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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古老的小村,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五六百年前。天气晴朗的时候,这里可见南方五十里外,巍巍然高耸入云,威凌四周的太峰,那是太峰山脉的主峰。
今天天空万里无云,远处的太峰披上了蓝白se的衣衫,更显得它那雄浑的轮廓。峰顶在阳光的照she下,象一顶灿烂的皇冠似的放she着异彩。
小村的周围的农田上,升起股股的轻烟。早间勤劳的人在用麦干在焚烧自家的田地,这样烧过的土壤,下月chun播时会变得更加的肥沃。轻烟袅袅而上,朦朦胧胧的遮盖住小村,映衬着小村奇幻而神秘。
村头有一大片空地,上面堆着一垛垛去年收割下来的麦干。一棵年代久远的粗大榆树矗立在空地的前方,它的宽大的树冠覆盖了半个空地。夏ri村里的人喜欢在它那枝盛叶茂的树荫下纳凉,享受着微风带来的清凉,聊着各家的闲话。
村的东面的一条小河潺潺流过,汩汩的流水声刚好催人入梦。村中的各家的女人们,会在这里洗衣物、洗菜甚至刷马桶。偶尔村里的一些男人也会在这里打捞鱼虾,不过这里的鱼虾不多,人们娱乐的意思远远大于吃鱼虾的**。
村中住户家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各家的院子用篱笆隔开,院内按照个人的不同喜好,种着各样的果树。孩子们可以在各家的院内奔跑打闹,也许会在不经意间撞坏篱笆。主人们不会制止他们,只是第二天有空的时候将撞坏之处修补上。
今天已到中午时分,各家的炊烟升起。按照往ri的习惯,是该到吃午饭的时间。这里还能吃饱饭,由于是帝国的老州,这里也享受着轻徭薄税的优惠政策。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村里人都喜欢过这样,平静安详的ri子。前些时候,高句丽的du li消息传到这里的时候,村里的五十余名青壮,口里高呼着du li的口号,在村头的大榆树下,折腾了一月有余。
他们也许不知道du li是什么意思,可是这样代表着先进思想的口号怎么能不喊一下呢?不喊就代表自己是愚昧的人,是不懂得跟着时代一起进步的人。而且他们不这样做,又怎么能消耗自己在农闲时的旺盛jing力呢?
那段ri子,全村是一片沸腾。青壮们神情激昂、女人们捂着嘴看着自己的男人们说着一条条的大道理,那个样子仿佛他们是满腹经纶的有学之士、孩子们更是欢天喜地,什么时候自己爹爹也变得这样好玩起来?那么以后的ri子也不会太过沉闷。
只有一些老人们面带着悲哀的神情看着这些陷于疯狂的孩子们,不论他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du li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帝国的军队不是养在那里看着好玩的,汉骑也不是用着嘴来劝说人们要忠于皇帝的。
可是他们说的,这个时候没有人听,所有的孩子都将这些老人看成是老古董,是跟不上时代的人,他们之间的代沟不是象村边的那条小河一样窄窄的,而是书上说的象大海一样无边无尽。
不过疯狂ri子也没有过上多久,汉骑便来了。他们虽然没有直接来到本村,可是已经让这些头脑发热的家伙们清醒了一些。传言汉骑已经攻下兴府,杀掉了所有的参加du li的人。
年轻人开始害怕,他们告别了自己的妻儿,向着太峰方向撤离。他们深信这里是属于他们的,那些汉军呆不了多久。只要汉骑一走,他们还是可以返回这片美丽的土地,过自己虽然平凡但是安详的ri子。
村里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小,当然也有个别实在不愿意离开自己家人的青壮。最初人们躲在家里颤抖着,等待着汉军的到来。可能这里是太过偏僻,一连半月,人们连半个汉军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人们的胆子又逐渐的大了起来,生活也照常的继续下去。有些人心里也开始在想,也许汉军不想传说中的那样是杀人如麻的恶魔。他们的心胸或许如大海一般宽广,对于我们这样小人物犯的过错,可以一笑了之。
另有一些人也暗暗后悔,法不责众。大家都在du li,难道汉军就能把我们都真的杀了?他们杀的过来吗?杀了我们后谁给他们缴税啊?虽说这里的税不是很重,但是毕竟也是税啊!
早知这样,那些进山的人就不应该走。现在家里的余粮大半被那些进山的亲人带走,现今眼看着chun播就要来了,家中没有多少余粮,又少了种田的主力,今年的chun播能不能按时的播完?以后吃什么?都还是个问题。
正当这些人都在各自的家里,端着午饭边吃边想的时候。隆隆之声从远处传来,也许是要下雨了?大家开始时都是这样想的,以至于有一些妇人放下手中的碗,去院子里收起晾晒的衣服。
不过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沉重。低沉的声音一下下敲击着人们的心,让人感觉一阵莫名的惶恐。又过了片刻,响声渐渐的分散开,向着村的四周散开。
村中的百余户人都走出了家门,向村口望着,不时和周围的邻居讨论一番。现在他们已经知道,那不是雷声,也不是地震发出的声音。不过这样的声音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到底是什么声音,谁也说不上来。
就在人们感到奇怪的时候,突然看见在进村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个的骑兵。他们虽然没有打着旗帜,不过从他们的长相上看,从他们的装备上看,从他们的气质上看,还有从一些满身血迹的衣甲上看,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大汉骑军。
所有的人都开始了慌乱,他们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令他们不安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暴露的话,有什么后果在等着他们,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大人们拉着自家的孩子,快速的退回家中,将门紧紧的关闭。
女人们怀搂着孩子发着抖,孩子们被妈妈的表情吓坏,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的害怕。有些胆大的从门间的缝隙里向外看去,看着那些神情严肃,剽悍异常的骑兵,缓缓的驰马进入村里。
“所有的人听着,在十分钟之内到村口的空地上集合。过时不去者,格杀勿论!”这时外面的汉军骑兵们开始了喊话。他们用洪量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喊着,这样的声音每家每户都能听见。
去不去?这是每家大人都在考虑的事情。不去?那么十分钟过后,那些汉军可能破门而入,杀死家里的每个人。去?汉军叫我们去村口有什么意思?难道是他们发现了那件事情?那件事情才发生几个小时,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心里愿不愿意,人们还是逐个走出家门,朝着村口汇集而去。家里的大人一遍一遍的嘱咐自家的孩子不要高声喊叫,因为他们是坏人,是会转眼之间就可以将你杀死的坏人,你要是哭闹的话,谁也救不了你。在小一点的家里人会将他们抱在怀里,一只手捂住他的小嘴,就是孩子呜呜的挣扎,也丝毫不敢松手。
十分钟后,全村四百余人都集中到了村口的这片空地上。那个大榆树下,站着几名汉军的军官,他们象是在低声商量着什么事情。空地周围有五十余名汉骑兵包围着他们,而另一些骑兵,已经开始在村里每家每户的搜索起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那些汉军一直没有理会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是他们叫自己来的,军官们还在说着话,骑士们一丝不动的站在外围,象一座雕像。人们看见一些骑士的马后,还挂着网袋,里面黑乎乎、血淋淋的装着十几二十颗人头。有的还在向下滴着血,将马后的地面染红。
所有的人开始发抖,他们已经明白这些汉军,不是仁义之人。从那些人头上就可以看出来,还有那些汉军的眼神里流露出丝丝杀意,看着自己的时候,就象在看着一群被屠宰前的牲畜一般。
在惶恐和不安中又过了十几分钟,大家看见几名骑士抬着两具被剥的光溜溜的尸体,走到榆树下向军官们说着什么。军官们的脸se都开始变化,一些是怒容满面,一些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人群。
村里的人都知道,那件事情已经暴露。大部分人觉得自己的腿在发软,尿意一股股的袭来。
片刻后军官们已经商议完毕,其中一名最年轻的军官走了出来。他来到了人群的前方,站在一张骑士为他端来的矮几上,让所有的人都能看见他。
他的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出头。身材颀长而强壮,一双大眼中闪烁着jing光,他身上具有一种深静而坚毅的气质。身上的汉军军服上还粘着血迹,端庄的站姿使他看上去,是那么的英武剽悍。
不过他脸上很平静,没有一丝悲哀和愤怒的神se。只是静静的看着人群,用他凌厉的眼光扫视着他们。周围很安静,这样的安静更显得压抑,象是暴风雨来前的片刻寂静,这样的寂静也许正在蕴育着摧毁一切的能量。
不过大家都猜错了,那个年轻的军官没有动雷霆之怒,反而是露出了阳光的笑脸。人们仿佛从他那真诚的笑脸上,感觉到chun天的温暖。
“相信各位已经知道,我们为什么请各位来这里吧?”那位年轻的军官说,他的声音很大,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不过的他的声音和他的笑脸一样,都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象是他在和同村的邻里说着闲话。
“在这里,我想问诸位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那个青年军官又接着说。“我不是故意的刁难诸位,这个问题是你们每个人都能回答的。”人们听到的他的话,感觉他真的是有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在请教自己。
“下面,我会挨个的问你们的,不要怕,只要你们能按照心里话回答我就行了。”青年军官还是和颜悦se的说着。“只要你们能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去过你们喜欢的生活。好了,我现在就开始问。”
说到这里那个青年军官指着人群最前方的一位六十余岁的一个老翁说:“我非常尊敬老人,所以就从这位大爷先问起吧!老大爷请上前回答我的问题好吗?”他用礼貌的口气,邀请那位老翁上前。
老翁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官爷,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那名青年军官从矮几上跳下来,走到老翁的面前,面带微笑的说:“不要怕老大爷,我只想问您,您还是不是一名汉人?”
老翁全身开始颤抖,牙齿上下打着颤。一时间象是被青年军官的话问傻了,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青年军官没有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一分钟过去了,那名老翁象是突然的清醒过来,低着头说:“回官爷,我是一名汉人。大汉给我土地,能让我吃饱饭,我很感激大汉。”那名青年军官听了他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对着那名老翁敬了一个军礼说:“老大爷,既然您是一名大汉子民,那么就没有必要这样的害怕我们。我们是大汉的军队,是专门保护大汉子民的。我对先前您受的惊吓,向您道歉。”
那名老翁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礼貌的对待自己,惊慌之余连声说“不敢,不敢!”青年军官笑着说:“好了,大爷。您可以将你自己的全家人带到那边等候。”他手指着榆树左侧的另一块空地。
“是!”老翁仍然是颤抖着,在人群中将自己的一家四口人领到那边去。青年军官看着老翁全家都走过去后,才转过身又走到人群前方。“现在轮到你了!”他指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壮汉说。
那名壮汉在这群人里算是最镇定的,听见叫他,于是站了出来。“请问你是汉人吗?”那名青年军官还是问着这个老问题。
那名壮汉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现在是一名汉人。”
“哦?为什么说现在是一名汉人呢?难道你以前不是汉人吗?”
壮汉心里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迟疑的没有回答。
“说罢,按着你心里的想法说。”青年军官轻声细语的对他说。
那壮汉似乎下定决心说:“我的祖先是高句丽人,不过那已经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我现在是一名汉人。”
“哦!知道了,请你带着你的家人站到那边去!”青年军官还是平静的指着榆树右侧的一片空地说。
那名壮汉听从了命令,带着自己的家人走到了榆树的右侧站立。接下来青年军官不断的挨个询问村里人,他信守了自己的诺言,每户人都问到。
两个小时以后,榆树左侧的人群占了村里的绝大部分。右侧只有二十余户,不到百人。这时那名青年军官一挥手,三四十名骑士,一涌而上,将站在右侧人户家里的男子都捆绑起来。
汉军的突然行动,使得人群一片混乱。女人们哭喊着,小孩子坐在地上嚎着。“不许乱!”一个声音象晴天霹雳般的在空地上炸开。声音过后又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响雷般的声音震慑到。
左侧空地上的人家,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右侧的男子都已经被捆绑好,女人们也看到了骑士们手中明晃晃的骑刀时,也不敢再哭出声,抱着孩子在地上缩成一团。
青年军官看见自己的吼声已经使场面得到控制,便走到那些被捆绑的人群面前,说:“这次,我要向各位请教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回答不好的严重xing,我相信大家心里已经明白了。所以请你们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不要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害了你们全家人。好了不多说了,现在被我点到的,将被带到那边去回答我的问题,他说的话,大家都不会听到。”青年军官用手指着开始人群站立的地方。
“好!还是从你开始!”青年军官在捆着的人群中,指着那名壮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