩子即将得到自己心爱的玩具,高兴得忘乎所以。
吕昂先行回城,向彪骑军指挥官报告了处理老弱俘虏一事。指挥官求之不得,立刻批准同意。能有人帮忙解决这些无用的俘虏,省了不少事,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反对呢?
于是吕昂再次来到张锐营的驻地,和张锐一起共进晚餐。顺便商议具体的行动计划。晚上八点,张锐集合全营八百人,在吕昂的带领下,前往关押俘虏的营地。
晚上九点,达到了俘虏营。然后将二千三百多名俘虏集合起来,张锐站在俘虏的队伍的前面,高声对俘虏喊话:“这次,需要你们挖掘一条沟渠,如果能在半夜十二点前挖掘好,你们就会没事,如果没有完成,就会处死你们。”
俘虏们最初看见这么多骑兵和看守将他们包围起来,还以为要屠杀他们。一个个担惊受怕,面如土se。现在听这名汉军军官说,只要能完成挖掘任务,便会没有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张锐接着又说:“为了奖励你们当中努力完成挖掘任务的人,我们准备了许多大饼和咸菜。只要十二点之前完成的人,都会领到一份。”
俘虏们听见后,口水不断的吞咽。他们在俘虏营中,每天只能吃点稀粥。有时还要添加一些沙石,现在听说能吃到饼,他们怎能不心动。俘虏们纷纷答应,保证完成进度。
于是张锐带兵押着他们,前往几里外的一处茅草丛生的荒地。发给他们锄头,让他们挖掘起来。俘虏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挖沟渠,但在汉军的看押下,在大饼的刺激下,还是努力地挖着冻得如铁石一般的地面。
幸好汉军只让他们每人挖两米宽三米长的一处地面,俘虏里体力稍好一点的人,在十一点半的时候,便挖好。怀着激动的心情,跟随一些骑士,走到一处山坡的后面。
可是一到这里,便被捆绑起来,又将他们的嘴堵上。这时俘虏才知道,汉军是要杀他们,哪有什么大饼、咸菜在等着自己,骑军手中的骑刀,在火把下闪着寒光。
此时再挣扎,再反抗,已经没有用了,之前的挖掘已经使他们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现在他们只是软弱无力的可怜虫。被绑上之后,便蜷缩在地上,满面流泪,静静的等死。
张锐将六名连长召集到身前,对他们说:“每名骑士,必须杀两米俘虏。如果有人不能完成,就将他们剔除出部队。他们没有资格在留在营里,都明白吗?”
杜晗和高朔毫不犹豫的答应,张旭义、刘桓、苏里也是稍一犹豫就答应,只有六连长全纪低头不语。
张锐走到他的面前说:“怎么?你不执行命令吗?”
全纪这才抬起头来,张锐看见他眼中已经含着眼泪,面se也是惨白。又过了一会儿,全纪才说:“我是一名军人,不是刽子手。这样的杀害手无寸铁的俘虏,不是一名军人应有的行为。我要向上级控告你的行为,你这是在屠杀。”
张锐面无表情的说:“你说我是在屠杀?好,就算是屠杀。既然你说你是一名军人,那么军人的第一使命就是执行命令。现在我命令你去杀十个俘虏,如果你不执行命令,我就撤换你。你要是想要向上级反映我屠杀,那么也必须先执行完这个任务。”
说完转头对身边的几个亲兵说:“去!看着他杀十人,少杀一个就把他押回来。”
“是!”几名亲兵答应,围在全纪的身边。张锐对全纪说:“现在你执行我的命令吗?”
全纪犹豫了,现在是在战区,张锐有权力撤换不执行命令的部下。全纪望着瞪着他张锐,心里十分矛盾:自己是为了心中的理念拒绝执行命令呢?还是先去执行这违背自己良心的命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