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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爽在路上又跟郑宁国通了一个电话,得知父亲郑宁国出面邀请了f城社会各界有头有脸的华人和华裔人士,不仅局限于商界,也有些意外。
要这么算起来,今天晚上的宴会起码要四五桌,估计那家名叫《东方红》的中餐馆,今晚要闭门不对外营业了。甚至到场的人会更多,一则是因为沈临现在f城的知名度甚高,二则是有郑宁国的面子。在本地,郑宁国不仅是华商领袖,也隐隐有华人华裔领袖的架势。
本地华人一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难事,都会通过华商会找上郑宁国,由郑宁国帮助下协调解决。因此,郑宁国在这个州的华人群体中威望很高。
即给了郑宁国这个华商领袖面子,又结识了当前的热门人物——来自于国内的中医访问学者,何乐而不为呢?
因为晚上的宴请都是华人,所以安迪这个翻译就没有必要出席了。但杨雪妮正要陪着沈临出门,门铃却叮咚响起,杨雪妮打开门一看,见是那个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强行判定沈临作为本次凶案嫌疑人的首席法医官贝丝,先是一怔,旋即皱了皱眉,冷冷道:“贝丝小姐,您还有事吗?”
杨雪妮心道你都当众公开道歉了,沈临已经基本上被排除掉涉案嫌疑了,怎么还又跑了来?
从茱莉亚嘴里,杨雪妮得知贝丝是一个很难缠的女人,人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但她在犯罪刑侦领域,在她的专业人类法医学领域,却是有口皆碑的业内权威,不讲“情面”是出了名的,“断案如神”也是有口皆碑。
贝丝扫了杨雪妮一眼,淡淡道:“我找沈临先生。”
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所以对杨雪妮的冷淡态度也不计较,并不放在心上。
“我以个人的名义请求见沈临先生,除了要向沈当面道歉之外,我还有事要向他请教。”贝丝说话永远都是这么的直截了当,从不拐弯抹角。
杨雪妮回头望向了沈临:“董事长,您要见她吗?”
这句话,杨雪妮是用中文讲的。贝丝在一旁眨了眨眼,根本听不懂。
沈临沉吟了一下,“杨总,你先去餐厅那边安排,过后派车来接我,我跟贝丝博士谈一谈。”
杨雪妮有些担心,沈临笑笑,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你安心去吧,我跟贝丝博士交流一下。”
杨雪妮点头领命而去。
“贝丝博士,请进。”沈临束手让客。虽然他并不喜欢贝丝这个人,甚至说因为这个案子而对她有些强烈的反感,但既然贝丝主动登门,本着华夏人有容乃大包容万物的风范和胸怀,他也不能失礼。
“谢谢。”
贝丝进了门,顺手将门关紧,然后脸色微微一红,一本正经地向沈临点头道歉:“沈,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失职和疏忽,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对此,我表示诚挚的道歉!”
贝丝“sorry”连声,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沈临见她登门道歉,也不好太揪住过去的事情不放,就笑笑:“贝丝博士太客气了,请到客厅说话。”
两人进了客厅,坐下。
贝丝眼神清澈地望着沈临:“沈,我非常佩服,你竟然从我的法医鉴定报告中发现了很有价值的关键线索,真是了不起。正如你的建议,复检的结果证明,你说的很对。”
“我收回我前面说过的话,你是一个很有眼力和独特见解的医生,对于你的中医,我很感兴趣。”
“凯特的死因有异,凯特与人发生性关系在死亡时间之前,大概十个小时左右,这意味着你的作案嫌疑被彻底排除了。”
沈临笑笑:“查清楚是最好了。个人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纠缠谁的失职或者疏忽问题,而是尽快查明真相,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于法。”
“我们现在已经朝两个方向开始深入调查。其一,扩大调查询问范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对凯特进行性侵的人,无非是凯特熟悉或者身边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陌生人见色起意;其二,重新对陈尸现场进行检验,对很多线索进行梳理,希望能寻找到真正的杀人现场。”
“沈,对此,你有什么建议没有?”贝丝这句话问得非常坦诚。
她这一次来,道歉倒是其次,她的确是来征求意见的。凭直觉,她认为沈临对本案有相当成熟的判断和看法,她一定能从沈临这里获得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叫启示。
“我只谈一点个人看法。”沈临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个人观点,不代表什么,这一点,必须有言在先。”
“当然。”贝丝难得微笑了一下:“我们只是互相交流,作为医生和法医的交流。”
贝丝肯承认沈临作为医生的存在,这对贝丝来说也不简单。新闻发布会后,贝丝专门上网检索,对中医有了一个浅显直观的认识,同时也了解了一些沈临在华城为人治病、尤其是为布朗家族出身的著名女参议员海伦针灸治疗“抑郁症综合征”的事情。
她是固执和个性鲜明,但却也不是执迷不悟的人。她有自己的判断,认为,至少中医有其一定的可取之处。要是因为这件事,能扭转贝丝这样的一个西方医学权威对中医的偏见,这番也值得了。
“个人认为,与凯特发生性关系或者——对凯特进行性侵的人,查找起来并不难。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根据尸检报告,凯特被性侵的时间被牢牢圈定在了一个有限的时间段内,只要逐一审查在这个时间段内与凯特进行接触的男性,完全就能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
“但有必要强调的是,对凯特进行性侵的人,未必就一定是谋害凯特的凶手。这极有可能是两起不同的案件。”
贝丝认真聆听着,反问道:“沈,你的意思是说,凯特遭性侵和被谋杀有可能是两人所为?”
“只是有这个可能性存在,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一人所为。性侵在前,因为担心暴露,所以才接下来对凯特下了毒手。按照正常的逻辑,应该这样判断和推理。”
沈临说到这里,轻轻道:“你们从现场提取到的关于我的两枚脚印,我认为是本案很大的一个疑点。”
贝丝点点头:“我们所见略同。我也认为,这是最大的疑点。”
“如果你没有说谎,那么,这事就跟凯特的父亲威尔有关了。因为,你来f城之后,威尔是你唯一接触到的外人,而那两枚脚印就是当时留在现场的……如果要说有人试图算计诬陷于你,只有威尔有这个嫌疑了。”
“但是……但是他毕竟是凯特的父亲,我很难相信,一个父亲能谋杀自己的女儿?另外,我跟威尔一家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陷害于我?这在情理上说不通,贝丝博士,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沈临苦笑了起来。
贝丝嘴角一挑,声音淡漠道:“在我看来,凶杀案中只有死者和凶手之分,没有父女关系。只要证据指向,无论是谁,都具备犯案的嫌疑。沈,非常感谢你的建议,我马上回去请警局的哈里夫探员对威尔展开调查。”
贝丝霍然起身,急匆匆离开,连句客气话都懒得说。
在人情世故上,哪怕是在西方社会,贝丝也绝对是一个讨人厌的主儿。
沈临的话让她意识到,过去种种,犯了一个灯下黑的错误,没有将威尔夫妻列入调查范围。这让她有些惭愧和不安。或许,她必须要承认,面对沈临这样一个“有涉案嫌疑的华夏人”,她骨子里、潜意识中还是带有几分偏见的。
后来沈临才知道,因为自己“涉案”的这一场误会,深深打动了贝丝,让她渐渐摒弃了对中医和华人的偏见,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这些年,贝丝经历的凶杀案太多太多,那种父母谋杀子女或者子女弑父的案子屡见不鲜,所以,在她眼里,威尔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嫌疑人,不因为他是凯特的父亲而变得降低嫌疑几分。去年,她就亲手将一个枪杀女儿的母亲送进监狱。
望着贝丝匆忙离去的背影,沈临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微笑来。
沈临不知道的是,贝丝离开沈临的寓所,却没有返回警局,而是直接去了威尔家。
威尔家与沈临的寓所是同种风格、同等规模和面积的二层别墅小院,格局一般无二。
贝丝站在院外凝望着眼前这栋房子和这套与在m国司空见惯的民居,心念电闪。
在很多时候,贝丝考虑问题的思路和节奏很快,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台机器,不停的测算和推演,这是她成功破案的关键。但反过来讲,她身上多了太多的机器人理性,而少了不少的人情味。
或者,该用句通俗的话来形容贝丝,那就是:智商太高,情商太低,两者根本不成比例,走了两个极端。
也就这几分钟的功夫,贝丝就将整个案情从头至尾梳理了一遍。
沈临涉案的嫌疑被排除,那么,接下来,最有可能涉案的就是凯特的“身边人”了。根据调查,凯特的性格温和,在学校和老师同学处得关系很不错,人缘也好,再加上她这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中学生,不接触社会,仇杀的可能性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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