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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董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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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元784年4月28ri,上都城被无边的愁云笼罩着,ri光仿佛也变得昏暗起来。上都的居民们带着充满忧愁的目光,站立在大街的两侧。帝国太尉手捧着九军团将士的名册在前,身后跟随的是满朝文武,庄重而严肃的走过凯旋大街,向着英烈祠缓缓而去。大街之上肃然无声,灵幡素绸布满上空,如霜如雪。

    同乐没有来主持放置英烈的灵位,不是因为他懒惰,也不是因为他昏庸,而是因为他已下不了床。他病得很厉害,差一点就随着他的老师去了。帝国在五十年前也许可以承受这样的打击,但是现在这样打击对帝国是致命的,对于同乐也是致命的。

    帝国自和罗马交战后数百年来,还没有损失过任何一支成建制军团。现在五万甲等军团将士就这样消失了。这样一支训练有素、装备jing良的帝**团,驰骋在战场上,需要多少敌军才能击败他们?又需要多少敌军才能全歼他们?五倍?十倍?可能没有人会知道,但决不会象这样白白的就没了。帝国第九军团的番号,将永远的从帝**团的序列中消失。

    国库没有一个多余的铜板来重建第九军团,重新组建这样的一个甲等军团至少需要上千万的金币。帝国的甲等主力作战军团瞬间少了一成,同乐的心被狠狠地插了一刀。

    大宛州、信度州、乌孙州三州du li,突忽汗国的再次成立。周边各州府小型的sao乱不止,如同雪花般飞来的求援信件堆积在同乐的案上。同乐拿不出钱去平叛,就是把自己的内库中的金币全部拿出,军团也支撑不了数月。同乐的心又被插上一刀。

    宇文护的辞世,对同乐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有宇文护在,同乐做事的时候心里总是有底。自己做错了,有宇文护来更改。自己做少了,有宇文护去补上。可是现在老师走了,还有谁能来主持大局?还有谁能来为自己查缺补漏?同乐的心被插上了第三把刀。

    三刀齐下同乐彻底垮了,不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理都彻底垮掉。从接到消息后,他就一直睡在床上,持续的低烧让他浑身乏力神智迷离。

    同乐可以病可以不去管,但朝野之中的事务谁来接手?为宇文护治丧,九军团后事的处理,主持内阁会议,杨坚把所有的事,办理得有条不紊。昨天杨坚在帝国内阁的会议上,发出了对突忽的红se讨伐令。帝国的三个军团将会接到命令,近期的开拔前往平叛。

    在叛乱初期就使用红se讨伐令,这在帝国还是首次。杨坚有这样的魄力,只有他想出了这种以战养战的方式,去出兵讨伐,去平息叛乱。杨坚成功的掌权,朝堂之上他宛如首辅。内阁之中一语独行,他的决定无人反对,朝廷各部官员按令执行。朝廷在他的管理下,仍是继续地运转着。

    张锐是等出殡的队伍已经过去很久以后,才沉默地返回学校。他来一次上都城内不容易,坐马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以往他来了上都,怎么都要逛一番才回去的。但是今天他没有兴致,也没有jing神去逛街。

    张锐看到那个面带平静,眉目间透着和善的杨坚,心里一阵迷糊,难道真的世界已经改变了,这个杨坚已经不是自己以前知道的那个人了吗?张锐看着杨坚这些天的行事,看着他做的决定,没有一件不是在挽救已经快要死亡的帝国。而且他成功了,他成功地挽救了帝国。

    “也许真的已经全变了,他现在变成了帝国的支柱。这样也许更好。”张锐轻声念着。张锐的报考军校的书信,已经在十天以前就寄出。现在他能坐的就是等待,等待军校的答复。张锐已经想好了,只要接到军校的通知就立刻前往bei jing等候考试,学校他是一天也不想在呆下去。

    “张君。你是要回校吗?能一起走吗?”张锐正在想着事情,就听见有人在和他说话,抬起头看见是董小意站在自己的面前。董小意自从上次来向张锐道歉以后,董小意就变得象jing灵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张如的身边,堂上、路上、甚至他打开门就会看见她。不过董小意每次找张锐只是和他聊聊天说上几句话就,有时会没有话打个招呼就走了。

    董小意还在为自己事情感到内疚。张锐有些好笑,自己是那么软弱的人吗?需要你这么时时的来安慰我?张锐看着董小意用恳求的眼光看着自己时,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拒绝他。“是啊,董小姐也回校?那就去租辆马车一起走吧。”

    董小意见张锐同意欢喜异常,脸上露出笑容说:“好,我们走吧。”张锐差点被她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刚才还可怜昔昔地望着自己,转眼又笑容满面,这个小女孩还真是长不大啊。张锐心里感叹着和董小意一起往车马行走去。

    走着走着,董小意突然转身对张锐说:“张君,干脆我们走回去吧,老是坐车很闷的。”说着又用刚才的那种眼神看着张锐。

    “走回去?这里离学校步行要三个小时呢。”张锐吃惊地说着。

    “那有什么关系嘛。走累了我们就休息会儿再走,反正现在还没有到中午呢,天黑之前我们肯定能回到学校。”董小意还是看着张锐。

    “好吧,走我们走回去,可是路上累了不许叫苦,走不动了我可不会背你的。”张锐受不了董小意的那种眼神,只好同意。

    “好,我不会叫苦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击剑高手啊,这点距离还是能走的。”董小意看见张锐又立刻变得开心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

    二人出了城一直顺着大路朝北走去。“董小姐,你是一个人来看送行的吗?”张锐在路上问道。

    “不是,我是昨天下午进城回家来看父母的。今天一早看完送行后正想回校时就看见你了。”

    “哦?你父亲不是在云州任职吗?什么时候来上都的?”张锐以为董小意也是今天早上专门来看为九军团的送行仪式,没有想到董小意的父亲也在上都。

    “我爹爹去年就调到上都任职了。”

    “哦,这我还不知道,在那个部门任职?”

    “怎么?问的那么清楚干嘛?是不是想让我爹爹帮你一下啊?哎哟。”董小意面朝张锐,退着身子走路。正在和张锐笑着说话时,一不小心,被地下的一个土坑给绊倒。

    张锐看见董小意撅着嘴,坐在地上,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上面拉起董小意说:“谁叫你走路不看前面的,看来你还是被摔得太少,这次长点记xing了吧,下次看你还敢不敢退着走路。”张锐边说看见董小意蓝se的衣裙上沾满的尘土,伸手给她拍打起来。

    张锐给董小意拍打身上的尘土,也是出于本能的反映。拍打了一会,张锐才发现不对,赶紧后退几步。再看董小意站在那里没有出声低着头,不过从耳根到脖颈都变成了粉红se。

    张锐手足无措的尴尬了半天才说:“对不起,董小姐,在下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董小意听见张锐道歉,也没有抬起头,只是轻声的说:“走吧,我没有怪你。”说完低着头向前面走去,张锐只好又跟了上去。

    二人默默地走了一会,董小意可能是恢复了过来,又抬头对张锐说:“张君,你真的要考军校吗?”那天张锐在草堂摔笔撕书的时候,董小意正好不在,这件事后来她是听人说的。那天后她问张锐这个问题已经好几遍了,张锐没有想到她现在又问这个问题。

    “是的,我现在就是在等军校的回复,回件拿到我就动身去bei jing等候考试。”张锐还是对她又说一遍。

    “哦”董小意又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情。女孩啊,都是这么让人看不懂。张锐感叹着。

    “董小姐,你为什么不进入官府呢?我听说吏部也有人来找过你的,你怎么推辞了呢?”张锐知道董小意推辞了吏部的邀请,心里也很想知道董小意为什么会放弃那么好的机会。

    “我……”董小意说了不下去,她一抬头从路边的树木缝隙里,看见一条清澈的小河。“我们去那边坐坐休息会。”说完也不等张锐,直直的就冲着小河跑了过去。边跑还边叫张锐:“来啊,快来。”

    张锐看见董小意兴奋地冲着小河跑去,无奈的摇摇头也只有跟了上去,心里只是想着要是一路上多遇见几次这样的小河,看来明天也回不到学校。

    张锐来到小河边上,看见这条小河不深,清澈见底,河底的卵石在阳光的照she下,反she出一阵阵刺眼的光芒。可见几条小鱼穿梭而过,红白其间甚是夺目。河边青青的杨柳,沿着河岸延伸向远方。微风吹拂着,万条丝绦贴浮的水面缓缓的左右摇摆,在河面上荡起了丝丝涟漪。

    董小意找到一块靠近水边的河石上坐下,随手摘下一条柳枝轻轻拍打着河面。张锐在她旁边不远处也找了一块凸起的河石坐下,张锐刚坐下,水珠扑面而来,张锐慌忙跳动着跑到远处,身后董小意清脆的笑声不绝于耳。

    张锐作势要报复的样子,也吓得董小意丢下柳枝,匆匆地沿着河岸跑去。张锐在和面叫着:“跑啊,要是在这里摔一跤的话,当心门牙会没有的。”董小意在前面笑着说:“没有就没有,我才不怕呢。”她跑了一阵看见张锐没有追来,又摘了一根柳枝坐在石上,抽打的水面,口中低声念着什么。

    张锐慢慢的走了过去,看见董小意对着河水在呆呆的出神,看她那红扑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容。嘴里一直重复念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张锐不知道为什么董小意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张锐只好在离她不远处找了块石头坐下。

    张锐见董小意数次的想对自己说什么,象是话到嘴边又退了回去。脸上也开始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看得张锐莫名其妙暗自纳闷。总于张锐忍不住问:“董小姐,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董小意听见张锐问她,脸又红起来,犹犹豫豫的半天才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张君,你下周ri有没有空?有空也可以,没空也没有关系。”

    董小意的话把张锐说的彻底糊涂起来,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没有出声。董小意低着头半天没有听到张锐的回答,抬头看见张锐正在看着自己。看见张锐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心一横又说:“张君,下周ri请你去我家里好吗?”说话后象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不过她没有低头,还是看着张锐。

    张锐听见董小意邀请自己去她家,心里一惊向董小意的脸上望去,看见董小意满脸红晕,但是一双秀目仍是直视着自己。张如这时才发现董小意已经不在是那个初见时黄毛丫头,她已经变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

    张锐这几年对董小意一直是怀着仇视的心里,加之每天见面,对董小意的变化也是视而不见。只是在这一刻,张锐才突然感觉到董小意是一个少女了。面对这样的少女邀请,自己怎么回答,张锐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董小意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极限,去她家是什么意思,自己知道这里面的含义。可是自己真的喜欢这个以前的仇家吗?

    自己以前是仇视她,后来是可怜她,再后面是谅解她,直到箭场那次莫名其妙的见她流泪就强行的出头。难道这就是爱?这就是喜欢?好象不应该是这样,自己初恋是多么的刻骨铭心,怎么现在就没有一点感觉?看来自己不算是真的喜欢她,现在最多也就是对她有好感,可是怎么跟她说呢?

    董小意看见张锐还是不说话,脸se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双眼又开始变得朦胧。口里轻声的说着:“我爹爹准备让我八月返回益州,那时……那时家族就会举办一场狩猎聚会。”说着眼泪就滴落下来。

    张锐明白了,董小意想让自己周ri去她家求婚。自己能答应吗?不答应,董小意就会在家族狩猎聚会时和别人订婚。答应,自己真的喜欢她吗?张锐心里有如一团乱麻,越想越乱。看着董小意痴情的眼神望着自己,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她喜欢自己什么?张锐想不明白。

    看着董小意如黛的眉头锁着清愁,睫毛上挂着泪滴,犹如一朵带雨的梨花。张锐的心震动了,董小意对自己是一片痴情,他深深地读懂。如果现在拒绝,自己将永远失去她。就想失去小小一样。

    “我答应你,小意我周ri会去你家,求殿下允许我们订婚。”张锐控制不了,话语冲口而出。

    “呜,呜”董小意听见张锐的回答后,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张锐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傻傻的在一旁看着董小意痛哭。良久董小意才止住了哭声,伸手去摸出自己怀里的汗巾来擦哭花的脸。董小意手里的汗巾张锐一眼就认出,是自己上次丢给她擦脸的那张。她竟是时时揣在怀里,张锐不禁心里一阵感动,对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更加认可起来。

    只是张锐还不放心的问:“小意,我这一去从军,会时时不在家里。以后到军团危险时时的存在……”张锐话还没有说完,董小意直视着张锐说:“张锐,你是大丈夫,大丈夫怎能迷恋家而不去建功立业呢?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我只求你以后战场上能多多的保重就好。”

    董小意的这番终于让张锐对她打开了心扉,大丈夫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董小意也许你就是上天给我送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