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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观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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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锐顺着小道,向着和陈玉童约好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处僻静的之处,就听见有人在哭泣。好奇之下,张锐悄悄的走过去。到了近前发现是董小意抱着双腿坐在草地上哭。

    董小意哭得悲悲切切,脸已被衣袖擦得如花猫一般。持续哀转的哭声,孤独无助的表情,让张锐惊讶不已。张锐和董小意争斗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见她这样哭过,也没有看见她有过如此软弱的时候。

    董小意的哭声让张锐手足无措地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心上前安慰一番,为了和自己比试,没有得冠军就伤心成这样?唉,看来女孩子什么时候都是面子第一。

    张锐走了出去,董小意发现有人来了,又用双袖擦着脸。可是她双袖早被泪水沾湿,脸也被越擦越花,董小意的花脸差一点让张锐笑出声来。张锐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汗巾,丢到董小意的身上。

    董小意这才抬头,看见来人是张锐,又把头埋到双腿之间不去看他。张锐看见董小意还是这样仇视自己,转身就想离去。但是想了想,又停了下来。看着董小意缩成一团甚是可怜的样子,张锐对她说:“你平ri练得很认真很辛苦,我相信你下次一定会赢的。永不服输的董小意,才是我认识的董小意。”说罢转身离去。

    董小意等张锐走后很久,才抬起头来。从身上拿起张锐丢来的汗巾,那个人,还是一直以来对自己说话尖酸刻薄的张锐吗?还是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张锐吗?还是那个持才孤傲的张锐吗?

    董小意想不出为什么张锐会放弃这个打击自己的好机会,也不明白张锐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番话。董小意想不出,她用张锐留下的汗巾擦了擦脸,一股浓烈的汗味扑鼻而来。

    汉元384年二月,一年来的残酷讨伐,大月州的叛乱终于平息了下去。虽然周围几个州还是有零星的sao动,但这无关大局。

    上都居民对平息了这长达四年的叛乱欢呼雀跃,张锐同屋的几个室友也一起到校外去吃酒庆贺。陆斐此时心情甚好,在同屋这几个人中他是第一个被官府录用的人。张锐举着酒杯对陆斐说:“世兄,你这一去一定前程远大,小弟这里祝你逐年高升。几年以后能来上都任职。”

    陆斐露出难道得的笑容说:“那里,那里我只是要比诸君早走一步。诸君今后所入部门定会比在下强上许多。特别是小弟你,为兄相信你会留在上都的。要是今后小弟你进入吏部,为兄还需小弟你时时照应。”

    张锐豪爽的说:“世兄请放心只要以后小弟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说罢一口饮下杯中之酒。陆斐也饮了酒,转脸对高照山说:“我听说这几ri有人过来找高君谈过?不知可有此事?”

    高照山有些忧郁地说:“我可比不了陆君,你能在中原地区任职。吏部的官员让我考虑去大月州任七品县令,在下本意想回新罗,现在正在想这个问题。”

    刘效国替他着急地说:“高君虽然大月是刚平息了叛乱,但毕业就能出任七品县令,这可是du li掌管一县的一方大员。你还有什么考虑的?要是换成在下当时就应了。”

    陆斐也玩笑的说:“是啊,在下才任从七品行政吏,比高君可要差上一级的,以后见面我可是要叫你高大人的。”

    陆斐这话把心事重重的高照山也给逗乐了,张锐故意叹息道:“你二人前途都有了定论,刘君毕业后也是要返回扶桑,只有小弟还是前途渺茫啊。”

    陆斐笑道:“好的部门都是最后才挑人的。你看看刘自清先生座下弟子,有哪个是现在就被定下了?所以小弟你就放心吧。”

    张如也笑着说:“小弟也知道,只是世兄和高君在过一个多月就要前去上任,刘君也差不多要走了,突然只剩小弟一人在校,小弟还是多少有些不习惯。来来诸君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陆斐三人哪是张锐的对手,一两小时后酒意便显。张锐见不能再喝便说:“诸君,今ri我们就到这里,小弟还要前去练马。世兄你们先回去吧,改ri咱们再饮。”

    陆斐虽然平ri酗酒但是酒量也不大,这时也是微微有些醉意,陆斐晃着起身说:“小弟,你练马快四年了,我还从来没有去看过,今天为兄要去看看你练马。”

    陆斐这话一说,高照山立刻拍手说:“如此甚好,在下也想去见识见识。走,走,一起去。”刘效国也是高声附和。

    张锐笑着说:“既然诸君都想看小弟出丑,那小弟也不便推辞,好一起去。不过要是你们中途厌烦了,可不许溜走。”众人应诺。

    张锐一行结帐出了酒店,勾肩搭背地一起往练马场走去。场外伙计已经在等着张锐,张锐叫陆斐三人在休息室里看,自己到后面换衣服准备。

    陆斐在休息室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气闷就独步走出了房间,来到训练场的护栏外。一会儿高照山和刘效国也来到陆斐的身边。正巧伙计牵着一匹斑点马,缓缓的遛过。

    陆斐一见那马连声叫好。刘效国不解的问:“陆君,此马有何不同?在下看那训练场的马都是如此高大,为何陆君单夸此马?”

    陆斐指着那匹马说:“诸君请看,此马全身布满豹纹,可称为豹花骢。你们再看它耳如竹批,目如悬铃,姿态神俊。行跨之间,落次有序,可见是一匹真正受过训练的战马,不向有些马场只是一般的坐马。此马还有一点关键之处不知诸君是否看到?”

    刘效国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来,摇摇头说:“请陆君指教,在下看不出来。”高照山也在一旁摇头。陆斐见他们看不出又说:“诸君看它的步伐,行走都是跨灶。真是好马!”

    刘效国没有听说什么是跨灶,心中百般不解又问:“陆君什么是跨灶?”旁边的高照山笑了说:“看来刘君还是读书太少,《相马经》上说,马前蹄落地之处称‘灶’,马后蹄落下之时超过前蹄‘灶’者为‘跨灶’。古时可称此种马为千里马。”

    刘效国听后,虽明白了含义,不过脸却红了起来。高照山不向以前爱冷嘲热讽刘效国,但是有这种稍能打击刘效国的地方他也决不放过。刘效国知道高照山在讽刺他读书不多,但是自己确实没有读过《相马经》,所以只好受他的挖苦。

    三人正说着张锐从后面出来,那伙计看见张锐,便放开手中的马缰,并轻拍了一下马身。那马便轻快地跑了起来。三人不解其意甚是惊异,就见张锐从身前飞步而过追向那马。

    陆斐看见张锐跑得很快,片刻便追到马的身后。纵身跃起,单手一撑马股,整个人借力飞得更高。刘效国满脸吃惊地叫了一声,张锐在叫声中已经坐在了马背之上。

    三人只见张锐没有用马缰控马,只是用马镫轻磕一下,马如飞般的快速奔跑起来。那马在障碍场地里行走如常,一米六七左右的高栏可以随意跨越。两米以上宽的深沟,如滑翔一般飘过,落地轻松自如。张锐仿若是那马身上的一部分,双手垂于身侧,身体随马身上下起落,没有一丝左右摇晃。

    陆斐再细看,马虽是丢缰而行,但是腾跃急转之时,都见张锐马镫轻点,那马动作随即而出。如此高超的控马技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以前家中也看过骑士练马,但是这样轻松自如的马术,比那些骑士更高明上几分。不由心里赞叹不已,果然是胡公张家的后代子孙,也只有世代为骑将出身的家族才能有此技艺。

    刘效国这个时候已经是在高声为张锐呐喊了,双手鼓着,时时向着左右的陆斐高照山叫着:“看啊,看啊。”高照山也是吃惊地说:“虽是知道张君练马数年,但是在下没有想到张君的骑术会如此高超。”

    陆斐还没有接口,就见张锐已经围着障碍场跑了三圈,策马向着他们站立的地方奔来。陆斐见张锐一直驰到离他们二十米的地方还没有止住马速,眼看着那马就要撞在护栏之上,不由想高声叫起来。就在这时见张锐在马鞍上做了一个双臂支身,双腿交替盘旋了一圈突然跃下马背,稳稳地站在地上。而那匹豹花骢在张锐落地之时,瞬间急停下来。陆斐看去,那马停步的地方离护栏只有两米。

    陆斐还在惊恐之时,张锐笑着走到他们身边说:“诸君,小弟的马术还能入眼否。”刘效国叫着:“张君,岂知是入眼啊?在下从未见过如此jing湛的骑术。在下佩服,佩服。”高照山和陆斐也连声称是。

    张锐苦笑着说:“诸君太过夸奖小弟了,小弟的骑术现在勉强说能入人眼,何谈jing湛?小弟在我家族之中,包括我的姐姐都比小弟我的骑术高明上许多。小弟算是家中最笨之人,所以才考帝大,以后也只能从事文职。”

    张锐此言听得陆斐三人目瞪口呆,此等技术还在家里算是最差?三人怎么也想象不出更高明的骑术是何等模样。

    张锐这边和陆斐他们说着话,那边伙计已经给马上挂上了五壶箭,又把弓匣也挂上对着张锐叫道:“少爷,可以了。”

    张锐听见伙计叫他,对陆斐三人说:“诸君,小弟现在练习骑she,请诸君稍等。”说完转身又是单臂撑马而上,那马镫没有用上半分。那马在张锐坐上之后,突地转身飞驰而去。那边伙计已经打开了另一个场地的护栏门,张锐纵马去到那个场地里。

    陆斐向那场地望去,只见场地最深处有箭靶竖立,张锐离那箭靶五十米处,开始左右飞驰,开弓she击。箭靶之处竖有火炬,陆斐目力甚好,只见张锐左臂开弓she完一壶箭,箭无虚发全中箭靶红心之处,马反驰时张锐右臂开弓,一壶箭又是she入红心。

    张锐she完两壶箭后,驰马退到箭靶百米处,又是左右she击,箭箭穿红心。陆斐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赞叹张锐了,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纵马飞驰之中百米外箭无虚发,此等箭术陆斐也是平生未见过。

    张锐一直退到场地的最边处,离箭靶一百五十米处,又是左右she击完一壶箭后才纵马回到陆斐三人的面前,飞身下马。刘效国跳着身说:“张君,张君。此技神乎。”高照山也拍手叫好。

    张锐说:“小弟she定靶尚可,移动之靶还需再练。”这时陪训的伙计已经把那靶子取了过来,陆斐看去,只见张锐所she之箭,尽是穿靶红心而过,只露尾羽于外,心里又是一惊。百五十米的箭也能有此箭力,陆斐已无话语可以言语。

    张锐又和高照山他们聊了一会,那边伙计已经把一匹马赶进了靶场。陆斐看去,只见那马后十米处拖有一个草包,包上前后都有红心靶点。两个伙计在场外用长竿驱赶那马左右奔驰,那马急速飞驰使得身后的草包摇摆翻腾。陆斐问道:“小弟,你可是要she那草袋?”

    张锐说正是。陆斐摇头说:“此袋移动变幻无常,岂能she中?”刘效国和高照山也是点头说:“太难。”张锐笑着转身飞跃上伙计换过的一匹枣红马上,对着陆斐三人说:“正是太难,所以小弟说还要练习。”说罢飞马而去。

    陆斐三人伸长脖子向那边望去。见张锐离靶袋百米处开始驰马左右奔跑,马往返之间左右开弓,一会便又把五壶箭给she完,张锐she完后,没有再回到陆斐他们站立处来,而是转到另一个场地上,拨出马刀,开始了劈杀训练。

    伙计把草靶拖回放到陆斐他们站立处,陆斐三人去看那草靶,张锐所she五壶六十箭,命中靶心的有四十余箭,其余没中靶心的也是she在靶上,没有一箭落空。刘效国呆呆地说:“张君的箭法,尚能中十之七八,大汉骑军中的骑士定胜过张君许多,这样的军队天下岂能有抵者?”陆斐心里暗叹自己以前真是夜郎自大,想当初自己还对张锐说过自己的骑术尚佳不需再练,现今张锐的骑术让自己知道了,北地子弟的骑she真功夫。

    陆斐突见高照山沉默不语脸se发白,浑身轻抖着。不解的问道:“高君怎么了?不舒服吗?”高照山迟疑了一阵说:“在下刚才喝酒太多,现在有些发冷。”陆斐见高照山是发了酒劲,便对他说:“小弟刚才不许我们离开只是玩笑之语,高君既是不舒服,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小弟不会怪罪的。”

    刘效国见高照山脸se难看得厉害也说:“是啊,高君你不舒服我们就早点走吧。这里风寒之气太重,站立久了容易得病。”高照山也没有推辞,三人对场内的伙计说了一声后便离去。

    张锐练马回到房间,对着陆斐就说:“世兄也太够意思了,说好不许半途离去,怎么言而无信呢?”陆斐笑着说:“不是我们不想等你,只是高君刚才犯了酒劲,我等只好先回来了。”

    张锐看高照山果然是用被蒙着头在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问高君无事吧,刘效国说:“没吐,高君说只是头昏,回来就睡了。我想这一觉醒来就无事了。”

    陆斐把张锐拉到自己的床上坐下说:“小弟,哥哥有事相求。”张锐甚是惊讶,这个世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客气起来?“世兄有事只管说,小弟一定照办。”

    陆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哥哥我的箭术一直不好,想乘这上任前的时间再去练练。”张锐笑着说:“是不是要小弟我赞助些练箭的资费?”陆斐闻言故作扭捏之姿说:“不愧是小弟,哥哥这点心思可被你看破了。”

    张锐上次得的二十个金币奖金还剩有大半,也不犹豫就对陆斐说:“这资费小弟可以赞助,可是世兄你酒是不是可以戒掉?”陆斐笑着说:“戒酒小事,哥哥我一定照办。可是小弟,哥哥还有一事相求。”

    张锐不解:“还有何事?”陆斐说:“从兴山哪会,哥哥就知道小弟你箭术超群,能不能抽些时间,教授一下哥哥箭术?”

    张锐忙推辞说:“箭术馆有教授先生,小弟我的箭术一般,决不敢教世兄你。”陆斐不愿意说:“小弟你的箭术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见过的,怎可说是一般呢?”旁边的刘效国平ri与陆斐关系最好,连忙出言相助说:“是啊,就是刚才张君马上的she术也是顶尖,何况在地上she击。张君就不要推辞了。”陆斐接口又道:“要是小弟你还认我这个哥哥就不要推辞。”

    张锐见他二人这样说,也是无言以辩只好同意。张锐想反正这个学期堂上刘自清先生也没有规定一定要去,每天抽些时间来指导一下陆斐箭术还是可以的。

    既然答应,第二天张锐就和陆斐去了箭馆。陆斐说就练一个月,张锐只好付了三个金币的练箭费用,每天来教陆斐练箭术。

    一ri下午,张锐正在看着陆斐she箭,就听见旁边的训练位子上有人在争吵。因训练箭位都是用布隔开,也看不见争吵之人。就听有人说:“两位小姐,我家的这次举办的狩猎聚会,请你们一定要来参加。”一个女声说:“我说过了没有兴趣,你还不走开?”张锐听的这个女生的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又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不由好奇之下走到旁边去看。

    只见那个箭位上有十几个学子围着二个女生,张锐伸头向里看去,只见其中一个被围住的女生竟然是董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