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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隼和孟欣拉着孙大雷和王小户围着桃仙谷转了一圈，俩人都赞不绝口，那股兴奋劲儿难以言表。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现在又碧空如洗，桃花涌和溪流河里的河水大涨，有些激流汹涌地拍击着两岸的杂草和野花，偶尔还顺手摘走几朵，拍拍手高兴地拥抱着向远方游去。
这样的景色，困在大都市的人是难得一见的，王小户和孙大雷也不例外，一看到就两眼放光，不自觉地年轻了几岁。
孙大雷说西周这些年也代理过一些烂尾的二手楼盘，但一般都是二三十套，最大的一单还是去年夏天小隼离职之后，拿了一单四十多套的，也就桃仙谷十分之一的体量。
西周地产的大部分二手楼盘的装修孙大雷也都经手过，去年的楼盘装修他还是公司派过去的监理。
不过一说到让他过来，孙大雷却犹豫了，支支吾吾地不肯答应，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没干过这么大的项目，怕干砸了。
“你怕啥呢？”小隼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只管干就行了，具体的有孟总跟我负责呢。”
“哪有那么简单？”孙大雷讪讪地笑着说道，“这么大个楼盘，装修、监理、验收、软装、宣传、造势、签售等等，一大堆事呢，不用说我了，就算是西周的店长们也没有一个敢说全都拿得下来。而且你们都是外行，没有个内行的，万一出点纰漏，砸在手里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切——”曹小隼不屑地说道，“房子嘛，装修好了卖就是了，哪有那么些讲究？市面上卖一百万的我们卖九十八，再不行九十五，再不行九十，我就不信还卖不出去？老孙，咱们西周从来都是为房源发愁，啥时候为出手发过愁呢？”
孙大雷还是摇头，脸上的表情像吃了苦瓜：“你们想过没有，如果那么简单，这么一大片房子，当初怎么就砸在手里了呢？”
“这个我们知道啊，转让方说得很明白，他们盖好了毛坯就没钱往里投了，连个装样板房的钱都拿不出来。”小隼辩解道。
“这个，有可能吧。”孙大雷说，“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担这么大的担子。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这也是贷款拿下来的吧？不用说砸到手里，就算是卖得不好，每天几万块钱的利息也受不了！”
孟欣耳朵里听着孙大雷跟小隼争执，脑子里分析孙大雷的话，感觉他讲得很有些道理。曹小隼还要硬扛，孟欣伸手拦住了她。
“依着你是啥意思呢？”孟欣问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家或者几家规模大些的房产中介，你们按照他们的要求装修，然后他们把包括装修设计和发售这些活都干了。内行的事儿交给内行的人干，这样干的效率才会高，风险也才能控制下来。”
孙大雷知道曹小隼跟南贵中的过节，不敢直接说把房子包给西周地产来运作，只是大概规划了个路径。
曹小隼何等聪明，何况她又是死死盯着西周地产要报仇的，一听到孙大雷这个建议，当即就给否了。
“这个没可能，我们辛辛苦苦费这么大力气投了几个亿才拿到了项目，怎么可能送给地产中介去赚大头？”
“不会的。”孙大雷赔着笑脸说，“你在地产行业时间短，不知道这个行业的规矩。地产赚的钱从来都不是房源的钱，都是终端客户的钱。就是说你这个房子要卖一百万，地产中介会给你一百万，然后从客户手里再多收五万，这才是中介的利润。”
“那我直接卖一百零五万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给中介赚五万？”曹小隼还是不服气。
孙大雷耐心地解释道：“第一，如果你想卖一百零五万，那也没问题，中介会在客户那里收一百一十万。第二，如果你的房子不值一百零五万，你怎么能卖得出去呢？何况，你有客户群吗？你怎么发布售楼信息？打广告吗？现在的媒体广告效果都很差，又很贵，我们见过一个外行的，卖一栋房子用了半栋房子的钱去打广告，最终房子也没卖完。”
曹小隼撇了撇嘴，轻蔑地说道：“怎么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西周地产还很牛似的。”
“呵呵。”孙大雷摇了摇头，“房产市场是不错，但你看看房产中介，一年有多少关门的？老南这个人是不怎么样，不过在经营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你不服他还真不行。”
终于还是没把南贵中绕过去，孙大雷一个不小心就说漏了嘴。他也是做业务出身，来事儿来得快，马上就换了个话题。
“孟总，其实您的眼光很独到，这片住宅风景位置都很不错，交通也算便利，离花城主城区距离也不算远，运作得当的话，半年都可以售罄，肯定可以大赚一笔。”
话虽说得好听，孟欣却听出了另外一番味道。酒香还怕巷子深，更不用说这隐于远郊山丘野岭中的山庄了。
“方不方便留您个电话呢？”孙大雷小心翼翼地问孟欣，眼睛却斜眼瞧着曹小隼。
“不用那么客气。”孟欣拿过孙大雷的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了进去。
话不投机，曹小隼开车把孙大雷和王小户送回花城。一路上她没个好脸色，孙大雷也不敢再自讨没趣。
倒是小户，絮絮叨叨地把韦小岛的皮件订制生意大致跟小隼交代了一下，小隼也没什么兴趣听，有一句没一句地搭了几句话。
开到西周总店对面，曹小隼让他们下车——她可不想看到那张让她做梦都会恶心死的脸。
“我就是开推土机把桃仙谷都铲平了，也不会包给南贵中去干！”这是最后曹小隼跟孙大雷撂下的狠话。