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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是上学期末才从小学刚毕业,考到安江中学。初来学校确认学期班级时,便与一名同学发生口角,进而出手打伤对方匆匆逃离,所以连住宿、领新书等若干手续都没来得及办理。
老虎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张锐还得帮他做完。捧着一大堆新书,然后跟随程夫人去宿舍。刚下楼,一人便将张锐手中的书接了过去。这位是专门为张锐送行李来的家人。
张锐心想,***,还是有钱人家好啊。想当初我上学的时候,哪有人送过我?行礼从来都是自己肩挑背扛,就像个难民,哪儿有现在这般轻松。这时,程夫人叫来一辆马车。一行人上车后,朝学校的东面驶去。
大约十余分钟,马车出了学校偏门,张锐看见一大片砖瓦平房。心说,难怪在学校转悠了半天,也没见学生住的地方,原来是在学校外面。
再看学生公寓,都是长长的砖房,面东背西,整齐排列着。每隔一段距离便用围墙隔开,形成一个du li的区域。
马车在最靠里面的一个区域门口停下,程夫人告诉张锐,这里是高年级男生宿舍,学校只按年级分配宿舍,所以张锐年龄虽小,也只能住在这儿。
往里又走了几分钟,来到了一座平房前。张锐见这座长平房大约有十间左右的房间。程夫人打开了中间的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程夫人告诉张锐:“宿舍都是两人一间,放学后室友就会回来。他名叫王敬宝,也是高年级一班的学生。明天可以由他带你去一班教室。”接着又交待了一些相关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程夫人走后,张锐一边指挥家人摆放行李,一边打量这间将要住上一年的房间。房间大约二十多平方,靠东面的窗前是一张几乎占据了一半房间面积的大炕。炕上摆有两张矮几,估计用作书桌。
吉州的冬天异常寒冷,一般家庭都有这种大炕。冬ri在屋外烧起火来,里面的温度比张锐前世开了空调都要暖和,晚上睡在大炕上比睡在电热毯上还舒服。张锐看来,烧炕比安江城堡家里每间房间烧壁炉要实用得多。
屋里除了大炕,还有两个高大的立柜,房间内剩余的空间十分有限。两个家人收拾好行李便告辞。屋里没有桌椅,张锐只好上炕。
张锐在安岭城养伤的时候就睡过这种大炕,炕下面已经铺上了家里带来的几床褥子,躺在上面特别舒适。不知不觉,他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见一阵阵脚步声,睁眼一看,窗外天se已变得昏暗。打开怀表,已是七点了,竟睡了两个多小时。刚起身,房门被人推开。
外面进来一个高高大大、肥肥胖胖的少年。抬头忽见屋内站有一人,惊惶之下差点叫出声来,不觉向后退了一步。张锐见他惊慌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虽然屋里没有灯,可我又不是牛头马面,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吧。看他人长得还算魁梧,怎么胆就这么小。
“是王兄吗?小弟张锐今ri刚到,请您今后多多关照。”怎么说也要在一起住上一年时间,搞好关系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张锐对他行礼问候。
胖子见张锐礼貌地向自己行礼,也急忙回礼道:“在下王敬宝,已久闻张郎大名。请您以后也多多关照。”
久闻我大名?什么名?张锐便问道:“王兄,是什么时候听闻小弟的姓名?”
王敬宝没有直接回答张锐,一边说:“已经这么晚了,我把灯点上。”一边从他的立柜里取出了火石,把矮几上的两盏油灯点上,屋里立刻亮堂了许多。
转身见张锐还在看着他等他回答,只好答道:“您是砸阵高手,咱们中学谁人不知您的大名?”
“砸阵?什么砸阵?”
张锐见王敬宝满脸迷惑地盯着自己,立刻明白他定是不知自己“失忆”之事。心想,这件事早晚他要知道的,还不如自己对他说了。
于是张锐就将自己“失忆”的经历,详细讲给他听。王敬宝盘腿坐在炕上,双手托腮,听得津津有味。待张锐讲到jing彩之处,口中连连称奇,不时还开口询问没有听明白的地方。
张锐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能忽悠,那天从醒来到获救的破事,也能跟王敬宝吹上两个小时。当然也是因为看见王敬宝听得入迷,不想破坏他的兴致,还添油加醋随口瞎编了许多惊险情节。
直到张锐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吃晚饭。王敬宝得知他还没有吃晚饭,便说:“现在学校食堂已经关门了,晚上又不允许我们出校门。我这儿还有点零食,您如不嫌弃将就吃点儿吧。”
一边说,一边从他的立柜里摸出几块糕点来,放到矮几上。又解释道:“我这人晚上容易饿,柜里平ri都会存点吃的。”接着又给张锐倒了杯水来。
张锐见他为人不错,好感大增,认为他值得交往。张锐边吃边聊,王敬宝开始还看着他吃,后来也忍不住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张锐又问他:“王兄,你说的砸阵是怎么回事儿?”
“哦!砸阵啊。是咱们帝国最流行的竞技活动。你以前在平湖小学时就是砸阵高手,谁知你……对了你还准备参加咱们学校的砸阵队吗?”王敬宝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张锐。
“我不是说了嘛,以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现在连什么是砸阵能不知道,还怎么参加砸阵队?”
“哎!那就太可惜了!本来你到了我们学校,大家都说今年的砸阵比赛,咱们学校一定能进前三名的。”王敬宝沮丧地说道。
张锐实在好奇砸阵是怎么回事儿,催他快讲解讲解。王敬宝便滔滔不绝地讲开了。
原来,砸阵是圣祖为了锻炼士卒的体魄和训练士卒对敌阵的冲击力而发明的。比赛就在那种类似足球场的场地上进行。每队有队员五十人,上场比赛的二十五人,也就是现在帝**队中一个排的兵力。
比赛开始后,双方人员列阵于场地正中。双方阵后按重要与否被分为了十个区域,最重要的一个区域是在底线的正中,被称为十分区。通常也是敌方将领在战场上的位置。
双方队员持球轮流或强行冲击、或迂回冲击对方的防区。把球砸到对方的十分区,就可以得一分。如没有砸到十分区,对方球队就在球砸到的区域内进行反击。
这种比赛很像现代的美式橄榄球。在比赛时,防守一方可以用尽全力去阻止对方进攻。据说,比赛非常激烈,双方受伤人数会持续增加,这时就换上新队员上场直到比赛结束为止。
这种竞技游戏开始是在帝**队中流行,后来慢慢传播到了帝国各处。到了帝国的第五代皇帝——僖帝时,因为他是个狂热的砸阵迷,专门从罗马帝国聘请匠师,在上都城修建了一座能容纳五万人的竞技场来进行砸阵比赛。
此后砸阵比赛迅速在帝国各地火热起来,各大城池都纷纷修建了专门用于砸阵比赛的竞技场。
每年的十月帝国各州的砸阵代表队,会齐聚帝国上都城,争夺僖帝设立的上都砸阵大赛。僖帝为了鼓励高手来参加比赛,专门从他的内库中拨出十万金币来举办比赛。保证每个前来上都参加比赛的队都有奖励,而冠军队的奖金就更高了,达到三万金币。
这样的比赛在僖帝之后被皇室保留了下来,每年十月都会如期在上都进行。比赛的名称也改为了“大汉帝国皇家砸阵大赛”。当然,现在已不是任何队都可以直接去上都参加比赛,先要在各州进行选拔,帝国每个州只有一个参赛队的名额。
张锐听后,心下奇怪,在如此激烈的对抗比赛中,老虎竟会被人称为高手?看王敬宝那肥大的身躯,倒是很像个重量型砸阵队员。也可能是因为老虎比较灵活,善于穿插突击吧。
两人一直聊到屋外传来熄灯叫声时,王敬宝忙把案几上的油灯给吹灭。并说过时不熄灭灯的话,如被值夜的先生抓住是要受惩罚的。
王敬宝下炕摸黑到外面去打了一桶水进来,两人胡乱地洗了洗,就上炕睡下。王敬宝睡在张锐的对面,两人抵足而眠。当然这只是比喻,两人的脚还碰不到一块。这炕够长,他们要是再长两年或许能将脚抵上。但这炕不光长还够宽,上面睡上三五个人也不显挤,加之张锐靠墙睡在里面,王敬宝睡外面,两人中间还放着两张矮几,脚就是想抵也抵不到一块。
因为下午睡了几个小时,张锐躺下后一直睡不着。正想躺着和王敬宝再聊聊天时,谁知对面已经传来震耳yu聋的鼾声。
这下张锐更加难以入睡,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阖上双眼。夜里一直迷迷糊糊,时常在王敬宝的阵阵“高歌”声中惊醒。
第二天早上,张锐被王敬宝推醒。他一边穿衣一边叫道:“快!赶快起来,我们睡过了。快,快,晚了会被先生惩罚的。”
张锐立刻清醒过来,他可不想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胡乱穿好衣服,连脸也来不及洗便冲出房间,匆匆忙忙向学校飞奔去。
王敬宝身体肥胖,又缺乏锻炼,没跑几分钟就难以移动,双手撑膝大口喘着气。张锐很想不管他自己跑,无奈不认识路。学校这么大,如果自己去找教室,未必能节省时间。只好拉着他跑,王敬宝已是累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张锐。
在王敬宝指引下,两人用了近二十分钟才赶到讲堂。冲进去一看,还好,先生没到。王敬宝摊倒在自己的座位上,张嘴伸舌大口喘气,活像一条累坏的狗。堂上的学生们看见他的狼狈样子,都偷偷地乐。
张锐见教室前面已坐满学生,只好走到讲堂最后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刚刚坐稳,就看见程夫人从堂外走了进来。张锐不禁暗暗称幸,差点儿就迟到了。
程夫人进来后,就打开名册点名。点了十余人时,讲堂外面又匆匆的跑来两人,见已经开始点名,便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程夫人扫了他俩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点名。
最后点到张锐的名字。张锐起身大声的回道:“到!”程夫人说道:“今天我班转来了一名新生,就是张锐。他以高分通过了分班测试,明年也将报考大学。请诸君多多帮助他。”
程夫人讲完,张锐对班上的同学们行礼说道:“我叫张锐,以后请诸君多多关照。”在程夫人介绍张锐时,班上就已是“嗡嗡”声四起。
张锐就听见前面两个学生在低声说话。一人说:“他就是张锐?真是看不出来。”另一人道:“是啊,真是看不出来。就是他把付君打得那么惨。”张锐就知道了,看来如小小说的那样,我打人的事儿怕是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了。
程夫人抬了抬手,班上的声音立即消失。她转眼看向门外,对两个迟到的学生说道:“你们怎么迟到了?”她问话的语气并不严厉,可两个迟到的学生却吓得全身发抖。
好半天,其中一个才轻声回到:“先生,我们起晚了。”
“全班只有你们因起晚而迟到,你们说该不该罚。”
“该罚。该罚。”两个学生更显惶恐不安。
“很好!你们进来站着。”程夫人轻言细语地叫他们进来。
两人相互推攘着进了门,站在堂前,将左手伸到了程夫人身前的桌上。程夫人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条长戒尺,拿在手里。
两人看见后顿时面se惨白,身如筛糠。“噗”一声,程夫人手中的尺子打在了其中一人的手心。只见那学生,疼得闭眼疵牙,但不敢哼上半声。
程夫人一连打了他十下,然后转身惩罚另一学生。片刻,两人的左手已经肿得像个小馒头,虽然没有破皮,但看那架势起码一周内消不了肿。
张锐第一天上学,就看到传说中的戒尺掌手,心也扑通扑通地跳,暗想,好险,幸亏跑得快,差一点就和他们同样下场了。我前世那个时代,老师早就不体罚学生了,可眼下这时代学生也真够悲惨,今ri第一天上课就看到老师体罚学生。娘啊!这以后还怎么过啊。一旦犯了错误,手心免不了要和戒尺亲密接触,而且还不能反抗,以后可得多小心。
惩罚完了迟到的学生,程夫人对全班学生说:“昨天的开学测试,三天后才能出成绩,如果班上有人不合格的话,也要受到惩罚。”这话一出,班上有些学生的脸就开始发青。
这时,张锐突然想起二姐。心想,她整个暑期都基本上陪着我。也没有见她复习过功课。她要是测验不合格的话,是不是也要挨手心呢?已经有两天没有看见二姐了,说起来挺想念她,当然想她主要是为了她身边的小小。张锐暗暗下决心,中午吃饭时去看看她们。
上午上半段时间,程夫人主讲汉文学,张锐在这方面没有优势,所以还有兴趣听。到了下半段时间,换了个先生讲代数。张锐就听不下去了,没啥新内容,讲的课自己全懂。看着那个先生在讲堂上口沫四溅,张锐像被催眠了一样,神思迷离,昨晚王敬宝的呼噜声闹得他几乎一夜没有睡踏实,眼睛渐渐睁不开了。
趴在桌子上正睡得香甜,就听耳边“嘭”的一声响。张锐顿感不妙,慌忙抬头,只见先生正手持戒尺,满脸怒容地站在自己身旁。
“起身,什么名字?”先生表情严厉。
张锐眼前立即浮现出两只肿胀的手,悲哀地想,第一天上课就要被掌手。也罢,自己尝尝古人学子们必经的事情,也不枉来这个世界一遭。
心里胡思乱想,身子却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态度诚恳地回道:“学生张锐,以后再也不敢在堂上睡觉,请先生处罚。”这时,张锐看见前面的王敬宝投来同情的目光。
先生听了回话,没有立即吭声。张锐偷眼看去,见他的脸se已缓和了许多。沉吟片刻,先生说道:“你就是张锐啊!你的测试卷子我已经看过了。现在我所讲授的内容对你来说,确实简单了些。这样吧,以后我的课,特许你自己看书,前提是不影响我上课。还有,不能在课堂上睡觉。”
“是。先生,学生再也不会在堂上睡觉了。”张锐幸运逃过一劫,连忙向先生保证。
先生没再说话,又上台开始讲课。张锐坐下后,连忙擦拭头上的冷汗,刚才的睡意全消。
转眼到中午,下课后班上的学生除了王敬宝外几乎都不搭理张锐,一些人甚至对他投来敌意的目光。张锐心想,他们定是误认为是先生偏心,因为自己显赫的家族背景才宽大处理自己。不公平的待遇,让班上学生心生敌意。张锐也懒得向他们解释,心想,以后他们总会明白的,现在不必急于作什么解释。
午饭时,张锐在食堂等了二姐、小小半天,也没有看见她们身影。接下来几天也是如此,张锐暗自奇怪,心想,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神仙,难道不用吃饭?
三ri后的一早,又是程夫人的课。只见她笑容满面,对全班人说:“这次我们班的测试成绩都很不错,证明诸君暑期里都能自觉复习功课。”
话音刚落,全班人立刻欢声笑语一片。程夫人等大家喧闹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这次咱班,有一人考得最好,八门功课中七门都是满分。”兴奋稍减的学生们听了她这话,又开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程夫人好不容易才制止大家的议论,继续说道:“他就是才转到我班的张锐。”此话一出,班里的学生们顿时惊呆了,全都用惊诧的目光望着张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